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产后,我把债主忽悠成了投资人

作品:《我在娱乐圈苟到了终点

    门板被踹得咚咚作响,像重锤轮番砸在沈小鱼的心脏上。那扇薄得能透光的旧木门震颤着,木片碎屑簌簌往下掉,落在她肩头那件洗得起球的灰色卫衣上,添了几分狼狈的烟火气。墙皮早就斑驳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被这阵猛力震动得更厉害,连带着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肉眼可见地翻腾起来。


    “沈小鱼!缩头乌龟没用!赶紧把债给老子还了!”


    光头大哥的怒吼裹着唾沫星子砸过来,穿透力极强,隔着一扇破门,震得沈小鱼耳膜嗡嗡发疼。门外传来三个男人的脚步声,轻重不一,粗重的喘息声混着不知谁踢到空塑料瓶的哐当声,还有劣质烟草燃烧后的呛人味道,顺着门缝钻进来,和出租屋里经年不散的霉味、泡面味缠在一起,把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小鱼背紧抵着门,双臂用力撑住门板,指尖抠进掌心粗糙的纹路里,指甲陷出几道白痕——不是怕,是在飞速盘算。她侧耳仔细分辨着门外的动静,三个脚步声,一个沉重厚实,是光头大哥;两个轻快杂乱,应该是他带来的小弟。按照之前的催债规律,他们今天没带家伙,只是想先唬住她,逼她露面。


    她低头扫了眼脚边敞开的行李箱,里面是她全部的家当:两件洗得发白的纯棉T恤,领口都有些松垮了;一条磨破裤脚的牛仔裤,膝盖处还打了个不明显的补丁;一双鞋底快磨平的帆布鞋,鞋边沾着洗不掉的泥渍;还有一本卷了角的牛皮纸封面表演笔记,每页都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有些地方被泪水打湿过,字迹晕开又被小心翼翼地描重,最末页用红笔加粗写着一行字:“成为好演员,无论多难。”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沓皱巴巴的缴费单,被整齐地叠在笔记下面。最上面那张是母亲的手术费清单,“欠款12万”的字样被医院用红笔圈着,刺眼得让人不敢多看;下面是父亲的靶向药缴费单,每月五千,医生反复叮嘱不能断;再往下,是上个月的房租收据,还有房东刚贴在门上的催缴通知单,限三天内缴清下季度房租,否则就换锁清人。


    每一张纸,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沈小鱼心上。她今年二十五岁,刚从戏剧学院毕业三年,曾经是专业课年年第一的优等生,抱着一腔热血闯娱乐圈,以为凭着天赋和努力,总能拿到像样的角色。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没背景没资源,她只能接些跑龙套的小角色,宫女、路人甲、甚至是连脸都露不了的尸体。微薄的片酬刚够糊口,直到父母接连生病,家里积蓄掏空,还欠了光头大哥李铁柱十五万的高利贷。


    为了还债,她接遍了所有能接的活:发传单、做礼仪、在短视频里演搞笑段子,把自己打造成“自带笑点的糊咖”,靠着那份不掺假的狼狈和松弛感,在短视频平台攒了点小名气。可那些钱对于巨额债务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高利贷的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催债的人也从最初的电话骚扰,变成了上门堵人。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沈小鱼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酸涩,抬手抹了把脸——不能慌,慌了就输了。她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和钱,而时间,得靠自己抢。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是经纪人梅姐发来的短信,字里行间透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却像一道救命稻草,砸在沈小鱼眼前:


    【《荒野求生游戏》,太平洋荒岛录制十五天,包吃包住,日结五百。这是我能给你找的最后一个通告,今天下午三点在城郊停车场集合,不来就彻底滚出圈子,以后别再找我。】


    五百一天,十五天就是七千五。


    沈小鱼在心里快速盘算:七千五,不够还高利贷的零头,不够父亲下一轮的靶向药费用,甚至不够交下个月的房租。可“包吃包住”四个字,在此时此刻,比金条还晃眼。至少这十五天,她不用愁吃穿,不用怕被债主堵在出租屋里,能有个安稳的地方待着,还能赚点钱补贴家用。更重要的是,这是个综艺,有镜头——哪怕是糊综,只要有镜头,就有被看到的可能,就有翻盘的机会。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了一个字:“来。”


    发送成功的瞬间,门外的催债声骤然加剧,门板被踹得更响了,木质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开。


    “三!二!”李铁柱的倒计时像催命符,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沈小鱼,我知道你在里面!别逼老子卸门,到时候对你没好处!”


