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钟离质子
作品:《太子发癫日常》 老天,她爹真是可以!
大概是她太欠了,她爹居然亲自下殿,三步并作两步的疾行过来,就为拎她的耳朵!
这场景,应该是所有史书上所没有的吧?
眼前的画面很恍惚,很混乱,很不合逻辑……凤三元在某一瞬间还在怀疑自己在梦里。
粗壮的楠木柱子,入目朱红,根根竖着……
殿内的青铜座高枝散花架灯,排排成列……
那些追过来的内侍,捂着头上的冠,脚忙脚乱……
皆成了眼前画面里的背景……
而那位主角,身形健壮,挺着圆滚的肚子,还左摇又晃的,气势如虹,拔山倒海而来!
直到来人的脸部轮廓越来越清晰!
细长眼怒变虎目,高鼻梁两翼怒张,嘴线下拉,抿成一条线着……
对了,错不了!是她爹!愤怒的亲爹!
还有他身上穿着的这一身呛眼睛的玄色衮冕十二章纹!
那十二旒冕上四处撒泼的垂旒珠子眼看着就要崩到她脸上了!
好!
很好!
……
梦醒了!
盖其君父!
要知道,宣政殿规模虽小于含元殿,但殿内宽度有八十米,长度足足有一百三十米。
那是什么概念?
这是大殿,又高又大,又宽敞的常朝殿,这规模堪比后世的某某大会堂。
反正,凤三元刚进殿门的时候,站在殿门口那会,是瞧不见皇帝的脸的!
可这么远,武帝还是追上来了了,从龙椅那旮旯,一直奔到她面前!
这就离谱了!
反正说什么都晚了。
在她闭眼前,武帝的唾液星子,卷着一股气流,已经崩到了脸上!
要不是她的头发已经束冠,她猜自己这会儿能立身即变梅超风!!
武帝的震天雷,也随之在她的耳边炸响了,武帝的手指头,一下一下戳在她的脑门上:
“朝会!朝会!朝会!这是朝会!你是太子!”
凤三元:“……”
她怀疑亲爹的手指头是金刚石变的!
太疼了!
……
当孩子挨揍的时候,时间永远在变慢,变慢,直到武帝的咆哮声偃旗息鼓!
凤三元捂着耳朵,躲到一边,与武帝对上眼神,躲闪着,低头弱弱的狡辩道:
“太子怎么了?太子也是人!也会累!”
我本来也不是太子!
我也不想当太子呀!
谁愿意干谁干好了!
或许有些话,干脆也说清楚比较好。
凤三元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后退的路线,一边后退着,指着诸臣扬声发疯道:
“他们天天弹劾我,这不好,那不好,今日,连爹都不满意我,那我也不忍了!”
朝堂上的官司,倒打一耙的本事,她已经深得所有人的真传。
可惜她爹是铁血帝王,不吃这一套!
“凤三元!你敢!”
武帝的虎目一瞪,整个大殿内都是他来回激荡的声波,威胁力十足!
可凤三元梗着脖子,扭着头,气鼓鼓的,正打算视而不见!
父女两个对峙起来!
周围的内侍和群臣呢,皆恨不得自己瞎掉!
“……”,赶紧闭眼!
只是闭眼后,耳朵又听太子像小奶狗一样,梗着脖子,朝着她爹在那撒娇式的叫唤:
“我不想当太子了,快把我废了吧!”,汪汪汪汪汪!
话说完,身子后移,姿势后扭,正打算跑路!
诸臣:“……”,万万不可啊!太子!你哪怕学小奶狗,再汪汪汪呢!
可凤三元是谁?她转身就跑!
这一刻,群臣瞠目!
他们捂住心口,又齐齐转头看向武帝:“……”,老天!陛下不得气死?
果然!
武帝气的怒火攻心,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翻了殿上的青铜灯架……
“胡说八道!!简直无法无天!”
好的,现场从这一刻又开始如梦境一样,鸡飞狗跳一般,恍恍惚惚!
群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飞奔过去一个人影,直冲太子而去……
凤三元后闪着道:“爹爹爹……”,冷静啊!
诸臣已经眼花缭乱:“……”
……
说实话,凤三元没想到,她的父皇还有如此粗鲁的一面,居然敢当着群臣的面行凶。
扯她耳朵也就算了,还夺了公孙太傅手里的笏板抽她……
她高估了一个君王的礼度!
在教育孩子这一方面,武帝和凤三元后世那个接受宪法教育的亲爹一样粗鲁!
一样违法乱纪!一样横行不法!
算了!
还是逃命要紧!
凤三元左右奔逃,不时的扯着某位大人挡着追在后头的武帝,一边还不忘狡辩几句:
“……有本事,你这个当爹的现在就废了我,打我算什么本事?”
“废了你?想的美!朕先给你一顿教训!”
武帝与凤三元的距离有点远了,打人根本够不上!
但是,他也是个能随机应变的黑心父亲!
单手脱鞋,扔她!像先帝当年扔他一样!
可惜,凤三元现在是个移动靶子!武帝呢,手上的功夫许久不练,早懈怠了,准头不行,没扔着!
行!
武帝干脆和凤三元一样,不顾脸了,举着笏板追着她满殿跑!
凤三元也机灵的很,提着袍摆,扒拉开群臣,逃的慌不择路。
只是眼看着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了,不知道哪个缺大德的,居然把殿门合上了。
“……”,哎哎哎!
凤三元急匆匆刹住步子,手忙脚乱地回头看她爹一眼……
妈妈呀!要了亲命了!
