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作品:《蒋贵妃传》 ☆、031.频繁的侍寝
前往太子府的马车上,蒋茹茵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靠在对侧闭目养神的太子,还觉得这一切来得很神奇。
太子亲自来蒋府接她回太子府,这样的待遇,除了太子妃之外,她怕是第一个享受到的。
想起刚刚祖父他们的反应,蒋茹茵又看了他一眼,他是想在蒋家人面前表示他对自己的重视之意么。
蒋茹茵心里头猜测着,那边的苏谦阳睁开了眼,本来就是养神没有睡着,她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怎么会没有感觉,暗着的马车内,苏谦阳看到她耳垂上伴随着马车走动一晃一晃的坠子,忽然开口,"坐过来。"
蒋茹茵靠了过去,苏谦阳一手搭在了她的腰上,继而又闭上了眼,"在想什么?"
"妾身在想,殿下怎么会有空去去蒋府接妾身。"蒋茹茵很老实的交代了自己的纠结。
"顺路。"
蒋茹茵低低的哦了一声。
苏谦阳张开眼,看她这么乖觉,补充了一句,"去了一趟八王府,回来刚好经过蒋府。"
蒋茹茵垂了垂眸,"是不是因为阳关那的战事,听说八王府的三少爷在那失踪了。"
"蒋公告诉你的?"苏谦阳看向她,蒋茹茵点点头,实际上这消息是吟欢写信告诉她的,可如今苏少爷生死未卜,两个人婚事又没定下,说出来只会坏了吟欢的声誉。
苏谦阳叹了一口气,"九堂弟是个极要强的人,如今出了这事,八王妃也是一病不起,本宫就替母后前去看看他们。"
蒋茹茵靠到了他怀里,轻声祈愿,"吉人自有天相,殿下放心,苏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就算是为了吟欢,他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你和顾家七小姐的关系不错吧。"
蒋茹茵微怔,点点头,"顾家七小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苏谦阳笑了,仿佛是看透了她刚才所想的,"本宫也觉得谦默不会有事,那小子从小就是个不肯相让的性子,但凡是自己看中的东西绝不会给别人,娶媳妇这种大事,本宫想他也不会给别人机会为他代劳。"
蒋茹茵更惊讶了,"殿下也知道?"
"怎么不知道。"苏谦阳难得看她呆呆的样子,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你以为你们几个小姐妹之间这就是大秘密了,那小子把这件事从本宫这到皇家各个皇子世子统统警告了个遍,据说你那两个哥哥那也受过他的警告,顾家七小姐是他内定的妻子,除了他谁都不准向顾家提亲,谁要是敢在他之前去提亲的,他就在成亲当天抢亲砸场子。"
蒋茹茵不是没听说过八王府三少爷是个极其霸道的人,可没想到他还能霸道成这样啊,"他真这么说。"
苏谦阳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那吟欢有福了。"蒋茹茵跟着笑了,苏谦阳反问她,"怎么说?"
"妾身也听说了这三少爷从小就不喜欢女子接近自己,如今他这般霸道的行径,足以证明他对吟欢是极其用心的,将来的事情虽说不准,但现在看来,他只对吟欢一个人好,吟欢嫁给他是会幸福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每个女子所期望的。"蒋茹茵说着,脸上一抹淡淡的喜悦,最初她还担心过八王妃也许会不喜欢吟欢,嫁进去了容易受委屈,若苏谦默平安回来了,有这么霸道的丈夫,在他身后何其安心。
半响,马车内响起苏谦阳的声音,"你也这么期望的么。"
蒋茹茵回头看他,正巧撞上了他的视线,昏暗中那双眸子显得格外清明,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一下。
很快她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靥,眼底团聚着憧憬,承认着,"是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妾身也期望。"出嫁前她没遇到这样的人,出嫁后面对他,她却不敢那么想。
苏谦阳眼底满是她坦诚如一的样子,口中念了一遍那十个字,搂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在马车到达太子府门口的时刻,对她说道,"希望你的期望会如愿。"……
蒋茹茵和太子一起回府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太子府,这全府上下,就是太子妃也没得过几回太子前去接人待遇,蒋侧妃才进门一年,就这么得太子心意了。
但也只能私底下说,以蒋侧妃那比太子妃还要强悍的娘家,太子这么做,也不会有人说蒋侧妃的不是,那些下人们只会去讨好玲珑阁里的人,若是能在蒋侧妃底下办事,可比在别的院子的强的多。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后,这个年算是过出了。
开春二月,金良人已是五个月的身孕,太子妃每隔几天都会过去看一下,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消瘦,总觉得金良人身上没有孕妇该有的喜气,显得有几分惆怅。
太子妃自然清楚这惆怅来自于谁,但太子那她说也说了,总不能逼着太子来看她。
"如今你身子重,就不要想那么多,你心情不好,腹中的孩子也不开心。"太子妃安慰着金良人,"如今你也不吐了,爱吃什么多吃一些,把身子给补回来。"
"多谢娘娘关心。"金良人摸了摸肚子,眼底还有些期盼,"殿下是不是还没忙完,妾身没去请安,也没怎么出去,一直都没见到殿下。"
"殿下忙的是国家大事,近日边疆战事不断,殿下也伤神的很,昨日回来殿下还问过本宫你的情况,殿下还是很关心你的。"天香苑的人被换了一批,余下的几个是金良人自己带来的,太子妃善意的谎言没有人会去说穿。
金良人听了果然脸上多了笑容,太子忙碌之余还不忘记关心她,"妾身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请殿下和娘娘放心。"
太子妃点点头,"你好好休息着,本宫先回去了。"
从天香苑出来,天色微暗,赵蕊看了一眼天空,开口问身后跟着的宫女,"太子人呢。"
身后的宫女恭恭敬敬的回禀她,"娘娘,太子去了玲珑阁。"
原本睁大的眼倏地一缩,赵蕊慢慢的低下头来,脸上那神情不知道是笑还是难过,"什么时候去的玲珑阁。"
身后的宫女感觉到她的变化,声音低了几分,"从宫中回来,去了一趟兰心苑后就去玲珑阁了。"
深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握紧又松开,赵蕊站在原地一会,目光朝着玲珑阁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吩咐,"让膳房准备殿下爱吃的夜宵,要是玲珑阁的人来拿了,就一并带去。"…
从过完年,蒋茹茵发现太子来自己这的频率高了,也许是因为府中现在有两个怀有身孕的良人,侍寝的机会多了,光是二月一个月里太子就到她这里来了将近十个晚上。
侍寝次数频繁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避子的药丸只能是降低怀孕的可能性,不是绝对性的避孕,若是在这个阶段不小心怀上了,就算撇开和太子妃的承诺,吃了药对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但她不能推开太子去别的地方,蒋茹茵找来了孙嬷嬷,向她讨教,“孙嬷嬷,这宫中教导床弟之事中,有没有提及哪些姿势是利于怀上子嗣的。”
“自然是有。”孙嬷嬷前去拿了专门的册子给蒋茹茵看,宫中妃子为了增多受孕的几率无所不尽其用,在这床弟之事上,那些专门的嬷嬷会教导妃子如何在侍寝中提高受孕的机会。
蒋茹茵推开那些,“孙嬷嬷,可有哪些姿势,是不利于怀上子嗣的?”
“这奴婢可没听说过。”孙嬷嬷摇摇头,哪个妃子不想怀龙裔,会有谁专门不想要呢。
蒋茹茵翻看了一下孙嬷嬷给的册子,再对比当初当嫁妆带来的春宫图,避开册子上这些最容易受孕的姿势,就算是能减低一点风险也好。
孙嬷嬷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小姐,这些可都是难的。”
蒋茹茵看着这些从未尝试过的姿势,咬了咬牙,恨恨道,“学!”…
苏谦阳也发现了蒋茹茵的不同,应该说是她带给他的惊喜,一年下来两个人在床事上还是很和谐娥,但从三月开始,他发现自己的侧妃变得更主动了,寻常的姿势不乐意用了,偏要尝试些新的,通常都是她挑起来,最后投降的也是她。
苏谦阳对她这变化并不讨厌,乐的看她这么勇于尝试新鲜事物,再者对他而言又是另一番体验,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们一个尝试,一个配合,倒也相安无事…
三月的临安城春意盎然,阳关击退北图军大获全胜的消息到了三月底还一直被人们传唱着。
这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那新任的副都统,八王府的三少爷,斩杀北图首领的名将苏谦默在论功行赏那天求皇上赐婚的场景。
这副都统可霸气,奖赏都不要了,还嚷着让皇上先答应了才肯说,娶的还是顾家的七小姐,都说飞上枝头当凤凰,这么一赐婚嫁入八王府,以苏副都统的架势,这么说也不为过。
而跟随着皇上赐婚这脚步,蒋家连续定了两门亲事,一门是蒋家二小姐与张尚书家小少爷的婚事,另一门则是蒋家二少爷和程家大小姐的。
蒋茹茵知道祖父和程太傅也算是老相识了,没料到祖父还有这一手,合着程碧儿几年来迟迟没有定下亲事,还是两个老人家在后头打着商量。
这边太子府里,蒋茹茵还没有所动作,张侧妃先上门来向她道喜了。
张沁走进屋子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蒋茹茵,脸上一抹嗔笑,“看来咱们俩的关系还是亲上加亲了。”
蒋茹茵让青冬换上新茶,“是啊张姐姐,这回我家妹妹嫁去你们张家,你这大姑子可得好好对她。”
张沁嘁了一声,“说的我好像会欺负她似的,我身在太子府手也没那么长啊,蒋家这么大座靠山。”
蒋茹茵笑眯眯着不说话,祖父和张尚书这一婚事的决定,大有拴在一根绳子上的意思,如今她和张侧妃都是太子府的人,加上程家这婚事,这太子身后的靠山才是最无法撼动的。
张沁喝了一口茶,如实道,“我那小弟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我也不替他担心,我们家就这几兄妹,我出嫁了,家里还剩下个妹妹,都是好相处的。”
蒋茹茵看着张沁的性子就觉得张夫人应该不会是个难相处的人,真正难相处的人可是在她家。
把新茶打包了两份,张沁离开的时候蒋茹茵让她一并带回去了,送她出了门,蒋茹茵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吩咐青秋备纸笔,打算写信给祖父。
这在家里任性妄为不要紧,要是在别人家也这样,整个蒋家都得跟着丢脸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段害羞的发言~关于床事~确实有那么几招是利于受孕的,凉子知道的其中女下男上的姿势都是比较有助于受孕,貌似在女女腰下垫一个枕头就更好了~~
什么?凉子这是在科教普及好么~捂脸奔走~
ps:明日更新时间恢复至中午12点~
☆、032.离去的生命
五月初的天有了点夏的征兆,到了中午太阳便有些晒的烫人,蒋茹茵睡过了午觉,算着日子,再有两天小日子就该来了,这四月总算是能够安安全全的熬过去。
青冬进来手里端着一盅汤,蒋茹茵在床榻上坐了一会,走到梳妆台前,紫夏过来替她梳好了头发,“小姐,程小姐中午送了拜帖过来,要来太子府看看您呢。”
“你给她回贴,让她过个十来天再来。”临了月事,什么都不方便,她也懒得见客。
紫夏点点头,替她带上了簪子出去回帖,蒋茹茵走到桌子旁,喝下了青冬盛的汤,等到太阳落山,傍晚的时刻去后花园里散了一会步。
这时辰容易遇上同出来散步的,蒋茹茵正准备出来,严良人带着两个宫女也走进了后花园。
严良人五个多月的身子,瞧上去没有一点不适的,脸色红润精神也不错,两个人迎面碰到了,严良人向着蒋茹茵微微福身,“见过蒋侧妃。”
“你有身子着,就别这么多礼了。”蒋茹茵轻轻扶了她一下,“没见你怎么胖呢。”
严良人笑了,“怎么没胖,可沉了不少,吃的也多。”
“那也都是让他给吃了,该沉,到时候生一个大胖小子,健健康康。”蒋茹茵莞尔,严良人身上有的,才是一个怀有身孕即将为人母该有的温馨暖意。
严良人听闻她说大胖小子,脸上也有些期盼,“借娘娘吉言。”
两个人站在那聊了一会,蒋茹茵回玲珑阁,严良人继续散步。
走出后花园,蒋茹茵叹息了一声,“金良人也快生了。”八个多月的身子,人是越发的消瘦,那么大的肚子顶在那,看上去着实有些不忍心,当初她第一面见到金良人的时候,那圆润润的脸蛋如今都瘦削了许多。
说太子绝情,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踏入天香苑半步,好歹是怀着他的孩子,竟忍心不去看一眼。
说太子多情,至少对自己,他还是显露出了比别人更多一些的喜欢。
走回到玲珑阁,蒋茹茵抬头看了一眼放置在门边的灯笼,有时候她觉得像是走在了一条细绳上,底下是深渊山谷,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这晚,太子没有过来,留宿在了印月阁,蒋茹茵觉得疲惫,早早的睡下之后,快到了清晨,寅时左右,腹间传来的剧痛将她惊醒,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双腿间淌下来的热流,伸手猛的拉开帷帐,睡在屏风外的青秋也醒了。
“小姐!”青秋收起帐子看到蒋茹茵煞白的神情,惊呼了一声,蒋茹茵抓住了她的手,蜷缩起了身子,“去,把青冬和孙嬷嬷找来,不要惊动别人!”