    沈小鱼没慌,反而彻底冷静下来。她瞥了眼窗外,七月的午后阳光毒辣,柏油路都被晒得发软,晚风还没吹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楼下烧烤摊提前腌制食材的油烟味,混杂着城市灰尘的气息,呛得人有些难受。但二楼的高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她经常爬树掏鸟窝,从比这还高的土墙上跳下来,早就练出了一身“逃生技能”。


    楼下是个堆满废品的死角,小区里的拾荒老人把纸箱、塑料瓶都堆在那儿,摞得老高,看着就软乎,正好能当缓冲。


    沈小鱼不再犹豫,弯腰抓起行李箱,走到窗边,用力把箱子扔了下去。


    “咚——”


    沉闷的响声传来,纸箱堆被砸陷下去一块,行李箱的轮子磕在硬纸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门外的踹门声骤然停止。


    “大哥!有动静!她扔东西了!想跑!”小弟阿浩的惊呼带着慌张,脚步声立刻冲向楼梯口。


    就是现在!


    沈小鱼踩着窗台,半边身子探出去,楼下的油烟味更浓了,呛得她咳了两声,却也让她脑子更清醒。她低头看了眼堆得老高的纸箱,又抬头望向楼梯口的方向,突然拔高嗓门,一口地道的东北大碴子味脱口而出,自带魔性的喜剧效果,和平时的普通话判若两人:“大哥!别急着拆门啊!这门是房东的,拆了还得赔押金,不划算!你听我给你唠唠!”


    楼上的李铁柱刚冲到楼梯口,就听见这不着调的喊话,顿时气笑了,青筋在光头上跳得更厉害:“沈小鱼你他妈少废话!赶紧下来还钱,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别骂别骂!”沈小鱼摆摆手,脸上挂着狡黠又坦荡的笑,完全没有跑路的狼狈,反而像在跟老熟人打招呼,“我这不是跑路,是去搞钱!你看我这条件,穿得跟丐帮分舵主似的,跑了也躲不过你,不如让我去赚大钱,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你十倍!十五万变一百五十万,你这债啊,将来就是你最成功的投资,比放高利贷赚得多百倍!”


    她语速飞快,逻辑清晰,眼神亮得惊人,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让李铁柱感受到她话语里的笃定。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一批,手心的汗把手机都浸湿了,可脸上还得维持着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是她在短视频里练出来的本事,越是紧张,越要表现得松弛。


    李铁柱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见沈小鱼眼睛一闭,纵身跳了下去。


    姿势谈不上优雅,甚至有点滑稽——她像个失控的布娃娃,四肢张开,“噗通”一声摔进纸箱堆里,激起一阵灰尘。灰色的卫衣瞬间沾满了灰尘和纸屑,小臂被粗糙的纸板边缘划出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但沈小鱼连揉都没揉,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手脚并用地从纸箱堆里爬出来,抓起行李箱的拉杆,拖着箱子就往巷口冲。行李箱的轮子早就不太灵光,在坑洼的地面上疯狂颠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在给她的跑路伴奏。


    “沈小鱼你敢跑!”李铁柱在楼梯口气急败坏地吼,声音里却没了之前的狠戾,多了点被气笑的荒谬。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已经冲了下去,眼看就要追上。


    沈小鱼头也不回,扬声喊:“江湖救急!大哥你等着,等我苟到终点,指定让你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你得给我颁个‘最佳投资人’奖状,我给你挂直播间里供着!”


