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宅而居

作品:《捡个鳌精带回家

    晨光透过落地窗,倾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反射出碎金般的光。


    鳌明珠在鱼缸里翻了个身,昨晚思考到后半夜,此刻还带着几分困意,直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飘进鼻腔,是煎蛋的焦香混着米粥的清甜,还有酱肉包的油香,勾得她肚子咕咕直叫。


    她睁开眼,尾巴一甩,催动灵力,淡银色的光芒再次凝聚,化作少女模样飘出鱼缸。


    “我爱睡,我爱睡,不卧毡,不盖被。我爱吃,我爱吃,不剩饭,不挑嘴。”鳌明珠边伸懒腰边哼着小调,转头就看见江擎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短袖,小臂的肌肉线条紧实又流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一盅热腾腾的小米粥,旁边放着一碟煎得金黄的溏心蛋、一碟凉拌黄瓜,还有一笼胖乎乎的酱肉包,看着格外丰盛。


    “他还会做饭?”鳌明珠挑了挑眉,心里暗暗惊讶,脚步不自觉地飘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总算能吃饭了,她快饿死了!


    江擎转身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将最后一盘炒青菜放在桌上:“早上好。一起吃饭吧,看你昨天没怎么吃鱼食,应该饿了。”


    鳌明珠立刻挺直脊背,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是你主动邀请我的,可不是我要蹭饭。”话虽如此,她的目光却没离开那冒着热气的酱肉包,鼻尖又忍不住嗅了嗅。


    江擎也不拆穿,在鳌明珠对面坐下,给两人盛了粥:“是的,是我主动邀请你的,快吃吧。”


    鳌明珠咬下一口酱肉包,皮薄馅足,肉汁浓郁,好吃得让她眼睛都亮了。


    江擎看见笑了笑,提起昨晚的话题:“你就安心在这住着,这房子是我爸妈买的,方便我下班后休息,一梯一户,私密性强。我平常工作忙,回来的少,也没有伴侣,不会有人过来,你不用害怕被发现。”


    鳌明珠点了点头,拿起勺子又舀了口米粥,米粥软糯甜香,赶紧又喝了一大口。


    江擎继续说:“我看你能化成人形,老住在鱼缸里也不合适。我把主卧腾给你,里面有独立卫生间,你是女孩子,生活方便些,我搬去次卧。你看这样可以吗?”


    “好的。”鳌明珠忙着干饭,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桌上的饭菜被鳌明珠一扫而空,江擎就喝了一碗粥。


    江擎看鳌明珠吃完了才继续问:“你受伤了,怎么样才能恢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比如带你去看医生?”他看了一眼鳌明珠,心想:这应该是去人类医院还是宠物医院?


    鳌明珠摆摆手:“不用看,我只要吃饱睡足,就能慢慢恢复。”当然还有更快的方法,比如说吸光你的精气,炼化你的鲛珠。


    江擎听完,回道:“以后我争取下班后早些回来,给你做饭。你好好养伤,早点好起来。”


    鳌明珠愣了一下,点头道:“那就多谢你了!”


    这样不就更有机会哄他的鲛珠了,这段时间也刚好钻研钻研怎么吸精气。等他没用了,就把他送到鳌叽石里,让他也尝尝黑乎乎冷冰冰的滋味。然后霸占他的房子,睡他的大床,花他的钱。日日睡到日上三竿,一天三顿八凉八热。


    鳌明珠越想越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


    江擎看着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心想:这鳌精真可爱,吃个饭都这么开心,果然是刚刚化形,还单纯的紧。


    鳌明珠越想越美,身体却忽然虚晃,又变回了魂体。她暗暗叹气,还是灵力不够稳定。


    江擎连忙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灵力不太稳,休息会儿就好。”鳌明珠摆摆手,飘到沙发上坐下,又想起刚才的话,眼睛一亮,“你刚刚是说要给我布置房间吗?”


    江擎点头说是。


    鳌明珠立马提出自己的要求:“我的房间可不能马虎!我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像水里的月光;还喜欢浅碧色,跟乌江的水色似的。我不喜欢你房间里灰扑扑的装饰!”


