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0

作品:《大小姐有点颠[香江]

    第26章


    咚!


    一声闷闷的响声从铁门里传来。


    吓得叶宝翎往后推了两步, 结果拌到楼梯,差点坐到了地上。


    她下意识念叨了一声:“菩萨保佑。”


    里面也就一声响,再没其他动静。


    刚才究竟是什么响?


    是她太用力推门, 碰到了门内的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也不对, 声音听起来有点远,不像是推门就能碰到的距离。


    想不明白。


    她紧握手电筒,另外一只手摸着小刀, 眼睛防备地四周再扫了一圈。


    寂静。无光。封闭。


    叶宝翎虽然学了点拳脚功夫,但也防不了心底对未知的害怕,她思索一二,还是决定先离开。


    这个位置应该在地下三层左右, 从地下三层爬到地面三层, 可能因为心中的惧怕使然, 竟也不觉得累。


    回到密室,把地板放回原处,叶宝翎才算松了口气。


    微微昂头看着观世音菩萨的雕像, 竟仿佛看见朋友般安心。


    可能信仰就是这么来的。


    她回到卧室,外面还在下雨, 雨势不大,但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快九点了,她还没吃早餐, 也不想在这里吃,最后还是打电话叫了司机,坐车回了顾家。


    萍姐见她回来,赶紧做了她爱吃的馄饨面,她吃了满满一碗, 整个身心才安定下来。


    坐在餐厅窗户前,看着外面小巷子里滴滴哒哒的雨,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潮湿中。


    如果不需要为生存奋斗,这样的小日子也挺好的。


    她去二楼外婆房间给老妈上香,陪着老太太聊了会儿天,之后才回房。


    一整个上午,都没再下楼。


    在卧室跟表妹们打纸牌,玩一毛钱的锄大地,吃了午饭后,倒床就睡。


    梦里大铁门自动打开,她探头进去,里面堆满了杂物,蜘蛛网比蚊帐还大。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货架上忽然掉下来一个东西,定睛一看是条蛇,她尖叫着扭头就跑,那蛇在后面追,越追越多,到最后,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蛇。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她想醒却怎么用力也醒不过来。


    “表姐!表姐!”


    叶宝翎睁大了眼,看见顾曼儿站在窗前,正回头叫她。


    幸好,顾曼儿把她叫醒了。


    “你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做噩梦了?”


    叶宝翎舒了口气:“梦见被蛇追,一堆蛇在追我。”


    “你梦见蛇了?”


    “是啊。”


    顾曼儿满脸坏笑:“我听说,女人梦见蛇,是欲求不满的表现。是不是姐夫不行啊?”


    她话没说完,被叶宝翎扑倒在床上,挠她痒痒。


    叶宝翎自从练拳之后,力气变大了,顾曼儿用尽全力反抗也无效,只能狂笑着求饶。


    “我错了,表姐。哈哈哈哈哈,你放过我吧。”


    叶宝翎又挠了她几下,“我做噩梦,你不安慰我,还笑话我。”


    “以后不敢了嘛。表姐……”


    见对方认错态度还不错,叶宝翎这才放过她。


    “你叫我干什么?”


    “外面雨停了,我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打羽毛球?”


    “不去,做梦累死了。”


    “来嘛,我办公室的大姐送了我一张打羽毛球的使用券,如果这个月不去,就过期了。”


    叶宝翎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去哪儿打?”


    “南区体育中心。可以坐地铁过去。”


    叶宝翎想想出去运动一下也好,“走吧,舍命陪君子。”


    叶怀章穿了一身打网球的运动服,今天本来要去高尔夫球馆的网球场打球,结果临行前,龚嘉华给他打来电话,说那边场馆临时维修,改到南区体育中心。


    去到体育中心,龚嘉华出来迎接他。


    “这边网球场也在维护,去打壁球吧?”


    叶怀章没好气,少不得讽刺他:“你真是个办大事的人。”


    龚嘉华知道他的意思:“你想嘲讽我,连约个网球都约不成功,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今天我约了我喜欢的女孩,你帮我催谷一下。”


    “谁啊?”