青秋快速拿了件衣服披着就出去了,这个时辰,人都还没起来。
片刻之后青冬和孙嬷嬷就赶到了,蒋茹茵颤抖着嘴唇,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青冬上前抓起了她的手腕切了脉,脸色一变,掀开了蒋茹茵盖着的被子,睡裤底下已经是腥红一片。
孙嬷嬷一看这情形,拉着青秋到一旁低声吩咐,“叫醒刘嬷嬷她们,让她们赶紧烧水,就说娘娘半夜来了月事,赶着清理沐浴。”
青秋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疼成这样,稳了稳心神,马上跑了出去。
青冬找了干净的纱布卷成一条拿到了蒋茹茵嘴边,声音微哽,“小姐,您咬着它,别咬疼了自己。”
蒋茹茵张开嘴咬住了纱布,朝着她和孙嬷嬷虚弱的笑着,“这不是月事对不对?”她这几年来的月事,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孙嬷嬷坐到了床边拉住了她的手,轻声哄到,“没事的小姐,有嬷嬷在呢,一切都会没事的。”
屋外刘嬷嬷带着雀儿和兰英很快把烧好的水抬来了。
青冬让她们把水都倒进浴桶中,留下了刘嬷嬷,让雀儿她们继续去烧水。
孙嬷嬷接过青冬端来的热水,绞干了替蒋茹茵暖着冰冷的五指,来不及换床褥,青冬就替蒋茹茵换了裤子,身下垫了垫子。
一切看起来正常无比,像是提前来了的月事,痛经的严重所以脸色苍白,蒋茹茵靠在孙嬷嬷怀里,身子一阵一阵痉挛的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青冬。”蒋茹茵虚喊了一声,“药。”
青冬抹去眼泪转过身来,“小姐您安心,等天亮了我就出府去找师傅,给您配药。”
蒋茹茵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混沌一片…
她这一昏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许妈妈守在床边见她醒过来了,眼眶红肿的看着她,“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和奶娘说。”
蒋茹茵皱了下眉头,一醒来下腹就传来绞痛的感觉,对着许妈妈喊了一声奶娘,蒋茹茵心里涌起一股委屈,鼻子发酸,“我疼。”
许妈妈被她这么一喊,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奶娘知道,奶娘知道。”
蒋茹茵眯了下眼,难受的侧了□,身下又是一股热流,那垂胀持续不停着,带走了那个来的悄无声息的小生命。
蒋茹茵靠在枕头上,泪水掉在枕巾上渗了下去,她还是没能防住,又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不能让他们查。
青秋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她醒着,给她端了一碗放温的米酒汤,“太子妃那孙嬷嬷已经过去说了。”
坐在床边,青秋一勺一勺的给她喂着米酒,“青冬很快就回来了,小姐您放心,这里有我们。”
蒋茹茵疲倦的摇了摇头,就算是这样,她现在也不能完全静心的养身体,小产得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她要找什么借口不出门不请安,而后算起来几乎两个月不能侍寝,这又该怎么拒绝…
孙嬷嬷回来之后,太子妃那听闻她月事提前的两天也没说什么,让人记在了册上,接连七八天,太子应该是不会来她这里了。
过了半个时辰,刘嬷嬷和青冬回来了。
青冬的师傅额外给蒋茹茵列了一张单子,写明了这两个月里她应该注意的地方,青冬带回了几贴药,都是小产时候服用,清理内宫。
“师傅说在这期间把这几贴药喝了,让恶露随着葵水排出内宫,再喝调养的药。”青冬谨记着杨大夫嘱咐过的话,“那些避子的药丸,小姐不能再继续服用了,师傅说给您另外开了一些,但要等半年之后才能吃。”
蒋茹茵让青秋扶自己起来,接过那单子,“杨大夫可有说为何会小产。”
“避子药中有多味寒性药物,怀有身孕的人是忌用的,小姐前段日子侍寝频繁,吃的也多了些,所以这孩子保不住,容易掉。”蒋茹茵听着她这解释,忽然想起张侧妃小产的事,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
瞥了一眼青冬带来的药包,“药房里有月事期间调节经痛的药,让刘嬷嬷带雀儿过去领药,兰英和雀儿两个人煎好了带回来,这里的药,青冬你在玲珑阁里煎。”
青冬出去找刘嬷嬷了,蒋茹茵躺了下来,忽然觉得安静的屋子格外的可怕。
没有睡意,她时刻都能感觉到下腹痉挛时的疼痛,她甚至都来不及悲哀,这孩子就提早离开了。
“奶娘,它是不是知道我肯定会不要它,所以也不想让我有知道的机会,自己走了。”蒋茹茵睁大着眼睛喃喃道,“这样也好,总比知道了再去打掉它的好。”至少这样她不用痛下决定,不用这么残忍的去杀害它。
许妈妈脱掉了鞋子上了床,把她轻轻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姐有的苦衷它也知道,所以这孩子才会替小姐做了决定,不要难过,它与小姐有缘的话,将来一定还会做小姐的孩子。”
“它不会恨我吗?”蒋茹茵揪了许妈妈的衣服,哭腔着,“我都不要它,它不会恨我么。”
许妈妈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小的时候打了雷睡不着,许妈妈也是这么哄着她的,蒋茹茵的泪水决堤,“奶娘,我不想的,我没有不要它。”
“奶娘知道,它不会恨小姐的,它知道小姐受了多少的委屈。”许妈妈摸着她的头发,替她擦去眼泪,自己也跟着掉了泪,“好孩子,哭出来,哭出来就舒服多了,不要憋在心里,奶娘在,一直都在的,啊。”许妈妈知道坐月子小产不能哭,可她更担心一直懂事坚强的小姐会把这些事都责备给自己,憋在心里憋出了病,倒不如哭一场,哭出来了还好受些。
蒋茹茵在许妈妈怀里,最初还是闷声的哭着,后来便再也克制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她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尽管预料到有一天可能会怀上孩子,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这么坦然的去承受,那是一个生命啊,即便她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它也是一个生命。
屋子里候着的青秋和紫夏都红着眼眶擦着泪,她们四个人五岁进府,专门教导了三年才被派去服侍当时已经五岁了的小姐,十一年来她们从未看到过小姐哭的这么伤心,在她们眼里,小姐遇到了什么事都能冷静处理,而如今,饶是她们几个都能感觉到来自小姐身上那深深的无力。
蒋茹茵哭累了,睡着了,许妈妈听着她低低的啜泣声,低头将她和泪水混湿的头发拨到了耳后,人人都羡慕能生在好人家,长在好人家,嫡出嫡嫁,这一辈子就从出生开始都是好日子,可那些人不知道的是,这好人家里有着多少的无奈,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就像那皇宫一样,在外面的人都想着进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里面的人究竟有多想离开…
接连五天,蒋茹茵一直出血不止,庆幸当初听祖父的话把青冬送去学医几年,如今有她在身边,就算只是个半吊子,都省下了许多事。
到了第六天出血少了,不再腹痛,只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青冬在玲珑阁里小心的煎药,等着膳房那里雀儿和兰英把药带过来,让刘嬷嬷拿进来的时候再行调换。
蒋茹茵靠在床上喝下了青冬端过来的药,让她叫守在外面的刘嬷嬷进来。
屋子里还散着一股药味,刘嬷嬷走过屏风看到蒋茹茵煞白的脸,心中一惊,低下头躬身在那,“娘娘找奴婢有何吩咐。”
“刘嬷嬷,你知道前几天你带青冬离开太子府,青冬是干什么去吗?”最后一次试探,蒋茹茵看着刘嬷嬷,轻声问她。
“奴婢一开始不知,等青冬姑娘回来之后知道,青冬姑娘是去了医馆。”
“她是去医馆配药的,因为这太子府药房里的东西,本宫不放心。”蒋茹茵直接告诉了她青冬在玲珑阁里另外煎药,看她的神情,也是发现了些端倪的。
“娘娘小心些也是应当的。”
“过两天还要让你带她出府一趟,顺便把这几天的药渣带出太子府去,以免太子妃那知道了,本宫这也不好回话。”
刘嬷嬷抬起头,蒋茹茵脸上带着一抹从容笑意看着她,那一瞬,刘嬷嬷觉得蒋侧妃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娘娘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办妥此事!”刘嬷嬷心中一颤,跪下来磕头立誓,蒋茹茵向孙嬷嬷看了一眼,后者拿出一个红包塞到刘嬷嬷手中,“这些天辛苦你们了,这是娘娘赏给嬷嬷你和雀儿她们的。”
刘嬷嬷捏着红包退出屋子,刚刚就那一会的时间,她的额头生生给逼出了一层汗,就是蒋侧妃虚弱着神色,那气势依旧不减,应该说比过去更强了。
两天后青冬离开了一趟,回来之后得到了杨大夫的确认,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月事后和小产后脉象都会显现出沉细虚弱,只要她不承认,脉象上就无法肯定是小产,清理掉那些药渣,太子府里找不到,也无从对症,那么接下来,她就可以装病了…
也就是蒋茹茵月事刚刚结束,太子妃那接到了禀报,说是蒋侧妃在屋里忽然晕倒了。
紫烟过去禀报这消息时,正是早上请安的时候,太子妃一怔,随即让张侧妃她们都先回去,差人去请太医,自己则带人去往玲珑阁。
太医过来之后,赵蕊等在外室,太医在里面问诊。
过了一会太医出来了,赵蕊迎了过去,“陈太医,蒋侧妃为何会无故晕倒。”
“蒋侧妃的脉象,比寻常月事结束后更为虚弱,而且面无血色,易发冷,应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体虚头晕,另外蒋侧妃脉象浮紧,头疼晕眩,似还感染了风寒。”
就是来个月事,一下子就生出了这么多的毛病,赵蕊听着那句失血过多有些疑虑,“这失血过多,会不会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这…微臣不敢妄下定论。”陈太医在太医院多年,还是很清楚什么是本分,不能确定的事情他若说对了还好,说错了到时候引出什么事端,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既然是风寒之症,那就麻烦陈太医开下方子,定时前来复诊。”赵蕊摆了摆手,陈太医跟着一个嬷嬷出去了。
走入内室,赵蕊看到蒋茹茵面色不济的躺在床上,心中的疑虑更深,失血过多,真的只是月事这么简单么,有张侧妃小产的前车之鉴在,她不得不多想几分,若真是小产,眼前的人还分毫不知,那这后果…
从玲珑阁里出来,赵蕊身后的方嬷嬷见她沉思,走到她身后轻声道,“娘娘,这蒋侧妃会不会和张侧妃一样,也是那个。”
赵蕊走慢了一步,视线朝着玲珑阁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嬷嬷,太医说是月事,那就是月事了,太医说的总不会错,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更新三章,凉子守了一天,一共就收到了几位小伙伴的评论现身,乃们这是要抛弃凉子的节奏了,码字动力丧失,凉子去墙角了
感谢:
蓓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14:14:47
蓓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14:14:29
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12:30:20
雨茗菡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09:44:34
☆、033.卑微的爱情
到了傍晚太子回来之后听说蒋侧妃病了,去了玲珑阁看她。
走进屋子见蒋茹茵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苏谦阳也愣了愣,不过是几日不见,怎么他觉得好像自己许久不曾来玲珑阁了,否则,眼前的人怎么会消瘦的这么厉害。
蒋茹茵想掀开被子和他请安,苏谦阳拦住了她,“这时候多什么礼数,躺着就是了。”
“让殿下担心了。”蒋茹茵躺了回去,冲着他虚笑,“妾身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苏谦阳往床榻上靠了靠,蒋茹茵的头刚好靠在了他肩膀上,握住她有些凉的手,这一回他没有找暖炉,而是握在了自己手中,“几天没过来,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蒋茹茵听着他这责备中显得关切的语气,往他这边倚靠了些,有些委屈,“那殿下都不来看妾身。”
“说的你好像是因为本殿下才病了的。”苏谦阳听她反过来嗔怪自己,笑了,“那本殿下今晚留下来陪你。”
蒋茹茵轻哼了一声,“不要。”
“现在又说不要了?”苏谦阳存心逗她,看她脸上因着玩笑有了些血色,把她的手放入被子中。
“妾身现在生病了,万一传染了殿下就不好了。”蒋茹茵哼哼着,看了他一眼,“等妾身病好了。”
苏谦阳接下她的话,“病好了就怎么?”
