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穿书后我成了修真界第一倒霉蛋》 “不要!”
程稚鱼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眸底是还未散去的惊恐,细密的汗水浸湿了她身上的衣裳。她渐渐缓过神来,长舒一口气,一只手撑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
还好是梦,程稚鱼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她试图仔细回忆那个奇怪的梦境,可那男子的面容在脑海中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看不清也摸不着,只徒留他剖心之时痛苦的神情,和眼前抹不去的血色。
她越是想回忆越头疼,眉头皱成一团,指节无意识地收紧,最后见实在想不起来便干脆不再去想那人。
“嗯?这是何处”
程稚鱼迷迷糊糊抓了抓头发,刚才光想着梦境,竟一时没注意到自己身处之地。
空旷的屋内,清风从窗棂的间隙吹入屋子,倒是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抬起手却看到了身上的伤口被妥帖包扎好,还带着隐隐的刺痛。
她掀开被褥想下床去讨口水喝,此时的喉咙干涩像是被烈日灼烧的沙漠一般。但脚还未落地便整个人狠狠摔了下去,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嘶——”
程稚鱼痛呼出声,被包扎好的伤口顿时渗出血来,很快便把手上的纱布染成了红色。
果然人倒霉起来真是没有下限的。
程稚鱼又在心里把这个世界骂了一百遍。
“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不知何时门被推开,一个小女孩端着药碗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把药碗往桌子上一放,马上小心翼翼地把程稚鱼从地上扶回了床上。
“姑娘,您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能随意下床呢!”小女孩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包扎着程稚鱼的伤处。
程稚鱼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过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请问……你是?这又是何处啊?”
小女孩吹了吹程稚鱼血肉模糊的伤处,手脚麻利地包扎着伤口,应道:“您叫我绿凝就可。这里是医馆,是一位仙长送您来的,他走的时候急匆匆的但还是嘱咐我们要好好照顾你。”
仙长?程稚鱼脑袋卡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抓住绿凝的手问道:“可是眉心处有一颗红痣的少年?”
绿凝似是被程稚鱼的反应吓了一跳,不多时点了点头,“正是那位仙长。”
程稚鱼心下了然。她眉头微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傅逾白,程稚鱼。”她默念了几遍这两个名字,刹那间,脑海中的迷雾如同被风吹散,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如果她所料不错,她应该是穿进了一本名叫《择天》的男频小说之中。傅逾白,程稚鱼这两人应该就出自这本小说之中。她之所以对这本她高中就看完的小说还有印象,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小说里这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女配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炮灰。
这本书作者不详,设定在一个人妖魔三足鼎立的世界里。
男主陆云峥,一个很经典的男频男主,秉持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信念,从一无所有到走上人生巅峰,金手指不停拿到厌倦。
而书中的炮灰程稚鱼,就是助力男主走上事业巅峰的一块垫脚石。
原书中对她的描述也并不多,只简单提到她是在受重伤时被陆云峥所救,从此跟着魔了似的对他情根深种。
由于生来就缺少一魂一魄导致身体素质极差,吐血晕倒简直是家常便饭。曾有医者更是直接断言她绝活不过20岁。在这种情况下,她却依然对陆云峥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挡刀、送命更是固定节目。
果不其然,原书中的程稚鱼在超级恋爱脑的加持下,在男主生命垂危之时以命换命,还不到20岁就饮恨西北了。
男主倒是因为她的死而深受刺激,从此在修炼的路上一路狂奔,最终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这个修真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思及此,程稚鱼赶忙搜刮脑海中对这本剩有的记忆。既然让她重来一次,她坚决不要再重蹈原主的覆辙。不就是先天有缺陷吗,她就不信了,在这偌大的修真界还找不出能治愈她的法子。
她轻咬下唇,脑中构思着接下来该如何在20岁前逆天改命,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被褥,想着想着思绪却突然急转弯,浮现出傅逾白的模样。
根据书中所述,傅逾白乃当世年轻一代中的天骄,天生剑骨,天纵奇才,年少成名,曾被预言只有他才能带领修真界打败魔族消灭魔神。可不知是否因为作者格外偏爱陆云峥的缘故,书中对这位天之骄子竟也着墨极少,以至于到书中结局也再未提及傅逾白。
“啧”她越想越烦躁,忽的生出几分怒意。
什么破书!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嘛。
“姑娘?姑娘!”耳边传来的呼声把程稚鱼拉了回来。“怎么了姑娘,怎的突然生起气来?”程稚鱼这才反应过来绿凝已经端着药碗站在她身边好久了。
程稚鱼轻咳了一下,一时语塞。
总不能跟你说其实我在气自己为什么穿成炮灰了吧……
无奈她只能尴尬地笑笑,搪塞道:“没什么,就是刚醒反应有些迟钝,陷在噩梦还未清醒呢。”
绿凝倒也没多问,只是把药碗递了上来,一张白净稚嫩的小脸却强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有模有样地说道:“姑娘,您刚醒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这药虽苦但却极有效果,您一定要把它全部喝完!”
