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惊鸿
作品:《坠入你的星球》 许一宴最近在准备全国数学联赛的一试,晚自习都去竞赛班。曲葵也不好意思每天晚上打扰他。
座位每周一轮换,现在曲葵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晚自习时她经常透过窗户看落日西沉,天宇上的橘红渐渐转为深蓝。
徐梅问:“曲葵,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英语单向选择题对了多少?”
曲葵侧目:“可以啊,把你试卷给我。”
七分钟后,曲葵把试卷还给徐梅,说:“好了,错的地方用红笔给你打了勾。”
徐梅重新把错题做了一遍,感慨:“我感觉你最近变了好多。”
“有吗?”
“看起来不那么难以接近了,”徐梅是那种性格软的女生,说话声也软糯绵长,“我之前感觉你好高冷,都不敢和你说话。”
曲葵知道她在套近乎,随口应和了一句,没有点透。对于许一宴,她何尝不是在套近乎?
翌日中午,曲葵出门时特地往书包里放了一把折叠伞。
曲林上班不在家,林语邱约了牌友去麻将馆,提着包出门碰巧见到这一幕,问:“外面这么大太阳,你带把伞去学校干吗?”
“等会就下雨了。”曲葵又把书包里的折叠伞拿出来给她,“你带着这把伞,别被淋了。”
“听你胡扯。”林语邱有些不耐烦。
“让你带你就带着,再不济还能遮太阳。”曲葵把伞塞林语邱包里,自己则拿了一把透明的长柄伞,“妈妈,我们一起走呗。”
林语邱挺意外地瞅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两人相同的路其实只有短短一截,到胡同口就分开了,林语邱朝着和学校相反的路走去,曲葵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这段时间,她把自己伪装得特别乖巧,处处克制自己的行为避免林语邱生气。有空时会和曲林一起呆在书房看书,讨论一些文学名著。
曲林问她最近怎么不弹吉他了。
曲葵说:“不如重新练练小提琴吧,妈妈不是最喜欢小提琴吗。”
曲林提议:“你可以拉一首《舒伯特-小夜曲》,她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可我上高中就没拉过小提琴了。”
“爸爸相信你。”
他们就这样达成了一个秘密。不知道这些举动能不能让林语邱回心转意。
曲葵刚走进教室,站讲台上擦黑板的方成旭就吃惊道:“曲葵,你不会拿把透明伞来遮阳吧。”
“这你就不懂了。”曲葵在各种眼神的注视下把雨伞手柄挂在书桌边缘,“你姐姐我昨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今天会下雨。”
男生们齐刷刷:“噫——不信。”
曲葵伸出食指点点他们:“敢不敢打赌,输了请我喝奶茶。”
有个男生说:“你要是想喝奶茶直接让方则旭给你买呗,他喜欢你喜欢得心里巴不得有个跑腿的机会呢。”
“???”曲葵心里门清一直装不知道,这下防不胜防。
“你他妈瞎说些什么啊!!”原本只打算做个护花使者的方成旭被戳穿心思,脸瞬间红成苹果,羞愤间举着黑板擦就想朝那个男生头上砸。
正巧许一宴进教室,刚好目睹这场闹剧,黑白分明的双眼扫了一圈,方成旭手刷地就放下来,男生们也停止起哄,乖乖回位置坐好。
许一宴冷冷地说:“你要是擦完黑板可以去座位坐下,如果想当老师还需要努力。”
“靠。知道了。”方成旭满手粉笔灰悻悻走下讲台,小声说,“谁愿意当老师啊,累得要死。”
第二节课课间,不知道哪飘来一大片乌云遮住太阳,世界肉眼可见暗下去一个度,地面飞沙走石,树叶簌簌落了一地,打旋飞舞。
有人幸灾乐祸:“扫外面的学生惨喽。”
上课铃刚响起,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犹如海洋倒灌。教室里闷热得不行,窗户大开着,课本试卷刷刷翻页,学生乱作一团:
“关窗关窗!湿了湿了全湿了呜呜呜!”
“老师救命啊!我的卷子飞出去了!!”