蒋茹茵忽然顿住不说话了,就上一次他来还指着春/宫图上的姿势说,下次换个试试,如今她这么要他过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是蒋茹茵微眯上眼睛,装打了个哈欠,喃喃道,“病好了妾身就能陪殿下下棋了。”
苏谦阳脸上露出一抹不经意的愉悦,见她躲闪,不再逗她,“你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蒋茹茵点点头,目送着他出了门,微松了口气,她这病,哪里是三五天能好的
苏谦阳离开玲珑阁,直接去了瑶花阁,赵蕊对他的到来显得很高兴,替他脱了外套 ,柔声问他,“蒋妹妹那可还好。”
“精神还不错。”苏谦阳走进洗漱间,宫女兑好了水,沐浴过后,赵蕊又亲自替他换上了睡衣,两个人躺了下来,赵蕊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道,“殿下可还记得我们刚成亲那会,您带着妾身去骑马。”
苏谦阳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赵蕊贴着他的胸膛,语气里有一些怀念,“那是妾身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大婚三月,太子府里只有她一个人,太子还带着她前去骑马游湖,当初的专属是她这辈子觉得最快乐的,而后,太子府里就是一个又一个新人。
“这段时间是忽略你了。”苏谦阳低下头,瞥见她眼底那一抹眷念,语气柔和了一些,“辛苦你了。”
赵蕊摇摇头,“不辛苦,只要殿下还念着妾身,妾身就不觉得辛苦。”只要她在他心中还是最重要的,她作为太子妃,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苏谦阳摸着她头发的手微顿了下,随即从她头发上挪开把她从自己身上扶了起来,再细看她,好像这几年,他没有仔仔细细的去看过她,和当初大婚之时的青涩相比,如今的她身上多了不少成熟的韵然,和蒋侧妃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味道。
“怎么会不念着你呢,你是本殿下的太子妃,是循儿的母妃。”苏谦阳拨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把她揽到了怀里。
本就是五年夫妻,多少还是相互了解一些,赵蕊此刻心中安稳了不少,好像是离去的东西又回来了,让她忐忑了一段时间的心如今终于平静了下来。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细致,细致到一点细微的动作都能延伸出不少东西,赵蕊需要的就是这些,言语上的证明足以给她最大的动力。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吹了灯,就寝
蒋茹茵这一病,在太医看来就是断断续续着好不了,风寒好了,人依旧虚着,这样的情况只能慢慢养,没有别的办法。
过了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程碧儿憋不住的来看她了。
紫烟带着程碧儿进屋子,她一看到坐在软榻上休息的蒋茹茵,当即就骂她,“我说怎么你一下反悔又不让我来了,原来还瞒着我,生病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蒋茹茵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笑着让了些地方给她坐,“你还生气上了,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程碧儿斜了她一眼,接过青秋端来的茶,“你我还不清楚么,生个小病还会不让我过来,说吧,出什么事了。”
程碧儿是一副料事如神的神情,蒋茹茵被她这神情逗乐了,“未来二嫂,你这么能猜,还用我说么。”
“你还取笑我!”程碧儿脸腾的一红,喝下去的茶险些喷出来,轻咳了几声,闻着屋子里散的药味皱了眉,“我是猜不到,你不如直接告诉我,看我信不信。”
蒋茹茵看了青秋一眼,青秋退了出去,带上了门和紫烟一起守在屋外。
良久,蒋茹茵叹息道,“碧儿,前些日子,我小产了。”
程碧儿拿着杯子的手一松,大半杯的茶水都倒到了裙子上,也不管这,程碧儿满目诧异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见蒋茹茵郑重的眼神,程碧儿把杯子往旁边一放,无所谓的拍了几下裙子抖了水,直接坐到了她身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怎么会小产,你身子比我还好,怎么可能。”
蒋茹茵大略的说了一遍半夜腹痛的经过,程碧儿却依旧一脸狐疑的看着她,“茹茵,别说我不信,我就是信这件事,我也不信就这么简单。”
还来不及去悲伤一下这件事,程碧儿的注意力全在了为什么会小产这上面,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就是觉得蒋茹茵在糊弄自己。
蒋茹茵被她盯的没辙了,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吟欢当初铺子里的事,是七公主主使了祁家二小姐去做的,事情被皇后知道了,祁素茹求大哥帮忙,大哥来求了我,我和太子妃约定三年不孕,太子妃向皇后劝说免了祁家二小姐重责。”
“我怕会有身孕,就吃了避子药,这孩子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我完全没能预料到。”蒋茹茵此刻说的轻描淡写,却看程碧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
蒋茹茵笑了,伸手替她擦了下眼泪,“哭什么,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程碧儿抓住了她的手,大声骂了一句,“蒋茹茵,你怎么这么傻。”骂完又哭着直接把蒋茹茵抱住了,“你怎么这么傻,你都不告诉你,还想瞒着我。”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蒋茹茵拍着她的后背,“祖父受不得这刺激,你现在知道了,可不能告诉他们。”
程碧儿推开她瞪着她,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我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你当时那么难受,为什么不让我早点来看你,疼不疼,现在还疼不疼。”程碧儿小心的摸摸她的腹部,哽咽着喃喃,“当时一定很痛。”
蒋茹茵微红了眼,“现在不疼了,没事了,你别哭,哭肿了眼睛丑死了。”
“蒋茹茵!”程碧儿嚷着喊了她一声,“你还有心思笑话我,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肯告诉我,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自己过来,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瞒着这事了!”
蒋茹茵默然,程碧儿哼了一声,“你那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怕你生气,小时候还有点出息,现在遇到了祁素茹,就是个窝囊废!”
“怎么,现在不喊祁姐姐了?”蒋茹茵把帕子递给她,程碧儿回瞪她一眼,“你现在就挤兑我吧。”
“他就是个窝囊废,我也不能让他窝囊出了蒋家,让别人都看笑话。”蒋茹茵的神情冷了几分,“祁素茹不会再有机会利用大哥,六世子妃么,她如今可是如坐针毡。”一有机会,她不介意让她这位子坐的再不安一点。
程碧儿对这种行径极为不屑,“果然是不进一家门,不做一家人,姐姐妹妹一个德行,我还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觉得她嫁入六王府是受尽委屈逼不得已。”
蒋茹茵取笑她,“你承认的倒是挺快。”
程碧儿抹了眼泪,继而看她,眼底多了几抹心疼,“你就这样躺了一个多月,太子和太子妃都不知道么。”
“太医说是月事后失血过多体虚感染了风寒,断断续续还需要养着,太子信了,至于太子妃么。”蒋茹茵轻哼了一声,“她就是有怀疑也不会说出来。”既然会答应她三年不孕,太子妃的作风能大义凌然到哪里去,她要是个小产了还丝毫不知的,不就步了张侧妃的后尘,对太子妃来说,岂不更安心。
程碧儿放心的点头,“过几天就是避暑山庄游园,你也别在这呆着了,去避暑山庄走走也好,当时去去病气散散心,老窝着脸色都好不起来。”
蒋茹茵正想拒绝呢,程碧儿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许说不去,我还生气呢,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二嫂了!”
“哟,现在摆起二嫂谱了,这还没娶进门呢,我得先给我二哥提个醒。”蒋茹茵噗一声笑了,看着她眼眶还泛红着凶巴巴命令自己,心底泛起一股暖意,祖父说真心好友都会受利益驱使,不能全信,她却觉得,人这一辈子,若是一个全信的人都没有,那才活的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情节凉子要进入亲妈节奏!!!!略爽
据说,双更可以涨评论的,是真的么~星星眼,凉子试试,看看能不能涨!~这是第一更,今天收藏夹,第二更时间暂时未定
话说晋江红包制度又出来了,凉子囊中羞涩,那就先到先得,更新章节取前五,不管你们撒花也好干嘛也好,总之大家图个开心就好
其余的评论字数多或者长评,凉子额外都会看着送,在这里凉子忍不住要吐槽,红包送就送吧,你还扣手续费,晋江至于么,这么坑作者钱,5%的手续费都不放过,真的是无所不尽其用。
☆、034.金良人产子
过了几天避暑山庄每年游园的日子到了,太子妃本来没把蒋侧妃算在内,出发前一天,玲珑阁那派了人过来说要一起去,散散心,太子妃就另外为蒋侧妃准备了一辆舒适些的马车,减少路上颠簸难受。
到了山庄内蒋茹茵直接进了安排好的阁楼,没有要和其她人一块去看戏的念头,坐在窗边,望出去就是最好的风景,避暑山庄内的湖,湖面上碧波荡漾,荷花绽放。
还不到午后的风吹进屋子里很舒适,蒋茹茵瞥了一眼如今还是孤零零飘着的几艘船,视线落到湖边的亭子,在那里看到了顾吟欢的身影。
视线再远一些,蒋茹茵看到了祁家人,眼神一眯,脸上的神情多了抹冷意。
青秋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蒋茹茵点点头,“到时候找人引他过去。”
紫烟在屋外请示,“程家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程碧儿就走进来了,见她看阁楼下,跟着看了一眼,“看什么呢。”
蒋茹茵看着跟在顾夫人身后的顾吟欢,沉吟片刻对程碧儿笑道,“你去把吟欢也叫上来吧,好久不见她了。”
程碧儿亲自下去找顾吟欢,蒋茹茵视线收了回来,停在面前散着雾气的茶水,她和顾吟欢之间,最初是就因为一个秘密熟悉起来的,要让两个人越发的关系紧密,她也得彰显诚意交托一个秘密才行呢…
顾吟欢知道蒋茹茵小产的前因后果后,比程碧儿还来的愤慨,她两世为人,也清楚眼前的蒋侧妃和自己讲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当初她出手相助,她一直记得。
倒是一旁的程碧儿看不过眼了,“就别提这伤心事了,越提我越来气。”
蒋茹茵和顾吟欢相视一笑,顾吟欢坐到了程碧儿旁边,捏了捏她的脸,“行,程大小姐,那你说说,聊什么。”
程碧儿掐了一下她,调侃道,“聊你的婚事呗,赐了婚的未来都统夫人,啧啧,还是个二品官,以后苏夫人可得多关照关照咱们。”
“不止呢,以苏副都统这架势,年轻有为,怎么会止步于二品。”蒋茹茵配合的说上一句,顾吟欢瞧着她们俩,红着脸嗔骂,“说我呢,你不也定亲了。”
程碧儿如今是坦然的很,“那是,总不能落你之后吧。”
顾吟欢噗一声乐了,“我算看出来了,就你最没皮没脸。”
在阁楼里聊了一会,顾吟欢的表妹找了上来,程碧儿嘱咐蒋茹茵好好休息,随她们一块下去逛园子去了。
蒋茹茵在阁楼上看她们笑说着往湖边走去,脸上了多了些笑意,视线落在湖中的小船上,不知何时,那几艘船上都坐了人,在湖中央看荷花。
青秋看到门口紫夏朝着她点头,福低身子对蒋茹茵说道,“小姐,人已经引过去了。”
就在青秋说完过了没多少时间,从窗户这边看过去,蒋茹茵看到了湖中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掐着那一刻,岸边并没有人,其余几艘船上的也都是闺中小姐,尖叫声响起,很快有人过来了,跳下去救了落水的人。
蒋茹茵看到众人都朝着岸边赶去,嘴角扬起一抹笑,多好的英雄救美……
避暑山庄回来没几天,临安城里便有了一些传言,避暑山庄中六王府世子英雄救美,救了不幸落水的木家表小姐,添油加醋,将其中的救人的场景传的还带点凄婉成分。
木家表小姐许晴幽身世很可怜,双亲出了意外,父亲还是为官的,被木大夫人接过来之后一直生活在木家,尽管衣食无忧,但寄人篱下的生活总显得很苦楚。
有传言自然会有人猜测,如今正值夏天,衣服本就穿的少,那许小姐那样落水之后救上来,岂不是都得让人看光了,这女儿家的名节可如何是好,万一因为这嫁不出去,这许姑娘的身世也太坎坷了。
传言没几天,六王府有动作了,负责任的六世子决定好人做到底,救了人,顺带着娶回家。
可府里已经有一个世子妃了,纳了许小姐做妾吧,太委屈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虽说父母双亡,可好歹有惠安木家在,不容小觑,于是折中了个办法,把许晴幽纳进六王府做贵妾,还行了提亲之礼,将来苏谦营继承六王爷的王位,许晴幽就升侧妃,也算是对得起她。
可这样一来,如此抬高许晴幽的身份,就直接把六世子妃给委屈了。
纳妾不要紧,这么纳妾,岂不是直接打她的脸。
但祁素茹抵不过苏谦营的坚持,更没底气去六王妃那哭诉,她到如今连孩子都还没生下,更别说六王府嫡长孙了。
连着闷气了几天,急需要寻求安慰的祁素茹再度提笔给蒋景智写了一封信。
只是这信,最终还是和前几封都一样,石沉大海,没有了音讯…
