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作品:《我的向导他只想拿我搞科研》 第184章
距离演习场被全面封禁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孵化基地依旧在进行勘察, 那里面的高危实验品和这些年来的各种实验记录要处理起来是个巨大的工程。
之前被彭延盛戴上感应环打算做成人肉炸弹的一批研究员在里面协助调查,‘鲸’的成员进来时身上带的解除感应环的毒素有限,有一部分人还是在爆炸中丧生了。
这些幸存者此时非常尽心尽力, 争取立功能少判几年。
彭延盛被关在塔中监狱的最顶层, 他的所有资料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被整理得清清楚楚,即使彭延盛拒绝回答,上面一条条罪证也无法抵赖。
“这些都是谁给你们的?”彭延盛问。
审讯员没有回答无关问题。
“他现在被关在哪里?”他又问。
“回答我提问的问题。”
彭延盛闭上眼睛,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任劳任怨的秘书也背叛了他,墙倒众人推,一个人失去了权利就等于失去了价值, 那些曾经所有支撑他站在顶端的砥柱都会变成刺向他的尖刀。
至高无上的不是人, 是权利, 这就是这座塔的生存法则。
作为这次事件从头到尾的参与者, 荣熠和乔纾也被关起来审问了半个月。
不过待遇不错,谷青还特意安排他们住在相邻的监室,在晚上审讯结束后还连接上精神系聊聊天。
这天晚上他们刚刚说了晚安, 监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林昭纷站在外面:“我来接你们出去。”
荣熠终于脱掉粗制滥造的监服,换上自己舒适的衣服, 他脱光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那个刀口没有得到及时医治, 肯定会留下一条长长的疤。
乔纾在荣熠的伤口上摸了摸:“这样挺帅的。”
荣熠笑了一声把衣服穿好,乔纾有一些奇怪的小癖好,毫无预兆地凑上来亲亲他身上的伤疤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跟在林昭纷身后走在通向监狱出口的长廊上, 荣熠小声问:“彭延盛已经审完了吗?怎么判的?”
林昭纷摇摇头:“他做总指挥十几年,没个一两年是审不完的,不过有一点很肯定,他这辈子都踏不出那座监狱了。”
“那我们去哪里?”
“先送你们离开这里, 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鲸’的几位上级已经到塔中,我还要留下谈些事。”
“关于塔的未来吗?”
林昭纷点头:“是。”
来接他们的车连夜将他们送出中心城区,车转过弯后,荣熠看向窗外那座高塔。
它不论在白天还是黑夜,都是那样透着挥之不去的阴森。
“你有没有发现,这座塔本来就是黑的。”他说。
“有些东西时间久了,就会变色。”乔纾转头看了一眼,想起彭延盛说过的话。
荣熠看着他:“等到塔内稳定了,你还会回到塔里吗?我是说研究所。”
乔纾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我还没有想过。”
现在‘鲸’和塔要怎么处理以后的关系谁都说不准,他们的决定也影响着乔纾的决定。
“你呢?”
“我?”荣熠苦恼地挠挠头发,“我也没想过。”
他没有乔纾看那么远,他是单纯懒得想,打架好累,被审讯也好累,他现在就想舒舒服服休息几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把头歪在乔纾肩膀上:“你想吧,我跟你混。”
车在一个服务区停下,司机转头对他们说:“我送你们到这里,还有下一批人要接,等下会有同事来接替我开车送你们。”
“好,辛苦。”荣熠冲他摆摆手。
司机下车后过了十几分钟,又有一个人打开车门坐上来。
“哟!气色不错啊!”
荣熠看到施路平那张满脸写着‘诈骗’的脸,开口第一句就是:“骗子。”
“嗨,看在你有功的份上,骗子就骗子吧,”施路平把车开上路,还摇头晃脑地说,“不过我得解释一下啊,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你当初说只当临时工,这个薪资待遇它就没有那么高,奖金这个东西自然也是没有的,所以我就没提嘛。”
荣熠把脑袋从乔纾肩膀上抬起来,扒着前面的车座愤愤说:“你们这么玩儿是吧?迟早倒闭!”
