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5
作品:《心头肉(重生)》 第 111 章
安慧人果真很热情, 却没有让人感到不适。
温舒舒本人是极为温吞,也是不大喜欢交际的,若不然也不会只有蒋逢歌一个手帕交。
“劳烦夫人了。”
安慧本就想好好亲近小仙女,闻言笑着摸了摸她怀里的毛茸茸, 亲昵道:“王妃何必这般客气, 妾身名安慧, 若不然您直接唤妾身名字便可。”
温舒舒抿了抿唇,如花瓣般粉嫩的唇瓣微张, “这怎可?若不然本宫……我喊你为慧姐姐罢。”
安慧看着身侧脸色恬静容貌娇美动人的小姑娘,心下越发喜爱,没想到小王妃一点也不娇气, 反而极为好相处。
年纪还小就便嫁与秦王,身份亦越发尊贵,按常理就该傲气一点的,若不然怎镇得住底下人。
想到这里,安慧忍不住蹙眉,她倒是有些担心小王妃了,但她又想与小仙女多亲近些,最后她还是屈服了,红着脸嗫嚅道:“王妃您身份贵重……妾身倒是有些高攀了……”
温舒舒本就有试探之意, 没想到楼夫人虽没拒绝,却也没有借此拿捏自己。
她心下微安, 楼城是裴泽珩的得力干将,而安慧作为他的夫人, 自也是值得拉拢的, 她想着若是安慧为人不好, 便保持距离减少来往即可。
但如今看着安慧脸上的羞赧, 她也心生亲近之意。
温舒舒想了想,将手中的毛茸茸塞到安慧手中,抿唇笑道:“慧姐姐年纪比我大,我唤你一声姐姐有何不可,更何况只是在私底下叫,慧姐姐安心。”
一番话,小姑娘说得妥帖,安慧心下越发激动,她抱着小仙女塞过来的毛茸茸,仍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胳膊。
“王妃……王妃既这般说了,妾身便厚些脸皮承了,王妃可不要笑话……”
她倒是不敢称呼小王妃为妹妹的,即便再想与小仙女亲近些,却不好再得寸进尺。
两人交谈间已极为熟捻,不久便手拉手像极了相交多年的好友。
裴泽珩站在王帐前看着远处那道娇小身影,黑眸微眯,他倏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楼城,目光淡淡的。
“本王倒是没有想到楼夫人这般健谈。”
楼城虽为人憨直,却不是个笨的,若不然他怎可坐上大将军这个位置。
他很快反应过来,朝王爷憨憨一笑,“让王爷见笑了,夫人她为人热枕,与军中不少军嫂相处甚欢,王妃身边有她在,王爷您只管放心!”
只差拍着胸脯承认了,幸而裴泽珩没在说话,楼城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旁边不远处站着的周皓眼睛闪了闪,他又抬头看向远处的两道身影,抿了抿唇却没有言语。
*
自安慧走后,萧容慈拿着安慧塞过来的月饼胚子神思恍惚,心不在焉。
直到旁人唤了她一声,她才回神。
“小慈你可是见过小王妃?”
“听旁人说王妃貌若天仙,王爷极为宠爱她……”
“我倒是远远见过,当真美得像画似的。”
“就是人有些娇气了点,也不知好不好相处……”
周遭的军嫂轻声讨论着,萧容慈捏紧了手中的月饼胚子,轻声回了一句。
“小王妃从京都来,性子难免有些娇气……还请各位嫂嫂多多包涵。”
最后那句话声量极为弱小,但她的胸腔里的心脏却扑通扑通跳得极为剧烈。
这时她心里升起一股极为微妙的快感。
经过此前那次极为丢人的自荐枕席后,她就心生退缩与落寞,但心底终究是还有些不甘的。
她终于承认她心里是嫉妒的,嫉妒那个能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子。
此时她面容有些扭曲,再不复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模样。
她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独自欢喜,直到外边一道请安声打破了她的幻想。
“见过王妃!”
萧容慈做过许多次噩梦,却从没有哪一刻绝望过,但今日她看着待她情同姊妹的安慧言笑晏晏与一个外人相谈甚欢。
那目光柔和,盈满了喜爱。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温舒舒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萧容慈,也没想到许久不见,她会消瘦成这般模样,但对于她的变化,温舒舒并不想探究。
她疏离的点了点头。
萧容慈咬了咬唇,脸色越发苍白。
安慧倒是没联想,只因连日来萧容慈也是这般模样。
她亲昵的拉过温舒舒,柔声道:“王妃可做过月饼?”
温舒舒自然也是做过的,但她做的不大好。
她看着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安慧,略带羞涩道:“嗯,就是做的不大好。”
安慧借着说话间,偷摸摸捏了捏小仙女软乎乎的小手。
但她脸上不显,只笑眯眯道:“明日便是中秋,王妃不若亲自动手做几个,妾身想来王爷收到您做的月饼,定然十分欢喜。”
“而妾身手艺也一般,微熟捻耳,若不嫌弃,妾身可教您。”
安慧的手很温暖,温舒舒便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夫君喜欢吃月饼吗?
*
两人相处得极为自然,宛如多年好友,便连周遭的军嫂也涌了过来,萧容慈站在一旁,突然觉得难堪极了。
但她没有离开,她机械的动作着,极力维持自己仅有的体面。
温舒舒被一众热情的军嫂围在里面,她还是有些不大习惯这种场面,但幸而有安慧在。
她偶尔回应几句,抿唇微笑,众人很快便接纳了这位貌美高贵却不摆架子的小王妃。
月饼有很多种口味,但温舒舒却喜爱吃枣泥月饼,软软糯糯的带着一股枣子的醇香,想想便觉得馋了。
恰好安慧她们也备了枣泥馅料,她怀里的小白早便让夏玉抱着了,春玉与冬玉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只秋玉不在,如厕去了。
人有三急,温舒舒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有冬玉察觉到点端倪,她瞅着抱着小白装傻充愣的夏玉一眼,低声丢下一句话,“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夏玉顿了顿,闻言嘟了嘟嘴,嘟囔道:“秋玉又不听我的话……也不知那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的,整日惦记他……但你放心吧,秋玉绝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王妃的事!”
冬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若不是如此,她早便告诉王爷王妃了。
温舒舒不知丫鬟间发生的事,她捏了捏手中刚刚成型的月饼胚子,小脸上满是笑意。
小姑娘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眉心一点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朝你看过来,心都要酥了。
安慧可太理解秦王宠爱秦王妃的心情了,若是她得了这么一个美人,她兴许比秦王还要宠她爱她!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面前认真做月饼的美人,直到她的衣摆被人拉了拉,她才回过神来低头往下看,然后便看到一个萝卜墩。
萝卜墩抓着她的衣摆,肉乎乎的小脸泛着红晕,他伸出圆滚滚的小手指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温舒舒,有些羞涩道:“娘,这系仙女姐姐吗?”
温舒舒闻言也低头往下看,便看到了一个浑身圆滚滚穿着靛蓝色衣裳的萝卜墩,他小脸肉乎乎的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喜人。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却没想到惹来小家伙一声惊呼。
他揪着安慧的衣摆,满脸通红,“娘娘娘,仙女姐姐对窝笑辣!”
实在是太可爱了,温舒舒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亦是如此,只有不知何时站在角落处的萧容慈看着眼前一幕没有笑,甚至还红了眼眶。
安慧没想到这臭小子竟跑到这里来了,还说出一番大言不惭的话。
她红着脸拉住臭小子的小手,尴尬赔罪道:“王妃请见谅,虎子他自小被他爹娇惯,倒是有些胆大包天了……”
说罢,她拍了拍自家臭小子的手,虎着脸道:“快,给王妃娘娘请安!”
虎子平常最怕他娘,闻言端端正正的做了一个四不像的礼,奶声奶气道:“虎子见过……见过王妃仙女姐姐。”
小家伙这通动作又引得众人发笑,温舒舒还未见过这般有趣的小娃娃,她忍不住弯下身子,伸出手背蹭了蹭小家伙肉嘟嘟白净的小脸。
软声道:“免礼哦!”
小家伙被漂漂亮亮的仙女姐姐摸了脸脸,登时瞪大了双眸,圆溜溜的大眼睛闪耀着耀眼光芒。
他红着一张小脸,一改在小伙伴们面前的大佬气质,变得像个小媳妇似的。
他悄摸摸伸出小胖手试探的捉住了仙女姐姐的衣摆,奶声奶气道:“窝阔以抱一下仙女姐姐么?”
小家伙说着,还用肉嘟嘟的手指比了比。
可爱晕了,温舒舒笑得两眼弯弯,特意蹲下身子与小家伙平视。
“唔,但是只可以抱一下下哦。”
小家伙登时兴奋的举起小胖手,安慧本想伸手阻拦一下的,因为这小子在军营待久了,到处乱跑,力气贼大,她真怕这小子冲撞到王妃。
但不知怎的,这小子兴奋得手舞足蹈一会后,便有些羞哒哒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慢慢抱住了仙女姐姐。
小家伙身上肉乎乎的,抱起来的触感更好,温舒舒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肉脸。
而恰好小家伙也是这么认为的,仙女姐姐身上好软好软,还好香好香哦!
虎子有些舍不得,他的伸出小胖手期待的看着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窝阔不阔以再抱一会会?”
小家伙大眼睛骨碌骨碌转,机灵又可爱。
温舒舒怎能不心软,她笑眯眯道:“好吧,那再让你抱一会会。”
话落,大帐外突然响起一道通传声。
“见过王爷!”
温舒舒还有些呆愣间,围在周围的众人顿时散去朝走进来的高大男人低头行礼。
男人身材极为高大,一进来便投射了一片阴影。
因背着光,温舒舒没看清男人脸上的脸色,她抱着怀里的小胖墩,抬头朝男人璀璨一笑。
“夫君。”
小姑娘蹲下来小小一个,喊他的声音又软又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胖子。
他黑眸微眯,大踏步上前来。
男人越走越近,虎子忍不住攥紧了仙女姐姐的衣襟,有点害怕。
这个叔叔比爹爹还要高,看起来凶凶的。
温舒舒手心有点粘腻,她倒是不好拉开抱着她的小家伙,只得低声道:“小家伙可以先放开姐姐吗?”
闻言虎子迅速摇了摇头,仙女姐姐香香的软软的,他不想放。
安慧见此,气得不行,当即快步上前想要把她的胖儿子抱走。
但这小子力气贼大,就搭拉在王妃衣襟前,她万不敢用力。
而此时裴泽珩已经走到她们面前了,他看着小姑娘怀里不动弹的小胖子,黑眸幽深。
虎子看着面前的大叔叔,小胖手哆嗦了一下,有些松懈了。
温舒舒看出他的紧张,用手背蹭了蹭小家伙的小脸,凑过去啵唧亲了小家伙一口。
笑盈盈道:“姐姐有些累了,虎子先放开姐姐,可好?”
被仙女姐姐亲了一口,虎子小脸爆红,他终于松开了小胖手,被一旁的安慧拉了过去。
他抱着娘亲的大腿,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仙女姐姐好软好软啊!