六月底,临安城还传着六王府世子是个多么负责任的好男人,太子府内,金良人临盆了。
清晨发动肚子疼,到了中午的时候还没生下来,太子下朝之后回来去了天香苑,宫里还来了嬷嬷在院子里守着。
屋子里就传来金良人的痛喊声,宫女进进出出端着盆子,直到傍晚,一声虚弱的啼哭传来,过了一会门开了,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出来给他们看,“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是个男孩。”
皇后派来的嬷嬷脸上一喜,跟在太子身后前去看了一眼,即刻回宫禀报去了。
太子看着嬷嬷怀里瘦弱的孩子,脸上并没有多少的欢喜,倒是一旁的太子妃,伸手拨了一下遮住的小被子,笑着对太子说道,“想来是个安静的孩子。”
见太子不说话,太子妃询问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让稳婆把孩子抱进去了。
“殿下,金良人如今累了睡着了,等晚上她醒了,您可以来看看她和孩子。”太子妃劝说道,“您前段时间一直都没来看过金良人,她可惦念着殿下呢。”
苏谦阳点点头,太子妃这才放心和他一起出了天香苑。
到了傍晚宫中的赏赐下来了,不管太子喜不喜欢这孩子,太后皇后对于皇孙的降临都是很高兴的,这赏赐自然不少,连同太子妃替太子赏过去的东西,屋子里摆了不少地方。
晚上金良人醒来,急着让嬷嬷把孩子抱过来,看着襁褓中安安静静的儿子,金良人脸上多了初为人母的喜悦,一旁的王妈妈替她披上一件衣服,“小姐,小殿下有养娘呢,都是宫里派过来的,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金良人抱着孩子没松手,摸了摸并不茂密的头发,“再让我看看他。”
屋外香附走了进来,“小姐,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金良人心中一喜,抱着孩子看过去,太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这足足过去了有八个多月,她左盼右盼,终于把太子盼来了,金良人忽然有点想哭。
怀里的孩子忽然嘤嘤了一声,金良人低头看,小家伙握紧着拳头张嘴啊呜着,一旁王妈妈提醒她,“良人,小殿下怕是饿了,交给奴婢吧。”
金良人小心的把孩子递给王妈妈,再看苏谦阳,显得有些局促。
“身体好些了没有。”苏谦阳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金良人点点头,“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苏谦阳看着她尚且稚嫩的脸庞,本肃着的神情柔和了一些,也许是他太苛求她了,“辛苦你了,这段日子都是太子妃代本宫来看你。”
金良人揪紧了手里的被子,摇摇头,“殿下有更重要的事,妾身在这里一切都好,太子妃很照顾妾身。”
小心翼翼的听,小心翼翼的回答,苏谦阳眼中的金良人就是这样,带着一些怯意,“你在怕本殿下。”
金良人抬起头,像是被他的话惊吓到了,消瘦的脸上那浑然的大眼睛格外显眼,嘴里说着没有,可这神情上,就是实打实的怕,她怕太子,怕他生气,怕他不理自己。
苏谦阳忽然笑了,“本殿下有这么吓人么。”
金良人急忙摇头,“不是的,是妾身做错了事,惹殿下生气了。”
这话听着耳熟,就像叶良人当时说过的,苏谦阳也没想到,自己能把太子府里的良人吓成这样,虽说心里对她的不喜减少了许多,但也生不出什么情感上的喜欢来。
“你刚生完孩子,多注意休息,不要想太多。”苏谦阳以这句话作了结束语离开了天香苑,金良人愣愣的靠在床上,殿下刚刚那神情,是不是不生她的气了…
三天后新皇孙洗三,宫里又派了赏赐下来,母凭子贵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怀有身孕的时候金良人过的多不顺当,全府上下都瞅着她被太子不喜,孤零零呆在天香苑里这么久,这一生下儿子,立即就好了。
虽说严良人那也身怀六甲着,但还没生下来,谁知道是男是女,如今太子府就两个孩子,这金良人的身份自然是一路的水涨船高,等将来太子继位,她这二皇子母妃的身份怎么都不会有差的份位。
太子府里扎堆的都是人精,洗三结束后,这私底下讨好的讨好,献媚的献媚,过去在金良人有身孕那些日子对天香苑不屑一顾的,如今都巴巴着上去,照顾小殿下需要人吧,小殿下住的屋子外需要人手吧,这等肥差,也是多的人排队。
而在玲珑阁内,蒋茹茵看完青秋递上来的信之后,那眉宇间满是无奈。
信是母亲写过来的,信中说,二哥把大哥给打了,打的还不轻,最后俩人都鼻青脸肿的,大哥伤的厉害,到现在还躺着起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啦~花花呢~~~~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凉子无节操扭动中~~~据说双更会爆出多评论技能~~~
二哥把大哥给揍了~~
☆、035.二哥的怒火
蒋茹茵向太子妃告假回了一趟蒋府,事情发生了两天,二哥也请假的两天没去翰林院,这脸上挂的彩都没退,干脆窝在家里装病养伤。
蒋茹茵走进他屋子,一股浓浓的伤药味传来,蒋景乐靠在床上见她进来,第一反应就是先捂住脸。
一旁侍奉的小丫鬟忍不住笑出了声,被蒋景乐瞪了一眼,小丫鬟给蒋茹茵倒了茶,关上门走到屋外去了。
蒋茹茵看着他一只眼睛乌青的,脸颊上还泛着肿,也笑了,"打都打了,怎么,还怕没脸见人。"
蒋景乐不遮脸了,赶紧从床上起来扶她到凳子上坐下,责备她,"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养身子,多大点事!"
蒋茹茵伸手想摸一下他伤口,刚一碰到那红肿,蒋景乐''嘶''了一声,咧嘴往后躲,"你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蒋茹茵见他又捂脸又哭丧脸的,脸上止不住想笑,继而心底涌起一股莫名酸意,"当时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掂量一下。"
蒋景乐挪开手哼了一声,"我还嫌下手轻了,不打的他残了出不去了,这才消停!"
蒋茹茵也知道他说的是气话,最多的就是恨铁不成钢,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跑过去和大哥打了一架。
"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你就自己拿主意了,你当没当我是你哥。"蒋景乐回过头来数落她,"你求谁不好求,什么办法不好想,怎么往自己身上委屈,他冲昏了头你也跟着冲昏了头了,祁家那什么好货色,值得大哥为她,你还为了大哥去收拾烂摊子。"
蒋景乐是越说越气,程碧儿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信,茵茵在家里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你在太子府让太子妃欺负让太子不喜欢,我也就认了,你为那女人。"蒋景乐站起来猛的锤了一下床边的框,恨恨道,"我就是气我自己,这些事怎么还需要你去承担。"
蒋茹茵伸手想拉他,最终顿在了半空中,看着他脸上那深深的自责,轻声道,"二哥,谁承担有差么,我是不想让父亲知道,更不想让祖父知道,养了二十来年的孙子,能够糊涂到这份上。"
蒋景乐握紧了拳头,重新坐回床上,"这件事我没和父亲说,母亲问起了,我也没说。"全家人都觉得他疯了,无缘无故打了大哥,有多大的仇似的下手这么狠,但那一刻,他是打死他的心都有。
"二哥,我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蒋茹茵见他一脸不信,无奈的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听他疼的喊叫,"真不骗你,以后都不骗你了。"
蒋景乐捂着伤口往桌子上走去,蒋茹茵发现他一瘸一瘸的,"脚怎么回事?"
蒋景乐给她准备好了纸笔无所谓的摇头,"没事,打的时候被大哥推了一把,撞桌子上了,你得立了保证书说以后不骗我了我才信。"
蒋茹茵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二哥,你别闹了。"
蒋景乐却顶着伤口一脸认真,"我没闹,你要我信你,就写下这保证,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祖父和父亲可以,你连我都瞒着,将来你是不是还会有事情瞒着我。"
蒋茹茵神情一滞,过了一会,站起来走到了桌子旁。
她让二哥担心到要这样的方式才放心,“好,我写。”
蒋茹茵很快把几句保证的话写下来,蒋景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把纸放了信封里,又把信封给收了起来,催她,“来了就去那看看吧,免得谁都说我发神经病,还拦着你不让你去。”
“你告诉大哥了?”
“怎么不说,让他也清醒清醒,自己有多混账,前两天翰林院里也说起了祁家的事,祁家那二小姐如今可是个名人,欺负木家小姐不说,还把人给弄伤了,这祁家大小姐还能好的到哪里去!”蒋景乐这说话的口风颇有程碧儿当天说的那样,蒋茹茵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几眼,走出了屋子。
青秋跟在她身后,到了大哥的屋子,蒋茹茵却没什么可说的。
蒋景智躺在床上,伤的蒋景乐严重多了,脸上满是淤青不说,还受了内伤。
王映雪守在床边,见她进来,差人搬了凳子过来,蒋景智朝着她这看过来,眼底满是愧疚。
“大嫂,可容许我和大哥说会话。”蒋茹茵看着王映雪笑说,王映雪点点头,“你们聊,我去前面帮母亲。”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蒋景智看着蒋茹茵消瘦了不少的面容,低低的喊了一声,“茵茵。”
“大哥你后悔么。”
蒋景智眼底闪烁着痛苦,点了点头,嘶哑着嗓子,“后悔。”
“那你还爱她么。”蒋茹茵继而问,脸上的神情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过了很久,蒋景智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蒋茹茵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这么说,以后她再找你帮忙,你还是要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了,上次搭上我,下一次呢,搭上二哥还是搭上蒋家。”
蒋景智摇了摇头,“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和她联系。”
对于忽然想明白了的大哥,蒋茹茵有些意外,蒋景智看着床顶,那上面似乎出现了两天前二弟怒气冲冲来自己这里,挥拳向自己的画面,二弟的愤怒,失望,痛恨,还有他口中茹茵做出的牺牲。
那么多席卷而来的消息,把当时的蒋景智淹没的喘不过气。
“茵茵,大哥对不起你。”良久,蒋景智看向了她,除了愧疚,依旧还是愧疚。
屋外青秋忽然喊了蒋茹茵一声,推开门,青秋走了进来,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
蒋茹茵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看了蒋景智一眼,“拿进来吧。”
青秋走到外面,很快手里拿着一封信又走回来,打开来,蒋茹茵递到了蒋景智面前,“祁素茹写信给大哥呢。”
蒋景智眼神一震,蒋茹茵将信纸拿回去,很快扫过,复述给他听,“呵,她如今在蒋府附近的茶楼等大哥呢。”
蒋茹茵把信揉在了手中,思索道,“要见面这么严重,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了,让我想想祁家最近有什么困难,对了,祁家二小姐害木家小姐险些毁容,还伤了顾家七小姐。”
蒋景智闭上眼,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他转向床的内侧,哑声道,“烧了吧。”
蒋茹茵霍的站了起来,语气里一抹强硬,“去,怎么不去,阿喜,替你们家少爷准备轮椅!”
屋外的阿喜急忙走进来,蒋茹茵指着架子上的衣物,“替大少爷穿上,准备轮椅,到门口等我。”
说完,蒋茹茵直接走出屋子,本想去二哥的院子和他说一声,刚刚走到院子门口,遇到了出来的二哥,两人一对上,蒋景乐先开了口,“刚才有个事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蒋茹茵看他有些紧张的神情,站到了一旁,蒋景乐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和大哥打起来那会,三皇子也在府里,本来是找祖父的,但守在外面的丫鬟说我们在屋里的时候他也去过,在外屋呆了一会,当时屋里我说话声音也大,就是不知道三皇子听去了多少。”
蒋茹茵一怔,“他来蒋府做什么?”
“不清楚。”蒋景乐摇摇头,“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三皇子找的是祖父,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蒋茹茵想说没事,但见他这么盯着自己,微叹了一口气,“祁素茹上门来找大哥了,我带大哥去见她。”
“你还带大哥去见她!”蒋景乐瞪她。
蒋茹茵冷笑,“是我去见她,至于大哥么,我们说的没用,倒不如亲耳听到来的好一些,母亲问起来了,你就说我带大哥去散散心。”
蒋景乐也想跟着去,可一想到自己这见不得人的模样,只好作罢,好生嘱咐了她一番,这才安排了马车让他们出去。
蒋家附近好的茶楼就这么一家,蒋景智知道,祁素茹知道,蒋茹茵也知道。
蒋茹茵从后门进去,让阿喜把大哥送到了祁素茹所在的包间隔壁,用屏风把他遮掩了起来,看着他一脸的颓废样,“大哥,你若觉得亏欠我了,那你就好好在这后面呆着。”叫来了伙计,让他去隔壁那间里的客人说一声,人到了,换了个包间,让她来自己这边。
那伙计没出去多久,很快门再度被推开了,祁素茹走进来看到坐在窗边煮着茶的蒋茹茵,惊讶的看着她,“茹茵?”