    “你亲戚。”正说着,龚嘉华朝门外看去,“来了,来了。”


    叶怀章朝门口看去,进来两个女孩,老长房的叶乐琼他知道,另外一个有点眼熟,但不认识。


    龚嘉华笑容定在脸上,叶宝翎没来啊?


    “怀章哥。”叶乐琼规规矩矩跟叶怀章打完招呼,转身打了龚嘉华一下,“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龚嘉华想问她,他女神怎么没来?但当着众人面,他又不好问。


    叶乐琼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不搭理,随即笑着介绍,“这是宝馨,凯民叔的女儿。你之前不是见过吗?”


    叶宝馨笑着打招呼:“怀章哥,嘉华哥,你们好。”


    龚嘉华:“今天打不了网球,打壁球你们行不行?”


    运动女王叶乐琼耸肩:“我都OK。”


    叶宝馨也笑着说:“我也没问题。”


    众人往壁球馆走去。


    叶怀章见龚嘉华一脸不高兴,只小声问:“不是你喜欢的女孩吗?怎么?人家不喜欢你?”


    “我喜欢的没来。”


    “你究竟喜欢谁?”


    “上次跟你说那个,也是你远房堂妹,你给我想想办法?”


    叶怀章好像知道是谁了。


    “龚嘉华!”叶乐琼回头叫他。


    龚嘉华匆忙说了句:“回去跟你聊。”


    就跑前面去了。


    进了壁球馆,四个人玩双打,龚嘉华自己先选了和叶乐琼一组。


    跟网球不同,壁球的四个人都挤同一排对着墙壁打,不是熟手,很容易互相碰撞。


    才开始打了十多分钟,龚嘉华和叶宝馨就撞了两次。


    第一次还好,第二次龚嘉华直接把叶宝馨撞倒,导致叶宝馨扭伤了脚。


    叶乐琼骂龚嘉华:“你不会玩就不要带我们来玩壁球。”


    龚嘉华心里埋怨:她撞我的!


    嘴上却只能道歉:“Sorry!Sorry!都怪我粗手笨脚。”


    刚开始玩就有人受伤,很是扫兴,叶怀章想着另外找个球馆,自己打算了。


    叶乐琼收起毛巾:“去喝下午茶?”


    龚嘉华大方道:“我请客。”


    叶怀章:“我就不去了。”


    龚嘉华赶紧把他拉到一旁,“别啊,你抛下我一个人,我怎么办?我觉得你这个堂妹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叶怀章懒得理会这些破事。


    “你自己想办法。我没过瘾,打算换个地方继续打。”


    刚走出壁球馆,迎面却看到了叶宝翎和一个女孩逆着光走了过来。


    龚嘉华也看到了,他激动地拉扯叶乐琼:“喂,前面!叶宝翎!”


    叶乐琼抬头看见叶宝翎,诧异着打招呼:“宝翎!你怎么在这里?”


    叶宝翎看着眼前这堆人,也很惊讶:“乐琼姐,那么巧。我们本来要爬山的,下雨没去成。”


    结果龚嘉华接了一句:“你特意过来找我们的?”


    叶宝翎尴尬了,她没直接否定,而是说:“我跟我表妹来打羽毛球。”


    “那刚好一起。”龚嘉华脱口而出,“我们一起打羽毛球吧。”


    “啊?”叶宝翎看着他们的装备,“你们也打羽毛球?”


    叶怀章没猜错,龚嘉华这小子喜欢的就是他老婆。


    叶乐琼顺水推舟:“那就打羽毛球?宝馨你行吗?”


    叶宝馨看见叶宝翎出现那一瞬,整个心情都不好了。


    比扭伤了脚还难受。


    她这次来,说白了,就是希望钓龚嘉华的。


    叶宝馨自诩叶家人,她是不会去勾搭叶怀章的。


    那么龚嘉华就是她能接触到的最好夫婿人选。


    天晓得,龚嘉华竟然会喜欢叶宝翎!


