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信笺(20)
作品:《[足球]信笺》 舍友们注意到,乐佩今天晚上没有写作业,而是一直在捣腾她没几件衣服的衣柜,好像很发愁的样子。
沈静探头,脸上带着欣慰:“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平时穿的衣服根本不像是个大学生,现在开始关心自己的形象了吗?”
乐佩从柜子里退出来,苦恼地皱着眉,“也没有那么糟糕吧......只是款式太旧了而已。”她要为自己正名,她还是买了几件外套的,就是同样有点老气罢了。
“何止是款式旧,你每天的打扮不看脸的话简直像我的大姨!”林亦舒合上手里的小说,嘴里还哼着歌,“你作业是不是已经写完了?小佩你最好了,借我看一下可以吗?”
“你刚才还说我是大姨。”
“你看脸的话完全是仙女!西游记里的嫦娥应该找你去演!”林亦舒一秒钟改口,乐佩被她的马屁逗笑了,指着自己的书包,林亦舒欢呼一声找她的作业去了。
来学校一年多了,乐佩从来不像其他姑娘那样爱逛街,在打扮上花心思。尤其她如今并不算缺钱,便宜的批发市场也有仿制的新款服装,按道理乐佩完全可以把她衣柜里那些洗的发白的衣服全都捐掉。
舍友们不理解,乐佩也说不出理由,她只是没有一个打扮自己的动力,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所以当她开始纠结衣服,是因为打扮的动力出现了?沈静和一直没出声的顾晓薇对视一眼,一个茫然一个惊喜,顾晓薇大喊:“是不是文彦恺打算约你去舞厅?!”
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只有乐佩一脸无奈,“......没有啊,我只是想去逛街了而已,这不是你们经常催我吗,现在我愿意去了,你们又在干什么?”
猜错了男嘉宾,舍友们倒也不算失望,因为乐佩看上去就在嘴硬。文彦恺这学期和乐佩走的越来越近,两人经常一起吃食堂上自习,还有一次沈静在西门外的公园里看见他们两个散步。
文彦恺的心思大半个年级都知道,乐佩几乎没有主动过,不过她也没拒绝不是吗?大家都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是早晚的事。
乐佩知道这几个姑娘在想什么,她也没解释,大家一起去逛了一次街,乐佩只买了两件衣服,大家都说这太少了,约会的时候不够穿,乐佩笑嘻嘻地眨眼,“我只是想去拍个照片,和约会有什么关系?”
姑娘们这才知道乐佩想收拾自己并不是因为外面的野男人,她们放心了一点。趁着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大家一起去了香山,红叶只有零星几个,这不影响她们用顾晓薇的照相机拍完了整整两个胶卷。
回学校后乐佩催着要赶快把照片洗出来,结果看到自己的单人照之后,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不太满意的样子。
“怎么了?”顾晓薇凑过来,“我看都拍得很好啊,你不喜欢吗?”
乐佩抬头,嘴里幽幽地冒出一句:“你说我要不要去剪头发?”
顾晓薇舍不得乐佩这一头留了十几年的长发,不过她想要换个新发型也挺好的,头发太长有时候的确不方便,何况乐佩的发质不太好,以前营养不良,上了大学之后熬夜学习大家都掉头发,头发越长掉的越多。
顾晓薇陪着乐佩一起去了理发店,路上抓紧最后的时间和她的麻花辫告别。等乐佩在理发师的推荐下剪头发拦腰截断,在发尾烫了大波浪之后,顾晓薇看着镜子里大变样的好友,这一刻她也想烫头发了。
“以前你看着像学生,现在这样像香港女明星,涂个红嘴唇就更像了!”