裴泽珩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亲了一口小胖子,心上顿时堵了一口气,俊脸也跟着阴沉下来。
但小姑娘蹲久了,便有些晕眩,她跌跌撞撞的站过来,他又一下心软了,抿紧了薄唇抱住了软绵绵香喷喷的小姑娘。
“夫君!”
小姑娘的声音如莺啼般清脆悦耳,充满了欢喜。
男人的横握在小姑娘腰间的铁掌紧了紧。
秦王脸上的不虞,安慧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下咯噔了一下,但好在她很快理清思绪。
借以要将月饼烘烤的名义带着众人离去,留下此处大帐与秦王两人。
临出去前,萧容慈听着耳边安慧小声教训儿子的话,朝里头看了一眼。
空旷的大帐内,那高大的男人充满占有欲的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转了个身,似乎想隔绝旁人的目光。
他们在做些什么呢?
*
众人散去的大帐很空旷,帐外有暗一他们把守着。
裴泽珩搂着小姑娘的细腰,低头吻了吻她白嫩的侧脸。
小人儿看着面前的桌板,声音软乎乎的,“夫君喜欢吃月饼吗?”
“舒舒会做月饼哦,夫君想要吃吗?想要吃,舒舒给你做呀!”
裴泽珩看着怀里说得兴起的小家伙,柔声道:“想吃,只是……”
只是什么?温舒舒转了个身面对面靠在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前,红艳艳的小嘴微嘟。
“只是什么呀?”
裴泽珩揉了揉她的小脸,哑声道:“只是夫君许久没有吃过包子了,倒是有些想念。”
温舒舒小手手还是脏脏的,她伸出白嫩的指尖戳了戳男人跳动的胸膛,软声道:“夫君想吃包子吗?”
裴泽珩伸出大掌捉住调皮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黑眸温柔。
“乖宝会做包子吗?”
“唔,会哒,舒舒给夫君做!”温舒舒攥着小拳头兴致勃勃的扬起嘴角,大眼睛亮晶晶的。
但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宠溺道:“不必,乖宝教教夫君便可。”
做包子首先就要揉面,手法极为重要,力气不可轻了也不可重了。
裴泽珩学得很快,揉捏按压,看起来技艺非常娴熟,看起来比自己会多了。
被他圈在怀里的温舒舒红着小脸看着男人动作,她抿了抿粉嫩的唇瓣闭了闭眼。
小姑娘这是嫌弃自己的手法不如男人的手法熟练有些羞赧呢,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紧闭的双眸,低声道:“乖宝怎的不看了?”
温舒舒颤颤巍巍的睁开双眸,黑黝黝的大眼睛染上一点水意。
“就是不想看!”
小家伙恼羞成怒了,裴泽珩无奈一笑,他低下头轻轻啄吻着小姑娘泛红的眼尾,却也没有忘记他手中正在揉面。
“乖乖不生气,先让夫君揉好面,可好?”
自己又没有挡他,温舒舒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含嗔带怯的看了男人一眼。
裴泽珩温柔一笑凑过去亲了亲后,才将注意力放回到手中软绵绵的面团,粗粝的指尖轻轻按下,看似软绵绵的面团却突然弹起,极有弹性。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如法炮制做了一个。
这次也越发认真,额角都渗出细汗,最后完成时他还寻来牡丹花汁做成的颜料,轻轻点了点两个红点上去。
而他努力的成果也是极为喜人的,刚出炉的包子白乎乎热乎乎的。
伸手戳一下顿时回弹,裴泽珩看得喉头生津。
他饿了。
但面粉有限,他只做了两个,他看了看怀里小脸粉嘟嘟的小姑娘,柔声道:“乖宝可要尝一尝?”
温舒舒颤巍巍睁开眼看了男人面前的两个大白包子,小脸红扑扑的,她摇了摇头,她才不喜欢吃包子呢!
她昂了昂小脑袋,轻轻哼了一声,大坏蛋,他自己明明都会做包子的,还骗说她不会!
她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头,心下在臭骂着男人,大坏蛋,他就是大坏蛋!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别扭的模样,宠溺一笑,凑过去吻了吻她通红的小鼻头,温柔道:“宝贝乖。”
即便小姑娘不吃,那他便笑纳了。
刚刚出炉的大包子绵软白腻,裴泽珩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他抿着嘴里的包子,垂眸撇了怀里的小人儿一眼,薄唇微勾。
温舒舒避开男人目光不语。
然而就在这时大帐外边突然传来一道嫩生生的孩童声。
“窝要进去找仙女姐姐!”
温舒舒被吓得一跳,她推了推男人,小声道:“夫君,是虎子……”
裴泽珩动作没停,埋头吃着手中的大白包子,咬着细嫩爽滑的包子皮,含糊着,“唔,暗一在外边……”
外边还传来其他孩童的嚷嚷声,“不要不要,窝们就系要仙女姐姐!”
温舒舒急得脑门都是汗,她喘了口气,看着不为所动的男人,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臭坏蛋,明明有月饼,却是不肯吃,非要吃包子。
若是让虎子跟其他小娃娃看到堂堂秦王竟偷偷藏起来吃包子,可是会吵得整个军营都知道?
温舒舒一想到这个场面,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阻拦男人继续吃,但男人却伸出铁掌握住了她的小手,哑声道:“宝贝乖,夫君饿了。”
挣脱不得,温舒舒只得放弃,她越发缩成一小团窝在男人怀里。
男人吃包子的身音很大,滋滋声咂咂声,温舒舒觉得大帐外的暗一都能听得见。
裴泽珩一点一点咬掉包子皮,留下了最为细嫩的包子尖尖。
此时他已是吃得俊脸都是薄汗了。
包子尖上被牡丹花汁染红,粉嫩又漂亮。
裴泽珩不在犹豫,直接咬了下去。
香软弹滑,裴泽珩咬着口中的包子,心里却想着日后定要与小姑娘多做几回,包子实在是好吃。
*
等裴泽珩吃完包子,大帐外早已安静下来了。
他搂着哭得鼻头红彤彤的小姑娘安抚的亲了亲,小姑娘偏了偏头,凶巴巴的哼了一声。
裴泽珩自知理亏,他吩咐了帐外的暗一取了些面粉来,给小姑娘做了枣泥月饼。
待月饼烘烤出炉后,夜色已笼罩了整个苍城,灰暗的天际升起了一轮圆月。
清冷的月光洒下,离军营驻扎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
他怀里鼓鼓的,似乎藏了些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露了出来,原来他怀里藏了一个小姑娘。
男人调整了一下怀里人的姿势,慢慢坐下。
苍城夜里是极为严寒的,但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一点也察觉不到。
但她却是怕男人冷,“夫君会不会冷?”
裴泽珩身强体壮,自是不惧这点严寒,他薄唇微弯摇了摇头。
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眉心,柔声道:“夫君不冷。”
说着他伸手理了理身上的斗篷,确保完完全全将小姑娘整个包裹住。
月色清冷,两人欣赏着天际的圆月都没有说话。
温舒舒突然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胸膛,小小声道:“夫君,舒舒饿了。”
裴泽珩垂眸看着小人儿鴉羽般的眼睫毛,低头吻了吻,宠溺道:“那夫君与乖宝吃月饼可好?”
作者有话说:
老裴真的是,有月饼不吃,非要吃啥包子,啧啧啧(指指点点)
舒宝红着一张小脸:就是就是!
第 112 章
中秋这日阳光明媚, 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温舒舒躺在小塌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嘴里鼓鼓囊囊的,她正在嚼着男人昨日给她做的枣泥月饼。
男人今日有些事去军营了, 临走前抱着她的小腰亲昵的亲了亲眉心。
“乖, 晚些夫君再回来陪你, 可好?”
温舒舒心里有些可惜,却也没胡搅蛮缠, 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凑过去啵唧亲了男人一口。
“唔,夫君可要快些回来。”
“好。”细密濡湿的亲吻随之落下。
温舒舒慢吞吞咽下口中的枣泥月饼, 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
她又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鼓了鼓腮帮子,说好的早点,夫君骗人!
春玉站在一旁,续上了一杯茶水。
“如今天色还早,王妃不若休息一会,说不定等您醒来,王爷已经回来了。”
春玉一说,温舒舒便觉得有些困意, 她点了点头。
“也罢。”
她想了想,又继续道:“后厨可备好中秋晚宴了?”
春玉上前扶着她下来, 闻言笑道:“嗯,罗良刚刚可有来禀, 王妃且放心罢。”
此时日头高挂, 为这个秋季带来一丝炎热, 苍城中央偌大的秦王府里井然有序, 唯独正院里静悄悄的。
温舒舒翻了个身子,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薄薄的阳光洒到她脸上,恍若画中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临近傍晚时分,天空布满了彩霞,瑰丽迷人。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越来越大,渐渐的,躺在床上熟睡的小人儿皱起了小眉头。
温舒舒迷迷糊糊睁开眼,此时突然又传来一阵喧哗的吵闹声,还伴随着一道响彻云霄的鼓声,紧接着便是急切的脚步声。
此时夕阳西下,暖黄的日光透着雕窗照进来暖融融的,温舒舒心脏重重一跳,猛地坐起了身。
随着一道吱呀声,几名丫鬟走了进来。
温舒舒看过去,只见几人脸色都有些凝重,她刚睡醒人还是有些懵懵的,声音轻飘飘的。
“外边发生何事了?”
秋玉特别激动,直接扑到床边,脸上难掩焦虑,声音都带着恐惧。
“匈奴违反约定,攻城了。”
此话一出,温舒舒呆了呆。
秋玉的情绪委实太过激动,冬玉皱了皱眉,把她拉起来扶到夏玉身旁后,她这才走过去弯腰柔声道:“秋玉没有见过这等场面,难免惊慌了些。”
“王妃不必担心,有王爷在,苍城不会有事的。”
想到男人,温舒舒顿时抿紧了唇,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
“那夫君可有回来?”
自然是没有的,冬玉摇了摇头。
所幸此前也发生过不少小战役,温舒舒心情还算平静。
男人身经百战,他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温舒舒静了静心,朝冬玉轻声吩咐道:“我要起床。”
喧闹声还在持续,温舒舒有些心不在焉的由着春玉用湿热的手帕擦了擦脸。
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窗外,目光藏了一丝担忧。
夕阳渐渐落下,东边的圆月出来了。
温舒舒站在门前,呆呆的看着东边的一轮圆月。
此时有凉风吹来,冬玉拿来了一件长袍披在了温舒舒身上。
“王妃当心着凉。”
温舒舒回神拉了拉衣袍,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越发幽深,突然城门方向一片大亮,那是火光,温舒舒抬头看过去,灿烂耀眼的火光照到她莹白的小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光。
伴随着火光,城外也越来越嘈杂,温舒舒隐约间还能听到利刃碰撞的清脆声。
圆月高挂,清冷的月光洒下,明明是中秋团圆之夜,却无端让感到寒意。
七八个穿着一身黑衣的暗卫呈保护状逐渐聚拢到温舒舒四周。
她抬眼瞧了瞧,如鴉羽般的眼睫毛颤了颤。
*
嘈杂声永无休止,冬玉拧着眉上前扶住了温舒舒的胳膊,柔声道:“天色很晚了,王妃不若先用了晚膳罢。”
温舒舒没胃口,她想摇头拒绝,但她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刻不能任性,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站得久了,脚有些麻了。
她拧眉动了动,院落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抬眼望去。
一个穿着玄色铠甲面容英俊的高大男人出现在眼前,温舒舒心下一紧。
“夫君!”
