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这辈子再也逃不掉了
作品:《种下情蛊后,苗疆少年阴郁又病娇》 私立医院,急诊科。
时诵被安排在诊室的检查床上,哼哼唧唧地对着正在为他检查的年轻医生诉苦:“医生啊,您仔细瞧瞧,我这浑身上下,骨头缝里都疼!特别是胸口,感觉闷得慌……您看,是不是得拍个CT、核磁什么的,全面检查一下才放心?我怀疑有内出血或者骨裂!”
站在一旁的阿星心知他多半在夸张,但想起其中的凶险,还是忍不住帮腔:“医生,要不……给他安排个全身检查吧?”
年轻医生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上检查的动作专业利落。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听这中气十足、还能贫嘴的架势,哪像是重伤员?
还没他惨呢,已经熬了一个大夜了,再熬下去,他快撑不住了。
心中腹诽,但年轻医生面上还是微笑点头,“好的,可以的。”
隔壁的处置室里,气氛则更为凝滞。
一位中年医生,正戴着无菌手套,神情专注地为沈青叙臂上的伤进行清创、消毒,然后一针一线地缝合。
伤口皮肉翻卷,看着触目惊心。
沈青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薄唇抿成一条线。
姜纾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脸色比沈青叙还要苍白,每当缝合针刺入皮肉,她的睫毛就跟着颤抖一下。
“好了,缝好了。”中年医生利落地剪断缝合线,一边收拾器械,一边习惯性地念叨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是不是又去搞什么野外探险了?看看,好好的一条胳膊,以后估计要留下很深的疤,可不好看了。”
他语气带着长辈式的责备。
姜纾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留不留疤,她立刻上前一步,急切地问:“医生,他这伤……严重吗?真的没事了吗?会不会影响以后的活动?”
医生剪开衣物,露出伤口时,姜纾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时,都快吓死了。
中年医生摘下口罩,看向姜纾,语气缓和了些:“你是他女朋友吧?别太紧张。伤口是挺深的,好在没伤到主要神经和肌腱,清创缝合也很及时。但目前这只是初步处理,”
他顿了顿,给出专业建议,“我们建议住院观察几天。主要是怕后续有感染风险,而且需要定时换药,观察愈合情况。如果出现发热或者伤口红肿流脓,能及时处理。”
“住!我们住院!”姜纾几乎没等医生说完,就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沈青叙对自己身体情况大致有数,刚想开口说不用,就被姜纾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沈青叙喉结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中年医生在一旁笑了笑,呦,小小年纪,还是个妻管严呢!
“那我呢?医生!”时诵的声音适时地从隔壁传来,“您看我这情况,是不是也得住院观察观察?我觉得我也可能需要静养!”
中年医生走到时诵那里,稀奇地打量了一眼,心下好笑:这年头,还有这么积极要求住院的?
看中年医生这眼神,时诵见状,立刻捂着胸口,表情更加“痛苦”地呻吟了两声。
姜纾揉了揉眉心,无奈又好笑,但出于对同伴的关心,她还是对医生说道:“医生,麻烦您,给他也安排住院吧,一起观察更放心。对了,咱们医院还有环境好一点的VIP病房吗?要两间不相邻的。”
时诵太能喊了,万一打扰阿叙养伤就不好了。
医生点点头:“有的。如果你们确定都要住院,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办手续。”
“确定,麻烦您了。”姜纾果断道。
安排好了两位伤员,姜纾这才有空看向一直安静等在一旁的周思然,面带歉意:“你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在这里等他们伤好,还是先回去?”
周思然温和地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既然是共患难过的战友,哪有先走的道理。你们安心住院,我在附近找个民宿住下,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姜纾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这家私立医院的医疗条件很不错,姜纾毫不犹豫地定下了最好的VIP病房。
病房宽敞明亮,设施一应俱全,除了标准的病床,还配了一张舒适的陪护床,独立的卫浴间24小时供应热水,环境静谧雅致。
若不是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和床头先进的医疗设备,说这里是五星级酒店的套房也毫不为过。
医生特意叮嘱姜纾,伤口较深,夜间有发烧感染的风险,需要密切观察体温,及时物理降温。
沈青叙看着姜纾眼下的青黑,心疼她整夜未眠又担惊受怕,哪里舍得让她再熬一个通宵。
他放软了语气,好说歹说,哄着姜纾在旁边的陪护床上早早睡下。
直到确认姜纾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沈青叙才轻轻吁出一口气,一直强撑着的伪装缓缓卸下。
麻药效力已经过去了,缝合后的伤口传来阵阵灼痛和钝痛,手臂沉重得几乎无法移动。
他闭了闭眼,忍着不适,许久才勉强入睡。
然而,过了十二点,沈青叙在睡梦中开始无意识地蹙紧眉头,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微微发烫。
姜纾心里记挂着沈青叙的伤势,即便睡着也不安稳。
睡了不到两三个小时,她就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病房里暖气充足,她只简单套了件白色的毛衣,就轻手轻脚地下了陪护床,走到沈青叙病床边的小沙发旁边,想借着夜灯的光看看他的情况。
这一看,心立刻揪了起来。
沈青叙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睡得极不安稳。姜纾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她立刻皱紧了眉,睡意全消,转身快步走向护士站。
值班护士很快过来检查,测了体温,确认是伤口引起的发热。
“先用物理降温,冰袋敷着,温水擦身,然后观察看看。如果体温持续升高,马上叫我们。”护士交代道。
姜纾点点头,立刻去取来冰袋,用柔软的毛巾仔细裹好,小心地放在沈青叙身侧和颈侧帮助降温。又去打了温水,拧了毛巾,一遍遍轻柔地擦拭他的额头、脖颈和手心脚心。
冰袋融化得快,不到一小时就需要更换。
姜纾就守在床边,一个小时起身换一次冰袋,一遍遍用温水擦拭。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光线昏黄柔和。
沈青叙烧得迷迷糊糊,意识在梦境与现实的灼热之间沉浮。
他能感觉到额头上传来的冰凉触感,知道有人用温热的毛巾温柔地擦拭,偶尔,他能费力地掀开一丝眼皮,朦胧中看到姜纾蹙着眉,小心翼翼忙碌的身影。
可沈青叙醒不过来,他只得继续陷入昏睡。
可在这混混沌沌的高热中,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撞进他心里:完了,沈青叙,你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她手里,再也逃不掉了。
就像情蛊一样,困住的就只有他自己。
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深蓝,又渐渐透出灰白。
大概凌晨五六点钟,姜纾不知第多少次伸手去探沈青叙的额头。
这一次,掌心下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不再是那种骇人的滚烫了。
她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几乎是瘫软般地靠在了沙发上。
高度紧张后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就这么蜷缩在病床边的小沙发上,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一个多小时后,沈青叙悠悠转醒。
高烧退去,身体的沉重感和伤口的疼痛依然清晰,但头脑却清明了许多。
他第一眼就看向旁边的陪护床。
空的。
沈青叙心下一紧,目光立刻搜寻,随即定格在床边的小沙发上。
姜纾就窝在那里,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还微微蹙着。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恰好落在她疲惫的脸上。
沈青叙静静地看着,心口酸软胀痛,复杂难言。
姜纾爱美,房间里各种瓶瓶罐罐摆满梳妆台,面膜几乎每天不落,总说自己要当个“精致到老”的仙女。
可此刻,熬红了眼睛,熬出了黑眼圈,狼狈地睡在逼仄的沙发里。
沈青叙慢慢地挪下病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沙发边,然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就保持着这个有些吃力的姿势,专注地看着她的睡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