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面上，两艘快艇如同受惊的飞鱼，劈开波浪，向着东方疾驰。


    引擎的轰鸣声在空旷的海域显得格外刺耳，但这声音对于船上的八十多名东瀛幸存者来说，却是世上最美妙的乐章——那是逃离地狱、奔向生的希望的声音。


    山本一木死死地抱着怀里那个黑色的防水文件夹，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


    海风呼啸，夹杂着咸湿的水汽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军曹长……”


    旁边一名负责驾驶快艇的下属忍不住回头，眼神惊疑不定地盯着山本怀里的东西：“这……这玩意儿是不是有点太沉了？”


    刚才交接的时候他也掂量过，仅仅十几页纸的“协议”，怎么会有那种坠手的沉重感？


    简直就像是一块实心的铅块。


    山本一木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下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被密封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文件夹。


    “你也感觉到了？”山本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里仿佛还残留着清水岛大火的烟熏味。


    “是啊。”


    下属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那个**指挥官……叫陈安的那个，您看他像是会讲和平的人吗？他在清水岛干的事，简直比魔鬼还魔鬼！我看这根本不是什么协议，指不定是什么诅咒或者……或者**！”


    “闭嘴！”


    山本一木低喝一声，虽然是在呵斥下属，但他自己的冷汗也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他又不是傻子。


    陈安在甲板上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只戏弄老鼠的猫。


    把清水岛变成丧尸自助餐厅的人，转头就要签和平协议？


    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信。


    “扔了吧，军曹长！”


    下属急了：“趁现在还在海上，扔下去最安全！万一真是**，咱们带去冲苍岛岂不是自寻死路？”


    山本一木犹豫了。


    他的手几次抬起，想要将这个烫手山芋扔进漆黑的大海，但最终，贪婪和侥幸战胜了理智。


    “不能扔。”


    山本一木咬着牙，眼中闪烁着赌徒的光芒。


    “万一……我是说万一呢？万一真的是协议呢？或者是那个陈安想要以此来羞辱我们的书信？如果我们私自扔了，见不到山本中将，我们拿什么解释清水岛失守的罪责？”


    他太了解东瀛军队内部森严的等级制度了。


    丢失防地是死罪，如果不带回点有价值的情报或东西，他回去也是个**谢罪的下场。


    “可是……”


    “没有可是！”


    山本一木打断了下属，眼神阴鸷。


    “到了冲苍岛码头，我不直接去指挥部。先去安检口！用那里的X光机扫描一下！如果是**，咱们就立了排爆的功；如果是文件，咱们就立了送信的功。懂了吗？”


    “好吧......”


    下属不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船。


    ......


    半小时后，巨大的冲苍岛轮廓出现在海平线上。


    作为东瀛在这一海域最大的军事要塞，冲苍岛此刻灯火通明。


    无数探照灯光柱在夜空中交错，岸防炮台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大海，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


    “什么人！停船！否则开火了！”


    几艘巡逻的武装炮艇迅速围了上来，刺眼的探照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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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打在山本等人的脸上。


    “别开枪！是自己人！我是清水岛守备队的山本曹长！”山本一木站在船头，拼命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大喊。


    经过一番严格的身份核实，两艘载满难民的快艇终于被获准靠岸。


    码头上，早已集结了一个大队的兵力，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看着这些从清水岛逃回来的同胞，眼中满是震惊。


    “山本！怎么回事？清水岛怎么了？”


    一名身材魁梧、佩戴少佐军衔的岸防首领大步走来，一把揪住山本一木的衣领，怒声质问。


    山本一木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码头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起来：“完了……全完了！那个恶魔……那个叫陈安的华夏人，他根本不是人！他往岛上投了诱饵，把方圆百里的海怪都引来了！清水岛……已经成了地狱，所有人……都被吃了！”


    随着山本的哭诉，周围上百名东瀛士兵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愤怒、惊恐、仇恨……种种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八嘎！该死的**人！”岸防首领气得浑身发抖，拔出指挥刀狠狠砍在旁边的木桩上：“把我们的家园当成喂丧尸的饲料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就在群情激愤之时，岸防首领锐利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山本一木死死抱在怀里的那个黑色文件夹上。


    那东西鼓鼓囊囊，显得极其突兀。


    “这是什么？”首领指着文件夹问道，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你逃命都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个东西？”


    山本一木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紧了紧怀抱，刚想解释这是要去扫描的“重要文件”。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