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定亲和农忙

作品:《猎户家的小夫郎

    日子过得很快,余梅香娘家那边也传来信,有个适龄的汉子,不过经过多番打听,那汉子家境虽然还好,但是有些懒,家里的的活计大多是他爹和哥哥干,余梅香和林大海思虑再三没有考虑这个汉子。


    乡下人得勤快些才能吃饱饭,要是嫁了个懒汉不知去哪儿喝西北风呢。


    余梅香给了春凤准信儿,过几天就正式说媒。


    艳阳天,春凤拾掇的很体面,头发梳的整齐还簪了一根银簪子,暗红色的轻薄褂子穿在身上,朝林福家走去。


    李红花站在门口张望着,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笑着迎着春凤进家门,两人寒暄几句,就进到东厢房里。


    林福坐在炕上低头绣着帕子,旁边桌子上放了些果脯糕点还有一个茶壶,余梅香拢了拢碎发,她今天穿着新做的衣服,十分干净,林福抬头看了他娘一眼轻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即像是释怀一般轻笑了一下。


    春凤进来了,余梅香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坐在一旁说起话,春凤一边聊着一边打量着林福,这是必有的流程,李红花也搬个凳子坐着偶尔附和两句。


    聊了一会儿,余梅香倒了一碗茶水给春凤,这也就结束了,过几天宋有望休沐回来让他在林福家门口的菜地里劳作一番,考量考量。


    春凤把茶碗放下,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我这就走了。”余梅香和李红花站起来送她到门口。


    林福把手上的针线和帕子放在炕上,趿拉着鞋子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山楂糕吃,他从窗户向外看着高飞的鸟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福走出房门,走到鸡圈里拿起竹竿,把鸭子赶出来,“嘬嘬嘬”唤了一声狗崽,带着鸭子去凫水。


    河边,鸭子迈着腿挨个进入河中,身子倾斜翅膀微张,自在地游着。


    白蝶飞舞,狗崽扑腾着短腿,一蹦一跳,突然脚下不稳栽到草丛里了,草丛里杂草和野花很多,狗崽哼唧个不停,林福赶紧把它提溜出来,看着狗崽出糗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他挑拣了一些被狗崽压折的野花,拔下来围成一个圆圈做了一个小花环戴在狗崽头上。


    突然,狗崽开始叫唤,一个妇人抱着木盆来河边洗衣服,这人正是宋有望的娘夏水芹。


    她笑着说道:“福哥儿”


    林福也回了一声:“婶子”,夏水芹精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福,颜色是不错,比村里的哥儿和姑娘都好看一些,身量高,腰细腿长,难怪能被他儿子看上,要说他儿子天仙配都不来过,能被看上是他的福气。


    林福被这目光弄得如坐针毡,十分不适,狗崽对着夏水芹叫个不停,夏水芹斜睨了狗崽一眼,没有言语。


    林福笑道说:“狗崽有些怕生人,婶子不要介意。”夏水芹不阴不阳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介不介意。


    林福借着鸭子的由头带着狗崽回家了,夏水芹搓洗着衣服突然想到“地”的事情,朝廷规定凡是家中只有一个哥儿或姑娘的人家,长辈去世后,都可以继承家里的土地,若是一些旁支亲戚想来争夺,报官之后,官府自来解决,闹事的亲戚可是要被关进牢房里的。


    夏水芹暗自想到,林福不就是,林家十亩田地到时候可就是他们家有望的了,就算林福反抗,等他爹娘一死,没人给他撑腰,可不得乖乖听宋有望的。


    那点儿被狗崽弄得不愉快的心情顿时好了,连带着看林福都更顺眼了起来,不过里头可带着贪婪的念头。


    把鸭子赶回鸡圈里,林福倒了些水洗洗手,余梅香坐在院子里和李红花商量婚嫁的事宜,过几天买新的棉花做些被褥再打一个大木箱子作为陪嫁,还有银子,余梅香和林大海一向疼林福,宋有望家给的银子全都给林福带上,再添二两,嫁过去手上有银子,底气才足。


    等定亲正式成了后就可以着手准备着,省的到时候忙东忙西遗漏了什么,余梅香长舒一口气,林福的婚事也算是板上钉钉了,一想到林福即使嫁人也常能见到就高兴,嘴上笑个不停。


    转眼间就到宋有望休沐的日子,一大早就来到林家门口,他身量高,看着有些瘦弱,不像庄稼人有一番力气身子壮实,眼睛上挑,眉毛很黑,五官不错,凑在一起显得有些寡淡,不过也是端正的,皮肤很白不像村里的汉子经常下地,皮肤黝黑粗糙,大概是村里人总吹嘘他是个有出息的,那眼神中始终有着一抹轻蔑。


    林福不便出门,林大海和林有金站在门外,宋有望抱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林阿爷,林叔。”