    她勉强挤出笑,“我腿受伤了打不了,我在旁边看你们打。”


    “那也行。”


    前面就是羽毛球馆,众人一起往前走去。


    龚嘉华想跟叶宝翎说话,但她此时正跟乐琼热聊,他插不上嘴,便过来跟叶怀章说:“我喜欢的姑娘,就是这个。”


    叶怀章冷冷说了一句:“她不适合你。”


    “为什么?”龚嘉华想起叶乐琼之前说宝翎不适合他的话,现在叶怀章也这么说,他有点生气了,“你们叶家人真有意思。瞧不上我是吗?”


    叶怀章平时跟他互相挖苦惯了,便只回了一个字:“是。”


    龚嘉华还真不信了,“你等着做我的大舅子吧!”


    进了羽毛球馆,顾曼儿先去洗手间了,叶宝馨做观众,剩下四人混合双打。


    龚嘉华抓住机会:“不用抓阄了吧,我跟宝翎一队。”


    “怎么就不用抓阄了?”叶怀章从龚嘉华包里拿出扑克,“选中红色的一组,黑色的一组。”


    说着他拿了四张纸牌,走到龚嘉华面前:“你先选。”


    龚嘉华犹犹豫豫来来回回换了几次牌,最后才选定一张。


    之后叶怀章按照顺序,递给乐琼,乐琼爽快抽了张。


    再后是叶宝翎。


    叶怀章背对另外两人,他装都不装,直接把早就准备好的两张黑色纸牌递给叶宝翎。


    他用了她之前对付他那一招。


    一开始四张牌都是红色的,先选的两个人无论怎么挑选,都必定一组。


    龚嘉华说:“我是红色。”


    乐琼笑了,“我也是红色,走吧,弟弟,你跟我一组,别拖我后腿啊。”


    龚嘉华不甘心地瞄了眼叶怀章手里的黑桃A,“大舅哥,给个机会,我们换一换?”


    “滚!”


    正式开打,乐琼一如既往的强,龚嘉华无心恋战。


    叶怀章叶宝翎默契不够或者说是默契太足,小有摩擦,两个人经常同时往左,或者同时往右。


    叶怀章分配任务:“我进攻,你防守。”


    坐在一旁观战的叶宝馨忍不住插嘴道:“宝翎,你防守。不然你们总撞一边。”


    叶宝翎有点生气:“我矮,我适合进攻!”


    叶怀章无奈,他又不能发火,只能选择退让:“行,我防守。”


    打着打着,默契慢慢上来了,两人开始压着龚嘉华打。


    龚嘉华被他们打的左右前后奔跑,疲于奔命,结果还没打好。


    叶乐琼生气了,刚好曼儿上洗手间回来,她招呼曼儿:“宝翎表妹,你来替他打。”


    龚嘉华被赶下场。


    他坐在叶宝馨旁边,成为了叶宝翎声音最大的忠实拉拉队。


    叶宝馨趁机跟他聊天。


    龚嘉华这人跟谁都处得来,叶宝馨又善于攻心,两人还聊得挺快乐。


    羽毛球场上,乐琼和曼儿打得非常好,两边势均力敌,打得难舍难分又尽兴。


    玩到差不多五点半才散场。


    散场的时候,龚嘉华提议:“马上到晚餐时间了,找个地方去吃饭?”


    叶怀章:“我晚上有应酬。”


    叶乐琼也说今晚有其他约会。


    叶宝翎和顾曼儿借口必须回家吃饭,最后剩下龚嘉华和叶宝馨……


    龚嘉华没了吃饭的兴趣,他看向叶宝翎,“那我送你们回家。”


    叶乐琼:“也好。你先送宝翎她们,再送宝馨。”


    叶怀章难得主动:“我顺路,我送宝翎她们回去。”


    刚还乐呵呵的龚嘉华拉过叶怀章:“你怎么那么不识趣?”


    “你们不般配。放弃吧。”


    “叶怀章!”龚嘉华想骂他,忍忍还是算了,毕竟还想做他的远房小舅子。


    最后定下来,叶怀章送叶宝翎顾曼儿,龚嘉华只需要送叶宝馨。


    这局除了龚嘉华,可谓皆大欢喜。


    熙和堂三楼,叶恺民敲门进了叶琦祖的书房。


    “爸你找我?”


    叶琦祖正在练书法,“听说你买了不少苏满珠宝的股票?”


