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小森纯更是直接想到答案。


    显然，比起留学生，在场一众警官更敏感，众人下意识解除枪支保险，抬起武器警戒！


    也不等身份被叫破，或者首领模样的男人下达命令，一路靠体力硬划过来的瘦削男人，推了推鼻尖的老式眼镜框，自我介绍道：


    “几位，我是山上彻。”


    面对一把把对准自己的樱花左轮，又看了看游艇上大多男女的装束。


    要么穿着警视厅机动队防暴服，要么是女警标配裙式制服，只有少量普通人装束的幸存者。


    旋即，失去了希望。


    明明这么辛苦，才离开这座丧尸之城……


    “那个传奇枪男？”


    这时候，明白过来的林修，摆了摆手，示意身后众人放下枪。


    ——真真没想到，除了地形、游戏、商品等，两个世界相像到了如此程度，日服第一枪神竟也有异面同位体。


    见首领下令，即便心有余悸，职业警察出身的男男女女，还是第一时间把武器放下。


    至于国内来的留学生们，则是好奇多于其它情绪。


    包括凌欣然。


    这男人要是放在古代，说不定能上刺客列传。


    “传奇？”


    “枪男？”


    嘀咕两句，一副狼狈宅男模样的山上彻摇摇头：


    “我只是个走投无路，家庭破碎的普通人罢了。”


    听到这话，女警花小森纯想到了报纸上的一段采访——


    我确实做了个高压锅炸弹，本来能炸死太阁的，但不忍心伤到其他无辜的人，让其它家庭破碎、遭遇不幸。


    最终，两声枪响过后，除了杀掉太阁以外，当时唯一受影响的就是，自制霰弹枪发射的动静比较大，让一个路过的高中生受惊吓摔了一跤。


    至于那任太阁该不该死？


    凌欣然等留学生觉得太应该了。


    一辞任，就迫不及待以个人身份去厕所祭拜恶鬼，不反思战争，而是惋惜曾经为什么战败……搞借尸还魂那一套。


    而大谷仁真、铃木杏里等警官，刚才震惊了那么一下，旋即释然。


    没有大人物庇护、站台，那个组织早被破除了，根本没机会洗脑这个落魄中年男人的母亲，害他生活不幸、走投无路，在绝望中完成爆发。


    “水流要变了，先上来吧。”


    站在船尾平台的林修主动伸出手，而山上彻盯着那只手看了三秒，顿了顿，才把快累僵的手搭上去。


    林修腕部发力，一下把他提了上来。


    大起大落，本以为自己会戏剧性死在荒川之上的山上彻，喉结滚动着挤出句话：


    “...多谢警官。”


    “这里没有警官，”林修拉着他进入沙龙区，推过去一杯刚冲泡出来的热汤：


    “只有想活下去的人。”


    铝制壶身的温热透过掌心蔓延，山上彻主动交出霰弹枪，轻轻放在地上，更不用林修去问，声音沙哑着，主动交代道：


    “那天开庭刚念完起诉状，旁听席突然有人扑向法警，嘴角咧到耳根像疯狗那样。”


    “押解我的一个法警，死死抵住被告席栏杆。”


    “他让我从证人通道跑，自己反手用防暴叉卡住变异的律师...叉头都捅进那东西喉管了。”


    “外面到处是丧尸，我跳进下水道，爬了好远，才活了下来。”


    他摊开手掌，露出掌心未愈的撕裂伤。


    然后，继续盯着杯子缓缓讲述。


    世道乱了。


    枪，不再是普通人无法接触的东西，更用不着他再去手搓一把。


    先是去街道上的交番，从巡警丧尸身上搞樱花左轮，然后，运气好，撞到了一个落单的警视厅机动队特警丧尸。


    没顾上扒衣服，抢到霰弹枪和一些子弹就跑，又从一家小型户外用品店，翻到了普通的充气艇。


    至于气味伪装法，山上彻于末日的第二天就亲身验证过了。


    一路逆着水流，硬划七八公里，到了头晕眼花的程度才看到游艇，想要入伙。


    人，总要抱团取暖的。


    没想到，这是一船以荒川署警为基础而建立的求生团队！


    幸亏首领人好。


    “接下来，我们不止要赶路，更要主动攻打一处美军基地，危险重重……”


    点了点头，坐在对面审视这个男人的林修开口。


    而不等林修说完，狼狈宅男模样的山上彻直接道：“不管干什么，我冲最前面，只要能被接纳！”


    “那么，欢迎加入。”


    林修看向人群中不起眼的大谷仁真：


    “大谷。”


    “到！”


    “你带着新成员去淋浴间洗个澡，给他一身干净衣服。”


    诚然，杀人偿命。


    可站在林修的立场上看，山上彻属于义士。


    “后面安排他加入老李、古屋的组，一个武警出身的老江湖，加上前刑事课长看着，很稳妥了。”


    “接下来，有他表现的机会。”


    一瞬间，林修有了腹案。


    这种无需额外培训，即可立即投入战斗并发挥作用的即战力，没谁会嫌弃。


    尤其是明天就得攻打美军朝霞营的节骨眼。


    另一边。


    领着山上彻去底部船舱冲澡的大谷仁真，自作主张警告道：“你最好别有什么歪心思，老大很看重你，要是辜负了期望。”


    “本警官一定弄死你，当场执行枪决，懂吗？”


    “放心吧，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在这个见鬼的世道没被嫌弃。”


    山上彻倒也没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认真自白道：


    “相反，首领大发善心把我收留下来，这种恩情必须用命偿还。”


    “唉，我也欠那个无名法警的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拼命保护我。”


    “既然老天没叫我死，那就竭尽全力去保护别人吧……”


    两人交流间，来到了干湿分离的卫浴区。


    地方不大。


    泡澡是不可能了。


    但，游艇里提前储备的水非常充足，好好冲一冲身子，把身上那股无限接近丧尸，恨不得腌进肉里的腐臭味给洗掉，想来问题不大。


    “我去给你找衣服，咱俩体型差不多。”


    “谢谢。”


    不多时，哗哗水流声从卫浴区响起。


    二十三人编制的阵容，就这么在刚出岩渊水门，抛锚休息之际，意外多出一个主动来投的待考察编外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