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见他眼神闪躲，着实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屋内静悄悄的，就连秦云素也呆愣在原地。


    素来沉稳得体的春朝，如今都错愕不已：“你，是不是看错了？”


    且不说大夫人身份尊贵，在沈府谁敢对她动手？还有她那性子，着实是不是能被旁人欺负的样。


    秦云素先拍了拍春朝的手，而后才看向橘绿。


    “橘绿，你当真没有看错？”


    瞧见夫人都是这么一副认真极了的模样，橘绿低下头来，仔仔细细搜刮自己的记忆，缓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来再度望向秦云素。


    这一回，她郑重极了地摇了摇头：“夫人，奴婢当真没有看错。”


    橘绿想到在听泉斋，咬着下唇：“奴婢当时进去要收拾东西，便见大夫人怒气冲冲的过来，原本她额头上包裹着布呢，可她动作太大，那布就开始渗血了...”


    她顿了顿，有些懊恼：“只是奴婢当时太害怕了，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完就回来了，夫人，您这赏赐奴婢着实是受之有愧。”


    见橘绿话语又转到这金镯子上来了，秦云素顿时都有些哭笑不得。


    还是春朝拍了拍她手心，安抚道：“夫人既然都已经给你了，你便好好收着。若是我没记错，你兄长如今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你家中近些日子来总归是拮据的，这赏赐，便好好收着吧。”


    橘绿听着春朝的话，眼眶微红：“是...奴婢多谢夫人，多谢春朝姐姐。”


    秦云素笑着颔首，叫春朝将人送出去好好安抚，等人走后，她却在想方才橘绿的这话。


    当初沈时璋出来之时，她好似没有注意...老夫人依旧在屋内。


    难不成是等他们走后，老夫人与大夫人发生了争执？可是...怎么不偏不倚，大夫人额头上的伤竟与当时砸她的地方一样？


    秦云素不敢细想，亦不敢将这件事牵扯到自己头上。


    毕竟，大夫人向来看不上她，连带着枕溪阁的侍女，都不受听泉斋的待见，今日叫大夫人对着侍女发难，大概也只是她怒气没地方撒，好巧不巧叫橘绿撞上了吧。


    想到橘绿小小年纪，却代她受了这般委屈。


    秦云素想了想，又拿了三两银子，等春朝回来后交给她，叫她出府去买些糕点，分给整个枕溪阁的人，便说是橘绿赠给大家的。


    ——。


    枕溪阁往日里算不上热闹，秦云素喜欢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话却不多。


    等到左厢房收拾出来没多久，也到了沈遇安要进宫当伴读的日子了。


    做皇子伴读，除去能出入皇宫、与皇子自幼相交之外，还有不少好处。对于沈遇安来说，好歹不必同那些早早被他甩在身后的同窗一道进学了。


    皇子伴读每半旬回家两次，每回一日半，午后到家，后日卯时一刻便得出门。


    秦云素瞧着沈遇安从眉心紧缩，逐渐游刃有余，甚至有一回，回府时。他手中还带着贵妃娘娘赏赐的糕点。


    沈遇安在与官场相似的上书房之中，完全继承到了他父亲的“天赋”。


    就连躲不过的请安时，秦云素眼睁睁瞧见大夫人面上的笑意愈发多了起来。


    至于她那额间上的伤...


    秦云素便也只能将困惑给咽下。


    朝阳初升，缓缓至最顶上，又顺着云层迈下一节节的阶梯，将整个天空都染成杏黄色。


    将手头上一大半活都给了沈亦舒，秦云素如今的生活倒比往日还滋润了几分。


    只是月份渐渐大了，她也不敢蹲下身去。院子里那花圃，也只能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任由春朝她们接过手去侍弄。


    见沈遇安斜挎着布包回来了，秦云素原本不愿唤他，可想到永安侯夫人写信给她的事，秦云素顿了顿还是朝着他招手。


    “来，我有事同你说。”


    这些日子毕竟时长在一个屋檐下，就连春朝都同秦云素说过，小少爷性子愈发好了，就连与秦云素同桌用膳时候，还会主动与她聊些什么。


    可今日…


    秦云素刚叫住沈遇安，就见他眼神闪躲，着实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怎么了？”沈遇安还以为秦云素未曾察觉到，紧紧攥着衣裳，丝毫没注意到胸口那块的布料已然被他攥到发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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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素唇瓣动了动，可看见沈遇安看向自己时略带了些警惕的目光。


    她心下微微一沉，嘱咐春朝洗净手后，从屋后端来一盆月季来。


    “这是...？”


    沈遇安疑惑：“给我？”


    秦云素暗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到底是克制了些许。


    “后日进宫的话，替我带给贵妃娘娘。”


    沈遇安狐疑地看着秦云素，虽然上一回他偶有听闻，枕溪阁多余的银两皆是宫中贵人赏赐下来的，可沈遇安还是觉得这些不过是众人一言一语传出来的。


    他当伴读这么些时日，接触到的贵人都有自己的脾气，初进上书房时，他还被大皇子的伴读绊了一跤，在夫子面前跌了丑。


    就连三皇子看见他摔了，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就从他面前走过。


    沈遇安先前哪里受过这般的气，谋划了许久，叫大皇子伴读在圣人面前失了礼，前些日子，听说大皇子重新择了个伴读。


    才叫沈遇安解气了些许。


    可如今，沈遇安狐疑地看着秦云素。他心中溢满了疑惑，她竟然能让宫中的贵人另眼相看？


    秦云素见他久久不开口，抬眸撞上他视线后，才瞬间反应过来。


    她唇角扯了扯：“不愿？”


    沈遇安摆了摆手：“当然没有。”


    那一双与沈时璋极像的眸子收敛了几分：“你确定，这是给贵妃的？”


    秦云素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嘱咐春朝：“不用交给他了，到时直接送到安南侯府去。”


    春朝看着这一对母子，小少爷刚被点为三皇子伴读没多久，安南侯夫人便送信过来，说是想为贵妃娘娘挑选盆栽摆在室内，就连春朝这个下人都知晓，安南侯夫人是想借机帮夫人与小少爷在贵妃娘娘面前表现一二呢。


    而如今...小少爷心中却存有顾虑。


    可春朝知晓自己不过是个奴婢，也只能在心中干着急。


    大约是瞧见春朝的为难，或是旁的想法。


    沈遇安扭捏了一瞬，才应下。


    “罢了罢了，我就帮你送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