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苍白高塔上的啼哭,扭曲的父爱

作品:《要我救世,我反手掏出战锤40k

    【PVE主线:寻回莫塔里安】


    【时间回溯:大远征启动前夕/约为八十标准年前】


    【坐标:巴巴鲁斯(BarbarUS)-极高危海拔区-黑石要塞】


    【视点:纳克雷,异形领主/莫塔里安养父】


    黄绿色的剧毒浓霾在高空咆哮,狂风像一把粗糙的锉刀,昼夜不休地打磨着峭壁。


    巴巴鲁斯的天顶是生命的绝对禁区。


    这里的大气压强能轻易压碎凡人的耳膜,空气中饱和的化学毒素只需数次呼吸,就能将碳基生物的肺泡烧穿,把骨骼蚀刻成一滩冒着酸泡的脓水。


    这里只剩下死寂,以及在此滋生的绝望。


    纳克雷拖动着肿胀腐溃的身躯,在要塞顶端的露台上巡视。


    这是一座由受害者腿骨作为地基、受诅咒的黑铁作为梁柱搭建而成的丑陋堡垒。


    防腐液混合着它体内渗出的脓水,随着沉重的步伐滴落在黑曜石地面上,腐蚀出一条散发着恶臭的蜿蜒黏液轨迹。


    这位异形领主感到厌倦。


    数百个巴巴鲁斯年以来,它唯一的娱乐便是坐在高塔之上,操控那些缝合尸傀下山。


    它指挥死尸大军冲入低海拔峡谷中的人类聚落,像收割庄稼一样收割那些脆弱的血肉。


    它通过巫术连接傀儡的听觉,聆听人类临死前的惨嚎,抽取魂魄熬制长明灯油,再将剩下的烂肉运回山顶,缝补成新的玩具。


    日复一日,枯燥乏味。


    突然,一阵浑浊的狂风刮过,带来了一丝极不协调的异味。


    那味道纯净得令它作呕。


    “轰——!”


    天穹骤然崩裂。


    一颗燃烧的流星撕开了要塞外层厚重的灵能屏障。


    它带着毁灭性的动能,狠狠砸入长满剧毒苔藓的内庭院。


    冲击波瞬间炸开,漫天毒尘如海啸般腾起。


    纳克雷眼球表面那一层灰白色的翳膜剧烈颤动。


    它抬起枯枝般的手爪,指尖真菌丛生,向着虚空轻轻一划。


    沉重的黑石大门发出金属扭曲的刺耳呻吟,轰然向两侧洞开。


    纳克雷像一团移动的瘟疫阴影,无声地滑向坠落点。


    陨石坑中央,焦黑的金属舱体已经四分五裂,蓝白色的电火花在剧毒空气中噼啪作响。


    在那团足以瞬间烫熟血肉的高温残骸里,躺着一个幼小的生物。


    一个人类婴儿。


    “……新鲜的口粮?”


    纳克雷喉咙里滚出锈铁摩擦般的嘶笑。


    它探出锋利的骨爪。在这个高度的毒气浓度下,哪怕是经过基因改造的强化人类,只要吸入一口气就会因呼吸道溃烂而死。


    这个小东西肯定已经熟透了,正好可以直接享用。


    指尖触碰到婴儿皮肤的瞬间,纳克雷的动作僵住了。


    那幼崽在哭。


    “哇——!!!”


