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你就是讨厌我

作品:《祈晞是个胆小鬼

    “昭昭,小晞,下楼吃饭啦,快点哦!”


    秦晓晓女士嗲嗲的声音宛若天籁,关键时刻,把即将跌入深渊没入黑暗的我及时拯救。


    一听到她的声音,我立刻激动挣扎起来,十多年来从没有哪个时刻这么想念她!尽管喉咙有些沙哑,却也顾不得,我想要大声喊叫,我想让他们看看,祈栩这个畜牲的真实嘴脸!


    然而这人早有防备,永远比我先一步作出反应。他狠狠地低头用力吻住我,一手握住我软塌塌的撸动,一边疯了一般抵着我想要进。


    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求救的机会,哪怕鱼死网破。于是我开始发疯一般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惜房子隔音有点太好,加上电脑的声音播放干扰,我的呼救无法传递出去。


    “你俩听见没啊,给个动静,都干嘛呢?”秦晓晓停在祈栩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


    亲儿子回来这么久,对他们一直是不冷不热,不拒绝却也不主动亲近,这让一个母亲不得不开始患得患失,变得小心翼翼。


    但她对我却是随意惯了。


    所以,她如从前一般,径直走向我的房间,敲了三下,然后直接拧门把手:“小晞,吃饭!”


    老天爷,这一刻,尽管我不堪至此,却还是无比希望她能够打开门看到这荒唐的一幕,哪怕为此我会付出更多更惨痛的代价。


    可事与愿违。


    “锁门干什么?小晞?”秦女士开始尝试着拍门,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毕竟我向来对她言听计从,我是个乖孩子,不会违逆她,更不会锁门,将人拒之门外。


    呜呜呜——


    祈栩终究还是来不及顺利进入我,他无声叹息,伸手捂着我的嘴,声音洪亮:“妈!我们马上就下去吃饭!”


    听见大儿子的声音从小儿子房间传出来,秦晓晓实实在在怔愣了片刻。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平日里我对他这个哥哥的厌烦几乎是瞎子都能感觉出来。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祈栩对他们不温不火,却总爱招惹我。对此他们夫妻二人倒是默契,装看不见,似乎是拿我当作祈栩跟他们之间修复亲子关系的粘合剂。


    若不是他们一味纵容和默许,祈栩又怎会蹬鼻子上脸!


    尽管祈栩已经登堂入室,到我房间关门欺负我,她也没往别处想。正常人也不会多想,都是半大孩子,没人会用那么□□龌龊的方式去猜疑他们。


    这可是他们夫妻的宝贝儿子,怎么看都喜欢得不得了,况且祈栩向来会隐藏伪装,在他们面前跟现在截然不同。


    不管是不是真的感情好,以祈晞那拧巴的性格,都能让哥哥进入自己的房间,甚至还锁门,说不定小哥俩聊什么青春期男孩子的小秘密。


    秦晓晓觉得很欣慰,弟弟愿意接受哥哥,愿意好好相处,当家长的自然不会扫兴:


    “你们俩兄弟真是,赶紧的,一分钟给我滚下来吃饭!”


    完了,我悲哀地想。


    “可惜了。”祈栩语气幽怨,还是用力顶了顶:“腿夹紧,不然我就强上你。”


    “祈栩——啊,你不得好死!”


    “嗯嗯,你只能是我的,要死我也会带上你。”他的呼吸愈发粗重,压着我狠狠撞击大腿内侧,我感觉那里被摩擦得发烫,甚至开始有些刺痛。


    终于他闷哼一声,腥味弥漫,有什么东西滴滴答答落在我的腿上。


    “你真可爱。”他站起来抽了纸把自己擦干净,坏笑着瞧我:“满园春色。”


    我都不知道该骂什么话才能表达我的愤怒,我憋着气刚要爬起来,这人穿好衣服忽然过来摁住我:“来,哥哥帮你。”


    “滚!别碰我!”


    他已经拿着纸飞快帮我把下面擦干净:“换身衣服吧,弟弟,你这个样子出去,更让我有种想犯罪的冲动。”


    “你就是一个禽兽。”我使了力气推开他,屁股一阵一阵的抽痛,只能一瘸一拐先去开了窗户。


    冬日的寒风灌进来,冻的人浑身发抖,也让迷糊的脑袋开始清醒了几分。


    “这么冷的风,小心感冒。”祈栩还是赖着不走,飞快将窗户关好,然后就一直盯着我,我哆哆嗦嗦找了一套新的睡衣出来,一步步挪到卫生间,‘哐当’把门关紧,上锁。


    他就追到卫生间门口,不慌不忙一下又一下催命一般敲着门:“锁门也没用,下次我就在这里面艹你。”


    “滚!”