说完她也不顾脚上的酸痛,抬脚便想跑过去。
小人儿跑得跌跌撞撞的,裴泽珩拧了拧眉,快步走过去抱住他的小心肝,有些不虞道:“乖宝乖乖站着就好,夫君自会去抱你。”
男人声音很低哑,气息粗重,温舒舒抱紧了男人的窄腰,听着耳边还在不停响起的嘈杂声,却觉得无比安全,她轻轻应了一声。
“唔……”
裴泽珩垂眸只能看到小姑娘深埋在怀里的白嫩侧脸,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
他心下一片柔软,低头吻了吻小人儿毛茸茸的发顶,哑声道:“乖宝抬头,让夫君看看你可好?”
腰间的力度松了松,小姑娘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只是眼尾有些泛红。
裴泽珩薄唇弯了晚,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轻轻摸了摸细嫩泛红的眼尾。
“宝贝没有哭,真棒!”
话音刚落,小姑娘大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的,她吸了吸小鼻子,轻轻打了个哭嗝。
裴泽珩忍不住勾起嘴角,爱怜的亲了亲小人儿的眼睛。
“好了,宝贝乖,你就在这里乖乖的等夫君回来,可好?”
每次男人出门都会这般与她说,而每次她都会乖乖的点头,说好。
但这一次她不想装乖了,她红着眼眶哭道:“不好,舒舒不乖……只要夫君……”
裴泽珩搂紧了怀里哭得满眼泪花的小人儿,低声叹了一口气。
细细密密的吻落到脸上,滚烫的泪珠一点点被吮去,慢慢的,小姑娘止住了哭泣,只是她仍窝在男人怀里轻轻打着哭嗝。
裴泽珩抬眸看了一眼面带焦急之色的裴安,抿了抿薄唇,大掌捧住小姑娘白嫩的小脸,对准那张粉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次,两人都吻得很用力。
温舒舒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待她清醒后才注意到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虎符。
这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自从男人走后,温舒舒便盯着手中的虎符出神。
直到罗良来禀,“王妃,楼夫人请求见您。”
此时已及亥时,温舒舒愣了愣,才点头吩咐道:“嗯,请她进来。”
温舒舒所设想的是楼夫人有要事与她商议,然而却是没有,她甚至还带了虎子一起来。
“妾身见过王妃。”
小萝卜墩也跟着自家娘亲歪歪扭扭的行了一礼,“虎子见过仙女姐姐。”
小家伙可可爱爱的,温舒舒苍白的小脸总算绽放了出一点笑意。
“慧姐姐,你们怎的来了?”
安慧拉着虎子的小胖手,闻言抿唇一笑。
“王爷说您一个人在府中,许是会孤单,便让妾身过来陪陪您,虎子知道了,便也吵吵嚷嚷跟着过来。”
“王妃可会嫌弃?”
安慧之所以前来,其实是裴泽珩让楼城转告的,前世苍城沦陷,楼城一家子都惨死在匈奴的铁蹄下,今生定是不会了。
但他的乖宝自己一个人呆在诺大陌生的王府里,定是会害怕,所以他拜托了楼城。
闻言,温舒舒瞬间捏紧手心里的虎符,虎符磨得很顺滑,但边角还是深深的嵌入手心的软肉里。
*
安慧与虎子自此便在秦王府住下来了,安慧和虎子的到来也让温舒舒少了些焦虑。
虎子真的是一个小胖墩,全身肉乎乎的,手感极好,温舒舒抱着他啵唧亲了一口。
虎子被仙女姐姐亲得咯咯笑。
“仙女姐姐好香香呀!”
安慧就没见过自家臭小子黏过谁,见此忍不住逗他。
“那娘亲香不香?”
虎子小脸红扑扑的,他拧着两条小眉毛,纠结的看了一眼嘴角带笑的温舒舒。
奶声奶气道:“香,但是仙女姐姐更香!”
话落,他似乎有了无尽的勇气,撅着小屁股嘟起小嘴吧唧亲了一口仙女姐姐白里透红的小脸。
温舒舒没想到这小胖墩会偷亲,猛地睁大了眼眸,随即又笑开。
安慧见小王妃没生气,也松了口气,却也板起一张脸,教训道:“虎子你怎么可以亲王妃娘娘?”
温舒舒摆了摆手,却听到怀里的虎子奶声奶气反驳道:“为何不可以?”
“爹爹还亲过娘亲呢!”
安慧一噎,老脸瞬间变得通红,这臭小子又偷看!
温舒舒闻言也红了脸,她捏了捏小胖墩肉乎乎的小脸,认真解释道:“你爹爹与娘亲已经成亲了,他们是夫妻,自然可以,但我们不一样哦。”
虎子拧着小眉毛,嘟起小嘴反驳道:“那窝娶仙女姐姐做夫妻,然后再亲亲!”
小娃娃童言童语,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这样的日子很欢乐,温舒舒似乎有一种错觉,那便是她们正处于和平的国度,每天都欢声笑语,但每到深夜,身侧空无一人,再也没有那个高大男人给她暖被窝,她才觉得日子有些虚幻。
而也随着战争的持续,城内渐渐戒严,往日繁华的街道此时早已空无一人。
而安慧也偶尔出一下王府,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她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
某一天温舒舒将她拦下,问她发生了何事。
小王妃自小长在京都,锦衣玉食养着,哪会遇到这种场面,安慧本是不愿说的,免得徒增困扰。
但已经封城了,如果得不到补充,很快城内的粮食物资就会耗尽。
物资还好些,如今只是秋季,苍城百姓身强体壮,尚能忍受,但粮食可不一般。
缺个三两天,那便是死路一条。
“封城了,城里粮食许是还能撑个几天。”
安慧这几天忙碌的便是此事,此时脸上难掩疲惫。
温舒舒听得心里一紧,已经这般严重了吗?
她忍下心悸,抿了抿微微发白的唇瓣,认真提议道:“王府府库有,慧姐姐只管去取。”
这是男人派人储存的,小姑娘娇气,他觉得就得好好养着。
这天,温舒舒不顾暗一的阻拦,硬是随着安慧出了府。
她与安慧坐在马车里,她拉开车帘,看着空旷无一人的街道,心中涩然。
她犹记得这条街道的繁华。
马车驶过,碾碎了发黄飘落的枯叶,临近城门。
嘈杂声渐渐清晰起来,温舒舒抬眼望去,便见大大小小的帐篷林立。
有穿着铠甲身上染了鲜血的战士脚步匆匆,但更多的是躺在担架上捂着伤口□□,也有自发前来帮忙的百姓忙碌着,或为伤员治疗包扎伤口,或运送伤员。
整个画面都很灰暗,血腥味也越来越浓,温舒舒闭了闭眼,忍下心中的不适。
安慧见她小脸发白,忍不住提议道:“王妃不若先回府罢。”
温舒舒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见温舒舒坚持,安慧只得放弃,也幸而王爷安排了不少暗卫护佑着王妃安全,她放心了些。
途中,温舒舒还见到了浑身浴血的楼城,她忍不住看过去,目光急切。
幸而楼城也看到她了,他上前行了一礼,声音嘶哑。
“王妃且放心,王爷如今很安全。”
他顿了顿,继续道:“王爷没法给您写信,只让臣转告您,他如今很安全,让您不要担心,安心在府中等着他便好。”
一句话瞬间让温舒舒湿了眼眶,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到了傍晚,城外的攻击突然加大,伤兵源源不断被抬回来。
温舒舒看着极其血腥的一幕,脸色越发苍白。
冬玉忍不住上前劝道:“王妃,您到后边休息一下吧。”
此时面前有一个断掉胳膊的伤员脸色苍白的走过,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温舒舒转头看向冬玉。
“你可会包扎?”
在冬玉印象里,小王妃是一个漂亮可爱性情善良的小姑娘,她被王爷捧在手心里,就合该是娇气惹人怜爱的。
但今夜一幕却让她震撼。
小王妃脱去了身上华丽的裙子,换上了一套素色的常服,她挽起乌发,走近了充满血腥灰尘的大帐里。
她前十五年都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但她此时却拿起来了纱布,绷紧了雪白的小脸,磕磕碰碰的学着给伤员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
冬玉默默的看了一眼,低下头小心的给躺在简陋担架上□□的伤员喂药。
*
温舒舒的样貌实在太过出色,不少人都注意到她,也知道她就是秦王极其宠爱的秦王妃。
在众人眼里,秦王妃就如同天上月,他们平民老百姓是永远不可能触碰到的,但没想到有一天这轮明月甘愿坠到凡间来为他们洗去伤口的脏污,并留下温柔的叮嘱。
原来圆月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她的光辉遍洒大地。
很多人都心怀感激,言语间已将她奉作神明。
萧容慈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对秦王妃的赞美,手中的绷带被捏得变了形。
最后她又无力的松开了,她只是萤火之光,飞过去就暗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温舒舒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嘴唇已然发白。
暗一终于越矩了,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请王妃见谅,属下不能再让您呆在这里了。”
温舒舒抿了抿发白的唇瓣,静静的看着他,不想妥协。
但暗一得了裴泽珩的命令,即便是死也要护佑王妃周全。
只如今又不是危急时刻,他拧了拧眉继续道:“若让王爷知晓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定然会担心的,而战场刀剑无眼……”
明知暗一说的只是假设,但温舒舒还是忍不住心颤,最后她妥协了。
但她并没有离开,她登上了城门。
暗一阻拦,她却说,“我只看一眼。”
好在如今战事暂时停歇下来了,这次暗一妥协了。
城门很高,温舒舒踩着脚下充满了沧桑感的瓷砖,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沿途有士兵向她行礼,她也一一颔首。
刚登上城门,便有一阵寒风吹来,即便披了一件斗篷,温舒舒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忍不住攥紧了斗篷,却听到不远处瑟瑟萧风中传来的谈论声。
“将军,匈奴军越来越多了,我们还能撑多久?”
城门极高,茫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往下看,看到了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匈奴点燃的火把。
又一阵寒风吹来,温舒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楼城刚想说话,便注意到了站在阶梯口的小王妃,他皱紧浓眉,冷脸看着护在她身后的暗一。
“属下见过王妃……”
他不知小王妃站了多久,但肯定是听到了刚才那番话,他忍不住安抚道:“属下已派人请求王爷支援,还请王妃放心……只是此处仍旧很危险,便让暗一护着您回府罢!”
温舒舒捏着斗篷的指尖攥得发白,她很害怕,但不想走。
她摇了摇头,一双杏眸清冷又坚定。
“我想在此处看看……”
“这怎可?”
楼城与暗一同时出声,但温舒舒仍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倔强。
“这是本宫的命令!”