    哭声嘹亮凄厉,穿透了风暴的呼啸,声波甚至震散了周遭凝聚的实体毒霾。


    纳克雷浑浊的瞳孔猛烈收缩。


    它死死盯着那个在剧毒浓雾中,挥舞四肢的小东西。


    婴儿的皮肤苍白如纸,但在高浓度毒气的浸泡下,竟然连一丝红斑或溃烂都没有。


    胸廓有力地起伏。


    这个婴儿正在大口吞咽着足以致死万次的剧毒气体。


    他的肺部像是一台精密的转化机,贪婪地过滤着毒素,像是在呼吸最清甜的氧气。


    婴儿的脸上,甚至显露出一丝因高浓度毒素刺激神经而产生的、纯粹的生理性愉悦。


    “……荒谬。”


    纳克雷胸腔里那颗停跳千年的腐烂心脏,竟然因为震惊而抽搐了一下。


    根据它的死灵学识,人类是脆弱的废料,是低贱的家畜。


    但这东西……生理机能是完美的。


    他是剧毒的子嗣,是死亡的共生体。


    一种扭曲且贪婪的占有欲,像杂草般在纳克雷枯竭的灵魂中疯长。


    它意识到,自己捡到的不仅仅是食物,而是一件能够以此征服整个星球、甚至更远星域的终极兵器。


    利爪收回。


    这位暴君弯下臃肿的腰身,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动作,将婴儿捧起。


    “你不是口粮。”


    纳克雷盯着怀中的生物,眼中的死气被狂热取代。


    “你是上苍赐予我的祭品……不,你是我的造物,我的子嗣。”


    它转身,抱着婴儿走向那座充斥着亡灵低语的黑石要塞深处。


    “我会教你驾驭死亡,教你收割生命。”


    “这片毒雾将臣服于你。”


    纳克雷赋予了这个幼崽一个名字。


    在巴巴鲁斯的古语中,意为“死亡之子”。


    ——莫塔里安。


    ……


    【时间轴推进:莫塔里安降临第十个泰拉标准年】


    【地点:黑石要塞-禁忌书库】


    【视点:少年莫塔里安】


    莫塔里安坐在一张由巨兽腿骨打磨而成的书桌前,周围堆满了记载着异形巫术的羊皮卷轴。


    年仅十岁,他的身躯却已暴涨至两米开外。


    苍白的皮肤紧紧包裹着精悍夸张的骨架,没有任何多余的脂肪,宛如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战将。


    深陷的眼窝中,幽绿色的瞳光如鬼火般跳动,那是长期适应高毒环境产生的变异特征。


    少年正在组装一把战镰。


    镰刃是从旧处刑架上拆下来的一块高碳废铁,握柄则是从报废尸傀身上剥离的合金板。


    莫塔里安拿着一块粗糙的磨刀石,一下又一下地打磨着刃口。


    滋——滋——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父亲说,山下是地狱。”


    莫塔里安低声自语。


    长期呼吸腐蚀性毒气,导致他的声带发生了不可逆的硬化,嗓音沙哑粗粝,如同砂纸刮过生锈的铁板。


    “下面的人类是野兽,他们食人肉,播瘟疫,是导致这个世界腐烂的根源。”


    他侧头看向窗外。


    视野所及,唯有厚重翻滚的黄绿毒瘴。


    没有星空,没有太阳,甚至没有颜色。


    他的世界被这座死寂的城堡填满,除了那些沉默呆滞、散发着腐臭的尸傀仆人,就只有那个对他严苛至极的“父亲”。


    纳克雷传授他杀戮的技巧。


    父亲教他如何用镰刀精准地剔开敌人的关节,如何通过控制呼吸节奏来忍耐剧痛,如何汲取毒气中的能量强化肉体。


    唯独禁止他下山。


    “别去下面,我的孩子。”


    每次提到山下,父亲那张腐烂的脸孔总是贴得很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与虚伪的关切。


    “低海拔的空气太稀薄,充满了细菌。你会窒息而死,你会感染腐烂。只有这里,只有这纯净的毒雾能养活你。”