乐佩看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垂过肩膀的头发,头发变短的感觉既新鲜又有趣,将近二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只是,“我本来就是学生啊,像学生也挺好。”
新发型在宿舍引起了轰动,沈静开玩笑说她应该剪袁洁莹那样的短头发,这样剪下来的头发还能拿出去卖笔钱。几天后乐佩一个人穿着新衣服去了校外的照相馆,涂着鲜艳的口红拍了一组照片。
之后当舍友叫她逛街的时候,乐佩很少再拒绝她们,慢慢地也学会了化妆,虽然只是简单的画画眉毛,给嘴唇上颜色。她喜欢自己的改变,这让她离一年多前孤零零初入校园的‘乐佩’越来越远,或许这才是她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如果不是雷东多的信和照片,她恐怕还意识不到这一点。乐佩没忘记自己作出这一切的起因,虽然在将新的照片放进信封里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迟疑和不好意思,很快她又说服了自己,她希望将这份喜悦分享给雷东多。
雷东多在信中提到的新俱乐部特内里费,乐佩去图书馆查了资料,书上只说这是一个远离西班牙本土的小岛,在大航海时代开启后被西班牙殖民,现如今岛上基本都是南欧移民的后裔,彻底变成了西班牙的一部分。
难怪雷东多会抱怨说去比赛不太方便,岛上只有特内里费一支西甲球队,所有的客场他们都必须坐飞机才行,路上耽误时间,还会影响状态,不过乐佩相信雷东多很快就能适应,反过来想他们的主场也占了很大优势不是吗?
除了一点地理情况,图书馆再找不到介绍特内里费的资料,好在这学期她选上了西班牙语课,老师在西班牙待过很多年,比书本更了解这个国家的情况。
不过他也没听说过特内里费的足球队,只知道那里很适合度假,还有十多年前发生在小岛机场的那起悲惨空难。
乐佩在信里请雷东多再多说说特内里费的故事,而且希望他可以用西班牙语写,“动词变位不太好记,好在我有基础。现在课程已经开始讲时态了,我每天都有背单词,说不定你写的内容我能看懂呢?”
这学期开始学专业课后,课程难度再上一个台阶,老师酣畅淋漓地讲完之后,班上总是没人能听懂。骤然增大的课业压力中,西班牙语成了乐佩消遣时间放松心情的首选,她打算在大学期间彻底学会这门语言,万一以后有机会,她还能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看望叔叔婶婶。
知道雷东多转会之后,她重新开始在报刊亭流连,西甲联赛的关注度比阿根廷高得多,虽然报道基本只围绕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的俱乐部,但每周的积分榜上,乐佩都能看到特内里费的名字。
这赛季某个地方台开始转播西甲比赛,同样只播最热门的比赛,特内里费这样的小球队只有在和大俱乐部比赛的时候,才能在电视上露脸。学校里关注西班牙的球迷不多,乐佩靠着足球队学长的人脉联系到了这个小群体。
观赛夜,乐佩去看了特内里费和皇马、巴萨的比赛,她在高糊的画质中凭借跑动的姿势勉强认出小人儿雷东多,一场比赛可能只有一两秒放大的镜头,脸依然是模糊的。
这不影响乐佩看比赛津津有味,特内里费的水平当然差得很远,但雷东多在中场给对手引起的麻烦连她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在一片为主队加油的声音中,乐佩听到有人小声抱怨,说那个特内里费的中场有点难缠。
和皇马的比赛特内里费没能赢下来,第二天乐佩在报纸上再次看到了雷东多的名字,甚至角落里还有照片,他和对手球员抢球,强壮的身体占了上风。
没有颜色的照片看不到多少细节,但是要比电视画面强得多。乐佩鬼使神差地买下这份报纸,等回到宿舍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无聊。
她最后还是从报纸上剪下了这一段,照片连带着文字,放进了装信的小盒子里。
这样电视和报纸上的短暂一瞥很少见,不乐佩并不贪心,只当这些是意外之喜,就好像顾晓薇在新播出的电影电视剧里看到自己喜欢的男明星那样,乐佩有时候觉得她这样也是在追星,蛮有趣的,只不过和普通人不同的是,她有和‘星’的合照,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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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抽屉里。