    “买了一些。”叶恺民对父亲的态度比他弟弟要小心谨慎。


    他上头有两个姐姐,叶恺民是叶琦祖的第一个儿子,原本是最受宠的。


    可惜他才出生一年,他弟弟就跟着来了。


    弟弟从小比他聪明伶俐比他会说话会讨大人喜欢,所以他这个长子的光环,也只戴了一年。


    特别是他结婚十多年没有儿子,后来离婚闹得很不愉快,好不容易生了儿子,又是个智障,总之,他做什么,他父亲总能找到由头来压制他。


    就像今天,他听见父亲问苏满珠宝的事,就大概猜到了父亲的想法。


    果然,叶琦祖接着就说:“叶清堂凉茶最快9月份要上市,这个时候,苏满珠宝的股价好不容易拉起来,哪怕后期会有获利回吐,会跌一部分,也不要跌太低。所以,你手上这些零散的股份,至关重要。下周三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苏满珠宝的股价肯定会拉高,你作为我们叶家老长房的长子,你不要想在这个时候砸盘逃顶。赚几百几千万的小钱,损失至少几个亿的格局。”


    叶恺民为难道:“那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只占一部分。公司想要□□股价,我倒是建议,叶清堂作为苏满珠宝的母公司,可以拿出一部分资金进行股票回购……”


    “这是两回事。”叶恺民话没说完,就被叶琦祖打断了。


    叶琦祖放下毛笔,“公司可以回购股票,但你也不要在最高点的时候砸盘。这是最起码的觉悟!”


    “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们吧,我说了不算的。”


    叶琦祖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吕德祥找人操盘的吧?你告诉他,叶清堂上市,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更换代销的证券公司,提醒他不要因小失大。”


    叶清堂上市股票代销的业务,涉及资金量巨大,收益也大,老爷子这是要挟对方必须按照他的要求行事。


    “我试试。”叶恺民还是那句。


    叶琦祖白了他一眼,“你尽力。”


    笃笃笃!


    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叶恺斯开门进来了,“爸,大哥。”


    “宝顺呢?”叶琦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大孙子。


    叶恺斯:“上午押着他去体检,体检完又溜出去玩去了。”


    “体检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


    之前肛裂有些炎症还没完全恢复,这种丑事,叶恺斯也不好多说。


    叶恺斯转而道:“你不是让我去找乐琼打听龚嘉华的事吗?乐琼不在,她妹妹乐妍跟我说,龚嘉华特意请乐琼帮忙邀约宝翎出来打网球,今天下午他们都打网球去了。”


    听到女儿的名字,叶恺民抬头看过来,一脸懵逼。


    叶琦祖没听明白:“龚嘉华委托乐琼约宝翎去打球?”


    “龚嘉华对宝翎好像是有点意思。”


    叶琦祖倒是乐了:“那不就巧了嘛。”


    他看向大儿子,“这个女婿比姓吕的强吧?”


    叶恺民不太相信:“嘉华喜欢宝翎什么?”


    “我怎么知道?”叶恺斯尴尬笑道:“宝翎长得看好呀,她像大嫂,秀气。”


    本来还挺高兴的,一提顾敏,叶恺民的脸就拉得老长。


    叶恺斯就是故意的,故意提顾敏,让他不高兴。


    叶琦祖:“这是好事。”


    叶恺斯问:“爸,现在要怎么处理?趁热打铁,跟龚家聊聊,还是让他们自己先发展发展?”


    上次强势干涉,结果导致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事让叶琦祖心有余悸,他说:“先让他们自己发展发展吧。争取今年内把叶宝翎这丫头嫁出去,不要让她有机会乱来,以免丢我们叶家脸面。”


    只要叶宝翎能顺利嫁出去,同性恋的传闻自然不攻自破。


    叶恺斯:“那就先让他们自己发展?”


    叶琦祖:“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了,得盯着点,他们自己要是谈不好,我们做长辈的就要出手。龚家肯定也乐意跟我们做亲家的。”


    叶恺斯不想揽事上身,“大哥,听见没有,爸让你盯着点。”


    叶恺民忍着想要瞪他弟的白眼,“我会关注的。”


    叶怀章今天并没有其他应酬,他主要就是不想跟他们一大帮人去吃饭。


    司机没跟来,他自己开车,先送顾曼儿回海德旧街,之后夫妻俩一起回老三房。


    回到清堂街3号大宅,汽车开进地库。


    地下车库在负一楼,叶宝翎问:“你们家车库什么时候挖的?”