“你看你看,现在就‘你们’了,我这不是专门来跟你谈这事的,”施路平把放在副驾驶的文件递给荣熠,“这你当时签的合同,临时工的,前几个月就已经到期了,你看看要不要再续一个。”
“什么待遇啊?”荣熠漫不经心地翻着这厚厚一沓合同。
字好多,头疼,不想看。
“待遇后面再说,我先给你讲讲如果不续的话有什么危害,”施路平猛打一个方向盘,“就是你虽然没有任务奖金,但是年底的年终奖还是有的,如果你不续呢,那这笔年终奖也没了,我们这边年终还挺高的,顶你一年工资了。”
荣熠眼角抽了一下。
“另外啊,就是竞业协议,合同后面写的有,那些你都不能干,不过为了保证竞业有效,我们会每个月给你两千块钱,直到你找到下份工作为止。”
荣熠翻到最后,密密麻麻,比前面的合同条款还要密密麻麻。
“为什么连保安都不能干?”他看不懂一点。
“因为‘鲸’旗下也有安保公司,你在这儿的工作又属于机密级别,你去别家干保安泄密怎么办?”
“那你说说我还能干什么?”
“你可以带着乔纾去搬砖啊!虽然我们也有建筑公司,但只是搬砖还是可以的。”
荣熠直接把那份合同扔向副驾驶。
乔纾伸出手给截住了,翻了几页没忍住笑出声:“这种合同你当初是怎么签下去的?”
荣熠磨磨后槽牙,他签这玩意儿的时候正在逃命的路上,施路平给他这么厚一大沓子的东西,他压根就没看。
乔纾随便看看就把合同放了回去说:“这合同无效吧?”
施路平抿嘴笑笑:“逗他玩的,看你们有点沉重,活跃一下气氛。”
“谢谢你,更沉重了。”荣熠无力地靠回座椅上。
施路平又递过来一个密封袋:“这是你俩的手机,卡已经换好了,还有你们的工资卡和流水,该有的一分不少,都在里面,心情能好点吗?”
“还行。”
荣熠看到他账户余额后面的一串‘0’心里很满意,他已经开始盘算用这笔钱干什么了,和乔纾一起去旅游?
虽然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但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能让他们放松下来好好享受的,每天都充满着生与死。
哦,对了,他们还说好了一起去云来酒店泡温泉。
他们可以包下一整个温泉池,把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眺望远处的雪山,不用去想明天。
就在他沉浸在对未来不久之后的旅行计划中时,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负数:“这八千是扣的什么?”
“你打碎那瓶酒啊。”
“”
“顺便告诉你,酒窖监控超清4K,技术不错。”
“”
他们又来到了东海边,在路上行驶了一天一夜,这时候海平线刚刚开始被描上白边,再过不久就要日出。
施路平关好车门,对他们说:“咱们得等一会儿,来接我们的船坏了,正在修。”
荣熠站在码头上问乔纾:“想在海上看日出吗?”
乔纾猜到荣熠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从未名屿分别那天,乔纾看着来送他离开的蓝鲸时就有这个想法了。
那是一个沉稳温柔的精神体,他很想触碰它,骑在它的背上游向广袤的大海。
海平线上的白边渐渐向外散发出金色光芒,一头巨大的蓝鲸伏在水面上,它看起来似乎在向那一片光明之处游,却又一直游不到头,不过没过多久,光亮便洒向整个海面,照亮坐在鲸鱼脊背上的人。
荣熠用手指把挂在他脖子上的小白蛇尾巴缠了几个圈,对乔纾说:“你说,它是不是第一条骑鲸的蛇?”
小白蛇突然变成一条巨蟒缠绕在荣熠身上。
“还是第一条骑鲸的蟒。”乔纾说。
荣熠伸出大拇指:“严谨。”
他们到了基地,乔纾刚一上岸,一个小不点冲上来一把抱住乔纾的腰,高兴地大叫:“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荣熠在叶黎头顶戳了戳,伸开双手:“不抱抱我吗?”
“为啥要抱你?”
“你发烧那几天是谁背你的?”
“忘了。”叶黎脑袋一撇小声嘟囔。
“行,”荣熠只能放下空落落的手,对叶黎阴测测地说,“你知道你老师回来意味着什么吗?”
叶黎眨巴两下眼,没懂。
“意味着你有做不完的作业了,他这段时间可闲了,天天都能陪着你。”
叶黎那张小脸马上垮了下去。
陶晴朗刚走过来,叶黎头也不回逃跑似的找陶晴朗去了。
“快乐小孩碎掉了。”乔纾拉拉自己被叶黎抱皱的衣服。
荣熠耸耸肩:“小孩子成长是要经历坎坷的。”
他们在宿舍安顿好,荣熠去看了眼熊炬的坟墓,同事把这里照顾的很好,干干净净的,还摆着一些小零食。
等他回去之后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号码是个加密号码,但是内容荣熠一看就知道来自于谁。
‘听到你们胜利的消息,我为你感到自豪’
“是谁?”乔纾侧过头看着这句话,明知故问了一句。
“荣峥。”
荣熠不想打字,因为他预见他会删删改改,最后只回过去一句‘谢谢’,他干脆直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管家接的电话,他只说了一句:“我是荣熠。”
“我马上转接给荣先生。”
荣峥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
“有什么事吗?”荣熠直接问。
这一通电话似乎让荣峥有些难以开口,他沉默了半晌,才对荣熠说:“你很优秀。”
“我知道,还有吗?”