    莫塔里安从未怀疑过这句话。


    直到今日。


    为了加固战镰的握柄,他需要一种硬度更高的金属铆钉。


    他在工坊里找不到合适的材料,于是趁着父亲沉睡,溜进了那条严禁涉足的地下密道。


    那里是父亲的“食材储藏室”。


    推开那扇沉重铁门的刹那,死寂被打破。


    没有金属废料。


    只有铁笼。


    数以百计生锈的铁笼堆叠如山,一直延伸进黑暗深处。


    笼子里关的不是父亲口中青面獠牙的野兽。


    那是一群瘦骨嶙峋、衣不蔽体的生物。


    他们的四肢结构、五官分布、甚至皮肤的质感……都与莫塔里安自己惊人地相似。


    有老人,有妇人,也有孩童。


    他们像牲畜一样挤在满是排泄物的狭小空间里,许多人伤口生蛆,断肢处长满了艳丽的真菌。


    房间中央,几只尸傀正机械地肢解一具刚刚咽气的躯体。


    它们熟练地剖开胸腔,将还在搏动的内脏掏出,塞进标着“炼金素材”的玻璃罐,再将剩下的大腿肉切割整齐,堆放在餐盘上。


    “……水……”


    一只枯瘦如柴的小手从笼子缝隙探出,抓住了莫塔里安的衣摆。


    那是个小女孩。


    她浑身是脓疮,双眼因为恐惧而凸出。


    “救救我……大人……”


    莫塔里安浑身僵硬,如同一尊石像。


    大脑中被父亲构建了十年的世界观,在这一瞬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这与教导完全背道而驰。


    人类应该是怪物,是污染源,是必须被净化的害虫。


    但眼前这个女孩,她眼中的恐惧如此纯粹,她的生命气息如此微弱。


    甚至……如此同源。


    怀疑的种子,在莫塔里安封闭的心防上凿开了一个缺口。


    “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少年的嗓音因为剧烈的心理冲击而颤抖。


    “我们是人……”女孩哭得几乎断气,声音微弱。


    “你是领主的儿子吗?求求你,别让他吃掉我们……我妹妹已经被吃掉了……”


    吃?


    莫塔里安胃部一阵剧烈痉挛,酸水疯狂上涌。


    他想起了每天晚餐时盘中那些形状可疑、肉质鲜嫩的肉块。


    想起了父亲在谈论“收割”时,那张裂开到耳根的嘴,以及嘴角流下的贪婪涎水。


    恶心。


    极致的恶心。


    莫塔里安猛地甩开衣摆,撞开大门,仓皇逃窜。


    他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反锁,缩在墙角。


    他的指关节死死攥着那把半成品镰刀,力道大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黑色的血丝。


    夜幕降临。


    纳克雷端着那盘冒着热气的“特制肉汤”推门而入。它脸上挂着那一成不变的慈父假面,眼中闪烁着对“宠物”成长的期待。


    莫塔里安没有动。


    少年坐在阴影里,死死盯着进来的那个生物。


    第一次,他看穿了那张皮囊下的本质。


    那不是父亲。


    那是狱卒,是屠夫,是披着人皮的异形恶魔。


    而自己,不过是一头被圈养得比较强壮、用来继承屠宰场的家畜。


    “怎么了,我儿?”


    纳克雷的声音腻得像流淌的尸油,它把餐盘放在桌上,香气中夹杂着血腥味。


    “今天的肉很新鲜,不合胃口?”


    “……我不饿。”


    莫塔里安垂下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眼底那一抹刚刚点燃的、名为叛逆的幽火。


    “父亲,我想去山下看看。”


    纳克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房间内的气压骤降,空气中的毒素仿佛瞬间冻结成了冰渣。


    那一刻,属于异形领主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不行。”


    声音冰冷刺骨,透着绝对的掌控欲。


    “你会死的。”


    “你是我的造物,是我的所有物。你永远别想离开这层迷雾。”


    门被重重甩上,沉重的金属锁链落下,锁死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黑暗中,莫塔里安抬起头。


    窗外翻滚的毒雾不再是他赖以生存的养分,而是囚禁他的高墙。


    “我会下去的。”


    少年对着虚空低吼,稚嫩的声音里淬入了钢铁般的决绝。


    “我要亲眼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