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们的话说，我应该是天外之人。”


    游洛明站在今汐身旁，抬起右手，将属于漂泊者的力量稍微展露，他对上角的目光：


    “岁主，你可认得这份共鸣力量？”


    “认得。”


    角的目光颤抖，一寸不移地注视着游洛明的右手声痕。


    那熟悉的声痕位置，像一把钥匙解开了朦胧的锁，一段尘封的记忆愈发清晰：


    “你究竟是何方来路，怎会拥有我御者的共鸣能力？”


    随着角话语落下，今汐和长离均是心神俱震。


    之前游洛明说的是真的，她们今州的岁主，她们高高在上的神祗，真的有一位御者。


    而听到岁主口中的回答，游洛明悬着的心终于稳了下来。


    他就怕这方崩坏的世界把漂泊者给崩没了。


    还好，角承认有御者，也就是说，漂泊者仍旧存在世界上，只是不知是在黑海岸还是哪里。


    理了理思绪，游洛明肃重的开口。


    他要开始说谎了。


    “我，是漂泊者的代理人，受漂泊者之托，为解决今州时流困境而来。”


    “当你与今汐进行那场你所预言的命中之战时，当必要之时，我代漂泊者之名义，准予你将时序之能转让给今汐。”


    “如此，今汐或许能保住性命，并继承完整时序之力，回正乘霄山时流，保今州太平。”


    话语落下，眠龙庭内陷入久久的平静，今汐和长离则是陷入头脑风暴。


    岁主，竟曾有过预言，今汐将与祂一战？原来祂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角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身上的光辉交闪，似思考，似愤怒，最终却尽数化作长长的叹息：


    “你知道的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倘若你所言是真的，那该多好——”


    一句话，令游洛明如遭雷劈。


    谎言，被看穿了！


    岁主是如何知道他所言非实的？


    “你的话语真假参半，逻辑非常精妙，仅凭你身上与御者同频的力量，便已令我信了一半你‘代理人’的说辞。”


    “可惜，时序之能的转让，非御者亲口授予权限，我便无权转让。”


    “至于你所知道的预言，时机尚且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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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据我推算，你仅能代表你自己，并不代表御者。”


    轻描淡写的话尽，角不愿与游洛明多言，转过龙目，望向今汐：


    “今汐，你携一副残躯，千里迢迢赶赴乘霄险境，除了助我脱困，可是有受了此人的蛊惑？”


    “岁主请不要误会，游洛明两度拯救今州于危难之际，于我今州有莫大的恩情。”


    “噢？”


    角诧异的侧目瞧了一眼游洛明，原本因谎言而显得疏远的神色稍微缓和。


    今汐长长吐出一口气，思绪变得冷静：


    “今汐此来别无他求，只求岁主将实情转告，如今，关于您的伤势，您与我之间不应再有隐瞒。”


    “我已知您身受不愈之伤，大限将至；亦知乘霄山时流因您之伤势而逸散，不可控制，终有一日，紊乱的时流终将波及今州。”


    “祸患需要消弭于未然，灾劫需要斩断于萌芽，而这，正如您所未告于世人的预言：您与我，终有一战，是吗？”


    声声话语落下，迎来的却是角的一声怒吼。


    “荒谬至极！”


    “今令尹，你的微末残躯，比之溯流仪尚且远远不及，强行冲撞我之共鸣之力，结局唯有化为齑粉。”


    “此事休要再提，乘霄山时流危机，我另有他法解决！”


    呵——


    看到岁主前所未有的暴怒，今汐反而勾起嘴唇，无奈而又释然。


    她知道，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也只有她说的全是对的，才能刺痛到角。


    这世上再无人比她更了解角，因为她的命是角所救，而她又是角仅有的共鸣者。


    “乘霄山时流肆行，恐怕已经是您勉力维持的结果吧。”


    今汐苦笑，长离拉着她的手臂，以目光祈求着今汐不要再言，然而今汐只是轻轻摇着头：


    “当您被您那不愈之伤逼入绝境，恐怕唯有拼尽所有，将整个今州的时流彻底凝结，这便是您的解法吗。”


    “有何不妥？”


    岁主的声音弱下来：“此计虽不周全，却也算的上是一种解法。”


    “您将今州时停，十年、百年.若后人没有寻到援救今州的对策呢？”


    “如此数年，今州恐早已被世人所遗忘，正如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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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墟港市，被后人谈起时，不过是挑些缅怀之词说说罢了。


    今汐抬起头，眸中满是抗拒：


    “今州的命运，不应交给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那你又能如何破局！


    角再次躁动起来，怒吼着：


    “此番我已推演了无数次，如今的你若是想要与我二次共鸣，结局唯死而已，以你孱弱的力量，又想改变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一句话，令今汐陷入沉默。


    岁主角拥有推演未来的玄妙能力，深谋远虑之能力不输任何人，所有预言几乎言出必中。


    这一点，在今州过去的数年里已经被验证过无数次。


    今汐自己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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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现在她的身体状况本就危如累卵，如何能与岁主的频率碰撞？


    “唯死而已唯死而已我听不懂！


    今汐倔强的抬起头：


    “我能补救您缺失的那一环时序之力，这不正是您当年将今汐从一介死婴复生的原因。


    “我说了——岁主躁动的甩着龙尾，将眠龙庭内的石壁撞的粉碎：


    “以你微末残躯，强行冲撞我之共鸣之力，结局唯有化为齑粉。


    “但也能为今州争得一线生机。


    今汐的精气神忽然衰败下来，勉强倚靠着长离才不至于跌倒，她艰难的呼吸着：


    “您身负重伤，大限将至，而今汐亦是时日无多，我们何其相似。


    “您不忍今汐赴死，今汐焉能不知，可，若是今汐能舍此残躯，点亮今州的天光，纵只有一霎能承担您的时序之能，也足以为今州换到一个未来。


    “简单一**之非我所愿，您，可愿再行一步险棋！


    角重重喘着粗气，显然气的不轻，却不得不承认，今汐所言在理。


    祂沉默许久，望着今汐视死如归的眼神，终于应允。


    “好！


    “好什么好！我不同意！


    游洛明踏出一步，立在今汐之前，愤懑无比。


    如果岁主角不能够在关键时刻将时序之能让渡，今汐必然会死。


    而他虽然可以切换使用‘今汐’的能力，但完全不像今汐一样能够与角共鸣。


    这场僵局，毫无破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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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马的找了这么久的漂泊者，今州都要寄了漂泊者还踏马的不来，草！


    “今州岁主，大家都被逼上了绝路，你当真不肯将时序之能让渡给今汐？”


    角沉默。


    角叹息。


    角摇头：


    “没有御者许可，时序之能，我无法转让，今州的贵客，感谢您两次救下今州，如果这个答复您不满意，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我也不需要你的抱歉！”


    本想用温和的方式争取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结果换来的却是疏远和冷眼。


    游洛明不再压抑内心积蓄已久的火气，将千古洑流缓缓抽出，染上金色能量的刀尖高抬，直指岁主龙首。


    “角——”


    他毫无敬畏，直呼岁主之名: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谎言，那我就不演了。”


    体内的共鸣能量疯狂的涌动，将他的双目染得金黄，像跃动的焰火：


    “我虽敬重你多年的付出，但今天，这时序之能——”


    “你让，也得让！”


    “不让，也必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