眼见武帝要追上她了,她一个急刹步,左转扭身绕柱疾步跑起来……
武帝抽了腰带,捏着手里当马鞭,紧随其后……
这场面!
荆轲刺秦王也不过如此了!
大朝会,因着太子的流窜,武帝的气急败坏,几度失控……
……
后有虞国史书记载了这一历史名场面。
元狩初,年秋,逢朝会,太子迟,武帝怒,夺臣之笏板,欲凶,太子见机奔逃。
殿门闭合,武帝逐太子,太子还柱而走。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
—《虞书》
———
这一场父女相残的对决,最后因钟离国来使被暂休战。
钟离国近来因为党争宫斗内乱,皇子争权激烈,只是谁也没想到,虞国也被当一回枪!
被钟离国的君王当成皇权弃子的流放地。
年初的时候,鸿胪寺那边就打听过钟离国的八卦,说:
“邻国的宁王可能要来虞国当质子,按照惯例,咱们也要有质子去邻国……”
去邻国当质子?
这事,不大,但是,得分人!
反正,钟离国这一波骚操作,搞得武帝如临大敌,他屡次派人去钟离国,与其申明——
你们爱送质子来虞国,那是你们的事!
我们虞国——是坚决肯定以及绝对不会派质子去钟离国的!
对此,钟离国的国君表示—
钟离国考虑到虞国的基本国情,也是万分理解,毕竟武帝一向子嗣艰难,不像他钟离国,子孙旺!
言外之意,你想送,还不凑手呢!
武帝当时都快气死了,直接派兵堵在了两国的交界处,一堵堵了好几个月。
如今,都快年底了,虞国的军队还没撤回呢,钟离国倒好,还敢再派人来提质子的事。
只是,钟离国是大国,来使多次想见武帝,一直拖着不见也不合适。
今日,也是赶上了,那来使听闻虞国有朝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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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费多少人情,才将话递进来。
眼下,李延年也是很头疼!
毕竟,太子还在后殿呢,武帝呢,火气还没消。
这时候接见外使,实在不是好时机。
但是殿外有人递话,李延年也不好替武帝拒了。
他在后殿站了许久,直到瞧见武帝从御案上下来,才躬身小跑上前,与武帝请示这事。
“陛下,钟离国来使了,说他们宁王因病耽搁在半路上,不能按时来了。”
爱来不来!
武帝正专注于自己的胳膊腿,心情一般。
他有些年头没这么壮怀激烈的打孩子了,今日一下子用力过猛,老胳膊老腿的,委实有些受不住!
他扶着腰,小心的伸展了一下,听到咯嘣一声,便不敢再动,维持着我还好的表情道:
“无妨,只要那钟离国的宁王别死在虞国,这些都是小事!”
孩子多了不稀罕,孩子少了,又舍不得痛下杀手。
武帝想到想起自己家的犟种,顿时没了好脾气,没好气道:
“太子呢?让她滚过来!”
……
凤三元是被亲爹的侍卫们押送过来的。
早上那会儿,她因为不自量力,最后直接被武帝武力镇压,关进了宣政殿的小黑屋。
对此,她的态度异常的顺从。
人家想的很开,也不闹了,甚至还惦记着吃点东西,让小太监去给她端盘点心垫垫胃。
武帝这边就不行了,听闻太子不但不思悔过,还惦记着吃的,气的当场就扔了折子。
“她这是想气死朕呢!”
就是这档口,凤三元进来了。
从她的前脚踏进室内的那一刻起,室内的视线就全过来了。
尤其是武帝,像雷达一样,精准的扫向她手中那一碟汝窑白瓷盘子。
“还饿吗?”
武帝本来很生气,只是,太子进殿的那一瞬间,让他突然想起早年孩子小的时候。
从三岁到五岁,太子几乎是在他的膝盖上长大的。
昔年,他批折子的时候,太子就像今日一样,端着盘子,在他身边吃着点心,等他陪她读书。
“元儿啊,你今日真是……”,真是不孝!
但是,又能怎样呢?
像钟离国一样,将自己的皇子扔了?随意流放到异国他乡?
这样的事,他只要想一想,心就疼到不行,这孩子,就是老天专门送来治他的!
一念之间,火熄了,武帝的理智就上线了。
“过几日,围猎,你好好表现。”
“……”,咋表现?
“你不想上学,也不想当太子,那就尽快成亲,爹也想早点抱孙子。”
武帝从喊打喊杀的“后爹”,瞬间化身催婚的“大姨”,凤三元的脑神经有些分裂!
她一脸讶然,都忘记吃点心了,“爹,我那会儿,那么闹腾,你就这么算了?”
就中间不过渡一下吗?
让她禁足!
让她挨板子!
罚她俸禄!
“怎么想起催婚这事了呢?”,凤三元想起狗表哥,立马强烈表态道:
“我可申明啊,我是不喜欢卫成的!他也一样!”
不提卫成这人靠不靠谱,只一点,两人是近亲关系,她就不同意。
“……”,都这般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武帝突然仰头叹了口气,近前来,抬手摸了摸凤三元的脑袋,幽幽道:
“卫成怎么行呢?一个两个的都不那么……”
凤三元瞪大眼睛:“……”,不那么什么?
武帝说到这,可能觉得再说下去就影响彼此岌岌可危的父女情了,硬生生转移了话题,意有所指道:
“爹没有别的要求,就一个,找个聪明的,生一个聪明孩子!”
如此,朕对祖宗也算有交待了!
凤三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