这是她第一次强调自己尊贵的身份。
念及此处是苍城兵马最多的地方,也是直观战场的最佳位置,届时若是危险也可护着小王妃即刻逃离。
楼城与暗一最终还是点头了,但没有让小王妃披着轻薄的衣物站在寒风中。
温舒舒坐在城门上的小屋里,看着外边摄人心魄的黑暗,捧着热茶喝了一口。
匈奴军队在城外集结,发起了一波又一波攻击,温舒舒没有出去,她听着刀剑碰撞声,惨叫声,□□声,攥紧了身上有些粗糙的被子。
榻上有一个小窗,能清晰看到一轮圆月,清冷的月光洒下,给这个简陋的小屋带来耀眼的光辉。
温舒舒有些恍然,她以为中秋过去许久了呢。
她好想夫君啊。
*
天明时刻,匈奴又开始发起一轮攻击。
温舒舒翻了个身,守在一旁的冬玉顿时醒转,她凑过去。
“王妃,您可是醒了?”
温舒舒含糊的应了声,外边不停传来厮杀声,听得让人心惊。
其实她没怎么睡,只要她一睡过去,过一会便会被外边的声音吵醒。
温舒舒坐起了身,声音沙哑。
“水。”
幸而这里还有个小火炉,灌满水的小铜炉就搁在上面,水很烫。
冬玉小心的倒了一杯递过去。
“王妃小心烫。”
温舒舒指尖有些发僵,直到握住了温热的茶杯才感觉到暖意。
暖暖手后,她才慢慢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
喝了一口,她抬头看向冬玉,“我们出去吧。”
外边开始停歇了,冬玉没犹豫点了点头,伸手扶起小王妃。
温舒舒刚出来,便被迎面吹来的冷风打了个寒颤。
好冷。
她僵硬的转了转脖子,便看到比她这些日子看到的还要更血腥残忍的一幕,此时只是刚刚天明,东边一抹白,尚有些昏暗,但却阻挡不住视线,数不清的残肢断头堆积在城外,戈壁的黄土已被染成红色。
甚至有些低浅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水洼,但是里面的不是水,是红得发黑发紫的鲜血,上面还漂浮着不知名的内脏。
便连城墙上也残留有残肢断臂,黑色的墙壁上是晕染开的大片大片的血迹。
温舒舒只觉得喉头涌起一股热流,她死死的捂住嘴,白玉指尖捏得泛白。
便连一旁的冬玉都有些受不了,她扶着温舒舒又回了小屋。
温舒舒扑到痰盂前吐了出来,“呕……”
冬玉缓了一会,疾步上前轻拍了拍温舒舒的背,待王妃安静下来,她才取来一张干净手帕小心的擦拭掉王妃嘴角的脏污。
温舒舒抿了抿嘴角,身子还有些轻颤,但她还是握住了冬玉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王妃王妃……”
冬玉应了一声,扶着温舒舒拉开了门。
暗一站在门前,脸上难掩焦虑,他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王妃,请随属下回府!”
温舒舒眼皮跳了跳,她抿了抿发白的唇瓣,哑声询问道:“为何?”
暗一脸色有些难看,“此处危险,我们必须立即离开!”
这个离开是指离开苍城,温舒舒心下一沉。
她挣脱开冬玉的手,快步走到城墙边上看着底下又开始集结的匈奴大军,杏眸难掩恐惧,她攥紧了墙上冷硬的瓷砖,指骨发白。
“那夫君呢?”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已染上哭腔。
“我不想走,我想等夫君回来……他说过的,要我呆在这乖乖等他回来……”
小姑娘背影极其单薄,斗篷上的系带被吹得翻飞,于这满天血色中难掩悲凉。
楼城刚走过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面,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王妃,您该离去了。”
突然哨塔上传来鼓声,他们心下一紧,难道又来敌人了?
“王妃,您必须离去了!”
这次暗一不得不冒犯了,刚想动手。
温舒舒开口了,她指着远方出现的黑点,“看,那是大越的旗帜!他们回来了!”
这句话包含着希望,但楼城怎敢相信,他知道前方到底有多凶险,他们该怎么回来?
苍城要沦陷了,他悲哀的想着。
“王妃,您……”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暗一打断。
“楼将军,那的确是大越的旗帜!”
一张越字红旗于天明之际带着它忠诚的将士回来了,回来拯救这座将要被异族攻破的城池,拯救这万千百姓。
*
里外夹击,匈奴很快溃败而逃,有胆小怕死的直接投降。
温舒舒站在高耸的城墙上看着下方的厮杀,目光担忧又惊惧,她一遍又一遍扫视着,却是没有看到那道穿着玄色铠甲的高大身影。
很显然,她的夫君没有回来。
战争渐渐停歇,周皓登上了城墙朝温舒舒行了一礼。
“属下参见王妃,王爷特意命令属下回来支援,末将幸不辱命。”
刚刚经历一场战斗,周皓脸上都染上了血迹,再不复从前那个儒雅模样。
温舒舒眨了眨眼,轻声道:“劳烦周将军了……王爷……他可安好?”
周皓看着眼前即便穿着素衣却依旧难掩美貌,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点了点头。
“王爷他……一切安好,他还特意嘱咐属下,让您不用担心他……”
温舒舒攥了攥手心,点了点头,轻声道了一声好。
自周皓率军归来,似乎一切都在好转,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很快苍城重新恢复了活力,虽然失去很多同胞,百姓们心中十分悲痛,但他们还有家园,运送伤员,打理战场,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周将军归来的第二天,天亮了。
温舒舒回了王府修整一番又坚持出门了,她很执拗,暗一冬玉他们都阻拦不得她。
她跟随着安慧一同忙碌起来,城内设了许多大帐,温舒舒敛眉包扎好小士兵手臂上的伤口。
小士兵年纪还小,第一次见到长得如天仙般美丽的小王妃,脸都红了。
待温舒舒包扎完,他红着脸道了一声谢谢。
很淳朴的笑容,温舒舒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收拾好手中的绑带药物便起身走向第二座大帐,转弯处突然传来一道婆子声音。
“听闻王爷深陷老虎山了……”
温舒舒顿时停下脚步,心脏猛地一跳。
来不及思索些什么,便听到另外一个人说:“我也听闻了,还是昨日随周将军一起杀回来的小林说的……唉,老虎山地势复杂,听闻还有老虎猛兽在其中……王爷这……”
“对啊,即便王爷深陷险地,却依旧坚持派周将军回来支援……”
余下的话,温舒舒没有再听了。
她疯了似的跑走了,再也不复从前的优雅端庄。
暗一一直都守护在王妃左右,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王妃就跑了,他瞬间回神追了上去,也没顾得上还在谈论的两人。
高耸的城墙上,楼城正在与周皓争论。
“苍城已经稳定了,匈奴短时间内聚集不了人手,不会再犯,且有本将在,你速速启程去支援王爷!”
周皓拧着眉,脸色难看,“楼将军,你无权命令我,且王爷有令,我必须与你固守苍城,苍城决不能破!”
楼城脸色越发难看,“那你便将王爷的情况告知于我,我自行领兵前去!”
周皓心里也难受得紧,他狠了狠心,有些绝望道:“这是王爷的命令……”
是的,这是王爷在他临行前下的死命令,周皓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男人说起小王妃时,目光变得温柔又缱绻。
楼城着急的转了个圈,烦躁怒吼道:“王爷这是想死吗?”
“他不会死,也不可能死!”
一道清丽声徒然插进来,温舒舒提着裙摆,出现在阶梯口。
楼城与周皓心咯噔了一下,“王妃怎来此处了?”
温舒舒没有回话,她慢慢走过来,即便因奔跑几屡碎发掉了下来有些狼狈,但她的腰背始终是挺直的。
她高昂着头,小脸虽然依旧苍白,但却异常坚毅。
“周皓,本宫命你即刻率军支援王爷!”
一颗小巧精致的印章徒然出现在她白嫩的手心里,仔细一看,那竟是虎符!
楼城与周皓心下大惊,却又突然松了口气。
但他们仍是心情复杂的,万万没想到王爷竟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小王妃。
周皓上前行了一个军礼,“属下听令!”
然而在他直起身子前,小王妃突然弯腰朝他行了一礼,言辞恳切,“拜托将军了。”
周皓阻拦不及,硬生生受了小王妃一礼,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看着小王妃尚且白嫩的小脸,她明明还是一个刚及笄的少女,却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属下定会全力以赴!”
*
傍晚时分,城门大开,一对整齐肃然的军马踏着夕阳离去了,那一张红旗于寒风中飞舞中,颜色依旧是那般鲜艳。
温舒舒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慢慢变成黑点的军队,沉默不语。
在返回王府的路上,她很平静,全然没有担心或者焦虑的模样。
一旁服侍的冬玉看了看,端来一杯热茶让她暖暖身子。
温舒舒接过,小小的抿了一口。
喝完,她才朝冬玉轻声道:“冬玉,我有些困了,想睡觉。”
冬玉愣了愣,虽感到有些奇怪,却也欣喜应下。
连日来,小王妃总睡得不大安稳,经常翻来覆去的,眼底已是一片青黑。
再不休息,她就怕王爷还未回来,小王妃便病倒了。
回到王府,温舒舒看着跑过来的虎子柔声道:“虎子,姐姐有些困了,可否让姐姐睡会再陪你玩?”
虎子年纪虽小,却也是极为懂事的,他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好,仙女姐姐睡醒了,窝再来!”
