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十五岁的间谍

作品:《当三界剧本被科学修仙后

    江枫眠守在不夜天的结界外围,心中焦虑万分,不断设想着谢怜若拒绝温若寒,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谢徒步行走大半日,终于走出不夜天地界。看守结界的人为他放行,江枫眠见谢怜安然无恙地返回,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连忙迎上前问道:“谢先生,你没事吧?”


    谢怜平静回道:“劳宗主挂心,我没事。”


    江枫眠仍有些不敢置信:“温若寒就这么放你回来了?”


    “他让我接了化丹手一掌,便让我离开了。”


    “化丹手……是赵逐流?”


    “他叫温逐流。宗主认识此人?”


    江枫眠神色凝重地点头:“是他没错。他投靠岐山温氏后连姓氏都改了。此人在修仙界堪称噩梦,只因他那只手,能生生化去修士的金丹。”


    谢怜不解:“温若寒明知我没有灵力,却说不信,还特意让温逐流来化我的金丹,实在令人费解。”


    “温若寒向来狂妄自大,”江枫眠分析道,“他不信先生没有灵力却能有如此修为。况且关于先生的传言经过多人转述,传到温若寒耳中时,不知已变成什么样子。先生此番能平安归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也是我云梦江氏的福分。”


    谢怜颔首:“确实算幸运了。宗主,我们回去吧。”


    谢怜有惊无险地归来,魏婴只当他是外出办了件小事,并未放在心上,依旧每日与谢怜、蓝湛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


    蓝湛在莲花坞住了大半个月,这日对魏婴说:“魏婴,我明日该回去了。”


    “啊?再多留几天嘛!”魏婴拉着他的袖子,“要是怕耽误修炼,我们可以一起练啊。”


    “不是修炼的事,”蓝湛轻轻摇头,“是家中有些私事。”


    “什么私事?”魏婴好奇地追问。


    蓝湛犹豫片刻,觉得魏婴在他最难过时陪伴过他,自己也该与他分享心事,便将每月在龙胆小筑等候母亲的事说了出来。


    魏婴没想到看似完美的蓝湛也有这样伤心的过往,当即说道:“蓝湛,这次我跟你回云深不知处,陪你一起等蓝夫人!”


    蓝湛眼中泛起一丝暖意,点头道:“好。”


    翌日,两人一同回到云深不知处。正值初七,魏婴陪着蓝湛来到龙胆小筑。


    院门紧闭,廊下静悄悄的。蓝湛在廊下端正跪坐,目光始终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魏婴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一旁,安静地陪伴着。


    "小时候,母亲总爱逗我笑。"蓝湛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她说哥哥笑得甜,让我也学着开心些。可我不知道该怎么笑给她看......现在想笑,却已经来不及了。"


    魏婴看着蓝湛平静的侧脸,心里难受极了。他轻声说:"蓝夫人一定知道你想她的。就像我知道怜叔叔疼我一样,母亲的爱,永远都在心里。"


    两个少年在廊下静静坐着,从清晨到日暮。直到夜幕低垂,蓝湛才缓缓起身,对着那扇永远不会开启的门端正一礼。


    "我们回去吧。"蓝湛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魏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从云深不知处回去后,魏婴在谢怜的督促下重新投入修炼。江澄此次闭关未能结丹,又听闻魏婴与蓝湛合力斩杀母螳螂、蓝曦臣独战公螳螂的事迹,心中又是气闷又是不甘。


    江枫眠劝江澄结丹之事急不得,需顺其自然,不再允许他强行闭关。自此,江澄也渐渐放下了与魏婴一较高下的执念,安心做他的云梦江氏二弟子。


    江澄在十三岁那年终于结丹。在仙门百家中,十三岁结丹已属优秀,但虞夫人每每见他与魏婴在一处,总要斥责他不争气。这使得江澄虽与魏婴亲近,却事事都要与他比较一番。


    就在魏婴等人在修仙世界过着修仙御剑的生活时,另一个世界里,小言公子正独坐廊下听雨。


    监察院中,陈萍萍与言若海正在商议要事。


    “澹州那件事,陛下说四处必须给个交代。”陈萍萍语气平稳。


    言若海皱眉:“如何交代?”


    “我们在大庆北齐的谍网首领近日因公殉职,我想从四处挑选一人接任。”


    “四处有谁能担此重任?”


    “此人需自幼在监察院长大,受过严格专业的训练。”


    言若海沉吟:“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冰云和李文员的儿子。”


    陈萍萍继续道:“李文员的儿子虽受过训练,但我要的人选必须相貌出众、博学多才,到了北齐能赢得高层青睐,顺利打入敌人内部。”


    言若海难得地提出异议:“院长,冰云才十五岁,如何胜任如此重任?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正因为他年纪小,敌人才不会想到,我大庆会派一个少年去北齐做谍子。”


    言若海还想争辩,陈萍萍抬手制止:“我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之后再给我答复。”


    “是。”言若海躬身退下。


    回到言府,见儿子独坐廊下听雨,言若海柔声问:“儿子,在想什么?”