    “前几年,七八年前吧。”


    “车库底下有酒窖之类的吗?”


    “没有。就一层。怎么了?”


    叶宝翎摇头:“没有,随便问问,想知道你们家有没有酒窖。”


    叶怀章:“之前确实有想过要挖一个酒窖,但被我爷爷否了。”


    “为什么?”


    “当时建地下车库,是我爸兄弟几个说服我爷爷,说服了很久他才答应的。老爷子指定了区域,只能在前花园和三栋楼之间的空地下挖车库,以免挖到老楼地基,对房子结构造成不良影响。”


    两人下了车,往旁边楼梯入口走去。


    老别墅没安装电梯,他们要走楼梯上楼。


    “我二叔负责修建车库的事,二叔和我爸商量,想把地下车库往里扩大,建个私藏酒窖,这事被我爷爷知道后,他大发雷霆,指责我二叔不守规矩,没按照他的要求去执行。最后没办法,建酒窖的事只能不了了之。”


    如此看来,地下还有地库的事,当时叶怀章父亲兄弟几个都是不知情的,只有老太爷知道。


    叶宝翎问:“你爷爷不愿意扩建酒窖,是怕影响别墅的地基?”


    “是这么说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看过二叔找人出的图纸,酒窖位置不在别墅下面,而是在三栋楼夹缝处往里修到后花园。我爷爷的意思,后花园属于叶家三房人共有,哪怕是地底下,我们也不能独占。”


    有点道理,但不多。


    叶宝翎:“你爷爷是突然去世走的吗?”


    “不是,病了一年多。”


    生病一年多才离开人世,按道理老爷子有充分的时间告诉后代,楼下有地库。


    会告诉谁?


    叶怀章似乎不知情,那很可能就是他父亲叶晋松。


    现在叶家叶晋松是明面上的掌舵人。


    打开地库大铁门的钥匙,很有可能在叶晋松手上。


    走楼梯到三楼,回到卧室,因为打球出了一身汗,叶怀章先去洗澡,叶宝翎坐在窗前,脑子里还在琢磨地下密室的事。


    不确定钥匙是不是在叶晋松手上,也没办法打听,更没办法去偷。


    想了想去,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找个开锁师傅来。


    但这办法行不通,开锁师傅怎么进来?就算进去了,能保守秘密?不行。


    所以,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她决定先去搞个相机。


    不想找老三房的人借,干脆自己花钱买一个。


    周天一早她出门买了一部带闪光的相机以及一盒胶卷。


    买好相机,她回到承和居三楼卧室,叶怀章不在家,她锁上门,进密室,下楼梯,再次来到了地下仓库门前。


    她对着铁门局部位置的门锁钥匙孔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等把照片洗出来,找人研究一下这是什么锁,要怎么开。


    大不了,她去学开锁!


    她就算手再笨,只要够努力,她不信她学不会!


    那个地库她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做贼她也在所不惜。


    等回到密室,走到四方空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不在。回顾家了。”叶怀章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司机说她回来了。”说这话的是陈玉兰。


    看来是陈玉兰回来后,在到处找她。


    叶宝翎贴墙站着,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完全没动静了,她才悄摸出来。


    一出来,就听见外面卧室叶怀章在讲电话。


    她赶紧把手电筒藏到衣柜里面,正要把相机藏进手提包,结果听见叶怀章讲电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应该是拿着大哥大,往衣帽间走过来。


    叶宝翎快速躲到了衣帽间房门后面。


    “你去协商,我们要占大股……行,有消息你再打给我。”叶怀章挂了电话,往衣帽间扫了一眼,他刚才听见这里面有动静,走过来细看又空空如也。


    看见礼盒上有他喜欢的沙琪玛,他走过去拿了一个,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Surprise!”叶宝翎举着相机对他一顿猛拍。