    林有金和林大海点点头,把锄头和水桶拿出来,宋有望撸起袖子把篱笆门打开进到菜地空着的地方刨地,又挑着木桶去河边提了两桶水,这伙计显然不是他经常干的,水都洒出许多,不过林有金和林大海也没说什么,宋有望在镇上读书,不常干活,也是情有可原。


    三人又闲聊一会儿,宋有望便回家去了,走的离林家远了,才轻嗤一声,没见到林福有些可惜,他吊儿郎当的□□起来,他在镇上读书辛苦,偶尔也要找些乐子,宋有望常跟着一起读书的公子哥儿去青楼逛,那里面什么漂亮姑娘和哥儿都有,要说真做些什么那还真没有,只是喝个花酒搂着在怀中亲昵一番。


    他嘴上一副清高做派,说读书人不应贪欢,实际上是囊中羞涩,没有钱宿在青楼,等他与林福成亲也能做那当子事,更何况林福还比青楼里的干净,他考上秀才后,再娶几房美妾岂不更好。


    林家,余梅香和李红花坐在堂屋里,缝着坎肩,问道:“如何?”


    林大海倒了一碗茶水,点点头说道:“是个知礼数的。”


    余梅香点点头,就等着合生辰八字了。


    六月,麦子熟了,林家众人一起拿着镰刀去地里割麦子,林有金和林大海穿着坎肩和草鞋,一把拽着麦子割下来,两人的速度很快,已经先余梅香她们一步,手捻搭在脖颈处,汗流的多了就擦一擦。


    别看林有金岁数上去了,还是有一把力气的,他年轻时也是伺候庄稼的一把好手,太阳高照,晒得人睁不开眼,汗水直流,地里满是麦穗被烘烤的味道。


    小河村的众人都在地里劳作,无论是小孩还是老人都要上地,汉子打头阵,夫郎和姑娘们接着,老人和孩子拾着掉落的麦穗,蚊子腿再小也是块肉,更何况是有关口粮的大事。


    林家地里,李红花腿脚不便,她就把割下来的麦穗捆在一起抱到板车上,顺便捡掉了的麦穗,她把放在地上的瓦罐打开,倒了些水给林福他们送过去。


    林福舔了舔干裂的唇,幸好穿的是长袖衣裳,要是短的麦芒扎在身上十分刺挠还有些疼,拿着阿奶送过来的水,赶紧打开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完后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太热了,晒得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余梅香摘下草帽扇扇风,看着快割完的这块地,心里踏实了一些,农活就得抓紧干,若是晚了碰上下雨天,这半年的辛苦都白搭了,她把水喝完,对着林福说道:“小福,你回去做饭吧,把肉切一切,别忘了烧水。”


    林福点点头,把空了的瓦罐提着回了家,推开竹门,狗崽激动地围着林福打转,林福没顾着理它,赶紧生火做饭,因为农忙,家里特意买了些肉,林福在锅里添了许多水,洗干净薄荷放进去,把箅子拿出来馒头放在上面。


    薄荷水烧开后,把馒头拾出来,把开水盛进瓦罐还有茶壶里,林福把肉片子切出来,从坛子里捞出来咸菜疙瘩切碎,一并炒了。


    青椒切碎,把鸡蛋搅散,炒个辣椒鸡蛋,又炒了个蒜黄,林福急急忙忙的把菜和馒头装进竹筐里背着,手上提着瓦罐往地里赶。


    一路上林福碰见许多提着饭菜的姑娘和夫郎,熟稔的稍微点头就算作打了招呼,一家人等着吃饭呢,没空闲聊。


    “大海,爹,过来吧,小福把饭菜提过来了。”余梅香朝着那头大声地喊道,林大海把镰刀递给林有金,自己抱着那一摞麦穗走过来,林福把饭菜和碗筷都拿出来,找了块阴凉地坐着,一家人坐在地上,拿着馒头夹着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林福把薄荷水盛出来晾凉,农忙就得吃好些才有力气干活,这大热天的就指着这一顿饭呢。


    平常林福只能吃两个馒头,这回吃了三个,显然是饿狠了,吃饱喝足后继续干,这一干就到下午了,期间余梅香和林福还拉着板车回了两趟家把麦子卸下来,日头降了,偶尔有风比中午好很多。


    回到家,猪饿的直叫唤,因想到要收麦子,一家人提前好多天就打了许多猪婆草,省的从地里回来还要去山上,没法歇息,林福把食槽和水槽都装满,猪哼唧着吃了起来,大夏天的无论是人还是家禽都不好受。


    李红花在院子里拨弄头发,这个时期大家都灰头土脸的,谁也别嫌弃谁,忙完这一阵子,好好搓洗一番。


    林大海和林有金把板车上的麦穗卸下来堆在一起,余梅香洗洗手准备做饭,爆点儿葱花,放些白菜,擀些面条就着咸菜丁吃。


    夜晚静谧,林福把窗户打开,夜里吹风凉快一些,现在的时节蚊虫还不算太多,开着窗子也不要紧,林福在院子里已经冲过脚了,这回儿脱下衣裳,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连噩梦都没有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