随后温舒舒洗漱一番,又食用了晚膳,进屋睡去了。
临睡前,她吩咐冬玉将床榻上的轻纱放下,并让她也回去休息。
两位主子都不大喜欢屋里有人,冬玉也没作他想,放下轻纱后,小心离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冬玉离开了。
温舒舒抱着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锦被翻了个身后,她突然爬起来,下了床榻。
幸而屋里是燃了烛火的,温舒舒赤着脚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前,里面装满了衣服,那是裴泽珩的。
她小心的拿起一件,将小脸埋进还残留着男人檀香味的长袍里深深吸了一口,仿佛男人还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夫君,然后便拿着长袍回到了床上。
苍城的秋季是寒冷的,没有男人给她暖被窝,温舒舒很不习惯,她掀开被子慢慢躺了下来。
怀里是男人的长袍,她睡了过去,露在锦被外的小脸莹白透亮。
*
周皓领兵离去的第二天清晨,温舒舒登上了城门眺望远方,一切都很平静。
待夜晚降临,温舒舒回府了。
临睡前,她突然吩咐几个丫鬟,让她们不要进寝室。
“我浅眠,你等便不要进来了,若有事,只管敲门。”
王妃的吩咐很正常,但冬玉心底仍感到有些怪异,但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门关上了,温舒舒上了床,从软枕下摸出一件皱巴巴的男人的长袍嗅了嗅,被抱着睡了一夜,檀香味几乎没有了。
她扁了扁嘴,翻身下了床走到那只巨大的箱子里,又抱了两件男人衣服回到床上乖乖睡去了。
*
第三日清晨,温舒舒又来了,这天依旧很平静。
第三日夜晚,拿出来的两件衣服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
她嘟了嘟嘴,又走到那个巨大箱子前,这下她堵了气,抱了一大团衣服出来。
她抱得太多,脚步有些不稳,但好在很顺利。
男人的衣服散落在床榻上,深沉浓厚的檀香味一下子充斥满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温舒舒安心极了,她弯了弯嘴角,扑了上去滚了滚,最后她抱着这一堆衣服睡着了。
*
第四日清晨,温舒舒又来了,然而这天依旧很平静。
第四日夜晚,许是因为抱出来的衣服很多,上面仍残留着男人的气息。
但温舒舒抿了抿粉嫩的唇瓣,翻身下了榻哒哒哒跑到箱子前将男人所有衣物都抱了出来。
这下子整个床榻都是男人的衣服了,温舒舒笑得两眼弯弯,怀里抱着滚成圆球的衣服,脑袋下也枕着衣服,美美的睡去了。
*
第五天清晨,温舒舒照旧跑去了城门,很平静,但她有些不开心了。
第五天夜晚,她看着床榻上散落的男人衣服,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将它们滚成一团,然后自己钻了进去,男人的气息很浓,她小声的嘟囔一声睡去了。
*
第六天清晨,温舒舒再一次来到城门上,一切都平静得可怕,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第六天夜晚,被轻纱遮住的床榻上正堆着一个由男人衣服叠成的圆球。
温舒舒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一颗顺着她如玉的脸颊滑下,砸进团成圆球的衣服里。
哭了一会,她慢吞吞的钻进昨晚睡出来的小窝里。
但这次她没有睡着,她又小心的爬了出来,暖黄的烛火下,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慢慢脱下身上的寝衣。
一件又一件寝衣落下,露出了一副雪白莹润的漂亮酮体。
温舒舒揉了揉哭得酸涩的眼睛,□□着身子又钻回了充满男人气息的衣服里。
作者有话说:
哭唧唧,舒宝生病了,下章就让老裴回来亲亲她抱抱她>o<
这章超级肥,给自己鼓一下掌(欢呼)
第 113 章
第十五天清晨, 温舒舒照例登上了高耸的城门。
途中有百姓向她行礼,她都一一笑着回应,苍城百姓也越来越喜爱这位小王妃,更是为还深陷老虎山里的王爷以及众多将士们祈福。
期盼他们击退外敌, 平安归来。
苍城的深秋是严寒的, 更有瑟瑟北风刮来, 冬玉暗一是不愿王妃日日前来的,但她不听。
他们本以为小王妃出身名门, 自小被呵护长大的娇花会每日都以泪洗面,也做好了安慰的准备,但没想到小王妃并没有。
自周将军率军前去支援前方后, 王妃她除了坚持每天来城门等待外,一切都很正常。
即便她会一遍又一遍翻阅探子带回的密信,即便她会站在高耸的城门上眺望远方挂念着王爷,但她却没有因此消沉下去,反而脸上还是带笑的。
偶尔晚间安慧会带虎子来府中,那时她会抱着虎子给他讲小故事,每当虎子说些童言童语时,她总会与安慧笑作一团。
她也有每天好好吃饭,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 白里透红,看起来健康又有活力。
有时候冬玉她们都有些疑惑, 忍不住询问。
那时,温舒舒还在用膳, 偌大的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在, 往日里她总会被男人抱着哄着吃饭, 但如今只有她在, 坐在冰冷坚硬的凳子上面对满桌佳肴,她自己动手舀了一碗汤。
春玉想要上前帮忙,却是被挥退。
温舒舒小心抿了一口汤,看向冬玉,一双黑黝黝的杏眸里闪过水光点点。
“若是夫君回来看见我这般,一定会心疼的,所以我要多吃些。”
小姑娘身影很单薄,她明明是笑着说话的,但却让人感到无尽的悲凉。
从那次以后,四个丫鬟再也不敢提,冬玉虽仍觉得有些怪异,却也心安下来。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被禁止进入的寝室床榻上,正摆了一个由男式衣服堆叠而成的圆球,而圆球里被开拓成了一个安全的充满让温舒舒安心气息的小巢穴。
每当入睡前,娇小的人儿会脱下身上华丽的寝衣,赤着脚,慢吞吞地爬进她一点一点建成的“巢穴”里。
隐约间还能听到她娇娇糯糯的喊着夫君,还有细细的抽泣声,但很快又隐于黑暗中。
*
第十六天清晨,温舒舒刚登上城墙,天空便下起了白点,她抬头往上看,一片晶莹的雪花飘落到她眉心处,触及到温暖,晶莹的雪花瞬间融化成水滴顺着眉骨滑落。
温舒舒伸手碰了碰,湿润的。
瑟瑟北风卷起满天雪花洒向大地,天气越来越冷了。
她揪着揪身侧的衣摆,透过风雪看向远方,眼眶迅速泛红,目光有些无措,像个即将失去庇护的幼崽。
夫君怎么还不回来啊,舒舒好想你。
冬玉站在一旁,脸色有些不忍,她扶住小王妃的胳膊,柔声道:“王妃,外边冷,不若我们先进屋里罢。”
温舒舒如鴉羽般的眼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她回头再看了一眼远方,然而就在刹那间,哨塔上响起响彻云霄的鼓声。
一张印着大越字样的鲜红旗帜出现在视野尽头,即便在瑟瑟风雪中,它依旧是无比灿烂的耀眼的。
温舒舒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她握紧冬玉的手甩了甩头。
“那是青岩军!王爷他们回来了!”
城楼上有人在欢呼,温舒舒眼前视线有些模糊,她看不太清,却清清楚楚听到王爷回来了。
她拼命的眨了眨眼,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砸进黑色的瓷砖里。
她转过头哭着看着冬玉,声音沙哑,“夫君他真的回来了吗?”
此时冬玉也难掩激动,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嗯,王妃,王爷他平安归来了。”
温舒舒甩开了冬玉的手,提起裙摆踉踉跄跄下了楼。
冬玉焦急的喊了一声,也抬脚追了上去。
一路上都是欢呼的百姓,看到小王妃不顾形象的奔跑,都下意识避让。
苍城下雪了,洁白的雪花落到地面上很快便融化成水滴,一路上都是湿滑的。
温舒舒差点摔了一跤,但幸好一旁的冬玉扶住了她。
“路上湿滑,王妃您且慢些。”
但此时的温舒舒固执的厉害,她吸了吸通红鼻子,坚决道:“不,我要早点看到夫君。”
冬玉无法,只得在一旁小心护着她。
城门大开,红日冲破了厚重的乌云,耀眼的阳光洒向人间。
温舒舒于这煌煌日光中抬头,看到了那个骑着骏马穿着玄色铠甲的高大男人。
“夫君!”
*
从苍城里涌出来的百姓很多,坐在高大骏马上的裴泽珩却是无比精准的看到了人群中哭着跌跌撞撞朝他跑来的小姑娘。
他心下一紧,不顾拉扯到左胸上有些渗血的伤口,便要翻身下马。
雪还在下,飘落在小人儿红通通的鼻头上,裴泽珩躲开身侧避让不及的百姓,大踏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于寒风中单薄的小身影。
一个温热却带着粗粝感的吻落到被冻得冰冷的鼻头上,温舒舒如鴉羽般的眼睫毛颤了颤。
她用力的抱住了男人的窄腰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夫君夫君……夫君……”
风雪中,身材高大的男人展开身上已然变得脏污的披风盖到了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小人儿身上。
那个让异族胆战心惊的凶煞男人在此刻向他的小仙女俯首称臣。
怀里的小姑娘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哭得稀里哗啦的,裴泽珩眉眼柔和,低头吻了吻小人儿乌发。
“宝贝,我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如被沙砾滚过,但很温柔很温柔。
温舒舒从没有此刻难受过,她猛地抬起头,踮起小脚脚拉下男人的脖子,亲上了男人干燥起皮的薄唇。
她伸出小舌尖一点又一点的舔舐着他已经干燥起皮的唇瓣,待将薄唇舔湿后,她张开红艳的小嘴,将男人的上嘴唇含进嘴里,粉嫩的舌尖抵着男人柔软的唇瓣,一点又一点吮吸。
有几丝香甜的津液落到裴泽珩口腔了,性感的喉结滚了滚,香甜的津液便咽下腹中。
裴泽珩垂眸看着抱着他脖子亲吻他的小姑娘,黑眸里满是宠溺,他拉了拉披风,彻底盖住两人,任由他的宝贝于人群中亲吻他。
密闭黑暗的空间里,两人细细密密的亲吻着,两条舌头伸出来纠缠到一起,津液顺着交缠的舌头滴落到两人紧贴的胸前。
温舒舒轻轻□□了一声,裴泽珩伸出粗粝的大舌卷起她嘴角溢出的津液吞入腹中。
又一一吻掉她小脸上的泪珠,最后亲了亲她湿润的杏眸。
“宝贝,夫君抱你回去可好?”
温舒舒慢慢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黑暗里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唔,要抱抱……”
天气太冷了,裴泽珩小心避开左胸上的伤口,将小人儿打横抱起。
“宝贝拉好披风,外边冷。”
说完小姑娘便打了个喷嚏,裴泽珩皱起眉头,快步走到暗一驾驶来的马车前跨步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温暖,还燃了牡丹花熏香。
裴泽珩抱着怀里的小人坐下,动作间拉扯到左胸上的伤口,鲜血渗出。
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温舒舒在后方不知为多少士兵包扎过伤口,自是对血腥味敏感得很。
她心下一紧,抱着男人的窄腰一寸寸扫视着男人的身体。
待看到左胸上已被鲜血染红的绑带,她瞬间哭了出来,大滴温热的泪珠砸到裴泽珩手臂上。
“夫君,你受伤了。”
裴泽珩轻轻应了声,将小人儿换了个姿势,他低头吻了吻她红肿的大眼睛,黑眸温柔。
“嗯,但没有伤到要害,没事,宝贝不怕。”
他的确没有伤到要害,只不过,他想起那个替他挡掉毒箭的大块头,脸色有些冷凝。
那个大块头就是曾经言语冒犯了温舒舒的尚坤,裴泽珩还记得他。
*
马车并没有行驶回王府,而是去了军营。
裴泽珩身上的刀伤需要陈大夫医治,尚坤身上的毒也要医治。
且裴泽珩还有一个想法需要实施。
到军营后,两人也没有分开,裴泽珩想要抱小人儿下马车,但温舒舒鼓着小脸就是不愿意,怕弄到男人身上的伤口。
自觉没有什么大事的裴泽珩捏了捏小人儿的软乎乎的小脸柔声应好,进入王帐后,小姑娘便凑到男人身上想要扒拉掉他身上的铠甲,看看伤口。
只是她那点子力气委实太小,裴泽珩捉住她的手吻了吻,自行脱下。
待解下身上的铠甲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时,温舒舒便看清了男人左胸上血肉模糊的刀伤,以及还有许多陈年旧疤,或深或浅。
她看得瞬间红了眼眶,这么多伤口,他该有多疼啊!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腹部早已结痂却最深的那道伤口,一颗晶莹泪珠啪嗒掉到地上。
“夫君……”
她昂着小脑袋看着男人,小嘴扁着看着委屈极了。
小姑娘要变成小泪人了。
裴泽珩目光柔和,裸着上身直接将小人儿抱到膝上坐下。
“乖,不哭了。”
身上的伤不及她落的泪疼,他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
“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男人看着怀里轻轻抽噎的小人儿,黑眸温柔又缱绻,“嗯?”