    “摆个造型。”她又吩咐。


    叶怀章无奈,只能顺势摆了个造型。


    要是别人敢这么整蛊他,这会儿坟头草都要两米高了。


    但这是他奶奶给他请回来的活祖宗,他的老婆大人。


    为了避免拍到丑照,他还得微笑着风度翩翩地配合她。


    他这身高,这五官,还挺适合做模特。


    “其实你比梁天王好看,而且你有身高。”


    被PUA的叶怀章,更配合了。


    等她拍完,他还没来记得质问,叶宝翎先说:“我刚才躲起来想吓你,结果玉兰闯进来,坏了我的好事,谁知道你又送上门来。”


    叶怀章看了眼她的相机:“新买的?”


    “嗯,刚买的。”


    “以后要买什么,列个清单给董建,他会安排人去买。”


    “买什么都可以吗?”


    “董建有额度。”


    叶宝翎不稀罕:“我自己有钱。”


    外面有敲门声,叶怀章去开门,门口是他母亲杨品娴。


    杨品娴也没进房,她对儿子说:“你明天要去广州?”


    “对,一早去。”


    “那你明天晚上要在12点之前赶回来,别忘了明天喝第四杯合卺酒。”


    叶怀章想起上次喝完酒,浑身难受,最后要到浴室解决的窘况,不由问:“我时间不一定,不能不喝吗?”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童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按照规矩走。”


    叶怀章略微一顿,“我会赶在12点前回来,但可能会比较晚,妈你把酒放下就可以。”


    杨品娴显然不太信任他:“你嫲嫲交代,一定要盯着你喝。”


    “……”


    叶宝翎从门口挤出个脑袋来,“妈,你明晚把酒放房间,他晚上回来我替你盯着他喝。”


    叶怀章低头瞥了她一眼,满眼都是,你想当奸细?


    “也行。”杨品娴妥协了。


    儿媳比儿子靠谱,她还是相信宝翎的。


    等关上门,叶怀章回身盯着她,刚刚蹙起的眉头微微放松下来。


    “你也不必等我,困了就先睡,我回来会自己喝。”


    咔嚓,叶宝翎又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似乎完全没听他说话。


    “你要等我也行……”他说得意味深长。


    她不傻,秒懂。


    第27章


    叶宝翎把相机收起来, 提着手提包准备出门,结果杨品娴又折回来了。


    见叶宝翎要出门,杨品娴问:“阿翎你要出去啊?”


    “时间还早, 回我外婆家一趟。”


    杨品娴笑道:“你爸和你二叔四叔海钓去了,说是会带海鲜回来, 你们两个记得今晚在家吃晚饭,难得一家团聚的。”


    叶宝翎平时极少在老三房吃饭,她答应了一声:“好啊, 晚上我回来。”


    “怀章呢?”


    “他刚去书房了。”


    杨品娴便又去书房跟她儿子叮嘱了一遍。


    叶宝翎则下楼,坐车回了顾家。


    她新买的胶卷,除了拍锁孔的三张和胡乱给叶怀章拍的五六张,还剩下大半卷没拍, 她主要是回去给外婆和表妹她们拍照。


    “你怎么突然想起拍照啊?”顾老太端坐在椅子上, 一本正经地端着。


    叶宝翎逗她:“婆婆你笑一下嘛?”


    顾老太想着, 或者以后可以作为遗照,便努力保持笑容。


    笑着笑着就又僵了,连拍两张叶宝翎都觉不够好。


    直到被她抓拍了一张外婆自然抬头微笑的照片, 才算满意。


    拍完照,顾曼儿陪她去洗相片, 顺便逛街。


    相片加急最快明天能洗出来,叶宝翎缴了加急的费用,约定好明天下班来取。


    顾曼儿不解:“不加急也就三天能拿, 表姐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叶宝翎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想早点看到成品。”


    这是顾家附近的旧商业街,道路狭窄但热闹。


    路边最多的是牙医店和服装店,经过一家钟表店,姐妹俩走进去。


    叶宝翎看中了一款时髦的女士手表,她问曼儿:“这款怎么样?”


    顾曼儿反而问:“刷你的卡, 还是姐夫的卡?”