    江擎正在收拾碗筷,闻言抬头,见她一脸认真,笑了笑:“放心,一切都按你的喜好来。”


    鳌明珠晃了晃腿,满意地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江擎利落的收拾完厨房。把手机递给鳌明珠,点到购物页面,指导着她选购物品:“喜欢哪种花色样式,自己挑,挑好我下单。”等鳌明珠选完,他便动手收拾起房间来。


    鳌明珠跟着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给江擎打了声招呼,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鳌明珠从小区慢悠悠朝着甲秀楼飘去,她要去看看那个出差的胖子回来了没?还有点小恩怨没解决呢。


    刚飘到甲秀楼前的广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嚷嚷:“各位游客注意啦!咱们眼前这座甲秀楼,建于明代,距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当年可是文人墨客交流的好去处……”


    鳌明珠翻了个白眼,不用看也知道,准是那个啰嗦的中年胖子讲解员张建伟,找了你十来天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年来,她每天迷迷糊糊的,总能听他来来回回讲两遍甲秀楼的历史,起初还觉得新鲜,可听了三百多天,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尤其是他每次提及“水怪”的段落,更是让鳌明珠气得牙痒痒。


    她悄悄飘到张建伟身后,果然听见他话锋一转,开始胡扯:“要说这甲秀楼底下啊,当年可有俩水怪作乱!一只龟精,还有一条有了灵气的石船,天天在河里打斗,兴风作浪,把老百姓害苦了!后来张三丰和吕洞宾在仙人洞下棋,听见动静一看,嚯!大水都快淹了贵阳城,吕洞宾赶紧扔了颗棋子下去,一下子就把俩水怪镇住了,棋子砸在石船上,石船断成两截沉了底,那龟精也被压在了楼底下,再也没法作乱咯!”


    “胡扯!简直是胡扯!”鳌明珠在心里气得跳脚,她明明是尊贵的鳌精,怎么就成了“龟精”?当年吕洞宾明明用的是纯阳剑封印,哪来的“棋子”?


    这张建伟不分前因后果,把她的黑历史编得乱七八糟,还天天在游客面前念叨,她咬碎牙忍了一年,今天终于不用再忍了!


    张建伟还在唾沫横飞地讲着:“所以啊,这甲秀楼不仅是文化地标,还是镇妖的宝地……”话没说完,突然觉得嗓子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张了张嘴,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慌了,用力咳嗽了几声,可喉咙里依旧发不出动静,只能眼睁睁看着游客们疑惑地看着他。旁边的同事赶紧过来帮忙:“张哥,你咋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张建伟想回应,可一开口还是没声音,急得满脸通红。游客们也议论起来:“这讲解员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累着了?”“刚讲到关键处呢,太可惜了!”


    飘在人群中的鳌明珠看着这一幕,偷偷笑了,她刚才给张建伟施了个禁声术,让他十天说不出话,也算是给他个教训,谁让他天天编排自己!


    张建伟没办法,只能对游客们抱拳表示抱歉,捂着喉咙匆匆离开。看着他狼狈的背影,鳌明珠心里的气终于消了点,她飘到甲秀楼的栏杆旁,望着楼底的南明河,轻轻哼了一声:“让你再乱说话,这十天就好好反省反省吧!”


    一条胖乎乎的红团子从远处歪歪扭扭地游过来,一边鳍片用力划水,另一边却岿然不动,尾巴也在使劲扑腾,游起来晃晃悠悠,总朝一边斜着跑,时不时还打个趔趄,有一种越努力越心酸的感觉。鳌明珠看了一会,这不是那只胖头红锦鲤吗?今天倒不贼眉鼠眼了,改成歪嘴斜眼了。难道是让我那两尾巴给扇成脑瘫了?!


    活该!让你几次三番想吃我。我是你祖奶奶,真真是倒反天罡、大逆不道!


    鳌明珠在甲秀楼前飘了一会儿,远远地感受了一下鳌叽石上阿爹残留的气息。好想阿爹啊!就算再想阿爹,鳌叽石是万万不能再回去的,万一哪个封印出故障,进去再出不来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好想念龟小墨的话本子、蚌精王小花秘制的珍珠霜、黑鱼大婶的榨菜炒龟蛋……鳌明珠越想越觉得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住脑!不可再想!不能沉迷过去,迷失自我。


    鳌明珠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不是有句酸诗叫:前路漫漫亦灿灿,往事堪堪亦澜澜。我看说的就很有几分道理。


    她右臂朝前一挥:“灿灿前路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