日子在电路和离散数学的百般折磨中平淡地过下去,期末考试的时候乐佩比上学期更忙了,除了帮舍友,她也帮了为成绩发愁的文彦恺。
很难准确描述她对文彦恺的感觉,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文彦恺的长相不错,说话风趣,待人温和有礼貌。在他主动地越来越明显时,乐佩发现自己并没有拒绝他的意思,她还会在学校很多年,有机会她想永远留在北京,她喜欢这座城市,所以总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期末考试之后,乐佩和文彦恺在一起了。舍友们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倒认为文彦恺的动作太慢了。
文彦恺也是南方人,家离上海很近,他们都喜欢雪,于是寒假开始的时候两人北上来了一次短暂的旅行,玩得很尽兴。
之后文彦恺回去过年,乐佩的家里照例没人催她,让她又享受了一个清净的春节。
她在年前收到了雷东多的信,信在路上走的时间比以前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要短。雷东多贴心地将信用西班牙语和英语各写了一遍,乐佩的努力刺激到了他,他至少也要彻底学好英语才行。
等到1991年的春天,新学期开始。乐佩在上次期末考试中没能继续稳住年级第一的宝座,当然第三名也很厉害。拉分的科目是电路原理,新学期他们还要学模电和数电,这是学长口中最可怕的两门课,她得加倍努力才行。
好在她的程序设计是满分,一次去系馆上课的时候,她遇到了教这门课的张教授,教授对她印象深刻,夸奖她许多,又说她可以去找自己课题组里的老师学点新东西。
乐佩抓住了这次机会,虽然现在才是二年级,但她早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就开始考虑毕业之后的事情了。她当然不可能回家,按照导员学姐的说法,以她的成绩,只要找到合适的导师,很容易能留校深造。
她悄悄进组的事谁都不知道,但半夜跑出去看比赛瞒不住最亲近的人,文彦恺每次都会陪她。虽然他并不了解过西甲联赛,只当女朋友喜欢西班牙的某个俱乐部。
乐佩任由文彦恺这么误会下去,她纠结过要不要说实话,但是一个远在异国他乡的笔友听上去就很奇怪,乐佩想不出也不愿意去想该怎么开口解释。她不想毁了这段感情,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因此放弃重要的朋友。
早在她认识文彦恺之前,费尔南多就已经走进过她的生活了。
因为好几次乐佩后半夜才回宿舍,顾晓薇也发现了乐佩对足球重燃的热情。一天晚上当乐佩轻手轻脚摸黑准备上床的时候,她从上铺探出脑袋,“你干什么去了?”
“你怎么没睡觉?吓我一跳!”乐佩拍着胸口,顾晓薇已经身手矫健地爬下来,坐到她的床边,“老实交代,你是和文彦恺一起出去的吧!”
“......是,但我们是去看比赛。”
顾晓薇长出了一口气,又嘿嘿笑起来,“我就说,你们两个甜甜蜜蜜,也不能天天住在外面吧?”
乐佩拎着她的领子把她从自己的床上丢开,“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回你床上去,我要睡觉了,你也赶快去睡!”
在这之后,顾晓薇知道乐佩有了喜欢的足球运动员,雷东多再一次因为表现出色搏得一块板面的时候,乐佩给她看了报纸上的照片。顾晓薇兴致勃勃地分析了一番,认为乐佩的眼光有所进步,另外两个舍友也为她开始‘追星’而感动。
“但是你一定不要和文彦恺说这些,”沈静分享她和自己男朋友的血泪教训,“你们肯定会吵架。真是气人,明明他那么喜欢王祖贤,却不让我喜欢黎明!”
那是因为这两件事不一样,乐佩没有说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只是假装擦掉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只能怪你你表现地太过头了,而且喜欢的明星总是换人。我只是看看比赛和报纸而已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