“看到我很意外么。”蒋茹茵拿起茶杯放到对面,斟了些茶水,“坐吧,六世子妃,不用找了,大哥没来,你写的信,都在我这里。”
说着蒋茹茵从身后拿出了厚厚的一沓信,前前后后十几封,祁素茹写给大哥的,全部在她这里,每一封,她都拆开看了。
祁素茹脸色一变,顿时觉得羞耻万分,仿佛是被揭开了最不能启齿的一面,蒋茹茵的每一个眼神都令她觉得难堪。
“怎么,本宫还没资格邀请六世子妃喝一杯茶么。”见她迟迟站着,蒋茹茵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祁素茹强挤出一抹笑坐了下来,“怎么会。”
蒋茹茵看了一眼青秋,青秋出去守在了外面,蒋茹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里没别人,六世子妃,在我面前装可怜,可占不到什么便宜,我们还有好大一笔账要算呢。”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很感动,在这里感谢宇文妹子的长评,这几天每天都给凉子撸两发,凉子无以为报啊,也感谢道长姑娘,容嬷嬷以及蓓蓓君奉献的长评,凉子感动的要哭了的说,这几天在冲击月榜,苦于积分不够,一直超不上去,评论能涨不少积分,但是凉渣的书一直都是评论弱,不知道是因为缺少爆点还是没有让小伙伴们留言的动力,一度以为是自己写崩了~
希望亲亲们能和凉子一起,留下你们的印记,帮助凉子一起冲击月榜!!!凉子也会努力双更,让大伙看的更多~~~
再度感谢深夜为凉子奉献长评的妹子,二哥对你们表示了最崇上的敬意!!!!
☆、036.玷污的身子
祁素茹苍白了几分的脸上一抹愠怒,“茹茵,你是什么意思。”
蒋茹茵直接把那些信扔在了她面前,“什么意思?要我把这些信找几个说书的编成几卷替你传么,怎么,嫁入六王府过的不如意么,所以想到大哥了?当初你宫中跳那惊鸿舞时,心里是不是想着,将来六王妃的位子,你势在必得。”
也许是因为什么都摆到台面上了没什么好遮掩,也许是因为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祁素茹低头看了一眼那四散的信,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各有所求罢了,你不是也进了太子府。”
“嫁给谁那是你的事,你所求的是六世子,不是我们蒋家,女子家的廉耻心我看你是没有了,这样找上我大哥,不怕六王府知道了,说你不守妇道么。”蒋茹茵跟着笑了。
祁素茹心中一把怒火燃烧,可她脸上却越发的从容,“这些信,也可能是我身边的丫鬟模仿我的笔迹写的,毕竟,爱慕蒋大哥的人也不少。”
蒋茹茵脸上的笑意更甚,“那六世子妃可得约束好底下的人,自己贴身侍女都敢做出这种事,闹出什么流言,毁的可是你的名声,这样的管教法子,能当得好六王府这个家么,六世子又纳贵妾,想必你心里也不好受。”
祁素茹轻叹了一口气,“茹茵,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我之间,何须这么咄咄逼人。”她把四散的信一封一封放在一起,垂眸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可以更密切,说起来都是一家人,将来等你入了宫,见面的机会可是会更多。”
“一家人。”蒋茹茵哼笑了一声,祁素茹抬起头,笑靥,“是啊,一家人,将来等你封妃了,怎么不需要家人在你身后呢。”如今是还没生下儿子,一旦生下了儿子,明面上看不出,暗地里的朝廷,早就各有风向,更何况是皇亲。
“你这样的家人,站在谁身后,谁都不会放心。”蒋茹茵拿起一旁烧滚了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轻笑着摇头。
遇到了事,首先被推出去的就是最前面的人,说站在人家身后,不如说拿别人当保护伞,利用够了,踹掉换一个。
“上次你帮祁家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这一次是我妹妹得罪了顾小姐和木家小姐,茹茵你与顾家小姐这么熟,说上几句不是举手之劳么。”祁素茹对于她的埋汰没放在心上,总有一天,她会放下不屑来求自己帮她,她眼中的蒋茹茵,难道会没有一点野心。
“那当然,我自然会帮。”蒋茹茵喝了一口茶,看着她脸上渐渐堆起来的笑意,继而补充,“我会帮着一块落井下石,祁素岚得罪了顾家七小姐和木小姐,你们祁家就得罪了顾家和木家,你说,让顾木两家站在我身后好呢,还是让你们这个已经名声受损的祁家站在我身后。”
祁素茹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神情终于崩裂,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青葱的五指掐的泛白,“茹茵,难道你不想想六王府么,还没生下皇嗣就和六王府作对,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祁素茹话音刚落,蒋茹茵笑了,笑的很大声,“六世子妃,你以为你是谁,竟然以六王府自居,少了你一个世子妃六王府没有丝毫的损失,你凭什么觉得六王府会因为你来和蒋家作对,你真有这么大的自信心,当初祁素茹出事,你怎么不去求六世子,不去求六王妃,反过来求大哥帮忙。”
蒋茹茵站了起来,看着她铁青的脸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心虚么,成亲几年连个孩子都没为六王府生下,不能延绵子嗣的六世子妃,换一个就换了,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够让六王府为你赴汤蹈火,你这辈子,欺骗了我大哥一个人,就以为能哄了全天下男人了么,你若真的能,六世子今天也不会纳个贵妾进门了。”
祁素茹仰起头看着她,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我与你大哥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需要我还爱着他,那我就让他知道我还爱着他,你拦截这些信不就是为了防止我联系上你大哥么,你这么紧张,是怕你大哥为我赴汤蹈火,你今日前来,他也不知道吧。”
摊开了干脆全部摊开,祁素茹收起了羸弱的神情,站起来和她对立,嘴角勾着那抹笑,“茹茵,你十六年来都没体会过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根本不会懂我和你大哥之间,你挡得住一时,挡得住一世么,你拦不住的。”
“别侮辱了爱情,你也配提这两个字。”蒋茹茵斥了一声,祁素茹不以为然,“你大哥爱我,一定希望我能过的更好,你这么拦着他,没有用的。”
“是么。”蒋茹茵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笑,“那如果大哥听到这些话呢,你说还有没有用。”
祁素茹神情一滞,几乎是条件反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即笑了,“那真是可惜了,景智他不在。”
蒋茹茵抬起头,装着一抹遗憾,“是啊,真是可惜了。”
此时屏风后的蒋景智已然是满目的复杂。
难以置信,悔恨,愧疚…无数的情绪掺杂在了一块,放在轮椅上的双手狠狠的紧握着,但他却没有勇气伸手推开那屏风,让这可笑的一切结束掉…
祁素茹走了,蒋茹茵走到了屏风后,看大哥怔怔的看着屏风上的临安全景画,叹息了一声,顷刻间付诸东流的感情,比什么都来的让大哥觉得失败,他伤害了家人为她做的事情,到头来在她那竟也只有利用二字。
但蒋茹茵要的就是这个,祁素茹说的没有错,她确实只能绑得住大哥一时,绑不住大哥一世,所以她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大哥看到祁素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到底是如何计算着利用他的爱达成她所愿。
忘不了如何,作贱自己还爱着又能如何,蒋茹茵所要的,是大哥不会因为祁素茹再让蒋家蒙羞,让蒋家受损。
这就够了。
蒋茹茵背过身去不再看他,“阿喜,送大少爷回马车上去。”
此时早一步离开的祁素茹已经上了马车了,她心里总透着些隐隐的不安,回过神来总感觉那屋子里还有别人,问一旁侍奉的丫鬟,“你在门口守着的时候,除了蒋侧妃之外,跟她在一起的还有谁。”
“夫人,蒋侧妃只带了两个丫鬟前来,并没有其他人跟随。”
祁素茹依旧觉得不安,朝着马车外的车夫喊了一声,“停车!”继而吩咐那丫鬟,“你现在回去茶楼看看她们走了没,如果走了,就问问茶楼里的掌柜和伙计,那包厢里是不是还有别人进去过。”
丫鬟还没拉开帘子下车,马车忽然又跑了起来,祁素茹没坐稳,身子向后倾倒,那丫鬟赶紧拉住她,两个人都倒在了马车内。
“怎么回事!”祁素茹稳了稳身子,想撩开马车上的窗布看一眼,刚一伸手,马车一个转弯,她又倒了下去。
丫鬟离门口近,伸手去拉那帘子喊车夫,忽然马车一个急刹,随着马啸声响起,丫鬟没扶住,整个人就这么扑了出去。
祁素茹只听到丫鬟短暂的痛呼声,帘子被拉开了,两个蒙面的人直接钻了进来,不等她挣扎,充满刺激气息的布蒙住了她的口鼻。
很快,她失去了意识……
等祁素茹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她挣扎着起来,发现自己浑身酥软无力,下半身还酸胀无比。
就着微弱的光,她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一旁靠着不省人事的丫鬟,拉开帘子一看,车夫靠在马车上,同样昏迷着,而马车位于巷子口,这路,仅和六王府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这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明明刚才她还在茶楼附近,现在一下子就快到了六王府。
马车的忽然加速,黑衣人,还有刺鼻的气息,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太诡异了。
祁素茹赶紧推醒丫鬟,那丫鬟还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她只记得自己在急刹之下冲出马车,被人给抱住了,继而脖子处一疼,人就没了意识。
“夫人。”丫鬟战战兢兢的喊了她一声,这事透着古怪,好像是有人劫持了她们,醒过来却只是换了个地方,啥事都没有。
祁素茹沉了神色,“去把车夫叫醒了。”刚想动身检查一下前后,身下跨间竟淌出了一股热流。
祁素茹的神情顿时惨白。
她月事过了才七八天,不可能再来,腿间的酸涩和那一处一挪动就感觉到的微胀都在提醒着她可能发生的事情。
祁素茹颤抖着手往裙底下伸,那裆处透着湿热,擦了一些靠近鼻子一闻,险些晕厥过去。
她不是十来岁的少女,已为人妇的她怎么会不清楚这带着腥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马车忽然跑动,车夫和丫鬟被打晕,她被迷晕,从茶楼出来到现在起码过了有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中,她就这样毫无知觉的被人侮辱了!
丫鬟很快把车夫叫醒了,还恍若做了一场梦似的,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到了这里,祁素茹狠狠的往裙子上将手上的东西擦干净,心中慌乱的没了分寸。
她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回到了这里,说明对方知道她是六世子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丫鬟伸手想替她顺一下头发,祁素茹一惊,下意识挥手拍开了她,向后缩了一下,手摸到了放在席子上的一个盒子。
祁素茹颤抖着开了三次才打开那盒子,昏暗之下,盒子中放着一封信,和一个耳环,祁素茹快速的摸了一下耳朵,她的两只耳环都不见了,帕子不见了,再往身上一摸索,她的肚兜也不见了,其余的头饰都还好好的戴在头上,唯独少了几样贴身之物,祁素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直到那车夫提醒了一句,祁素茹倏地抬头看马车外,“立即回府!”
一点点的路,马车很快到了六王府,她回来的迟,六王妃已经派人过来问了一次,祁素茹派人去回话,说自己在祁家逗留了一会,又命人去准备水要沐浴。
泡在木桶里洗了将近半个时辰,祁素茹还觉得恶心,身下触碰到都有些肿痛,可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的身上没有半处欢爱留下的痕迹,除了那里。
沐浴过后祁素茹遣退了所有人,打开那封留下的信。
字迹狂放,言语轻佻。
视线落在署名处,祁素茹铁青的脸上闪过一抹讶异,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了~~~扭动~~~来来,继续不要大意的给凉子评论撒花吧~~~~凉子冲上月榜就要靠你们了!!!!!
不会长评都木有关系,字数多一点都好~~~凉子节操全掉的在这里摔跤打滚~双更都来了~乃们还舍得潜水么~凉子要把水烧开了~~~乃们都出来出来~!!!
☆、037.想要孩子么
这边的祁素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盯上发生这种事,那边的蒋茹茵,送了大哥回蒋府后,吃过了晚饭,道别后回到太子府也很晚了。
蒋茹茵沐浴过后洗了一身疲乏,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晚,一夜无梦,她睡的格外安心。
第二天傍晚太子就到她这里来了,蒋茹茵刚刚午睡起来,见他进来,让青冬去把冰镇着的百合绿豆汤拿来。
苏谦阳喝下两碗冰镇过的绿豆汤,还想再要,蒋茹茵却端给他一杯放温的茶,"冷热交替,喝多了伤身子。"苏谦阳看了她一眼,"昨天回家看你大哥二哥了?"