    “当然是我的卡了。”


    顾曼儿当即摇头:“太贵了。旁边这款经济实惠点。”


    叶宝翎:“我是问你款式怎么样?”


    “那还用问,当然是贵的好啊。”


    顾曼儿叫店员:“帮我把这个手表拿出来看看。”


    今天店里没其他客人,就她们两个,店员见她们衣着普通,便笑着介绍另外一款便宜利润高的,“要不要试试这个,现在特价有优惠。”


    叶宝翎瞄了眼,款式太烂大街了,她坚持:“就这款拿来试试。”


    店员只好把叶宝翎看中的手表拿了出来,“我帮你戴。”


    叶宝翎指了指顾曼儿,“给我表妹戴。”


    顾曼儿顿时睁大了眼,她附耳跟叶宝翎说:“六千多,我没钱。”


    “不是刷我的卡吗?”


    顾曼儿的手表还是她母亲以前戴过的,一直走针不准,她有点欣喜若狂地挑眉笑道:“这不好吧?”


    但旧手表已经利落地取下来,手伸出去,等店员帮她戴好,顾曼儿看了又看,好喜欢。


    “怎么样?好看吗?”


    “我觉得可以。”叶宝翎看向店员,“有没有优惠?”


    店员没想到她们那么爽快,当即笑道:“我去帮你们申请一下,稍等。”


    她去跟里面不知道是老板还是店长的人聊了几句,很快回来,“你好,我帮你们申请了9折优惠。”


    叶宝翎指着旁边的赠品:“闹钟能不能也送一个。”


    店员也很爽快:“这个没问题。”


    叶宝翎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店员去刷卡。


    顾曼儿戴上新手表就不摘了,她狠狠亲了一口叶宝翎的脸蛋:“亲爱的表姐,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做牛,我绝不做马。”


    叶宝翎嫌弃地想翻白眼,“以后不许亲我脸。”


    顾曼儿赶紧给她擦了擦脸:“不亲脸,那我亲哪儿?我总不能Kiss your ass吧?”


    叶宝翎笑着拧了她一下。


    买好手表,她们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叶宝翎买了四五套新衣服,两双鞋和两个新款包包,把老三房给的商场购物卡和生活费花了个精光。


    叶宝翎要给曼儿买新衣服,帮忙拎包的曼儿坚决不要:“我有手表万事足。”


    见叶宝翎花钱花的那么爽快,顾曼儿有些担心:“表姐,你不存点钱吗?”


    “这是零花钱,人生在世,该花就花。花钱促进经济发展,港城需要我们这样的人。”


    顾曼儿拍马屁道:“表姐你觉悟真高。”


    “我让你买的股票你买了吗?”


    “买了。但我本钱就那么点,总共也就赚一百多块钱,我应该什么时候卖?”


    叶宝翎:“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的,财神爷。”顾曼儿甩了甩手臂,昨天打羽毛球,手现在还是酸的。


    叶宝翎说她锻炼太少了,“跟我学习,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跟玉兰练拳,你要不要加入?”


    顾曼儿摇头:“算了。我不想自讨苦吃。哎,昨天龚家那个大少爷,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龚嘉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对你那个殷勤,绝对的!我不会看走眼。相信我。”


    “他对谁都挺殷勤的。而且他是叶怀章的发小。”


    顾曼儿:“他又不知道你是叶怀章老婆。”


    叶宝翎当时心思都在打球上了,“没感觉出来。改天有机会,我再感觉感觉。”


    顾曼儿笑道:“要是没有姐夫,这龚家少爷真可以考虑一下的。”


    “不要是个男的就想拉郎配。”


    “遵命遵命。”顾曼儿扶着叶宝翎的手,捏着声音,学太监口吻:“皇太后您走慢点。”


    叶宝翎又被她逗笑了。


    准时回到老三房,叶宝翎提着东西上楼,陈玉兰帮忙提着。


    “表姐你去买东西怎么不叫上我,我帮你拎包呀。”


    叶宝翎出去的匆忙,把玉兰忘了,她说:“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我嫲嫲说我拿了你那么高的工资,能休一天就不错了,还休两天,她把我赶回来了。”