“喊爸爸也救不了你的试卷啦。”
……
曲葵提前关窗成功拯救了一堆课本,看着被因风斜飘进来的雨糊了一脸,鬼哭狼嚎的前后桌,分别扯了几张纸给他们,边提高声音说:“刚才说不信的那几个,放学一个别跑。”
“曲葵,你怎么知道会下雨?”徐梅好奇问她。
“瞎蒙的呗。”
曲葵当然不会忘记这天。
2011年9月16日,是她喜欢上许一宴的那一天。
最后一节课,雨稍小了一点。放学时乌云已经散去,空中只飘着小雨,淋久了还是会打湿头发。出教室前,方成旭还问曲葵要喝什么饮料,曲葵摇摇头说算了。
雨点很快就在透明伞上聚了一层薄薄的水珠,随着步伐滚落在地。
透过伞面,湿漉漉的天空上出现两道彩虹,一明一暗横跨半个天空。那么罕见美丽,足以满足人类一切有关于美好与奇迹的遐想——这情景早在曲葵脑海如同午夜梦回地上演了无数遍。
唯一的区别,曲葵这次没有踩着滑板被老师追,而是和主动约她的徐梅打伞去校门外的小吃街。
徐梅想问曲葵吃什么,见她仰头在看什么,跟着看了一眼,随即惊喜地睁大眼睛:“曲葵,双彩虹啊!”
曲葵也看到了。
她的心脏在砰砰直跳,跟随记忆,视线缓缓向下,果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沐浴在太阳雨中的干净修长的背影,刹那和相册里的那张照片对上了。
“许——”曲葵差点叫出许一宴的名字,熟悉的一幕上演,男声打断她,“许一宴,打篮球啊!!”
听到朱覃叫他,许一宴止步回头。
茫茫人海中,他一眼就见到曲葵。两道彩虹之下,她扎着高马尾看起来青春洋溢,手中举着一把透明伞,也站在人群中望着自己。
她顺势而上,他逆流而下,两人很快到达面对面的距离,不约而同停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塑料轻轻点头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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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覃用胳膊肘碰碰许一宴,一脸八卦地问:“你刚和哪个班的妹子打招呼呢,看着快一米七了吧,那背影一绝啊。”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朱覃在他面前看见漂亮女孩走不动道时,许一宴就备感头疼:“……你有病吧,天天看女生。”
朱覃这个人长得正儿八经,实际女朋友换得比翻书还快。从小就成绩差,也不是不聪明,就是不爱学,能考上高中也是当年被他按着头硬学的,别人问原因,他说自己和文化课八字不合。高二时被父母逼着当了体育生,每天各种高强度训练,一开始哭爹喊娘,现在倒是习惯了,各方面也收敛了很多。对于这个发小,许一宴也挺无奈,要不是他俩妈妈是闺蜜,他肯定不会和朱覃这种咋咋乎乎还爱臭美的人成为死党。
“上帝给了我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就是让我来发现美的吗。”朱覃摆了个自诩很帅的pose,一看就是日漫看多导致的中二病。
许一宴懒得搭理他,抬腿就跑。
“干吗啊?等等我!”朱覃不明觉厉,也跟着跑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到食堂门口才停下,头发和肩膀都有些湿,裤脚上也沾了些泥点子。
他们通常吃完饭才去打篮球,朱覃觉得打篮球耍帅可以得到女孩关注,常常要拉他一起,说是能吸引更多目光。
排队时朱覃看许一宴一直不说话,又嬉皮笑脸和他勾肩搭背:“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对她有意思,放心啦,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帅,但我是绝不会对自己兄弟的女人出手的。”
“说得哪跟哪。”许一宴看他越说越不着调,把他手拍开。
边上几个高二校服的女生听到朱覃那段“自恋宣言”后望过来,捂着嘴小声地笑。
许一宴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别人用看热闹一样的眼神看他,只好小声解释:“是班上的同学,之前帮过我,见到打个招呼不是应该的?”
车祸的事情,他和朱覃提了一嘴,没说自己惊恐发作后遇到曲葵的事情。
朱覃长长地“哦”了一声,“你们班上好看的女生不就……”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提高声音:“等下,你刚不会是在和曲葵打招呼吧,啊——我的女神……你实话实说,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能?”
“也不是,只是我们班那些人说她又拽又傲,每天放学脖子上跨个耳机,踩着滑板,天天冷着一张脸从来不搭理人——当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是不相信的。”
“没有吧。”
许一宴回忆与曲葵相处的几段时光,总是被女孩浅而温暖的笑容晃了神,不过他有种感觉,曲葵并不是真心实意在笑。
他只窥见过一次——她藏在笑容中的忧郁神情和泛红眼尾。
两人端着碗在靠边空位坐下,吃着吃着,朱覃叹气,来了个三连问:“那你觉得她好追吗?应该有很多人追她吧?你说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放弃吧。”许一宴看朱覃那样子,知道他又开始犯贱,很不给面子,“你消受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