温舒舒轻轻嗯了一声,撑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小心避开他左胸上的伤口。
恰在此时陈大夫被请来了,陈大夫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觉得来错了地方。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温舒舒看到陈大夫来了,红通通的大眼睛瞬间亮起,咻的一下就从男人怀里钻出来。
“陈大夫,快来帮王爷看看身上的伤。”
小姑娘脸上焦急之色难掩,陈大夫早便从裴安口中得知裴泽珩身上的具体情况了。
其实还好,王爷避开了要害,只是被砍得深了些,血流得多了些,有些疼看着恐怖了些罢。
陈大夫看了一眼着急的小王妃,还是识趣的没说出来。
他方才已经去看过尚坤了,尚坤受了箭伤,伤口在后背,有些深,幸亏没有射进心脏,万幸。
除此之外便是尚坤身上的毒了,他曾见过这种毒,却是没有解药,只得开了药方压制了一下。
但也只能压制七日,所以他七日内一定要研制出解药。
收回思绪,陈大夫上前把了一下脉,又检查了一番伤口。
才开了几张补气血的药方以及药膏,他嘱咐着,“洗漱时切莫沾到伤口。”
裴泽珩没应声,只有温舒舒绷着一张白嫩小脸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
看着怪可爱的,裴泽珩看得嘴角微弯。
陈大夫看着这一幕,识趣的离开了,他还要研制解药,可没空看两人腻歪。
陈大夫走后,温舒舒捧着他留下的药膏,小脸严肃,“夫君,舒舒会上药了,让我给你上药。”
裴泽珩挑了挑眉,拉过小人儿的小手,笑道:“乖宝什么时候学会的?”
温舒舒顺势走了过来,低头看向男人,声音有些落寞,“夫君还没回来的时候。”
裴泽珩瞬间心软,也不知这小粘人精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会多想他,多难过。
他直接拉着小人儿过来让她坐到膝上,表情温柔,亲了亲小人儿眉心,柔声道:“乖宝真棒,那等夫君先去洗漱后,你再给我上药可好?”
连日呆在外边打仗,他觉得自己身上脏得不行,血腥味汗味混合在一起,他都有些受不了。
温舒舒脸上有些纠结,她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伤口,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可以,夫君伤口都裂开了!”
裴泽珩低头,冒着胡茬形容粗粝的俊脸往小姑娘脖子上凑,温热气息扑洒到小人儿白嫩的小耳朵,瞬间将其染红。
他黑眸一暗,哑声打趣道:“宝贝难道不觉得夫君身上很臭吗?”
男人上半身还是□□的,两块鼓鼓的胸肌就紧贴着手臂,温舒舒伸一下手就能碰到,小脸一下子爆红。
她抿了抿粉嘟嘟的小嘴,小声嘟囔道:“舒舒又不嫌弃。”
小姑娘虽然还是很害羞,却依然拒绝。
裴泽珩只得无奈道:“可是夫君很嫌弃,宝贝,先让夫君去洗一下可好?”
“夫君想洗干净,然后好好抱抱我的宝贝,夫君好想好想你……”
温舒舒小脸越发红了,她咬了咬唇妥协了,她抱着男人脖子小声道:“舒舒也很想很想夫君……”
然而最后还是裴泽珩妥协了,让小姑娘给他换了药又重新包扎了伤口,小姑娘可凶可凶了,挥着小爪子,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奶萌奶萌的,想亲亲。
*
裴泽珩去洗漱了,小姑娘怕他洗漱会不小心把水沾到伤口,想跟着一起的,但被他拒绝了,隔了将近一个月,裴泽珩早就憋了一团火,刚才抱着小姑娘他便想好好亲亲她了,若是两人一起,他真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人儿太小,除了洞房那晚,后面他都没有正在碰过她了,只隔靴挠痒也尝了些滋味。
水很烫,裴泽珩闭了闭眼,一滴汗顺着他额角滑下,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然而就在此时紧闭的大帐突然被掀开,他也来不及看来人,直接沉入水底,瞬间暴怒,厉声质问,“是何人?”
“夫君……嗝……”
一听便知是小姑娘的声音,裴泽珩瞬间放下警惕。
但随即心下一紧,宝贝怎么哭了。
他刚想起身,身下传来一阵水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还没穿衣服呢。
而此时小姑娘已经哭哭啼啼的跑过来了,“夫君……呜呜……”
裴泽珩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坐下,他抬头看着跑过来站到浴桶前哭得大眼睛红通通的小姑娘,柔声道:“宝贝怎么哭了?”
但小姑娘没有回他的话,直接伸手抱住了他湿答答的脖子。
“呜呜……夫君……”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还不停的喊他。
裴泽珩听得心都要碎了,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柔声道:“宝贝不哭了,可好?”
然而小姑娘还是哭个不停,也不说话就一直哭。
裴泽珩忍不住皱眉,他想伸手将小姑娘的手拿下来,但小姑娘察觉到他的动作,抱得更紧了,甚至还往前凑了凑,水波瞬间沾湿了小姑娘身上的衣裳。
这下子,裴泽珩更不好动作了,唯恐自己伤到她。
但他又不能由着小姑娘哭,他咬了咬牙,直接把小姑娘抱进了浴桶。
动作间,小姑家的手松了松,裴泽珩顺势抱着人侧坐下来。
小姑娘穿得衣裳挺厚的,只是一沾水便瞬时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
他瞥过她胸前的高耸,黑眸暗了暗。
“宝贝怎么还哭呢?夫君快要心疼死了……”
裴泽珩本意是想让小姑娘不要哭了,却怎料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
“呜呜……不要……嗝夫君不会死……不会死……呜呜……”
小姑娘哭得脸都红了,她胸膛不断起伏着,情绪看起来极为激动。
裴泽珩焦急又无措,他只得抱紧了小姑娘,温声安慰,“没有死没有死,夫君怎么会死呢,夫君还有宝贝要疼啊,我怎么舍得死呢……乖乖,莫哭了,嗯?”
温热的唇舌轻轻舔去脸上的泪珠,男人炙热的胸膛在不断起伏,温舒舒缓慢的眨了眨眼才慢慢安静下来。
她伸手抱紧了男人的脖子,看着男人温柔的黑眸,眼眶又红了,她扁了扁,又将小脸埋进男人胸膛里。
“夫君……”
小姑娘声音因哭泣变得沙哑,带着浓重的眷恋,裴泽珩听得心脏紧缩,他抿了抿薄唇,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以作抚慰。
又过了一阵,小姑娘终于不哭了,她抱着男人的脖颈轻轻抽噎着。
裴泽珩终于放下心来,水快凉了,如今天气严寒,不能让小姑娘还泡在水里,尤其是水还不干净。
“宝贝,水冷了,夫君抱你起来,可好?”
怀里的小人儿轻轻应了一声,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宝贝真乖!”
随即他抱着怀里的小人儿从水里站起来,空气中的冷意瞬间钻入皮肤里,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物的小人儿,长腿一跨迈出了浴桶。
他怕小姑娘会冷到,也来不及唤门口的亲卫取来干净衣物,他直接抱着小姑娘来到小塌上想将她放下。
察觉到他动作的小姑娘瞬间又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她不想松手。
裴泽珩无奈,亲了亲小人儿泛红的眼尾,柔声哄道:“宝贝乖,先松手,夫君给你换衣服,不然会着凉的,你乖好不好?”
温舒舒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粉嘟嘟的小嘴扁了扁,却还是松手了。
裴泽珩顺势将小姑娘放下,只是他身上还是□□的,他顺手拿起一件浴衣披到了身上。
温舒舒还眼巴巴的看着男人,男人一动作,她就看到了男人□□的身体。
小脸瞬间爆红,她现在才意识到刚刚男人抱着她的时候一直都是□□着身子的。
裴泽珩转回头便看到了小姑娘酡红的小脸,水盈盈的大眼睛还有她躲避害羞的目光。
小泪人不哭了,又变回了害羞精。
他弯唇一笑,随意系上腰间的系带,凑近小家伙弯下身子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小嘴。
“宝贝害羞了?”
小姑娘似乎脸更红了,偏了偏头没回话。
裴泽珩勾着唇,忍不住打趣道:“夫君可要给舒舒小宝贝脱衣服了……”
躺在小塌上的小人儿咬了咬唇,轻轻应了一声。
裴泽珩挑了挑眉,他本以为小姑娘会害羞不愿意呢。
但他也没有继续逗弄小家伙,伸手解下了她身上湿透的外袍。
甫一解下外袍露出里边的素白中衣,小姑娘瞬间抖了一下身子,明显是冷到了。
裴泽珩彻底没了旖旎的心思,迅速解下她身上湿答答的衣裳。
直到一具完美酮体出现在眼前,裴泽珩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取过一旁的锦袍将小人儿包裹住。
小人儿被包裹在锦袍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男人。
裴泽珩爱怜的亲了亲,哑声道:“乖。”
温舒舒眨了眨眼,看着男人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即伸出小手手想要抱抱。
裴泽珩低头亲了亲她咬紧的红唇,柔声道:“宝贝等等,让夫君先换好衣服。”
他身上还有伤,方才泡了水,伤口有些湿了,也幸好小姑娘偏了偏头,没看过来。
他松了一口气,拿起脱下的寝衣擦了擦,又迅速换上干净衣裳。
天冷,要快点抱小姑娘回去换衣服。
*
待回到王帐,裴泽珩抱着小姑娘在床榻上坐了下来。
小姑娘整张脸都埋进了他胸膛里,只露出黑黝黝的后脑勺。
裴泽珩伸手捏了捏她软嫩的脖颈,又低头亲了亲,目光温柔。
“宝贝刚刚怎么哭了,与夫君说说可好?”
话落,他便觉腰间一紧,小人儿越发用力抱紧了他。
他敛了敛眉,继续温柔诱哄道:“嗯?宝贝是不愿意告诉夫君吗?”
怀里似乎有了动静,只见小人儿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裴泽珩心下又是一紧,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又伸手捻了捻,心疼道:“宝贝怎么不说话,可是想夫君心疼?”
然而小姑娘就是看着他抽抽噎噎的不说话,大眼睛里满是仿徨与无措以及浓重的眷恋。
裴泽珩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转头看向守在一旁的冬玉。
“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冬玉福了福身,愧疚道:“方才楼夫人过来了……说了王爷您差点中毒箭一事,王妃她突然就……奴婢们没拦住,还请王爷责罚!”