蒋茹茵有些诧异,这件事也没流传出去,殿下怎么会知道,"妾身昨日确实回家了一趟。"
苏谦阳向后仰了一□子,见她不肯说,随意着口气,"你二哥刚刚升了修撰,连续告假多日,父皇问起了蒋大人,蒋大人说,你大哥和二哥因事起争执,动了手都受了伤。"
二哥去年进翰林院一年不到升了修撰,忽然告假,多的是人说他仗着蒋家故意不去翰林院,做姿态呢,连着皇上都问起来了,权衡之下,不如实话实说。
蒋茹茵想到父亲的考量,脸上露出一抹惭愧,"让殿下见笑了。"
"伤势如何。"苏谦阳看到她这羞愧样,笑了。
"伤势不重,就是毁了容了,二哥还在那担心呢,这鼻青脸肿的,好不了他要被未来二嫂嫌弃。"蒋茹茵跟着也笑了,语调轻松的说着,"所以这几天躲在屋里都不肯出来,可臭美一个人。"
两个人说了会,天色微暗,蒋茹茵见他还没有要走,询问他的意思,"殿下是否一同晚膳。"
苏谦阳起身,"不了,晚点来你这里过夜。"
蒋茹茵送他出门,刘嬷嬷带着雀儿去了膳房里领食盒。
如今已经两个多月过去,她的病算是养出了,太子妃把她重新记入了侍寝的牒中,只是对于她来说,这侍寝中需要提防和担心的还是很多。
入夜太子过来,**过后,蒋茹茵觉得身子有些黏想去洗澡,不知太子哪里生出来的兴致,等她浸到了水里了,过来要和她一块洗。
蒋茹茵起也不是,蹲也不是,看着他走上了木台阶直接到浴桶里来,本来一个人洗十分宽裕的木桶,瞬间便的拥挤。
苏谦阳身子往下沉,木桶里的水漫出去了不少,蒋茹茵不自在的往木桶壁上靠,身后的人一捞便把她的腰给揽了过去,借着水力,蒋茹茵的身子一下从木桶底小凳子上到了他怀里,一坐下去,蒋茹茵整个身子便僵直了,那紧贴肌肤间的某处正蓄势待发,想忽略都不行。
某人水下的双手从她的腰间到背后,又顺着后背往下到了腿间,伴随着温热的水流,有着一股别样的感觉,许久不曾承欢,蒋茹茵的身子敏感了许多,她挣扎了一下,扶着苏谦阳的手臂,“殿下,别”
两个多月来都没碰她,对苏谦阳来说,刚刚床上那一次怎么够,双手从她胯沟处轻轻带过,攀上她浸于水下的双峰,玩闹似的用手托了托,“别什么?”
蒋茹茵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身子软了几分,哼哼着,“别闹了,水该凉了。”
苏谦阳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让她转过身来,双手一抓,蒋茹茵的腿就缠到了他的腰间,居高临下顺着清澈的水面看下去,在那两片乌黑地带,有什么若隐若现。
“这么久没过来,你那些学的怎么样了。”苏谦阳搂住她的腰,在她脖子处亲了一下,舌尖点直而上,在她的耳垂处停了下来,热气呼出,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栗,苏谦阳咬了一口那耳垂,“嗯?你不是说学的不够么。”
蒋茹茵嘤咛了声,有些委屈,“那些姿势也不包括这啊。”有在浴桶外的,可没在浴桶里面的。
苏谦阳的声音低哑了几分,带着些诱惑,“实践一下,就有这姿势了。”说罢,腰下调整好位置,借着水浮力,双手提了一下她的腰,继而缓缓的按了下去。
蒋茹茵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伴随动作,水面不断的拍打浴桶壁,那声音听在耳中,就像是交合之中两处发出的泛滥声,尽管地方狭小,苏谦阳却动的轻松,蒋茹茵的呻/吟在他耳边荡漾,苏谦阳让她环抱自己的脖子,展开这最原始的律动
第二天蒋茹茵真有些起不来,当初看那春/宫图,她都没来得及记住的姿势,太子都记住了,从浴桶里出来,正值夏季也不冷,在洗漱间里,他让她趴在浴桶边又尝试了一回,美名其曰是陪她实践,好么,反正最后累倒的还是她。
青秋在屏风后喊了几声,蒋茹茵懒懒的应了她,青秋才差人进来换水洗漱。
吃过了早膳,蒋茹茵去往瑶花阁请安,太子妃还宣布了关于这满月酒的事,距离孩子出生快满一个月了,这满月酒宴肯定是在太子府举办的,比起上次太孙的满月酒,用度上会减一些,这场面么,肯定不会小。
“到时候还要请张侧妃和蒋侧妃一同帮忙。”太子妃笑看着她们,张沁和蒋茹茵都颔首应下了,太子的儿子举办满月酒,来客肯定是多的。
说完这事,太子妃看向了严良人,“虽说你身子好,但如今月份大,来去也不便,这些日子你就不必来请安了。”
严良人这回没推脱,八个月的身子,要想再和之前那样行动自如,确实是没办法,再者她的肚子可比金良人那时候大多了。
“严姐姐身体就是好。”叶良人捂嘴笑着,“当初妾身那大嫂有这月份的时候可走不大动了。”
太子妃听着也笑了,“本宫像严良人这月份的时候,也是不便利。”
严良人笑着,“这算是夸奖妾身么。”
众人皆笑了
几日后太子府二殿下满月,来客满座,太子在前厅招呼前来道喜的官员,太子妃在后院招待那些官家女眷。
期间金良人抱着孩子出来过一趟,很快又抱回去了。
连带着蒋茹茵都周旋在各位夫人之间,不过这些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其中有不少夫人曾经都还受她邀请参加过她举办的宴会。
晚宴结束后,那一阵的热闹劲都还没散去,府邸上下的灯笼没拆,宫女嬷嬷们忙着收拾。
蒋茹茵回到了玲珑阁,今天晚上太子肯定是不会过来了,要么留在瑶花阁,要么去天香苑,蒋茹茵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躺下后青冬进来给她按了按后背,“小姐,师傅给您另外配了些药,但要等半年之后才能服用,若是小姐准备有孕,这药也得提前半年停掉。”
“这么说还得吃上一年了。”蒋茹茵算着时间,轻叹了一口气,一年时间也很快啊
八月中,宫中中秋宴会,太子妃带着她们入宫。
去过皇后那里请安,回到御花园,天色微暗,四处都点起了灯笼,蒋茹茵望向远处的湖,湖面上已经点起了一些祈愿灯,这场景犹如六年前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
蒋茹茵看了一下四周,众多夫人小姐中没有程碧儿的身影,大约是快出嫁了,被程夫人关起来加紧学习女红。
想到这,蒋茹茵低下头轻笑了声,二哥和碧儿凑一对,不知会生出什么有趣的事来。
“想什么呢!”一旁的张侧妃见她走神,拉了她一下,“站在这儿也没意思,干脆你跟我一块去看湖灯吧。”张侧妃指了指湖边上不少的亭落,蒋茹茵点点头,“也好。”
正是转身过去,蒋茹茵看到了祁素茹,脸色瞧上去似乎不太好,她也看到蒋茹茵了,只是很快的撇过,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还看呢。”张侧妃在一旁提醒她,蒋茹茵回头笑了笑,“走吧。”
这边的祁素茹,绕过了御花园一条较为僻静的路,到了一座小阁楼前,周遭没什么人,祁素茹脸上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还是迈脚走向了那阁楼的后面。
昏暗的天让人远一些就瞧不清楚,祁素茹发现这阁楼后是一片林子,提起裙子走上台阶,忽然有人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后一拉,在她惊叫前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耳边响起并不熟悉的声音,祁素茹瞪大着眼睛看着把她压制在柱子上的男人,一抹恐惧。
“别怕,这林子后头可就是小花园,你叫这么大声,会让人听见的。”捂着嘴的手慢慢的松开,但他的身子却没有后退分毫,祁素茹刚才被吓的不轻,此时说话都还有些抖,“你,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我爱慕你啊。”男子伸指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间卷着玩,声音里透着放/荡,“我爱慕六世子妃你,你的美貌,你的才情,还有你这,曼妙的身子。”
祁素茹浑身一颤,他的手随着他说的话,缓缓从头顶而下,到她胸前。
“你你爱慕我就可以那样迷晕了我。”强撑着挤出一抹委屈,祁素茹一半害怕一半演,眼底渐渐续积了泪水,“你可知道这样我的名誉就全毁了。”
“有什么关系呢。”男子低头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气,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身上好香。”
祁素茹身子不断往后贴,试图躲过他的脸,男子慢慢靠近她,垂眸看着她的嘴唇,低下头去,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头一斜,最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种未知的才最让人恐惧,祁素茹甚至连前因后果都分毫不知,她才见过他几面。
在这样昏暗的场景下,周遭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像是身在地狱,祁素茹泪流满脸,她看着眼前一脸纨绔的男人,恳求道,“三皇子殿下,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苏谦泽听到她这么喊,身子即刻往后站了站,祁素茹当即支撑不住滑倒在地。
“六世子妃,你不想要个孩子么。”苏谦泽蹲下来看着她,祁素茹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他,苏谦泽伸手替她擦了眼泪,“啧啧,哭什么,这般模样,可真让人心疼。”
祁素茹往后躲了躲,苏谦泽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你想要个孩子,本殿下可以帮你。”苏谦泽继而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不是急着想生下六王府嫡长孙么,本殿下也是皇亲,比六世子可高贵多了。”
祁素茹听着他那惊世骇俗的话语,顿时愣在了当场,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贵妃还在往月榜努力爬行中,小伙伴们给力!!!!希望亲们多多回应凉子,能打字的能多给点评论就多给点吧,求好多字~~嗷嗷嗷~~~~
咳咳,不少亲们猜到是三皇子了么~哎呦~~~还有你们别的猜不到的哟~(故作神秘是要被拖出去千刀万剐的你造么~)
感谢宇文神祈,容嬷嬷的长评~~~凉子努力码字去鸟~
☆、038.三皇子传言
宴会快开始的时候祁素茹才匆匆回来,走到六王妃旁坐下,努力维持着笑意,掩盖那惊魂未定的情绪。
六王妃看了她一眼,“去哪里了,都寻不到人,宴会就快开始了。”
祁素茹笑笑,“原先是看灯,不知不觉走的远了些,回来才晚。”
六王妃点点头,并不多说,祁素茹轻整理了一下裙子,裙摆处还没来得及掸掉的叶子随着她动作飘在了地上。
目光转向宴台处,祁素茹的脑海中撇不去三皇子说过的话,六世子即将纳妾,还是贵妾,虽父母双亡可这些年寄身于木家,木家肯定不会不管,再者,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做妾本就委屈她了,这样一来,六王府里王妃和世子都不会薄待了她。
若是让她早一步生下了长子,她这世子妃今后在他们心中就没多少分量了。
想到这里,祁素茹用余光看了一脸沉静的六王妃一眼,眼神微眯,不可以,她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否则她这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若说回来的时候祁素茹对三皇子说过的话还觉得不可思议,此刻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人便是如此,这欲念在心中一旦无法遏制,礼法教养在她眼前顿成浮云,在她看来,古往今来多少帝皇是带着腥风血雨上位的,他们的背后肮脏事和人命还少么,可一旦功成名就,过去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人们记功掩过,不照样过的自在。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涤荡的越发疯狂,祁素茹看着台上出现的歌舞,听着那沉然的乐声,眼底渐渐浮现出了一抹狠意…
中秋宴会结束之后,太子府中相安无事,养孩子的养孩子,安胎的安胎,又因为太子有事离开了几天,这太子府就更显得安静了。
玲珑阁内,许妈妈带着几个宫女把各屋子的冰盆都撤了下去,三伏天过,夜里凉快了不少,这些也用不到了。
蒋茹茵走到屋外,正午的太阳依旧热烈的很,转回屋子里,跟着刘嬷嬷出府去的青冬也回来了。
青冬身后还跟着一个带出去的小丫鬟叫做茯苓,也是从蒋府带过来的,如今才十一岁,人很机灵,长的也可爱,深得青冬她们几个的喜欢。
茯苓把食盒子打开,里面买回来的正是蒋茹茵爱吃的百宝斋的甜点。
开盒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蒋茹茵看着那一个一个泛着金黄颜色大小似书快团子的东西,“这是百宝斋的新品?”