    我们一前一后,我忍着痛,走得慢,他也不急,就在前面堵着我慢悠悠往楼下走。


    秦晓晓抬头瞧见我们就喜笑颜开:“我的宝贝快来吃饭,阿姨今天烧的菜特别香!”


    你的宝贝,呵呵,你的宝贝就是个变态!


    到了餐桌,我刚要伸手,这人突然一把拉开椅子,绅士般招呼我:“慢慢坐,好弟弟。”


    餐桌上的祈天承和秦晓晓一齐看过来,又默契对视:“哈哈哈哈,昭昭宝贝真有哥哥的样子!”


    连阿姨都在一旁偷笑,只有我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差点就要骂出口:


    “是他先——”


    “别闹,我弟都害羞了。”


    夫妻俩笑得更大声。


    我特么。


    坐下来果然痛,我也不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惜没人在意我痛苦的表情。


    “爸,妈,我想跟你们说——”我疯狂组织语言,想要揭穿他。


    “天冷,妈,咱们家有没有厚点的坐垫啊。”祈栩坐在我旁边上挑衅一般不停给我夹菜,话里话外都是关怀和照顾,巧合般打断我的话。


    他平时根本没这么多话。


    “你个大小伙子还嫌冷啊?”秦晓晓这么说,却明显已经把这事记起,估计一会儿就得开车出去亲自选购。根本没注意到我的话被人打断了,叽叽喳喳跟祈天承商量。


    “我怕弟弟着凉。”他笑着说,转头盯着我。


    许是他的热情太明显,秦晓晓居然还有些不满的意味:“你倒是对他好。”


    我敏感察觉到背后,一名母亲的失落和不满,那些揭穿他真面目的话便如鲠在喉。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说了谁信呢?信了又能怎样?如果祈栩就是要作践我,说不定他的亲生父母还会因为十多年来畸形的愧疚和溺爱,成为帮凶。


    万一秦晓晓瞪着我:“小晞,他是你哥哥,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你就让他睡一下怎么了?你是男孩子又不会怀孕。”


    “我们养你到这么大,你就当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让你哥艹吧。”


    我靠!


    我甚至不敢再深想,无力和难言的苦涩齐齐上涌,我却只能就着饭菜吞咽下去,暂时埋在心底。


    一时间也忘记祈栩拿他自己的筷子给我夹了一碗菜。


    吃完饭我不顾身上的疼,以最快速度回到房间,整整洗了五遍冷水澡,还发了疯一般将那人碰过的地方全部沾了着酒精擦了好几遍,又把床单被罩全部扯下来装进袋子里准备扔掉。


    其实我想把床都扔出去,我想把这个房间砸个稀碎。


    但祈栩说对了,我不敢。


    我在这里住了快五年,这曾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空间,里面每一个物件儿都是我一点点挑选购买布置起来的,四处可见我的心思,我根本舍不得,也真的毁不掉。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漫天飘雪,我才终于蹲下来抱着自己哭。


    哭到最后,我无奈地想,我的痛苦甚至不能说出来,没人相信,没人会懂。


    一年前的我哪里会想到,这个人的归来将成为我改变一生的节点,成为我无尽痛苦的来源。


    天快亮了我才睡着,一睁眼就觉得头疼欲裂,嗓子哑到说不出话。


    被祈栩整这么一出,我吸取的教训就是顺手锁门。


    结果早上因为高烧的我浑身无力,意识模糊,已经无法去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


    “39℃,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发烧了?”秦晓晓甩着温度计,确定没看错,终于开始慌了,她急急忙忙给自己的医生朋友打电话,转身离开房间。


    阿姨拿了凉毛巾在门口犹豫了下,还是走过来盖在我的额头,一脸担忧:“昨天吃饭就看这孩子脸色惨白,估计真是着凉了。”


    我感觉昏昏沉沉,但清醒的时候又不由自主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担忧我的未来,甚至希望我就这么烧死得了。


    于是趁着他们都不在,我颤颤巍巍抬手,想要把毛巾扯掉: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刚挨上毛巾的边缘,被一只滚烫的手紧紧握住,有人俯身凑近我,带着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你想死?”他攥紧了些:“怎么,觉得被我碰了就没法回应他了,所以想寻死?”