“我想把荣烁接回来。”
荣熠以为自己会脱口而出‘不可能’,他给过荣峥机会,但是荣峥没有要。
可他忍住了,他到底不是荣烁,也不是荣烁的倚靠,他没办法决定别人的一生。
“我问问吧,他愿意回去的话你就去接他。”他说。
“你可以送他回来,一起吃个饭。”
“我就不回了,我还有事要做。”
荣峥顿了一下,缓缓说:“好,我等你消息。”
荣熠挂断电话联系了疗养院的人,他们说荣烁的精神正在逐渐恢复,他也想回家。
荣熠直接把疗养院的地址给了荣峥,这一家人和他的纠葛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倒有些轻松。
他人生中有很多坎,这个坎算是彻底跨过去了。
“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乔纾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撩拨,飘进他的耳朵,荣熠睁开眼,翻身抱住乔纾把人压在沙发上,他亲了亲乔纾的嘴唇,又亲了亲乔纾的眼角,他爱不释手地亲吻着那张脸,喃喃地说:“很多,慢慢做。”
一个月之后,林昭纷和陆碫一起回到岛上。
“赵名扬没回吗?”荣熠上前和陆碫拥抱了一下。
“没有,他留在塔里了,”陆碫咂咂嘴,“继续做他的指挥长。”
塔内高层再次经历了一场写入史册的大换血,对向导参与高层决策的无形压制彻底被废除,同时重新修正了哨兵和向导之间的能力使用法则,更为规范和严苛。流放哨兵的制度也做出了调整,塔和联合会进行了长期对接,对于低等级的哨兵可以选择离开塔,进入联合会指定机构工作,也可以接受塔的安排,从事一些战事任务以外的工作。
谷青等人作为第一批高层向导,已经开始接管部分塔内事务。
彭延盛、薄敬元及黑塔组织这些年的恶行也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被媒体争相报道。
但是也只有他们知道,报道出来的真相也是经过层层加工,真正的真相还是隐埋在那座高塔之下。
塔不可能把它的全貌直白地展现给世人,它总要有所保留,也必须有所保留。
“总之,塔内暂时稳定下来了,我是来和你们告别的。”林昭纷说。
“您要去哪里?”乔纾问她。
“塔提出要把‘鲸’收进塔中,我们拒绝了,代价就是我必须要回到学校当老师,算是另一种软禁吧,”林昭纷笑笑,“不过这已经是相对和平的结局,可以接受,你们有空也可以回学校看我。”
“那‘鲸’以后还是独立的?”荣熠问。
“是,‘鲸’永远不会归属于谁,还记得彭延盛的话吗?虽然他这个人作恶多端,但是那句话没错,白不能保证永远不被染黑,只要塔在,权利的争夺就永远不会结束,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岁月中维持有限的平衡,只要‘鲸’依旧存在,有限的平衡就会周而复始,阶段性地永恒。”
众人了然点头,这是最实际,也是最稳定的发展。
林昭纷又看向荣熠:“对了,赵名扬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进入塔,区域指挥长,算是很高的职位了”
“我?”荣熠朝陆碫发出疑问,“他没要你吗?”
“要了,不去。”陆碫说。
“怎么?”
“两个人都被栓死在塔里,太危险了。”
“还有一件事,”林昭纷接着说,“塔现在也在重建研究所,他们开启了一个新项目,是要研制恢复生化体的疫苗,乔纾,你想回去吗?”