“是啊小姐。”茯苓麻利的把碟子拿出来,“那掌柜的听说是小姐去买,立即就给我们介绍了这几种,托福尝了一些,青冬姐姐说这个合小姐的口味,就给您带回来了。”
蒋茹用竹签戳了一下,这团子外其实是包裹着一层皮,戳进去软软的似乎是书快粉制作而成,也不知添了什么,呈现黄色。
蒋茹茵戳起一个往嘴里送,刚一口咬开,一股香甜的水果味就四溢了开来,咬了几下,还有果肉从那面皮之中挤漏出来,果酱甜而不腻,其中掺杂了块肉不小的果肉,加上带着些果味的皮,嚼劲中齿间都是浓郁的味道。
蒋茹茵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是【1】蜜望。”
茯苓咧嘴一笑,“就是蜜望,这道甜点叫做蜜望四喜。”就这样四个小球,价格可不低,蒋茹茵尝了一个,放下了竹签,这还有些意犹未尽,“百宝斋倒是狠心下血本。”蜜望果不产于大今,宫中吃到的也多是进贡或者专程去大今南边的小国买回来的,其中路途只遥远,寻常人家可能听都没听说过,那百宝斋的掌柜蒋茹茵也认识,是个极有经常头脑的人,这一回,她可又要赚满盆钵了。
“就你嘴巴甜。”一旁的青冬轻拍了一下茯苓,“出去之后就知道听小消息,险些连人都找不到。”
茯苓低下头吐了吐舌,偷偷看了蒋茹茵一眼,见她没生气,便大着胆子道,“好不容易才出去一回呢。”
蒋茹茵挺喜欢她,“人都要找不着了,你都听了些什么。”
茯苓眼底振奋了一下,似乎是这些小消息对她的吸引力极大,放低了声音说道,“小姐,您可还记得临安城有名的小倌闻公子。”
青冬想阻止茯苓,蒋茹茵示意她让茯苓继续说下去,“嗯,是很有名。”作为临安城第一小倌,据这闻公子的美貌是迷倒了一群的男子,以及部分有幸见过他的女子,而作为一个小倌,他的清高和傲然同样是他成名的原因之一,如果一个男人生的比女人还美貌,这不就要妒忌死一群人么。
“那闻公子过去一直是孑然一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闻公子和三皇子走的近了起来,清倌坊中也常能见到三皇子前去找闻公子,不过这些是陈年旧事了,今天奴婢听到的,是关于封晋侯府小少爷和那闻公子的事。”
茯苓简直就是得到了说书者的真传,关键时刻一停顿,微清嗓子,继而说道,“封晋侯府的小少爷看上闻公子了,想把他买回家宅院里豢养起来,掷千金给那清倌坊说要给闻公子赎身,但那闻公子没答应,那钱少爷不服,想再扔钱呢,被封晋侯爷知道了,关了起来,却不料他自己又给爬出府了,整日守在清倌坊附近,说要以真心示人。”
茯苓说的高兴,没注意到蒋茹茵听到三皇子时那微变的脸色,不过听到最后,蒋茹茵已经无语了,但看茯苓这小丫头兴奋的模样,蒋茹茵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怎么尽喜欢听这样的消息。”
茯苓被这么一拍,顿时有些恹恹,“这,外头传这些最多了。”其余的那些,谁家小姐跳河啦,生孩子啦,或者私奔都太平常了。
青冬看不下去了,平日里对着那几个混的熟的宫女讲这些也就算了,当着小姐的面她还讲这么直接,拖了她一把,对蒋茹茵说道,“小姐,茯苓这都是胡说的,外头的小道消息这能信几分呢。”说罢,拖着茯苓出去了。
一路走廊上过去,茯苓瞧瞧看了青冬一眼,自知说过头了,却又小声辩驳了一下,“也不全是假的。”收到青冬撇过来的眼神,急忙端正了姿态,“假的,不可信,我以后再也不听了!”
这边蒋茹茵再看碟子里的蜜望,想吃的**淡了几分,提到三皇子,蒋茹茵心中总有一道过不去的槛,他一直迟迟未婚,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原因。
至少在几年前,她眼前的三皇子,虽然不羁,虽然不算什么善良的人,但起码,不会做出这么混的事儿,和个小倌混在一块。
蒋茹茵微感头疼,三皇子此人,你也是绝想不到他到底在打算什么…
午睡过后,到了傍晚,天骤然暗下了许多,伴随了几声闷雷,没多久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这雨下的大,足足下了有一个多时辰,雨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几声闷雷的时候空气还有些闷热,雨停了之后就清冷了许多,湿哒哒的地上到处都透着股雨后的清爽,蒋茹茵坐在窗边等了一会,确定太子不会过来了,让青秋准备热水,洗漱入睡。
第二天起来,蒋茹茵得知天香苑那出事了。
昨天后半夜,二殿下忽然发了高烧,到现在烧都没退,天香苑上下急的团团转。
“小姐一岁前都没有过什么病痛。”许妈妈给她添了些粥,在一旁说道,“虽说还没问什么缘由,约莫就是疏忽了。”
许妈妈猜的没有错,昨天傍晚那一场雷雨,初始闷热,金良人看孩子一直哭闹着难受,就替他脱了一件衣服放在摇篮里,没有盖被子逗着他玩,后来雨下久了天又慢慢凉下来,没及时给把衣服添上,这就给冻着了,下半夜发了高烧。
三个月不到的孩子哭着着实惹人心疼,太子妃也没什么好说金良人的,金良人自己都哭成了泪人,这到底还是底下的人疏忽,这些东西金良人不懂,难道这侍奉的养娘嬷嬷都不懂么。
于是太子妃下令,给二殿下换了个养娘,其余这些照顾二殿下的人,领了杖责,收拾包裹直接走人了。
这么点大的孩子也不好开药,太医建议着反复给他擦身降温,又调以退烧的汤剂,在里面添了药,喂他喝下。
施以针灸之后,到了下午,烧退了许多,孩子也不闹腾了,眼里含着泪,呼呼的睡着了。
晚上等太子回来,烧已经全退。
太子妃隐瞒了金良人替孩子脱衣服这件事,怕太子知道了对金良人生厌恶,所以只大致的说了一下是底下的人不尽心,如今人也换了,烧也退了,这就算过去了。
哪里知道太子去了一趟天香苑看孩子,金良人自己泪眼扑簌的全招了,说都是自己的错,若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太子本来是想去安慰安慰她的,她这一哭诉,太子怒了。
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啊,不知道冷暖你不会问养娘么,这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她还自作主张。
这几个月大的孩子很容易在高烧中夭折,这还因为他们是皇家,太医来得及时用药的好,换做小门小户,若是一时间找不着大夫,孩子很容易就给烧傻了。
于是太子一气之下,就把孩子抱到太子妃那了,以金良人不会照顾孩子为由,把孩子养在了太子妃这里。
注:【1】芒果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凉子这么努力的码字,乃们好意思不出现么~~~~!!!!!!是的木有错,评论字数多有利于几分增加,这也就是为什么长评增加积分多的原因,不过写文这么久,凉子完全不知道积分到底怎么算,只知道他很重要!!!!!上不去真的很打击积极性,那种吊死着要死不活的感觉~
想要凉子打鸡血一样码字,亲们不要大意的来吧~~~
金良人的例子告诉我们,诚实一点是好的,过于诚实,那就蠢毕了
☆、039.顾小姐失踪
太子妃想拒绝,这完全是个烫手山芋,养的好是她这个做太子妃的职责所在,养出点什么问题,她还不好做人,可太子如今是怒气冲冲的,当下也不好说,于是太子妃只能先把二殿下给接下来了,在瑶花阁安排了屋子,让养娘带着二殿下先住进去。
送走了太子,太子妃深觉头疼,她这边还替金良人说了好话,按理来说太子过去一趟,怎么也得取得一些好感,哪里知道会这样。
一旁的方嬷嬷低声道,“娘娘,这安哥儿放在这,金良人那岂不是…”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她这么有本事,本宫是没辙了,等这孩子身子好了再和殿下说说,留在这也不是办法。”
方嬷嬷听她此言,低低说了声是,“娘娘,夫人那送来的帖子,您看何时回的好。”
太子妃神情一顿,冷眼看着方嬷嬷,“不用你提醒本宫这件事,如今府里事情多,严良人即将临盆,暂时不用回了,你出去吧,本宫累了。”…
二殿下安哥儿被带去太子妃那养着的事,瞒也瞒不住,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了,前往瑶花阁请安的时候,同路去的张侧妃就和蒋茹茵说起了这件事,“要我说,殿下的耐性已经够足了,全府上下,金良人最能折腾。”进门的时候没侍寝,折腾病了,怀了孩子不老实,折腾禁足了,如今生了孩子还照顾不好,太子殿下的容忍力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张侧妃继而又哼了一声,“就太子妃生过太孙,这孩子她是照顾定了。”就怕照顾不好,又惹人话多。
蒋茹茵昨晚就知道这事了,要她说,金良人真是个单纯的人,可除了单纯二字之外,蒋茹茵真不知怎么去评价她,说白了,还有点蠢。
到了瑶花阁,太子妃也没什么心思多留他们,天没亮安哥儿又有点发烧的迹象,她这边也忙的脱不开身。
请安过后各自离开了,叶良人经过天香苑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进去看了一下金良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双眼桃肿无神,脸色泛白,靠在床上怔怔发呆的人,竟然是金良人。
饶是叶良人初始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进来的,如今也说不出什么挤兑话了,她怎么觉得金良人这么惨。
叶良人还没开口,金良人看到她这泪水又掉下来了,喊了声姐姐,委屈之意尽露。
叶良人后悔了,她做什么进来呢,几个侧妃良人都没有前来的意思。
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叶良人还是拍了拍扑过来的金良人,劝道,“别哭了,你看你哭成这样,谁来了都让你吓跑了。”更何况是太子殿下。
“殿下把安哥儿抱走了,殿下再也不会见我了。”金良人那个伤心,她诚恳认错怎么就换来这结果,那是她生的孩子啊。
“这事挨了我我也得骂你!”叶良人叹了一口气,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啊,“既然太子妃那已经替你圆了,你做什么自己凑上去说是你的错,养娘都给换了,殿下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还巴巴着说是你主张脱的衣服,你这不是存心让殿下讨厌你么!”
金良人的哭声骤然而止,抬起头来看她,那眼泪婆娑的委屈,叶良人也不愿意多说了,讲得多了她还不乐意,不讲吧刚刚那一霎那心里头居然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把她扶躺下道,“你多听听你嬷嬷怎么说,别老自己对就是对,这是太子府不是你家后院。”
说完,叶良人离开了天香苑,她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一番迫不得已的话对金良人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在未来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多大的敌人……
九月中,严良人临盆,她生的很顺利,上午发动,下午孩子就生出来了,是个女孩,足足有七斤六两,十分的健康。
尽管只是个女儿,太子看到这孩子这么健康,也高兴,让太子妃赏赐的,比当初赏赐给金良人的还多,不过宫中赏赐下来的,肯定是比生儿子的少。
太子连着去看了严良人两个晚上,蒋茹茵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太子妃和金良人看着身体好,生的孩子却都不甚健康,而这严良人生的孩子,白白胖胖相当健康,现在是女儿,以后生了儿子,不一样是健康的大胖小子么。
太子妃看在眼里,也没能说什么,准备完了洗三,接下来的就是满月酒,这一年两回太子府也足够热闹了,对太子妃来说,那还在自己这边的二殿下才是让她觉得头疼的。
可太子始终没有松口,等小郡主满月酒结束后,太子留宿在瑶花阁的时候,太子妃又提了一次。
躺在床上,靠着依偎,说话也容易些,苏谦阳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想养着安哥儿。”
她当然不想,等大一点万一要记在她名下,岂不是当嫡子养,赵蕊面露难色,“殿下,安哥儿这才四个多月,正是要娘的时候,金良人纵使有再多的错,她对安哥儿是最最上心的。”金良人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犯了一回错,认错了,改过了,惩罚也够了。
赵蕊见太子不说话,继而柔声道,“妾身这还有循儿,如今入了秋,他的喘症时好时坏,我怕他再犯,心思也都在他身上。”
“安哥儿有养娘,又不会没人照顾。”提到乖巧的儿子,苏谦阳声音放缓了些,赵蕊握住了他的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孩子多细腻,亲娘在身边,他感觉得到备受重视了,才会安心,循儿一岁的时候晚上响雷了怕的都要跑来找妾身,金良人这次受足了教训,妾身也好好教导过她一番。”
苏谦阳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那就送回去吧,换两个尽心一点的嬷嬷。”
赵蕊松了一口气,应下,“哎。”…
十月的天冷了不少,玲珑阁内孙嬷嬷带人换了褥子和坐塌上的垫子,蒋茹茵坐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
到了傍晚,这天又阴下来了,渐渐起了风,像是要下雨。
没多久,那雨便淅淅沥沥的落下来,一会就下大了。
吃过了晚饭雨都没停,一直下着,下到了后半夜才停。
一早蒋茹茵才刚醒,紫烟匆匆的走进来说程家大小姐等在门口,有急事找她,
赶紧请了进来,蒋茹茵穿好衣服,程碧儿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不好了,吟欢让人绑架了!”
