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厉先生的终身承诺

作品:《揣崽要跑路,被活阎王掐腰亲哭

    砰!


    车身一震,后方一辆越野车猛地顶上来,要将他们逼向路边石墩。


    “坐稳了!”


    小王满头大汗,方向盘猛地向左一打,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尖啸,避开了撞击。


    苏雨棠被甩向车门,厉时靳一把扣住她后脑,将她按进怀里。


    “厉明德这是不想让我们活着到剧院。”


    苏雨棠从他怀里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却没有退缩。


    厉时靳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折叠刀把玩着:


    “他不敢真弄死我们,顶多想制造车祸拖住我们。


    只要过了今晚,你在颁奖礼上露了脸,他的算盘就全砸了。”


    “小王,前面路口右转,走那条还在修的小路!”厉时靳看着窗外,突然下令。


    “先生,那条路没路灯,还没通车,全是石子!”小王喊道。


    “少废话,开过去!”


    轿车猛地漂移,冲进小巷。


    后面三辆越野车愣了一下,减速后也跟着冲了进来。


    “哐当——”


    底盘不断被碎石剐蹭,声音刺耳。


    苏雨棠抓着厉时靳的衣袖,指节泛白。


    “怕了?”厉时靳低头看她,“刚才跟我叫板的气势哪去了?”


    苏雨棠瞪了他一眼:


    “我没怕,我是心疼这车。这可是少见的进口货,回去修车得多少钱?”


    厉时靳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厉太太,你现在就是把整个沪市的车行都买下来,我也眼都不眨一下。


    这时候替我省钱?出息!”


    话音未落,车子冲出烂路,前方正是通往大剧院的主干道。


    “甩掉了吗?”苏雨棠回头看。


    “没那么容易。”


    厉时靳话音刚落,侧面岔路口冲出一辆重型卡车,直撞车头。


    “小心!”


    大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小王猛踩油门,发动机咆哮着,车身窜了出去。


    卡车保险杠擦着轿车尾灯过去,火花四溅。


    “看来二叔真是下血本了。”


    厉时靳脸色一沉:“阿诚那边的支援到了没?”


    “到了!”


    随着小王的喊声,前方路口亮起一片车灯。


    十几辆轿车冲出,形成车阵,挡住了后方追击的车辆。


    “厉先生,前面的路清干净了!”对讲机里传来阿诚带着喘息的声音。


    厉时靳长舒一口气,看向怀里的女人:


    “还有五分钟。厉太太,准备好你的登场词了吗?”


    苏雨棠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看向前方:“时刻准备着。”


    沪市大剧院门口,红毯铺地,镁光灯闪烁。


    颁奖典礼已开始十分钟。


    “怎么回事?苏雨棠人呢?那是今晚最重要的嘉宾之一,怎么还没影子?”


    总导演拿着对讲机咆哮。


    “联系不上!她要真不来,这奖还颁不颁?”副导演满头大汗。


    观众席前排,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跟旁边的人低语:


    “听说苏雨棠是个十九岁的学生?这么年轻能写出那种东西?我看八成是代笔。”


    “我也听说,她跟京城厉家关系不清不楚。这奖项搞不好……”


    旁边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就在这时,剧院大门外传来骚动。


    一辆满是灰尘、车尾带着擦痕的黑色轿车,无视规定,直接开到了红毯尽头。


    “这谁啊?这么不懂规矩?”


    “保安呢?怎么把车放进来了?”


    众人纷纷侧目。


    车门打开,厉时靳跨了下来,脸上带着戾气。


    他只穿着沾灰的白衬衫和黑马甲,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袖口随意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一出现,周围的嘈杂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厉时靳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直接探身进去,将里面的人打横抱了出来。


    “哗——”


    全场哗然。


    苏雨棠被他抱在怀里,淡蓝色长裙褶皱,脚上是双平底布鞋。


    但她的神情,让所有准备看笑话的人都闭上了嘴。


    “放我下来。”苏雨棠低声说,


    “这时候再抱着,明天报纸头条就不是文学奖,是咱们了。”


    厉时靳瞥她一眼,手没松:“路太长,你刚才跑太急,腿软。”


    “我腿不软!”


