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的条件,他的底线

作品:《揣崽要跑路,被活阎王掐腰亲哭

    “条件?”厉时靳嘴角勾起,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拉过椅子坐下,双腿交叠,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说来听听。”


    苏雨棠挺直了背脊,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审视。


    “第一,我们之间是假的。这是一场交易,不是婚姻。”


    她顿了顿,确保他听清了每一个字,“领了证,在法律上我们是夫妻,


    但仅此而已。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厉时靳的眉梢挑了一下。


    “私生活?”他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你是指在大学里交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我指的是除了孩子的事,我们互不相干。”苏雨棠毫不退让,


    “我住学校或者在学校附近住,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你不能用‘丈夫’这个身份来对我提任何要求。”


    厉时靳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继续。”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二,关于钱。”苏雨棠的脸颊有些发烫,但语气依旧坚定,


    “孩子的生活费、教育费,所有花销都由你来承担,这是你作为父亲的责任,


    我接受。但是,花在我身上的钱,包括我的学费、生活费,全部算我借你的。”


    她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固执:“我会记账,一笔一笔都记清楚。


    等我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我会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还给我?”厉时靳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苏雨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靠你毕业后单位分配的那点工资,你想还清这笔钱?恐怕要还到下辈子。”


    “那是我的事。”她咬着唇,“还不还得清是我的事,但借不借是我的态度。


    我不会白拿你的钱,我不是你可以随意收买的女人。”


    “好,很好。”厉时靳点了点头,眼神却冷了下来,“你的‘骨气’我看到了。


    还有吗?”


    苏雨棠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她抬起头,迎着他锐利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就离婚。”


    厉时靳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


    苏雨棠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离婚后,孩子归我。”


    “不可能!”


    厉时靳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向后滑出半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苏雨棠,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他的声音冰冷,


    “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你现在告诉我,你要把他带走?”


    “他是我的孩子!”苏雨棠仰着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眼眶却因为激动而泛红,“我怀胎十月生下他,我才是他的母亲!”


    “他也是我的种!”厉时靳低吼道,他俯下身,几乎与她脸贴着脸,


    “我厉时靳的孩子,必须待在厉家!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那你就别想我跟你结婚!”苏雨棠的情绪也彻底爆发了,


    “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吗?如果不是为了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为了能去上学,我宁可一辈子背着骂名,也不会跟你这种人扯上一点关系!”


    “你以为你有的选?”


    “我现在就有的选!”苏雨棠喊道,“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不答应我的条件,


    这个婚就别结了!你把我关起来,把我锁在这里,


    你得到的只是一个恨你的女人,和一个在怨恨中出生的孩子!


    厉时靳,这对你的‘种’就好吗?”


    厉时靳死死地盯着她。


    眼前的女人瘦弱、苍白,眼睛里却有他从未见过的、不肯屈服的光。


    他一直以为大学是她的软肋,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筹码。


    他没想到,她竟然能反过来,用孩子,用她自己的顺从与否来跟他谈判。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


    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过了很久,久到苏雨棠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厉时靳缓缓直起身。


    他眼中的风暴平息了。


    “离婚可以。”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四年后,你毕业,我们就办手续。”


    苏雨棠的心重重落下,但她知道,事情还没完。


    “孩子……”她紧张地开口。


    “孩子的事,四年后再谈。”厉时靳打断了她,“这四年,你安心读书,


    我负责照顾孩子。四年后,你如果能证明,你能给他比我更好的生活,


    我们可以再商量抚养权的问题。”


    这是一个圈套,苏雨棠很清楚。


    他怎么可能承认她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他的财富、他的人脉是她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但他没有把话说死,他给了一个看似公平的“四年之约”。


    如果她现在就抚养权的问题上死缠烂打,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会谈崩。


    “好。”苏雨棠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情绪已经被压了下去,


    “四年后,我们再谈。”


    “还有别的条件吗?”厉时靳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协议。”苏雨棠说,“我说的这三条,必须白纸黑字写下来,


    我们两个都签字画押。”


    她不相信他的人品,只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纸。


    厉时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被她的“天真”气笑了。


    在这个年代,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靠信用和口头承诺,


    像她这样要求立字据的,实在是少见。


    “可以。”他竟然答应了,“明天领证之前,我会让阿诚准备好。”


    他看着她,忽然又说:“苏雨棠,你记住。我答应你的条件,不是因为我怕你,


    而是因为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一个情绪稳定、积极向上的母亲。


    别把我的让步当成你可以得寸进尺的资本。”


    苏雨棠没有说话。


    “行了。”厉时靳似乎不想再跟她多待一秒,


    “明天早上八点,楼下集合,去镇上民政所。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苏雨棠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她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板上。


    她用自己的婚姻,换来了去上学的机会。


    用四年的自由,换来了孩子暂时留在身边的权利和一份关于未来的、


    渺茫的希望。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将这个高墙大院和院子里的人都笼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