    言冰云见父亲回来,连忙起身接过雨伞:“父亲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院里没什么事,院长让我早些回家。”言若海拍拍他的肩,“进屋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好。”


    父子二人走进书房,言若海看着日渐挺拔的儿子,心中满是不舍:“阿云,你自幼在监察院长大,可喜欢这份差事?”


    “孩儿从小学习监察院各项事务,早已将自己视为监察院的一份子。”


    “若派你去北齐做谍报人员,你可愿意?”


    言冰云毫不犹豫:“孩儿受过相关训练,院长也曾夸我心思缜密,是做探子的料。监察院人员,一切为了大庆。院里让我去,我便去。”


    言若海轻叹一声,果然如此。他又问:“若是现在就要去呢?”


    言冰云略显惊讶:“可是……大庆从未有过十五岁的探子。”


    “正因为没有,敌人才不会怀疑。”


    言冰云沉思片刻,坚定道:“好,父亲。院里派我去,我便去。”


    几日后,言冰云告别父亲,登上前往北齐的马车。


    车厢中,他取出那本《求仙》。三年多来,他每日打坐,虽觉周身经脉舒畅,武力却毫无进展。当然,这并非最主要的原因——他几乎每日都在尝试寻找那个曾在脑海中出现、叫他哥哥的男孩。可自那次之后,那男孩再未出现。


    “难道是幻觉吗?”言冰云不禁怀疑。可那天的感觉如此真实,小男孩的笑容、声音,都仿佛近在眼前。若不是幻觉,他为何不再出现?


    “这书,果然是骗人的!”言冰云将《求仙》收进包裹,不再去想。


    十五岁的小言公子就此踏上职业间谍之路。而此时,在修仙世界,十五岁的蓝曦臣已行冠礼取字——取了字,便意味着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了。正值姑苏蓝氏举办清谈会,各大世家的家主、名士纷纷前往,都想再见见被誉为“世家楷模”的蓝氏双璧如今是何风姿。


    “曦臣哥哥,以后我就叫你曦臣哥哥啦!”蓝启仁来信邀请谢怜参加清谈会,江枫眠与谢怜前来赴会,魏婴自然跟着同来。


    蓝湛忍不住想对魏婴翻个白眼,但这实在有违雅正,只好瞥了他一眼,眼神分明在说:你已经叫上了,还问什么。


    蓝曦臣温和笑道:“当然可以,这比叫‘蓝大哥’亲切多了。聂弈也是这么叫我的。”聂弈是聂铮聂明玦的弟弟,与魏婴、蓝湛同岁,今年十三。


    魏婴又好奇地问:“曦臣,这个字真好听。蓝湛,你叔父给你取字了吗?”


    “早已取好,”蓝湛答道,“待我十五岁时,叔父和兄长都会唤我的字。”


    “是什么字?”


    “忘机。”


    “忘机?”魏婴眼睛一转,笑道,“听起来像是‘忘记’……哈哈哈……”


    蓝湛见魏婴三句话就没个正形,正色道:“是忘却心机,不是忘记的意思。”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魏婴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我当然知道是忘却心机的意思。你这人这么耿直,做事一板一眼,确实用不着耍心机。”


    蓝曦臣转向魏婴问道:“谢先生可为你取字了?”


    “我隐约记得,我爹说我还有个名字,到了十五岁就能用,叫‘无线’。”魏婴回忆道,“我娘有时还叫我‘线线’。”


    蓝曦臣赞道:“是无羡?很好,不必羡慕他人。魏公子天资卓越、性情率真,确实无需羡慕旁人,这个字取得极好。”


    魏婴惊讶道:“是羡慕的‘羡’?我一直以为是放风筝的‘线’!后来长大些,知道第二个名字是字,但一直不明白我爹为什么取这个字——‘无线’,没有线,难道是说他们没用线把我拴住,所以我们才失散了?”


    蓝湛见他把这么伤感的事说得如此不着调,忍不住道:“你后来就不能好好想想?怎么可能是那个‘线’?”


    蓝曦臣笑着打圆场:“其实那个‘线’字也很可爱。‘无线’,没有线拴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很适合魏公子呢。”


    蓝湛不赞同地看了兄长一眼:“不好,应当是羡慕的‘羡’。”


    见弟弟如此认真,蓝曦臣强忍笑意。魏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个小正经!管他是针线的‘线’还是羡慕的‘羡’,反正叫起来都一样!”


    三人说笑间,蓝曦臣想起一事,问道:“无羡,这么长时间,你还是没能再次感应到你哥哥吗?”


    魏婴叹了口气:“是啊,就只有那次在静室感应到一次。后来回莲花坞,怜叔叔请阵法师在我房间画了传送阵,我每天都在那里打坐,却再也感应不到哥哥了。你说……那次会不会只是我的错觉?”


    蓝曦臣心里也这么想过,但不好直说。蓝湛却道:“你上次在静室能感应到,不妨现在再试一次。”


    于是魏婴在静室中盘膝打坐。然而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哥哥的存在。他沮丧地睁开眼:“也许……上次真的只是错觉吧!”


    蓝曦臣温声安慰:“别灰心,无羡。即便感应不到你哥哥,我们也可以用其他方法寻找。你不是说你和你哥哥长得很像吗?我们可以请叔父派人留意与你相貌相似之人。只要你哥哥还活在这个世上,总有一天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