商场不欢而散后，隔天林运运就被主管叫进了办公室。


    出来后正值午餐时间，她和王小米去公司楼下的快餐馆，打完菜后，两人挑了个角落的位置。


    “运运姐，喝不喝？”王小米把从冰柜里拿的冰豆浆放到桌面上，笑嘻嘻地问她。


    林运运看了眼，摇摇头。


    王小米只是例行一问，问完便自顾自地举着吸管猛地一戳，然后嘴巴凑上去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口自带舒爽的凉气。


    她抖了抖身子，扒着饭问林运运：“运运姐，主管找你说啥了？”


    林运运也饿了，但她吃相还算斯文，一口饭一口菜地送进嘴里，咽下的间隙喝了口热水，回道：“快月底了，找我进去还能说什么？”


    无非就是例行找她进去挨批，她这个月后台数据不太行，上次平台的大型促销活动还被人投诉了两回，这周状态也不是很在线，主管觉得她心思不在工作上。


    王小米切了一声，哭唧唧说：“主管那人就爱这样，下个月该轮到我挨批了。”


    月初开大会，发薪日打鸡血，月末突突人，要赶上促销期，办公室气氛就变得严肃而一触即发，王小米托腮嘟囔着：再这样下去迟早得辞职。


    林运运挑眉，笑了笑没接话。


    出了餐馆以后，王小米挎着林运运的手，凑到她身上使劲嗅闻，然后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


    “运运姐，你身上的香水味…嘿嘿，是你‘奇遇’的一部分么？”


    林运运眉心一跳。


    这死丫头，不愧喜欢玩算命占星，有时候直觉真灵。


    鼻子也灵，家里不愧是养狗的。


    林运运不爱喷香水，也不用香膏什么的，工作日甚至不化妆，有时候连护肤都省了，身上除了一点洗衣皂的味道，自然是没有其他味儿的。


    但凌季青这个人体制香机，功率不大，胜在稳定，她的小窝现在全是他的气息，林运运不时也能从自己身上闻到一点，她第一次认可香能腌入味这个说法。


    她摁住王小米的肩膀，平稳地移开她，语气十分淡定：“小米，不瞒你说，最近我对香水挺感兴趣。”


    王小米顺势站稳，眼神在林运运脸上流连片刻，随即嘟嘟嘴巴，转移话题谈起了她家二哈。


    二哈不是哈士奇，本名也不叫二哈，只是王小米捡来的一只小土狗。


    小土狗被捡到的时候才几个月大，王小米给她看过照片，很瘦，眼神瑟缩又可怜，躲在毛毯角落里，叫都不敢叫一声。


    随着王小米越养越大，每天遛它，给它换了好几份口粮，小狗被养得脾气越来越大，一天不遛就汪汪叫，吃不到零食也汪汪叫，还很会拆家。


    王小米小暴脾气就不叫它本名了，天天二哈二哈地叫，平时也很喜欢在办公室晒狗。


    “呵呵哈哈哈哈…运运姐，你看它，”王小米举着手机到她眼前，嘴角都笑歪了：“昨天由于我太伤心，没去遛它，在家躺了一天，结果这狗东西在我床上到处蹦迪。”


    林运运探头仔细看，土黄色的小狗已经长大了，毛发油亮，四肢茁壮，一蹦一跳地绕着床上的姑娘还哇哇叫，看得人忍俊不禁。


    王小米喃喃着：“这狗东西，气死人了”，手还不停地划着二哈的录像。


    林运运问：“养这么大，得花不少心思吧？它现在一天吃多少狗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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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运运姐，你不知道，它现在吃得可多了…”


    王小米开始喋喋不休阐述她苦心孤诣的养狗历史，从第一次发现二哈容易软便拉稀，到跑遍附近的宠物店，咨询医生换狗粮事宜，再到每天遛二哈，跟在身后捡屎催尿，她实在付出了太多，林运运听得滋滋有味，但这次她问了一个以前没问过的话题。


    “我很好奇。”林运运说：“你捡到它的时候，到现在，有想过不养它，把它送人吗？”


    王小米呆了呆，挠挠头说：“想肯定是想过，不过我从小就想养狗来着，我爸妈非不让，说耽误学习。”


    “好不容易工作后捡到了人生第一条狗，家里人也不过问了，二哈生病拉稀的时候真的想过放弃算了，但上医院喂药换狗粮，养着养着还没找接手人又养好了，后来就舍不得了。”


    “它真的陪我蛮久了。”


    王小米憨笑说：“宠物医生说捡到流浪小动物，如果不想养就不要给予太多的关心，而是要尽快帮它找到真正的主人。”


    “我之前那男朋友狗毛过敏，始终适应不了。我没送狗，而是踹了男朋友。”


    “那时候我就觉得，以后我应该是这小狗真正的主人了吧。”


    说着说着她语气渐渐变大了。


    “结果这狗东西，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一天不遛就在我床上蹦迪！！床都给我蹦塌了要！！！”


    林运运默了默，远离已经气炸了的王小米。


    或许这姑娘现在不知道想起了谁。


    林运运内心疑惑：你踹男朋友，难道不是因为直觉他给你戴了绿帽，然后算了一卦后认定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