    耳鸣中,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吐,头也更疼,就没吭声。


    “祈晞,你不是好学生么,你不是很聪明么,你看不出来我其实是喜欢你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跟个苍蝇一样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嗡嗡,我只觉头疼欲裂。


    “走开。”一开口就想被十斤咸盐齁着了,沙哑且刺耳。


    祈栩攥着我不撒手,我死死闭着眼不想瞧见他,也没力气挣开。


    “原来你就是讨厌我。”他忽然说。


    我这次倒是听得清楚,心里甚至涌起一些遇见知己般的喜悦和激动:“对,昨天我就说过了,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你。”


    手腕在此刻被攥得生疼,我忍不住叫了声。不知道他们怎么开的门,门就一直没关,所以我能听见几个人沉重的脚步声在朝着楼上走,猜测是医生到了。


    来得真快,其实不来也行的,我这么想着,几乎被自己疯狂的想法逗笑。


    听着喧嚣渐近,祈栩却还不松手。


    “滚。”我说。


    “呵呵。”


    他的语气跟以往不太一样,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在刹那间靠近。


    祈栩低头狠狠吻住我,吓得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一触即分,在秦晓晓带着医生赶到房间的前一秒,他直起身,松开了我的手腕:


    “就算你讨厌我,也没用。”他说。


    吃了药,右手绑着输液管。


    多亏是寒假,我也知道自己大概死不了,只能安心睡觉休息。


    偏巧梦里也不安生。


    梦到了很多之前的片段,烦人的是还都隐约跟那个混账有关。


    他比我大一岁,在找了各种关系后,也被送进了市重点高中的尖子班E班,是个文科班。


    毕竟他的成绩差劲,一心想要打造最牛尖子班的校长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入我所在的理科A班。


    许是我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的情绪太明显,于是原本只是喜欢窥视我的祈栩,开始频繁找茬,强势闯入我平静的生活。


    我真正玩得来的好朋友只有一个,但跟其他人也算关系不错。


    那天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班里的男生分了两个对抗组打比赛,女孩子就叽叽喳喳站在一旁观战。


    其实我篮球打得一般,但是我颜值高,会耍帅。我也学着其他男生,只穿了背心,时不时故意漏一下腹肌。


    输了篮球,赢了芳心,也不算亏。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每每收到女生的情书还是忍不住跟兄弟炫耀。


    这说明,咱还是有点魅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增长一些自信,觉得自己也不算糟糕。


    但我没有一个感觉心动的,我还跟我哥们儿开玩笑:我是不是天生没有情丝啊,怎么一点谈恋爱的念头都没有。


    下场的时候,在一片起哄声里,有个绑着高马尾的女孩抿嘴走近我,递过来一瓶青柠味儿脉动:“给你,祈晞。”


    阳光透过落叶的缝隙,洒在女孩白皙的脸庞,真的很美。


    “谢谢,你真好看。”我觉得她人不错,好像是B班的学委:“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隐隐有些意动,接水的时候故意碰了碰她的指尖,便瞧见女生眼里闪着光,耳朵刷得一下就红了。


    “林陌沫。”


    “好听。”


    于是周围开始大声起哄,一时间有些吵闹。


    如果真的谈恋爱,我希望是独属于两个人的静谧空间,可以尽情感受荷尔蒙的律动。


    而不是像这样,在别人各式各样的目光和欢呼声中找存在感,哗众取宠。


    所以我皱了皱眉,心里有点烦躁。顺手接过不知谁递来的我的校服半袖,把面前不知所措,害羞迷茫的林陌沫兜头一罩,遮住她的窘迫和尴尬,顺势搂在怀中:“好了好了,散了吧。”


    费力穿过人群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臂慢慢环上我的腰,激得我一抖,脚下一个磕绊,差点带着人一起摔跤。


    没办法,我的腰上全是痒痒肉,自己碰没感觉,别人一碰就敏感的不得了。


    仓促之间我连忙道歉,安慰被吓到的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脚下。”


    一双手及时拦了我一把,让我幸免于难,差点装*失败,痛失美女青睐。


    站稳之后我抬头道谢,却发现那人是祈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