乔纾沉思着,林昭纷说:“不急,你们慢慢想。”
林昭纷去了别的地方和大家打招呼,荣熠和乔纾站在海中那段长长的玻璃长廊上。
荣熠又看见了那只团扇鳐,这家伙现在也会露出笑脸了。
他问乔纾:“你是怎么想的?和我说说。”
“我想参与那个项目,但是我不想回研究所,我想以‘鲸’的名义参与进去。”乔纾说。
“那之后呢?我是说,这个项目结束之后,我们要何去何从,这一个多月总是在说‘以后再想’,现在也该考虑了。”
“留在‘鲸’,我可以去长川,也可以在未名屿,长川基地虽然庞大,说到底还是太偏远,很多不便,未名屿的基地如果建设得好,或许可以成为下一个长川,”乔纾侧过身,“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荣熠把乔纾的手指攥在手心里搓了搓,“我觉得‘鲸’的未来更需要我,这里也更需要你。”
再和林昭纷见面,荣熠和乔纾表明了他们的想法。
“你们能做这个决定我很开心,‘鲸’永远需要你们。”
他们和林昭纷道别,送她离开了未名屿,回到基地后的晚上,陆碫找他们一起喝酒。
他们在海边支了一张桌子,搭了一顶帐篷,架起一个烧烤架,开始一个小小的海边烧烤派对。
叶黎拿着一把烟火,和宝音一起骑在大象上疯,施路平和陶晴朗又在吵嘴,因为陶晴朗又被施路平耍了。
“肉烤糊了,你在等什么?”荣熠把肉串拿起来递给一个劲地往后仰头的陆碫。
陆碫满不在乎地把糊了的肉咬进嘴里说:“等你情敌。”
“赵名扬也来?”
“来啊,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乔纾感觉到陆碫的目光,一点没耽误吃,反问陆碫:“你是说我还是你?”
陆碫一口吞下一大块肉。
他手边的平板响了一声,打开一看,又抬头问乔纾:“你这给我发的什么?”
“你可以参考一下,我看过,还行。”
荣熠把脑袋凑过去,看乔纾刚刚发送的邮件,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三句话让死对头为我情迷意乱,这是什么?”
“小说。”乔纾又拿起一串刚刚烤好的香菜。
“你还看这种小说?”
“去演习场的时候陶晴朗给我的,她想让我学学怎么泡你,但是这本没用上,”乔纾坦诚地对荣熠说,“你挺好泡的。”
荣熠愣了一愣,最终还是相当疑惑地吐出一个字:“哈?”
一群抽象的向导。
一个身影朝沙滩走来,陆碫打开一把椅子放在旁边,赵名扬一点也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
“塔里不忙吗?还亲自跑一趟。”
“很忙,这次主要是来接小纾去研究所,”赵名扬难得对欲言又止的荣熠展开一个微笑,“我知道,你们都拒绝了塔的邀请,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都不会去,说实话,在‘鲸’的这一年多,再回去我也有些犹豫,但塔里总要有人和‘鲸’做对接,与其让一个完全不知根底的人来,不如我来。”
荣熠拿起酒瓶和他碰了碰:“苦了你了。”
“你说去研究所?怎么安排的?”乔纾问。
“你提出的以‘鲸’的名义参与,已经通过了,还是第一研究所,你和陶晴朗一起回去,等到项目完成,你们随时可以离开,”赵名扬指指旁边的陆碫,“他是‘鲸’在中心城区的区域负责人,他会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
陆碫把手中的平板递给荣熠:“中心城区我已经预定了,剩下的区域你挑一个,收拾收拾该干活了。”
荣熠接过平板看了看,很快做了决定:“东部沿海。”
乔纾想把未名屿基地建设为第二个长川,这里有他们的未来,有‘鲸’的未来,他要守护着这片海。
一场轰轰烈烈的喧闹过后,现有的平静不是结束,是在酝酿下一个开始。
就像海滩上噼啪的篝火,绚丽的烟花,熄灭的残渣下依旧闪烁着火星。
乔纾半倚在沙滩椅上,脸颊上挂着一抹被酒精染上的红晕,他抬起眼,迎上荣熠的目光。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我们又有新的开始了。”荣熠说。
“后悔吗?”
荣熠笑着问:“现在后悔还能跑吗?”
话音刚落,他的脑子里就有无数小小的精神触手钻了进来。
“你试试。”乔纾觉得,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一定不能算威胁。
但是荣熠这次头很铁,他拿起手边的水桶浇灭火星,站起来冲乔纾说:“试试就试试。”
下一秒,乔纾就被人薅起来打横扛在肩膀上,跑了。
“老师被劫走了,”叶黎伸着脑袋看那两个人在沙滩上逐渐消失的背影,撸撸袖子,“我要去救他吗?”
“你老师可能并不想你救呢,”陶晴朗又塞给他一把仙女棒,“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那天晚上荣熠在背后抱着乔纾,他们很喜欢让一个人的胸口贴着另一个人的后背,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荣熠把手紧紧扣在乔纾手上,对他说:“我不管跑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你已经知道了?”乔纾转过身。
“早就知道了。”
“竟然没有取出来。”他抬起手抚摸着荣熠胸口那个花朵一样的伤疤。
“为了让你找到我。”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乔纾说,因为荣熠已经不会离开他了。
“留着当个纪念吧。”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