    她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巷口拐角,红色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拖着行李箱的动作略显踉跄,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三分钟后,李铁柱带着两个小弟冲下楼,废品堆里只剩下被摔变形的行李箱和一张掉落的照片。小弟阿明弯腰捡起来,递到李铁柱手里——照片有点皱,边缘还沾着灰尘,上面的沈小鱼穿着戏服,梳着简单的发髻,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眼里全是未被现实打磨的光。那是她毕业时拍的学生作业剧照,也是她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作品”。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用力写着三行字,字迹深嵌纸里,墨迹有些晕开,却依旧清晰可辨:


    「成为好演员。治好爸妈的病。还清每一分钱。」


    李铁柱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指腹摩挲着那行“还清每一分钱”,指尖有些发烫。他想起刚才沈小鱼跳下去时的决绝,想起她喊“十倍奉还”时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他自己年轻时也穷过,被人追债的滋味不好受,可从没见过谁能在这种绝境里,还笑得那么没心没肺,又那么坚定。


    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揣进裤兜,拍了拍阿明的肩膀:“别追了。”


    “啊?大哥,不追了?”阿浩愣了,“那钱怎么办?放她跑了,咱们怎么跟上面交代?”


    “钱?”李铁柱嗤笑一声,抬头看向沈小鱼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老子倒要看看,她这破股票能不能涨到十倍。十五万,就当老子赌一把。”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狠戾,却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喂,帮我查个综艺,叫《荒野求生游戏》,看看录制地点在哪,有没有什么门路能盯着点里面的情况……对,重点关注一个叫沈小鱼的女嘉宾,别让她出事,也别让别人欺负她——老子的‘投资品’,可不能半路夭折。”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揣进裤兜,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看着巷口来来往往的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投资?”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烟蒂在地上碾灭,“行。老子就赌一把,看你能不能给老子带来惊喜。”


    而另一边,沈小鱼拖着行李箱,快步穿行在城市的街巷里。七月的太阳依旧毒辣,汗水顺着她的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难受得很。小臂上的血痕已经结痂,被汗水一浸,传来阵阵刺痛。但她丝毫不敢放慢脚步,甚至越走越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在三点前,抵达综艺集合点。


    她不敢坐公交,怕被债主堵到;也打不起车,口袋里只剩下最后三十五块二毛钱,是留给父母明天买早餐的。只能靠双腿,一步一步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她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看了眼里面的矿泉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干得冒烟,每咽一口唾沫都像吞了砂纸。但她最终还是转身离开——省一分是一分,这些钱,每一笔都要用在刀刃上。


    她沿着街边的树荫快走,路过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时,瞥见上面印着当红女星林薇薇的代言海报。林薇薇妆容精致,笑容完美,穿着高定礼服,是圈内传统成功路径的代表。沈小鱼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曾经,她也梦想过能像林薇薇一样,站在聚光灯下,用演技征服观众。可现实却让她只能先放下梦想,为了生存而奔波,在短视频里扮丑搞笑,靠着“搞笑女”的标签博取关注。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没关系,现在的“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站”。《荒野求生游戏》虽然是个糊综,但也是个机会,只要能抓住镜头,只要能让更多人看到她,哪怕是用搞笑的方式,哪怕是暂时放下演员的身段,也值得。她的表演笔记里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老师说过的话:“真正的演员,能在任何舞台上发光。”


    她抬手抹了把汗,加快了脚步。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梅姐发来的催命短信:【还有四十分钟!地址发你了,迟到一秒钟,直接取消资格,后果自负!】


    沈小鱼看着短信,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取消资格?不可能。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是她翻盘的起点,她绝不可能错过。


    她掏出手机,快速回复:“马上到。”


    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拖着行李箱,朝着集合点的方向狂奔而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个略显狼狈的身影,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却透着一股野草般顽强的生命力。


    她不知道的是,这场看似被迫的“跑路”,这场为了生存的“苟活”,将会成为她逆袭之路的开端。而那位被她忽悠得晕头转向的债主李铁柱,也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她最硬核的“事业粉”和投资人,为她的逆袭之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四十分钟后,沈小鱼准时出现在综艺集合点——城郊的一个大型停车场,几辆越野车已经停在那里,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核对名单。她喘着粗气,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上沾满灰尘,小臂上的血痕清晰可见,与周围打扮光鲜、妆容精致的其他嘉宾格格不入。


    有嘉宾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低声议论着什么;工作人员也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但沈小鱼毫不在意,只是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汗渍和灰尘,抬头看向远处的越野车,眼里闪烁着期待与坚定的光芒。


    《荒野求生游戏》,我沈小鱼来了。


    不管是为了还债,还是为了梦想,这场仗,她必须赢。


    亲亲读者们,手下留情啊,希望各位读者能喜欢,有什么不对及时告知于我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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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破产后,我把债主忽悠成了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