方才她们真的被吓到了,待安慧一走,小王妃白着一张脸就往外跑,她们也没能反应过来。
裴泽珩心下沉了沉,如此凶险一事,他本是不愿告诉乖宝的,还想着拖一拖,但没想到还是阴差阳错被她知道了。
此时怀里的小姑娘似乎也回过神来了,她用力的抱紧男人腰身,啪嗒啪嗒掉小金珠,抽噎道:“嗝夫君……夫君……”
小人儿声音小小的,破碎的沙哑的,听得让他心疼。
他朝冬玉挥了挥手,示意出去。
待冬玉走后,王帐内便只有两人。
裴泽珩捧着小人儿哭得红通通的小脸,低头亲了亲她哭得红肿的大眼睛,黑眸深邃又宠溺,柔声道:“宝贝看看夫君……”
男人的声音温柔得仿佛溺出水来,小姑娘打了哭嗝,忍不住被蛊惑,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乖乖的,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狗。
裴泽珩弯了弯唇,啵唧亲了一口小人儿红通通的大眼睛。
“夫君就在你面前,宝贝摸摸……”
说着他伸出大掌捉起小人儿的小手放到自己俊脸上,偏过头亲了亲。
“宝贝,夫君很好很好,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温舒舒眨了眨眼,感受这手心下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有血液在流动,这是生命的脉搏。
“夫君……”
她扁了扁嘴,红着眼眶委屈道:“夫君真的会一直陪在舒舒身边吗?”
裴泽珩眉眼柔和,声音宠溺,“自然,你是我的宝贝呀!”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可以攒一攒哈,我也不确定我能每天更新,现在状态就是偶尔疯一下,偶尔摆烂一下(点烟)
第 114 章
两人说开以后, 小姑娘变得更为粘人了,甚至还更为胆大,给她换衣服时,虽然也害羞却也红着脸任由他动作。
这种变化也未尝不可, 裴泽珩黑眸渐深。
待两人又食了些膳食, 换下伤口沾湿的绷带后, 裴泽珩搂着小人儿,大掌一下又一下的给小人儿顺毛。
“宝贝可要陪夫君一起睡会?”
温舒舒依赖的蹭了蹭男人健硕的胸膛, 抬起头来看见男人眼底下的青黑,有些心疼。
“要,舒舒要陪夫君。”
裴泽珩弯了弯唇, 凑过去吻了吻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
“黏人精。”
连日在外打仗,裴泽珩其实已经极为疲惫了,但他仍旧睁着酸涩的黑眸,声音缱绻,“乖宝快睡……”
温舒舒蜷缩在男人怀里,轻轻应了一声,随后便乖乖的闭上眼。
因侧着身子,小人儿白嫩的小脸被挤压,肉嘟嘟, 裴泽珩伸手摸了摸,手感滑嫩, 看来小姑娘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也有乖乖吃饭,真是个乖宝宝。
他凑过去又亲了亲小人儿还泛红的眼皮, 哑声道:“乖乖, 睡吧……”
此时已将近午时, 太阳高挂, 照到人的脸上暖融融的,但街道上还是湿漉漉的,于阳光下闪耀着五彩光芒,刚刚经历苦难不久的苍城又重新焕发生机。
有小孩老人走过,便留下了或大或小的鞋印,啪嗒啪嗒声悦耳。
王帐内温暖如初,两个人影正紧紧的相拥熟睡。
但过了一会,软软趴伏在男人怀里的小姑娘突然睁开了眼睛,毛茸茸的小脑袋动了动,大眼睛亮晶晶的骨碌骨碌转。
她看着身侧男人的俊脸,弯了弯唇,轻轻喊了一声“夫君~”声音灵动婉转。
男人睡得很熟,大手横在小姑娘的腰侧如铁掌不能轻易动万分,此时因他左胸上有伤所以□□着上身,露出壁垒分明的腹部。
温舒舒看得小脸一红,昂了昂小脑袋轻轻挣扎着拱起身子,哪想男人突然动了动,她顺势趴到了男人跳动的胸膛之上,她吓了一跳,幸而没有碰到左胸上的伤口。
她缓了缓神,红着小脸抬头面前放大的俊脸。
男人瘦了些,也黑了些,两颊微微凹陷,坚硬的下巴越发棱角分明,薄唇柔软干燥,再往上是□□的鼻梁深邃的眉眼,但不可忽视的是男人眼底的一片青黑。
温舒舒抿了抿粉唇,小心的伸出指尖碰了碰男人眼底的青黑,大眼睛里满是心疼。
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轻轻含着男人的薄唇吻了吻,又吮了吮,最后伸出舌尖舔了舔,直到将男人的薄唇含的发红湿润透亮后,她才不舍得松开,杏眸里盛满了贪恋。
男人依旧没有醒来,也不知道他的小姑娘按着他亲了一遍又一遍,即便他知晓,也必定会欢喜的回应她。
温舒舒就这般趴在男人右胸上,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俊脸,玉□□嫩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抚过男人的斜飞入鬓的浓眉,浓密挺翘的睫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便是柔软湿润的薄唇。
她将小脸埋进男人脖颈深吸了一口气,鼻尖戳到硬硬的东西,她抬头一瞧原来是男人凸起的喉结。
温舒舒伸手碰了碰,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好奇的看着这一幕,随即她玩心大起,凑过去含着男人的喉结咬了咬。
硬硬的,她嫌弃的抿了抿随即吐出来,昂起小脑袋凑上去亲男人柔软的薄唇。
就这样她像只好奇心极重的小奶猫趴在男人身上玩闹,玩了一会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男人熟睡的俊脸,她低头蹭了蹭,想抱夫君一起睡!
随后她便乖乖的缩回男人怀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然而也不知怎的有些睡不着,她抱着腰间的大手翻了个身。
然而依旧睡不着,她忍不住嘟了嘟嘴,又抱着男人的大手转过身来。
但她依旧睡不着。
温舒舒睁开眼睛,看着男人壁垒分明的肌肉,伸出小手戳了戳,小脸蛋鼓鼓的,似乎很委屈。
随即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抱起男人的大手想要起来,然而太重,她挪不开腰间的大手。
小奶猫闹腾得紧,熟睡的裴泽珩似乎感受到了,他迷迷糊糊的伸手揉了揉怀里的小人儿,声音暗沉沙哑,“宝贝乖……”
待男人继续睡去,温舒舒又动了起来,腰间的大手也松开了,她弯了弯嘴角,小身子一扭便挣开男人的怀抱。
有薄薄的阳光透过大帐照进来,覆上了一层柔光,不算精致好看的床榻上有一个娇小身影坐了起来。
温舒舒快速解下身上的寝衣,随即又一溜烟的钻回男人怀里。
男人常年体温高,一靠近便觉得暖融融的,而她刚躺下男人似乎就有意识一般大手又重新揽上她的细腰,温舒舒忍不住靠近一些,随即她甜甜一笑抱着男人暖烘烘的身子彻底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天开始慢慢暗下来,又有雪花飘落,随着夜幕降临,风雪簌簌,寒冷罩住了这座古老的城池。
但即便如此,苍城百姓始终脸上带笑,喜气洋洋的,他们目光憧憬着望着高耸的城墙,眼里满是希望与庆幸。
夜间很冷,王帐内的小身影往男人怀里缩了缩继而又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东边突现一抹白,王帐内,裴泽珩悠悠醒转,他已经睡了将近一天一夜了。
刚睡醒,又在熟悉安全的环境中,他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慵懒极了,低头便想看看怀里的小人儿。
只是掌下的触感不太对,他忍不住伸手拢了拢,绵软滑腻,他瞬间清醒,睁开黑眸便对上了怀里熟睡的小人儿,小人儿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微嘟,粉粉润润的。
裴泽珩没想到才不过月余,小姑娘便变得如此胆大。
后来他揪着哭唧唧的小人儿亲了又亲,才肯放开她。
因着匈奴已接近被灭,裴泽珩也没有那么忙了,况且他还有伤在身,加上如今天气严寒,他极少出门,而他最喜欢的事便是抱着他的小宝贝倚在窗边赏雪景。
但这日也不知小姑娘嫌烦了还是如何,她嘟着小嘴闷闷不乐的。
裴泽珩吻了吻她嘟起的小嘴,柔声道:“宝贝怎么了?”
“可是觉得闷?”
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转了转身子,轻轻嗯了一声。
外边一直在下雪,天气严寒,男人自是不许她出门免得着凉或是摔着,她也很听话没有出门。
这不她闲着无事的时候还养了一盆牡丹,如今花儿开得正艳呢。
但就是花骨朵儿有点小,娇嫩柔弱,更别提中间纤细却更加娇嫩的花蕊了,她瞧见了都不敢伸手碰,唯恐伤了它。
想到牡丹花,她突然灵感一闪。
她抱着男人的脖颈,昂起小脑袋大眼睛眼亮晶晶的。
“夫君,既我们闲着无聊,不若便制些牡丹口脂罢,之前你亲手给我做的,我极为喜爱,如今却已是将近用完了。”
小姑娘声音清脆悦耳,朝他撒着娇,裴泽珩心软得一塌糊涂。
但他看向一旁的牡丹花,黑眸闪过不忍,迟疑道:“宝贝,花儿还小……要不……”
但温舒舒却是不依,她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不嘛不嘛,舒舒就要……夫君便许了舒舒吧……夫君夫君~”
尾音拉得长长的,带着一点子娇媚却又甜糯,裴泽珩心下一酥下意识的便点头应下。
温舒舒坐在男人怀里开心的蹦起来,随即小身子一扭便钻出了男人的怀抱。
她哒哒哒跑到牡丹花盆前,狠了狠心将那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摘下。
然而有了花儿,却不能没有捣药杵。
幸而之前男人也做了牡丹花口脂,捣药杵被他好好收藏着。
此时裴泽珩已隐隐有些后悔陪小姑娘玩闹。
待小姑娘朝他问捣药杵时,他迟疑着没有动,温舒舒一下子就鼓起了小脸。
她气呼呼的跑到男人身前,硬是从男人怀里掏出那根粗大的捣药杵,动作间还不小心碰到了男人左胸上的伤口。
“哼哼,舒舒自己来,夫君是大坏蛋!”
小姑娘还颇有脾气,她凶巴巴的拿起捣药杵对着底下的牡丹花往下捣,娇嫩的牡丹花瞬间颤了颤,似乎极为痛苦。
而温舒舒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她太过急切,竟不小心弄到了指尖。
这下子她捉着捣药杵的小手都松了松,她僵硬了一瞬,随即含着一泡泪委屈巴巴的看着男人。
小人儿被伤到手,裴泽珩自然也不好受,更何况小姑娘方才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此时正隐隐作痛,额角冒出一滴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结实健壮的胸膛起起伏伏,他有些难耐的低喘一声。
但小姑娘还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裴泽珩咽了咽喉间津液,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他慢慢走上前来,高大的身材极具压迫力,温舒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没有退缩。
她倔强的看着男人,即便她此时眼泪汪汪的模样十分可怜。
裴泽珩低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又吻了吻她的眉心。
柔声道:“宝贝真的想做牡丹口脂吗?”
