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这一切，皆是有人预谋的。


    秦云素一进屋，便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如今她月份不小了，站久了腰疼。


    便是大夫人将视线投来，可秦云素便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听见几声冷哼时不时钻入耳里。


    “来了，老夫人和宗主来了。”


    秦云素这时才掀开眼帘，她只觉得自己能够给自己洗脱“罪名”，如今沈时璋将老夫人给拉扯进来这件事，她反倒是觉得多此一举，实在没有必要。


    可老夫人既然来了，作为这般叫她尊敬的长辈，秦云素断然不会像方才对大夫人这般的言行无状。


    “母亲/祖母。”


    老夫人坐上主位后，秦云素便明显察觉到，她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片刻后。


    老夫人对着秦云素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


    秦云素低垂着头，走上前去。还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一双上了年纪的手便握住她的双手，滚烫的手心叫秦云素心口都发烫。


    “唉。”


    老夫人扫视了一圈底下，大夫人面色是最差的。


    “母亲，您可知晓她做了什么，她...”


    只是还没有等大夫人说完，老夫人便扫了一记眼刀过去。


    大夫人最是惧怕自己这个婆母了，即便心中还有许多话，最终都只能压在心底，她缩了缩脑袋，满心都是不甘。


    瞧见大夫人这样，秦意浓咬着下唇，有些不甘心。


    “老夫人，此事是我秦家的错，若是当初家中没出事，如今也不会让妹妹陷入这般境地了。”


    大夫人心中还是喜欢秦意浓的，听着她这般替自己说话，心中都熨帖了些，同时，也更加怪罪上秦云素了。


    而老夫人却不同，她原本便非后宅中的女子，战场上尔虞我诈见多了，如今这人到底如何想，她瞧了一眼心中也大概有了想法。


    看着自己儿媳妇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哄得团团转，老夫人原本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又想到如今秦云素的位置，是占着秦意浓的。


    她摇了摇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视线放在了秦云素的身上。


    “你管家这些年，老身都看在眼里。极好，极好。”


    秦云素抬眸，一下就撞进老夫人那一双苍老、却慈爱的目光里。


    她肩头一下就卸下了大半，呼吸都平缓了些。


    “不过是些小事，却将您都请出来了，是我的不对。”


    老夫人摇了摇头，却没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抬头看向沈时璋。


    “祖母叫你找的人，你可寻到了？”


    沈时璋思索了片刻，颔首：“如今大概也快到了。”


    秦云素疑惑地望向沈时璋，她从未听过寻什么人，难不成...除去她自己，还有旁人能为她洗脱这个罪名不成？


    可这话是老夫人起的头，秦云素便是再疑惑，都只能先压下。


    她站在老夫人的身侧，微微弯身：“祖母，其实...儿媳有办法能证明清白的。”


    老夫人听着她的话，也只颔了颔首，并未直接开口说些什么。


    秦云素见她这般，也只能将心底的话都往下压。


    好在沈时璋办事稳妥得很，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他寻来的人便到了。


    “快进，磨磨唧唧。”


    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声响，原本静谧的屋内，所有人都下意识抬起头来。


    秦云素看着那迈进屋内的两人，皆是生面孔，便是翻遍了记忆之中都没找到。


    反倒是身侧的春朝有些激动。


    “夫人，这是当初给秦家送信的人。”


    秦云素一顿，下意识望向站在一侧，如鹤立鸡群般的沈时璋。


    男人的侧脸凌冽，线条清晰，眉宇间凝着冰霜。


    清冷，又孤傲，似乎任谁都走不近他的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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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素视线偏转过来，看向春朝说的那男子身上。


    他眼神闪躲，像是在惧怕着什么。


    还未等秦云素细想，沈亦舒便开口。


    “时璋，这是何人？他有当初的证据？”


    沈时璋没有回答，而是原本那捡到信笺的婆子手一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别说是沈亦舒了，便是秦云素、大夫人心中都冒出一丝疑惑。


    那婆子颤抖着，话语尖锐而急促：“你，你怎么来了？当初不是说好了我将这事捅出来，你便...”


    话说到一半，她才猛然意识到如今这是哪里。


    婆子脸色煞白了一瞬，唇角嗫嚅着：“奴婢什么都没说，奴婢什么都不知晓...”


    沈亦舒有些看呆了。


    她在襄州这么多年，婆家人少，哪里能整出这么些幺蛾子，便是掌家也都是围着孩子和夫君转的。


    可如今...沈亦舒明显察觉到，别说是自己了，便是自己的母亲，都好似被人做了局。


    这一切，皆是人预谋的。


    沈亦舒呼吸刹那间一窒，她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同样面露不解的秦云素。


    秦云素心中早已掀起波涛巨浪了，在这春朝方才的话，和那婆子三言两句之间，秦云素勉勉强强将这事给拼凑在了一起。


    最初的齐掌柜，大概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背后的人能猜测出来，他手中的东西并不能给秦云素扣上帽子。


    而真正能够对付她的，甚至将几年前秦家发生的事、她那些钱银经手过的人，知晓的清清楚楚。


    才设下这般大的局。


    若不是沈时璋将人带了过来，秦云素都会听信那婆子的话，以为那信是她偷偷捡到的。


    如今想来，简直是笑话！


    天大的笑话！


    秦云素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她偏过头来，缓缓，将视线落在了秦意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