    “我说软就软。”


    厉时靳不顾她的反对,抱着她走过红毯,


    直到剧院门口铺着地毯的台阶前,才将她稳稳放下。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裙摆,而后退后半步,


    用强大的气场为她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审视。


    苏雨棠感受到了他的维护,但她的目光早已锁定前方的舞台。


    她挺直脊背,走上舞台。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照亮了她褶皱的衣角和脚上的布鞋。


    主持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既然苏雨棠同志到了,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恭喜苏雨棠同志凭借长篇小说《荆棘鸟》获得本年度青年文学奖金奖!”


    掌声稀稀拉拉,许多人还在观望。


    苏雨棠接过沉甸甸的奖杯。


    她站在话筒前,深吸一口气:“抱歉,来晚了。”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有人可能会觉得我不尊重这个舞台,穿成这样就来了。


    但我想说,如果你们知道我为了站在这个位置,


    刚刚经历了什么,或许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


    “文学是什么?”苏雨棠看着台下,


    “对我来说,它不是象牙塔里的无病呻吟,也不是敲门砖。


    它是在绝境中挣扎时,能抓住的唯一武器。”


    “有人会怀疑我的作品是代笔,怀疑我靠关系。”


    苏雨棠忽然笑了,笑中带着傲气。


    “如果在座各位,谁经历过被亲人抛弃、权势逼迫,


    被关进铁笼里还要护住手里那支笔的日子?


    这种‘关系’,送给你们,敢要吗?”


    全场死寂。


    厉时靳站在台下阴影里,抱着手臂,嘴角勾起。


    “《荆棘鸟》里有句话: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换取。”


    苏雨棠举起奖杯,


    “这个奖,不属于我一个人,它属于每一个在黑暗中依然选择向着光奔跑的人。”


    “还有……”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阴影里的男人身上。


    “谢谢我的丈夫,厉时靳先生。谢谢你陪我发了这一场疯。”


    台下的厉时靳怔了一下。


    掌声雷动。


    刚才嚼舌根的中年男人也不好意思地鼓起了掌。


    颁奖礼结束,苏雨棠一下台,腿就软了。


    厉时靳一把接住她:“刚才不是嘴挺硬吗?”


    “那是肾上腺素。”苏雨棠靠在他身上,“现在劲儿过了。”


    “出息。”


    厉时靳骂了一句,再次将她打横抱起,从侧门上了车。


    回程车上,阿诚开车,厉时靳和苏雨棠坐在后排。


    厉时靳拿过苏雨棠手里的奖杯:“这铁疙瘩有什么好的?为了它差点把命丢了。”


    “这是金的。”苏雨棠纠正道,“镀金。”


    “俗。”


    厉时靳把奖杯扔回给她,往后一靠:“沪市那边刚传来初步消息,行动很顺利。”


    苏雨棠心头一紧:“厉明德他……怎么样了?”


    “我的人正在清扫他在那边的几个据点。”厉时靳冷哼,


    “估计他现在正忙着到处灭火,想着怎么撇清关系。


    短时间是没精力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那就好。”苏雨棠松了口气。


    车厢里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厉时靳忽然开口:“刚才在台上……你说的那话,算数吗?”


    苏雨棠眨眨眼:“哪句?”


    “少装蒜!”厉时靳瞪她,“就最后一句。”


    苏雨棠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厉先生,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


    “谁没信心了?老子……”


    厉时靳话说到一半卡住,看着苏雨棠的侧脸,喉咙有些发干。


    “苏雨棠。”


    “嗯?”


    “以后别跑了。”


    厉时靳声音低沉下来:


    “你要做什么,要去哪儿,哪怕是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别再一个人扛着。”


    苏雨棠转过头,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那里只剩下一片赤诚。


    “这算是新的交易条款吗?”她问。


    “不。”厉时靳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这是厉先生对厉太太的承诺。终身有效,绝不反悔。”


    苏雨棠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上扬,“好。”


    “不过……”她忽然抬起头,眼神狡黠,“那关于雨棠基金的管理权?”


    厉时靳嘴角抽搐了一下:“给你,全给你!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还有,我要继续上学,还要写下一本书。”


    “写!哪怕你想把书房拆了当柴烧都随你!”


    “那承安的尿布……”


    “我换!以后只要我在家,全归我换!”厉时靳咬牙切齿,


    “苏雨棠,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苏雨棠笑出声,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厉先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终身有效。”


    前面的阿诚听着后座的对话,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厉先生脸上虽挂着不耐烦,嘴角却快咧到耳根了。


    车厢里流淌着难得的安宁。


    车子驶入京城地界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晨曦穿透薄雾,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