温舒舒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轻轻的应了声,忍不住往男人怀里蹭了蹭,软软的撒着娇,“夫君夫君……”
裴泽珩黑眸暗了暗,怜惜的勾起小人儿的墨发,大手包裹住小姑娘的小手连同着那根捣药杵,随即用力捣下。
娇嫩的牡丹花蕊瞬间被碾过,露出一丝清亮的牡丹花汁。
温舒舒看着眼前一幕,终究有些怜惜牡丹花儿的,她闭了闭眼,听到清脆的啪嗒声抖了抖身子,小脸上也挂满了红晕。
动作间拉扯到左胸上的伤口,裴泽珩喘了口粗气,看见怀里的小姑娘这般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宝贝方才不是很威风的吗?”
温舒舒睁开雾蒙蒙的大眼睛嗔了男人一眼,娇娇的哼了一声。
裴泽珩不愧是战神,很快便将娇嫩的牡丹花彻底捣成牡丹花汁。
牡丹花汁粘稠又清亮,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裴泽珩忍不住伸手勾起一抹,抹到了小姑娘娇嫩的粉唇上。
惹来小姑娘一个娇嗔,裴泽珩薄唇微勾,低头凑上去,薄唇含住了抹了牡丹花汁的小嘴。
“宝贝真甜……”
作者有话说:
甜不甜?猜猜^ω^
猜对了……也没有奖嘻嘻(≧ω≦)
第 115 章
此时已接近辰时, 但今日的天气不甚好,天空白茫茫的遮挡住了红日,又开始下雪了。
冬玉看了一眼刚从外边回来神情疲惫却难掩哀伤的秋玉,轻声道:“王妃已知晓你之事, 暂且不用你服侍, 忙了一晚, 你且歇息去罢。”
昨日安慧刚说完尚坤受伤一事,秋玉便白着一张脸求了温舒舒想要去看看尚坤。
彼时温舒舒也处于心神恐慌的状态, 惊讶了一瞬便点头应下。
这下子秋玉与尚坤相熟之事便暴露在人前,冬玉早已有了猜测,只春玉却并不知晓, 她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但她却没有质问,只因秋玉此时心情难受,她此时若出口询问也只会遭了嫌弃,总归是一起长大的姊妹。
秋玉看了春玉秋玉两人一眼,抿了抿唇,轻轻应下,“劳烦姐姐们了。”
冬玉转头与春玉相视一眼,皆点头应下。
夏玉在府中照看着小白,倒是不曾来军营这边。
因着两位主子都不喜近身服侍, 她们都没有贸然前去打扰。
如今天亮了,她们也该前去服侍, 只是两人刚刚靠近王帐,便见亲卫远远值守着, 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红晕。
两人心下疑惑, 却也没多想, 直到亲卫出手拦住了她们。
“两位姑娘且止步……”
顿了顿, 他有些难以言说,支支吾吾的,“王爷王妃还未醒来,醒来自会传唤。”
冬玉和春玉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出言反驳,反而停下守在王帐外。
彼时虽接近辰时,但众多将士正在修整,因此偌大的军营尚算安静,白茫茫的天空飘下几片雪花,冬玉心下微动,刚想伸手去接,突然听到了一道娇媚惑人的□□声,随即便是男人粗犷的怒吼声。
她身子一僵,转头看向春玉,便见她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连带着小脸都是红的。
到了此时她们又怎会不知晓刚刚亲卫将她们拦下是何原因,因着旁边还站着亲卫,两人红着脸,均有些不自然。
王帐内的声音渐渐停歇,一道沙哑男音传了出来,“备水。”
帐外的三人当即正了正脸色应下。
而帐内,裴泽珩一身薄汗抱着怀里脸色酡红的小娇儿爱怜的亲了亲她红肿的小嘴,嘴上却是不轻饶,“调皮鬼,这下子可疼了?”
温舒舒身子还是软绵绵的,闻言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的看了男人一眼。
“唔……”
“舒舒要夫君抱抱……”
说完小人儿便往男人怀里蹭,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得裴泽珩心下发痒。
他咬了咬牙,又拍了拍小人儿的蜜桃,威胁道:“还说不是小坏蛋……老实些,不然……”
男人的声音意味深长,目光也落在某处,温舒舒怂啦吧唧的,只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睁得溜圆,目光带着祈求,仿佛方才那个骑在男人身上趾高气昂的不是她。
小可怜似的,裴泽珩心下一软,真是个小妖精,永远拿捏着他的七寸。
裴泽珩黑眸温柔,搂着香香软软的小人儿低头亲了一口,诱哄道:“宝贝真乖……”
不过临去洗漱前,他硬是哄着小人儿看了看,幸而没有大碍,他总算松了口气。
军营条件总归简陋些,裴泽珩唯恐小人儿着凉,抱着她两人一起洗去身上的粘腻。
热水很滚烫,洗去了浑身疲惫。
待将两人洗漱干净,裴泽珩抱着软绵绵的小姑娘穿上寝衣。
寒风萧瑟,即便帐内也染了火炉,裴泽珩仍旧不放心,伸出大掌碰了碰小人儿温暖柔软的小脸,柔声道:“宝贝可冷?”
温舒舒懒洋洋的靠在男人怀里,闻言摇了摇小脑袋,声音甜糯,“舒舒不冷。”
裴泽珩放下心来,温柔的亲了亲她的眉心。
温舒舒感受到眉间的柔软,昂着小脑袋挣扎着凑过去,撅起粉嘟嘟的小嘴,撒娇道:“夫君亲亲这里。”
小人儿越发主动,一举一动都能将他融化,裴泽珩薄唇微弯,目光宠溺,如春风细雨丝丝撩人心弦。
“好,夫君亲亲宝贝。”
说罢,他迎上去,响亮的啵唧声于安静的帐中响起。
两唇相贴,均有些恋恋不舍。
温舒舒贪恋男人薄唇上的温暖,伸出舌尖舔了舔。
裴泽珩忍不住咬牙,小姑娘如今真的是越发胆大了,他张开嘴咬住了调皮的小舌尖碾了碾,直到小人儿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他才松开,安抚般吻去她粉唇上明亮的津液。
“还说不是小坏蛋……嗯?乖些……”
男人气息不稳,浓重的喘息声扑洒到耳畔,染红了雪白的脖颈,上面还有一枚红印。
温舒舒有些害羞,她眨巴着眼羞哒哒的看着男人,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这般模样真是乖惨了,裴泽珩黑眸转深,凑过去又亲了亲她的眉心。
今早虽还未尽兴,但总归尝到了滋味。
只是小姑娘如今还太小,他都舍不得碰,自是不舍得她就此怀孕,幸而此前早已服用了避子汤,三月一服,算算时间,也快要到三月之期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要再次服用避子汤了,按如今小姑娘的缠人劲,他绝对忍不住。
汤药端上来的时候,温舒舒正窝在男人怀里,小口小口喝着男人喂过来吹凉的红豆黑米红枣粥,这粥炖得软烂,含进嘴里一抿便化开。
她吃得小脸红扑扑的,由着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小脸,她看着由冬玉端进来黑乎乎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顿时皱起小眉头嫌弃地往身后男人结实的胸膛缩了缩。
裴泽珩看着她嫌弃的小模样,薄唇微勾,带着薄茧的指腹按了按她吃得粉润润的小嘴。
温舒舒小嘴里还含着软绵绵的红豆,她皱着小鼻头声音含糊甜腻。
“夫君要喝药吗?”
裴泽珩看着那碗汤药,点了点头。
温舒舒以为是男人受伤了要喝药,她看着眼前泛着苦涩味道的汤药,伸出小爪爪安慰似的拍了拍男人的大手。
“夫君快趁热喝,喝完舒舒给你吃糖果……”
小人儿很认真的给他出主意,裴泽珩有些哭笑不得,他捏了捏小人儿粉腮,打趣道:“好,宝贝挑颗甜一点的。”
甜一点的?温舒舒有点犯难,她如何知道哪一颗甜一点,不都一样甜的吗?
男人已经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了,温舒舒偷偷伸手捂住了鼻子,另一手往桌上盛满糖果的小玉碗里找了颗最大的。
男人要最甜的,那肯定就是要最大那一颗!
温舒舒眼巴巴的看着男人喝完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待见男人拿开空空的汤碗,她立刻捏着糖果举到男人嘴边。
“夫君快张嘴!”
裴泽珩依言凑过去含住了糖果连带着玉□□嫩的指尖,粗粝的大舌舔了舔软软的指腹。
“宝贝为何连指尖都是甜的?”
指腹被含在男人温热湿润的口腔里含吮,柔软粗粝的大舌还一点一点舔着,温舒舒霎时红了脸,身子也软绵绵的趴伏在男人怀里,任由男人裹着她的指尖又舔又吸。
大变态!
*
汤药是春玉亲自熬的,王爷喝的药自是不敢交给旁人。
待冬玉将药汁端走后,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细心的将药锅里的药渣清理掉。
待清洗完药锅,她便走了,却是不知她身后有一人看了她许久。
萧容慈本就为军营里的小大夫,因着此次战役,受伤的士兵极多,她是来吩咐人熬药的,却是恰巧看到了小王妃身边的丫鬟春玉和冬玉。
“这药闻起来可真苦……”
“是呢,陈大夫还非说什么良药苦口,幸而王爷也不怕苦。”
但据萧容慈所知,王爷虽受了伤,却并不需要喝药,鬼使神差的她就停了下来。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停下来,明明已经心死了,不是吗?
想起她跪在地上祈求那人,却是毫不留情的踩断指骨,那双冷酷无情的黑眸始终深深印在脑海里不曾忘却……如今伤虽好了,但伤疤永远都在。
但她就是迈不出去脚,直到春玉清洗完残留的药渣离去后,她才动了动发麻的脚。
清洗的药渣就静静的躺在地上,萧容慈不可控的迈起脚走了过去。
她静静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药渣,最后还是蹲下身子看了起来。
萧容慈被军营士兵称为小大夫,自是与那坑蒙拐骗的乡野大夫不同,她看着底下的药渣,越看脸色越发凝重,直到拿起一块当归,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是避子汤!”
是的,她绝不会看错,只是这与寻常女子喝的避子汤不同,当然药理还是一样的,且为何是王爷喝,难不成……
她还没理出个思绪,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音。
“姐姐,谁在喝避子汤啊?”
萧容慈仍处在惊愕中,下意识道:“王爷……”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瞬间站起身遮掩脚下的药渣,她警惕的看着身后的萧明遥。
“你怎会在这里?”
萧明遥没有回答,他瞄了一眼她脚下的药渣,勾起嘴角,把玩了一下腰间的玉佩,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刚刚听姐姐说这是避子汤?且还是王爷喝的避子汤?”
萧容慈脸色变了变,厉声质问道:“你可是偷偷进来的?你难道不知擅闯军营是何等罪责吗?”
萧明遥撇了撇嘴,刚想开口,此时外边传来动静,他眼睛一眯也不回话了,一个跨步上前捂住萧容慈的嘴强硬的把她拉走了。
萧容慈挣扎着,但毕竟她是女子,再如何也挣不脱一个半大小伙子。
“唔……”
两人走了,只余下一小片药渣。
作者有话说:
啧啧啧,老裴以后会更变态,舒宝坚持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