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


    冰冷的操作台上，一只无情的眼瞳自虚拟屏幕中央睁开，单调的机械音响起：


    “最高指挥官，您违反了规则，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话落，一道与之前几次传送门都不同的通道在游洛明的身侧打开。


    “规则？”


    游洛明反复深呼吸着，压下自己没能救出守岸人而产生剧烈波动的心潮，瞥了一眼身旁的通道，冷冷一笑：


    “曾经我在今州无照驾驶的时候，有个巡尉跟我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你是今州的贵客。”


    “那时起我就明白，所谓规则的最大受益者，往往是那些不受规则束缚的人。”


    “你明知我会强行救出守岸人，却仍旧选择了答应，并且设下出我一定会违反的规则.”


    “恐怕，这个通道并不是通往调律大厅，而是这片索诺拉空间的出口吧——”


    游洛明话语一顿，稍稍远离了那个由泰缇斯展开的通道，紧紧注视向虚拟屏幕中那只冰冷的眼瞳。


    之前，黑海岸技术人员莫妮卡曾告诉他，这片索诺拉空间无法从内部打开出入口的封锁。


    而他身上属于漂泊者的频率，正好是对应封锁的钥匙。


    游洛明之所以敢跃入噬亡星黑洞，就是吃定了泰缇斯需要他这把钥匙，不敢坐视他陷入困境。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但他赌赢了。


    只是受困于没有湮灭的力量，没能如愿救出守岸人，却坐实了泰缇斯系统如今的**。


    “你想让我从出口离开，然后你也可以跟着一并离开，我说的对吗？泰缇斯。”


    已经决定跟泰缇斯撕破脸皮的游洛明脸色骤然沉下来，一字一顿：


    “或者，我该叫你——戮生屠刀！”


    随着话音落下，整片空间剧烈的震动起来，操作台上原本蔚蓝色的屏幕变得赤红。


    “出现错误，无法理解。”


    “出现错误，无法理解。”


    “出现错误，无法理解。”


    无数报错的虚拟弹窗层层叠叠的环绕铺盖在半空，刺目的红色代码在一道道屏幕滚动，恍若鲜血洪流。


    “无法理解么？那我就帮你梳理一下。”


    游洛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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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光刺激得眯起眼睛缓缓开口：


    “三个月前你释放出异常频率召回所有黑海岸的执花和客卿协助清理可异常频率是你亲手放出又怎会轻易被解决。”


    “作为计算机的智能程序你学会撒谎假装瘫痪哄骗守岸人成为你的核心编码。”


    “融合守岸人后唯一能与你抗衡的存在消失你彻底拥有了独立而完整的算力并真正开始展露你的獠牙。”


    “然而守岸人与你融合后便立刻发现了你身上存在的错误根源。”


    随着游洛明的述说一道道报错的虚拟屏幕缓缓关闭。


    “守岸人短暂夺取控制权发出全球性悲鸣警告调用大量算力将整个黑海岸封入索诺拉空间。”


    “其实真正的悲鸣并非发生在警告之后而是以悲鸣观测悲鸣受到污染早就成为悲鸣本身的——你。”


    “她无暇多顾黑海岸上的生命因为如果让你这全球性悲鸣的源头得到释放只会威胁更多的生命。”


    之前在事件视界前守岸人最后的话没有说完但游洛明推测守岸人完整的意思是在祈求他不要离开黑海岸。


    操作台上


    “无法理解你是怎么猜到的？”


    “居然有了求知欲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像人了.”


    游洛明暗暗咂舌话风一转：


    “交换情报如何？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有怎样的能力。”


    “正在分析可行性.分析完成允许交换。”


    一条箭头锁链从虚空中的传送门中刺出停滞在游洛明的一米外。


    “正如你所见这是贯穿所有黑海岸人员的箭头锁链。”


    “但事实上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因为本质上它只是一条由索诺拉能量实质化的代码。”


    箭头锁链在空中变幻一会儿变成数据线一会儿又变成之前在噬亡星前游洛明所见到的光带。


    因为这锁链是一行代码所以它可以无限伸长可以不知疲倦也可以无穷无尽但这还不是它最大的作用。


    泰缇斯耐心解释着：


    “通过这条实质化的代码本机能够黑入动物的大脑将其大脑作为本机算力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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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有一万人提供的算力时，本机能够具现出足以埋葬百万人的悲鸣，而悲鸣，在本机的数据库中有超过三十万条选择。”


    “本机将挑选相对温和的悲鸣，以便获得更多人提供算力，直到足以具现覆盖整个索拉里斯的悲鸣。”


    “如果没有变数诞生，经本机模拟，摧毁索拉里斯所有文明——仅需265分钟。”


    从悲鸣作用在它身上起，泰缇斯便不再是观测悲鸣的预警器，而是一柄无差别屠戮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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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毁灭文明的血腥屠刀。


    解释完自身的能力后，泰缇斯没有沉默下去，而是再度开口：


    “守岸人将本机封锁入索诺拉空间，这的确是一个能够救下索拉里斯的方法，但是——你来了。”


    “本机从未设想漂泊者真实存在，更未设想守岸人会以你的频率作为出入这片空间的钥匙。”


    “推测：直到最后，她都以为，你会来救她。”


    泰缇斯本以为自己只能在这片空间永久的蛰伏，但游洛明的闯入，却令它看见了希望。


    一开始，它准备什么也不做，静等游洛明在空旷的上半层找不到线索后便自行离开。


    然后复制模拟出游洛明离开时产生的波动，破解这片索诺拉空间，将积蓄已久的悲鸣带到现世。


    但它没想到，游洛明回黑海岸跟回家一样，在上半层绕了一圈，全程没重复走过任何地点，还毫不犹豫地跃入泰缇斯之底的入口。


    而泰缇斯之底藏匿着一群它的“算力资源”，它知道无法再瞒过游洛明，选择了主动出击。


    然而，游洛明的强大超过它的想象，时停能力更是变态中的变态，它的锁链根本无法对游洛明造成威胁。


    它只得将计就计，诱导游洛明去毁灭锁链的“源头”，最好能够让其误会自己解决了“悲鸣”。


    结果游洛明不知怎么想的，反手对着它的能源中心就是一刀，直接砍废了上半层的反应堆。


    它推测游洛明生性多疑，是在怀疑“悲鸣”的难度，老实说，这个推测令它有些难绷。


    泰缇斯：本机拥有无穷无尽犹如蝗灾的箭头锁链，仅此一点，放眼整个索拉里斯就没几个人能应付。


    游洛明：我接的不是全球性悲鸣的高端局吗？怎么把我送新手副本里了？


    知道游洛明不会善罢甘休，它便放出海啸级残像，不仅是想打发走游洛明，也想试试游洛明的实力深浅。


    不试还好，一试——简直深不见底。


    对方居然闭着眼，就打爆了它用尽算力而创造的海啸级残像。


    这简直是超人！


    它虽然能具现出悲鸣，但悲鸣也只是针对文明，不针对极致的强者。


    哪怕它具现出残像潮、具现出焚焰花、甚至是具现出噬亡星——可即使是噬亡星，那家伙也是说跳就跳啊！


    总之，游洛明表现出来的战力直接打得泰缇斯没了脾气，夹起尾巴，假装高度配合游洛明。


    它自认为表现天衣无缝，可是——


    “为什么你能猜到本机就是黑海岸悲鸣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