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棠春睡图
作品:《【综】绝世美人图》 窗外传来更漏声。
三更天了。
苏曼姝起身走回内室,目光扫过墙上那幅《海棠春睡图》。
她伸出手,指尖轻触画轴。
下一刻,整个人化作绯色雾气,融入画中。
画中世界。
海棠花永远盛开在最美的时刻,粉白花瓣如云如雾,微风拂过时簌簌落下,在地上铺成柔软的花毯。
次日清晨,移花宫内便传开了一个消息。
新婚的江公子,一早便大发雷霆。
据伺候的侍女说,江枫砸了新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红烛、合卺杯、喜果盘……满地狼藉。
他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吓得无人敢靠近。
而新娘子花月奴,则一直垂泪不语。
她默默地收拾残局,将破碎的瓷片一一拾起,用帕子擦拭洒落的酒水。
动作轻柔,神情平静,可那双红肿的眼睛泄露了些许。
消息传到主殿时,苏曼姝正坐在镜前梳妆。
她执着一柄象牙梳,缓缓梳理着如云长发。
镜中映出她绝美的面容,眼角那颗红痣殷红如血,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侍女小心翼翼地禀报完,便垂首退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苏曼姝放下梳子,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知道了。”
她淡淡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侍女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等殿内只剩她一人,苏曼姝才从妆匣中取出那枚蛇卵,放在掌心把玩。
白色的珠子在晨光中温润如玉,内部那条淡紫色小蛇似乎感应到她的心情,缓缓游动起来。
“别急。”
她低声说,指尖轻轻摩挲珠子表面。
“快了。”
接下来的日子,移花宫表面平静,暗流却从未停歇。
江枫虽是被迫与花月奴成就夫妻之实,可他终究是个君子。
他知道那夜之事花月奴也是受害者,知道她对自己一片痴心,也知道如今木已成舟,无可挽回。
所以他对她,保持了相敬如宾的态度。
不冷漠,也不亲近。
如同对待一位需要照顾的友人,每日会去她房中探望,询问她身体如何,需要什么。
他会陪她用膳,会在她孕吐时递上清水,会在她夜里睡不安稳时,沉默地坐在外间守候。
可他从不留宿。
每当夜色深沉,他便会起身离开,回到自己单独的房间。
那扇门在他身后关闭,也将两人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清晰地划了出来。
花月奴从不强求。
她只是默默接受他所有的好意,也默默承受他所有的疏离。她开始显怀,原本纤细的腰身渐渐隆起,脸上也有了属于孕妇的淡淡光泽。可她的眼神,却一日比一日沉寂。
如同深潭,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
苏曼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自从与江枫逃跑未遂后,邀月对她的看管严了许多。
她被勒令不得离开寝宫半步,门口、窗外都有侍女把守,看似伺候,实为监视。
她不是逃不出去。
以她的能力,想要避开这些侍女易如反掌。可她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邀月正在气头上,若她再“搞事”,恐怕真要触到那位大宫主的逆鳞。
目前,她需要暂时安分。
可这安分的日子,实在无聊。
没有娱乐,无人说话,连去花园散步都不被允许。
苏曼姝索性整日待在画中世界,要么看画,要么发呆。
这日午后,她又回到了画中。
海棠树下,她仰面躺在柔软的花毯上,手中执着一枝开得正盛的海棠。
一片,两片,三片……
她漫不经心地扯着花瓣,看着它们如雪般飘落,落在她脸上、身上。
渐渐地,睡意袭来。
她闭上眼,呼吸渐沉,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道白色身影走了进来。
是邀月。
她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径直走到画前,抬眸看着画中侧卧酣睡的美人,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许久。
然后,她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抚过画中人的长发。
那动作温柔得近乎缱绻,与她平日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抚过长发,她又从袖中取出一枝新摘的海棠,插入画旁青花瓷瓶里。
海棠嫣红,瓷瓶素白,相映成趣。
做完这些,她才转身,走向内间的浴池。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伴随着氤氲升腾的白色水汽,从浴池方向弥漫开来。
画中,苏曼姝缓缓睁开了眼。
她是被“饿”醒的。
连日被拘在寝宫,邀月虽未断她的“食”,却刻意减少了分量。
那种源于灵体深处的空虚感,如蚁噬骨,让她难以安眠。
她化作一道红雾,飘出画卷,循着水声而去。
浴池内白雾弥漫,如仙境瑶池。
邀月靠坐在池边,水位没至肩头。
她将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圆润的肩线。
热气蒸腾下,那张总是冰冷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粉晕,连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苏曼姝显出身形,赤足踏在温热的池边玉石上。
水汽润湿了她的绯色衣裙,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一步步走近,直到停在邀月身后。
“阿月。”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那双眼睛已化作血色,在氤氲水汽中如红宝石般妖异惑人。
邀月微微侧脸,并未回头,只淡淡“嗯”了一声。
苏曼姝俯身,冰凉的双手搭上邀月**的双肩。
那触感让邀月轻轻一颤,却并未推开她。
“我饿了。”
苏曼姝贴在她耳边,声音又软又委屈,如同讨食的猫。
邀月终于转过身。
她抬手握住苏曼姝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用力一拉——
“噗通!”
水花四溅。
苏曼姝整个人落入池中,绯色衣裙瞬间湿透,紧贴在身上。她惊呼一声,还未站稳,便被邀月揽入怀中。
温热的池水包裹全身,驱散了灵体深处的寒意。
苏曼姝舒服地喟叹一声,本能地贴近邀月,汲取她身上的温热与生气。
邀月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按在她后背。
掌心温热的内力缓缓渡入,如涓涓细流,滋润着她干涸的灵体。
苏曼姝闭上眼,仰起头,喉间溢出满足的轻吟。
那双血色的眸子在氤氲水汽中泛起迷蒙的水光,她失神地望着浴池上方雕花的房顶,意识渐渐飘远。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两条金色的丝线——
属于江枫与花月奴的气运之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交织,最终彻底相连,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柱。
啊。
苏曼姝在迷蒙中想。
看来花月奴,已经成功孕育了气运双子。
那么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呢?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突如其来的快感打断。
邀月不知何时低下头,温热的唇贴上了她脖颈细腻的肌肤。
不是吻,而是轻轻舔舐,如同兽类标记自己的所有物,带着某种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苏曼姝浑身一颤,猛地睁大眼。
可下一秒,更汹涌的内力渡入体内,将她所有的理智冲刷得七零八落。
她像是溺水的人,只能紧紧抓住眼前唯一的浮木,随着邀月的节奏,沉入深渊。
再也无法思考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