蒋茹茵拉她坐下慢慢说,程碧儿把昨天她们一同从铺子里出来,吟欢却一夜未归,找到的时候车夫已死,吟欢和丫鬟统统失踪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你怀疑是祁家干的。”蒋茹茵消化了这些消息,沉思道。
程碧儿点点头,“若是求财,怎么会不让车夫回去报讯,即便是杀了车夫,昨夜顾家都没有收到任何勒索要钱的信,这就是谋命了,吟欢和谁有过过节,不就是那祁素岚,上次避暑山庄里,她还把吟欢伤到了,我看是回家闭门思过起了歹念。”
“若真是祁家,那人也不会难找,你先去顾家等消息。”蒋茹茵让她先回去,程碧儿拿出还没来得及给她的镯子,给她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戴的,语气里一抹哽咽,“这是吟欢专程为我们三个打造的镯子,这是给你的。”
蒋茹茵定定的看着那雕花精美的桌子,点了点头,“你且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送走了程碧儿,蒋茹茵即刻让青秋回蒋家告知祖父和父亲,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大哥离开临安城一段时间,继而往凤阳阁走去。
刚好太子今天没有去上朝,蒋茹茵到了凤阳阁,门口守着的宫女进去禀告了太子,出来对蒋茹茵说道,“娘娘请进。”
走近屋子里,苏谦阳正在看公文,抬头见她进来,“找本宫有事?”
“殿下,顾家七小姐失踪一夜,至今未归,让人绑架了。”蒋茹茵直接把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苏谦阳放下公文,脸色也有些沉,“可有勒索信物。”
蒋茹茵摇摇头,“妾身知道证据不足不能妄下定论,不过吟欢遭人绑架这件事,可能和祁家二小姐脱离不了干系。”祁家二小姐那性子,若说她会这样来报复,蒋茹茵绝对相信。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事态严重关系到顾家七小姐的性命和名誉,甚至还牵扯到了九堂弟八王府,但此时是决不能让八王府的人知道的。
“程家大小姐前来告诉妾身的,其余的无人知晓,顾家封锁了消息,至今没有报官。”
苏谦阳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本宫,你别太担心,既然什么消息都还没有,那就是好消息。”
蒋茹茵离开凤阳阁,苏谦阳即刻派人去监察祁府,又派了暗卫出去寻找,思量之后,写了信差人快马加鞭送往阳关给九堂弟。
做完了这些,苏谦阳回到桌子上低头看尚未审完的公文,到底是祁家,还是祁家二小姐……
蒋茹茵在玲珑阁中也很担心,到了中午,紫烟匆匆跑进来告诉她,人找到了,已经送回顾家,蒋茹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继而问她,“和祁家有没有关系。”
紫烟点点头,“程小姐派来的人说,就是祁家小姐主使的。”
蒋茹茵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这一回是踢到了铁板,顾家不会善罢甘休,那么惠安城木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真以为每一次都能避过去么,人命关天,看她找谁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一早基友打电话给凉子,说凉子被挂bs,刷长评,赶紧起床一看,咳咳,其中还有朋友给的水评论给挂墙头了,所以凉子就把那几条长评全部给删了,哎,积分估计得掉一串,无限泪,也对朋友说声对不起,凉子本就是透明,开坑积分少,所以没办法和大神角逐,眼看着前面就一位,这几天才忙着招呼朋友帮帮凉子,长短都没关系,只要是评论文章的,小伙伴们凉子也没好意思狠狠求,也怕被举报作者求读者刷评论,没想到出这事,凉子先去墙角哭一哭,今天第一更先送上,第二更时间暂时没办法确定,凉子现在心情不太好~
感谢容嬷嬷,昆仑妹子以及wanlait妹子差一丢丢的长评,真的很谢谢~
☆、040.生个女儿吧
下午的时候外面就有了消息,顾家报官了,压根没有私了的打算,顾家这衙门击鼓,惹的整个临安城都知道了。
顾家状告祁家二小姐,买凶杀人,企图将顾家七小姐绑架推下山崖致死。
顾家还把绑匪一同给抓去了,衙门直接去了祁家,没多久,祁家二小姐就被带到了衙门里。
到了傍晚,审问就有结果了,祁家二小姐确实是买通山匪企图杀死顾家七小姐,这其中还牵着到了祁家二小姐从陆家二少爷那里听来的有关于如何联系山匪,由于牵连甚广,案件上报到了刑部,查清楚后再行审理。
蒋茹茵是傍晚得知这些消息的全部,程碧儿还额外给她写了信,蒋茹茵写了一封长信让紫夏送出府,刑部从下到上,肯定需要好几天,这几天足够祁家到处托关系为祁素岚开脱,买凶杀人的事已成定局,中间冒出个陆家二少爷,祁家大可以反着说祁素岚是受人蒙蔽被利用才会去买凶杀人。
祁家想要保,也得看保不保得住,这么好的机会,她不用岂不是傻呢
那边祁素茹写给蒋景智的信石沉大海,她想写给三皇子,可却找不到联系的方式,打听之下才发现,蒋景智在出事那天一早就被蒋家老爷派出了临安城,回来也要等一个月之后了。
祁素茹当下就明白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去联系蒋景智。
“夫人,祁夫人前来找您。”门口的丫鬟进来禀报,祁素茹将手中的信捏成了团,脸上一抹不耐,“请进来吧。”
祁夫人一进门就先哭了起来,“茹儿,岚儿她现在被关在刑部,我和你父亲都不能进去看她,如今你祖母说不想理这事,这该怎么办。”
这不是祁夫人第一回哭诉,祁素茹听的有些厌烦,“母亲,这件事我也没办法,这是买凶杀人,不是小打小闹。”
祁夫人有些呆滞的看着一口拒绝的女儿,显得不置信,“茹儿,那可是你亲妹妹,你可以去求求王爷和王妃。”
“王妃不会同意的,您不知道么,顾家七小姐还和八王府三少爷赐婚,这件事几个王府都不会插手。”谁插手都难做,干脆都置之不理,祁素茹难道没去求过王妃么。
“这,怎么办,茹儿,那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忍心。”祁夫人是六神无主,祁老爷进宫去了,要说刑部那的人,木家可比祁家认识的多。
“不是说二妹是听了陆家二少爷说才知道如何找山匪的么,把这件事推到陆家身上,凭借二妹一个闺中女子怎么可能有办法联系山匪。”祁素茹眼神一眯,气归气,她还是觉得自己妹妹让人当刀子使了。
“那就能替岚儿开脱了么。”祁夫人想着有了些希望,祁素茹瞥了她一眼,“开脱?怎么可能,罪责轻一点而已,母亲,您怎么还看不清,这么大的罪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祁夫人抹着眼泪,祁素茹继而说道,“您就知道二妹,您可知道这件事对祁家造成多大的影响,今后三妹可还怎么嫁人,对我又有多大的影响,您还一直让我想办法,要不是您这么纵容她,她哪里银子哪里来胆子去做那种事,顾家再弱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这就去找人把话传出去。”
可事事哪能都这么如愿呢,没等祁夫人准备着传什么事情为自己女儿开脱,那边又爆出了流言,顾家七小姐早前开的铺子有人闹事也是祁家二小姐找人去做的,不仅如此,她还想怂恿公主去整顾家七小姐达成自己的报复。
还有祁家二小姐与木家小姐顾家七小姐在避暑山庄里的矛盾,更有祁家二小姐喜欢八王府三少爷,不能眼见顾家七小姐嫁给这苏少爷。
众人一听,呵,这对人家七小姐的怨恨由来已久啊,还想弄死人家让圣旨失效,这心狠毒的,别说从陆家二少爷那听来联系山匪的办法,就是别的法子她肯定也会想。
这几个消息即刻压过了起先的消息,整个临安城都闹得沸沸扬扬。
有心人就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示意,这么大手笔,就是不想让这件事善了。
消息传到皇上那,任祁老爷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了,本来可以有结果的案子,因为苏谦默的赶回来又拖了几天。
所谓治家不严,门风不正,祁二小姐的种种事迹已经显现出了祁家对她的过于宠溺和纵容,一个多大的孩子,难道就真的管教不好了?还是祁老爷和祁府人也觉得不满意,自己出不了手,就让孩子自己去闹,只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无视圣旨,祁素岚理应当斩。
祁家管教女儿无方,被皇上一句话给暂停职位回家休养去了,回家去呆个几年先把孩子教养好了,再来谈国家大事,这女儿教养不好,祸害也大着呢。
最后,皇后下旨,祁素岚削发为尼,终生常伴青灯,不得有亲眷前去探望。
这对一个大家闺秀来说,比死还折磨人,在那常伴青灯的人,往往伴不了几年就疯了,死了。
至于那陆家二少爷,证据不足,打了二十大板回家了。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祁家经此一事,算是受了重创。祁老爷停职回家,什么时候复职那都不确定,祁家几位小姐的名声算是败坏了,别去说祁家二小姐,那尚未出嫁的三小姐是最受影响的,至于那身在六王府的大小姐,据说等案子定了才回去过祁府。
而紧接着这件事而来的就是六世子纳贵妾,时隔四个多月,六世子勇于承担责任,英雄救美,顺带把美人给纳进六王府了。
人们把话题绕在了这位贵妾和六世子妃身上,六王府这么久还没有嫡长孙,世子妃娘家又出这样的事,是不是代表这六世子妃正在失势
临安城的深秋干燥许多,太子府中,傍晚蒋茹茵走在小花园里,花坛中有许多的落叶,十二月的天,她仰头看光秃秃的树杈,“一年很快又将过去了呢。”
身后的青秋拿着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很快又要下雪了。”
腊八将至,蒋茹茵觉得这一年过的格外的快,二哥也成亲了,如今的蒋家,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
入夜,太子过来了她这边,蒋茹茵给他准备了姜茶暖身子,两人坐在榻上下了一盘棋,苏谦阳显得有些随意,下了几个棋子说起了明年开春骑射大赛的事。
这是这两年刚刚兴起来的,每年开春宫里都会组织这么一次比赛,分男女组,参加的可以是皇家中的皇子公主妃子,还可以是邀请而来的世家小姐少爷。
苏谦阳放下一颗棋子抬头看她,“本宫记得你的骑术不错。”
蒋茹茵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是要自己去参加了,拒绝道,“妾身的骑术只能是坐着小跑,拿不出手,会闹笑话的。”
“是么。”苏谦阳将她的白子拿出来几颗,“本宫记得六年前在马场里,你在马上那也显得镇定。”
提起那事,蒋茹茵的脸色就有些纠结,那是她第一次骑马,却险些丢了性命。
“这一次参加的宫妃不少,父皇说那就大举办一场,各府肯定都要出几个人,你就当去陪着走走也没事。”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拒绝么,蒋茹茵点点头,“若是没得什么名次,殿下您可别怨妾身。”
挪开了棋盘子,苏谦阳把她搂到了怀里,轻笑,“怨你什么,你若是怕了,大不了本殿下再救你一回。”
蒋茹茵见他还提当时马场的事,轻锤了他一下,“您还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苏谦阳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这么说,本宫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蒋茹茵一怔,这么说也没错,当时若不是太子出手相救,她就算是自己从马上跳下来,也得摔伤,万一摔残废了,不比死还难受。
但他当时不是说举手之劳么。
蒋茹茵张大眼睛看着他,试图让他回想起当时说的话,“殿下那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本宫说了什么?”苏谦阳饶有兴致的听着,蒋茹茵坐起身子,清了清嗓子,学着他冷淡的口气道,“咳咳,殿下说,没事就好。”
苏谦阳失笑,学的还挺像,“那也不能否认这事实。”
蒋茹茵嗔怪的看着他,还真有小气的一面呢,这么久的事情还记得清楚,于是她从榻上下来,朝着坐着的他微一福身,煞有其事的说道,“妾身谢过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殿下您就收了妾身吧。”
时间静止了一会,苏谦阳嘴角扬起一抹悦然,心念一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也不是没有办法回报的。”
蒋茹茵抬头看他,苏谦阳指了指她身边的位子让她坐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本宫觉得,生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倒不错。”
耳边他的气息烫人,蒋茹茵身子一震,他说什么。
“殿下。”过了良久蒋茹茵才开口,太子的话太让她惊讶了,就算他要求自己生一个儿子都比生一个女儿让她来的讶异,他想要一个和她一样的女儿,这是不是表示,太子很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闺女都有点点恋父情节,每个爹爹都有爱女儿情节,每每看到贝克汉姆抱着小七,或者说那个爹带着宝贝女儿,就感觉好萌好萌好萌~~~太子殿下心念一动想要一个和茵茵一样的闺女哎呀我去~这算是神马节奏~~~~~~~~
对了,留言满25字系统是能够有积分赠送的,积分应该可以抵用几点购买费用,需要的妹子在留言后标注JF,每个月300分,送完为止
感谢容哥哥长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