程稚鱼磨磨蹭蹭地接过了药碗,草药的味道直冲着她的鼻腔而来,她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抽搐了起来。
这药是非喝不可吗?
她怯生生地看了看绿凝,企图从她的眼里寻找到一丝别的可能。
“姑娘!”绿凝双手叉腰,那副模样好像程稚鱼不喝完她绝不会离开似的。
好吧,不就是一死吗。“风萧萧兮易水寒”,本壮士先行一步了。程稚鱼紧皱着眉端起碗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
她感觉有人抓着味蕾把它们大卸八块了,可恶的中药。
程稚鱼龇牙咧嘴地向绿凝讨水喝,心里不住地嘀咕:这么清秀的姑娘怎么这么心狠……
绿凝看见她把药全部喝完了,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水杯递了过来,还给了她一包蜜饯让她压压苦味。
一杯水下肚程稚鱼才感觉口中火辣辣的感觉降下去不少,忙又从绿凝手中夺过蜜饯含在嘴里,终于觉得自己的舌头活了过来。
她略带幽怨的眼神幽幽地落在绿凝身上,正巧被绿凝抓个正着。小姑娘当即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的药碗都差点拿不稳了,幸灾乐祸地开口:“我师傅说这药你要每日服用,连服一周伤才能好全。”
程稚鱼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绿凝,视死如归地长叹一口气,把自己重新闷回被子里,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绿凝把东西收拾好后就退出了房间,让程稚鱼好好休息。不知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躺在床上太过舒服的缘故,程稚鱼倒也慢慢睡了过去。房间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外面的蝉鸣与程稚鱼平稳的呼吸声。
一片静谧之际,窗外的树木影影绰绰,突然一片乌云般的黑气慢慢出现在树上,隐入阴翳之中,血鸦扯着嗓子叫了几声,没入黑气之中……
“哼,躲在这里倒是清闲。”
那浓重的黑气渐渐散开,只见一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懒倦地倚靠在树干之上,狭长的风眼微微挑起,眸子里是藏不住的嘲弄。绸缎般的黑发垂落在身后随风微动,有几缕发丝拂过如雪的面颊。此时若有人看见他必要惊叹于此人雌雄莫辨的美貌。
他手执一柄玉骨折扇,一下下轻点在自己的鼻尖,挑起眉直直地盯着屋内呼呼大睡的少女,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好一会,突然轻笑一声,折扇随意一挥,窗子一下便被关上。
“算了,让你多休息几天也无妨。”那男子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邪笑,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氤氲着凉薄寒意。
只听啪嗒一声,那男子收拢了扇子,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只有几只血鸦还蹲在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
*
翌日清晨,程稚鱼翻了个身,缓了好一会才彻底清醒。坐起身,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她随意地拨开,不由得慰叹:自从穿进书中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精神好了不少,大概是那碗药的功劳,身上的伤口居然也没那么疼了。
她坐在床上虽然还是动不了,脑袋却闲不下来,四处看了看,突然被那紧闭的窗子吸引了注意力。
奇怪,她记得昨天晚上并没有关窗啊。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程稚鱼很久,她想许是夜里风大,把窗子吹合上了吧。
“扣扣——”屋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姑娘,您起了吗?该喝药了。”
程稚鱼妄图通过装睡逃过这一劫,不想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绿凝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姑娘。”绿凝叹了口气,把药碗放在一旁,双手叉腰对程稚鱼说道:“我知道您已经醒啦,快起来。”
眼见逃不过去,程稚鱼只好认命地爬起来,接过绿凝递过来的药,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撒气一般把药碗重重放在桌上。
绿凝看今天程稚鱼如此爽快倒也十分诧异,本来她还以为今天依然也有一场“大战”呢。她收了收碗准备出去,想让程稚鱼好好养伤,却突然被程稚鱼叫住。
“等等……”程稚鱼小声地开口叫住了绿凝,睫毛微颤,嗓音还带着刚刚喝完药的沙哑。
“怎么了姑娘,您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嗯……就是你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关于这个世界的事啊?”程稚鱼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
“姑娘您这是?”绿凝略带不解地询问,似是不明白程稚鱼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
程稚鱼干笑两声,大脑高速运转起来。她觉得自己真是蠢,原主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我这次受伤醒过来之后,好像忘记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程稚鱼想了半天只能挤出这种理由来搪塞绿凝。
“原来如此”绿凝点了点头。“可能是这次受伤太重,导致的记忆缺失”,绿凝像个小大人似的摸着下巴说。
话音刚落,绿凝手腕一翻,掌心微扬,一叠书籍便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上。
“嘭——”她把这一叠书往桌上一放,拍了拍手。“这些书姑娘您慢慢看,正好您现在也出不去。”说罢便一溜烟地跑走了。
程稚鱼看着面前的一叠书,感觉脑袋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她随意拿过一本,想着通过这些大概了解一下这个修真界。
……
《辟谷的正确姿势》?《修真界必须要知道的一百件小事》?
她盯着这些书,无奈地扶着额头,脸上布满黑线……
算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ps:“风萧萧兮易水寒”引用自《刺客列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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