    “林婆婆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恢复的很好,她现在老虎都能打死两只。”


    那就好。


    叶宝翎听了很高兴,这也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做的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把新买的衣服鞋子包包都在衣帽间一一摆好,叶宝翎把赠送的那个小猪造型的闹钟摆到了叶怀章床头,替换掉了他的老闹钟。


    还没到时间吃晚餐,叶宝翎拿着一个手提纸袋,走去另外一头,敲开了叶咏琪的房门。


    她给叶咏琪买了一条裙子。


    叶咏琪高兴地当即要试一试。


    合身,时髦且好看。


    叶咏琪很喜欢,“翎姐,你下次逛街叫上我。”


    “好啊,我这次是心血来潮,本来没想着去逛街的。”


    七点准时吃晚饭,今天人齐,满桌的海鲜。


    叶宝翎难得在老三房吃饭,四婶性格跟她男人完全不一样,她特别热情。


    “阿翎,你今天有口福,都是他们出海钓的,本地海鲜,非进口,新鲜,比进口的鲜甜。”


    二叔叶晋柏说:“今天掉进兰花蟹的窝了,一钓一个准,我自己就钓了十几个二十个。”


    所以,桌上有清蒸兰花蟹,避风塘兰花蟹,姜葱炒蟹……


    “还有这条大龙趸,你爸和四叔合力钓起来的。”


    龙趸估计有十几斤,一鱼三吃,清蒸石斑、鱼头鱼尾汤和刺身鱼生。


    平时高傲不怎么喜欢跟她们这些女人聊天的老四叶晋枫,也难得主动搭话,“差一点点就被它跑了。”


    叶晋柏:“所以说,还是要用抄网。”


    叶宝翎好奇:“你们是在近海钓鱼吗?”


    叶晋柏:“近海钓不到鱼,开出去40多海里钓的。先打窝,后钓鱼,今天太尽兴了,带回来的鱼吃不完,要送人。”


    姑姑叶晋柳说:“下次能不能把我们也叫上,就你们男的自己玩开心了。”


    叶晋枫也不给姐姐面子:“女人太多了,烦。是不是啊,大哥?”


    一直在看报纸的叶晋松笑道:“我不烦,不要拖我下水。”


    刚好老太太下楼来了,叶晋柳笑着告状:“妈,看看四弟这家伙,他嫌我们烦。”


    关老太君就喜欢人多热闹,“等他年纪大了,他就喜欢热闹了。”


    叶咏琪笑道:“我年纪小,我也喜欢热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确实有点烦。


    只有二婶韩宴媚只微笑不语。


    叶宝翎算是摸清老三房这些人的脾气了。


    她公公叶晋松虽然有的时候比较严肃,但脾气好,做事不刁钻,非常平和的一个人。


    她婆婆杨品娴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缺少主见,对谁都好。


    二叔是好好先生,二婶沉默寡言文艺范儿,三姑事儿精,四叔装逼犯,四婶长袖善舞。


    还有永远很忙,每次最后上桌的她老公叶怀章,没有遗传他父母的半分优点。


    事儿精装逼犯和长袖善舞,他都兼具了。


    绝对是个人才。


    正想着,人才下楼来了,他直接坐到了她旁边。


    开饭。


    关老太君招呼叶宝翎:“阿翎,你想吃什么自己夹,这也是你自己的家,千万不要客气。”


    “嫲嫲,我不会客气的。”


    “怀章,你照顾着点……”


    老太太话音未落,叶怀章给老婆夹了一块鲜鱿。


    叶宝翎最讨厌吃鱿鱼了,当着众人她也不好多说,只皮笑肉不笑地莞尔,“谢谢。”


    见她吃得爽快,叶怀章说:“我不喜欢吃鱿鱼,但很多女孩喜欢。”


    例如他妹。


    说着,叶怀章又给叶宝翎夹了一块,“喜欢吃就多吃。”


    “???!!!”


    叶宝翎差点气出内伤,自己不喜欢吃还给别人夹,什么人?


    比他四叔还讨厌!


    她旁边刚好放着一盘胜瓜虾仁,她用勺子,给他舀了一段胜瓜。


    “你试试这个,很鲜甜。”


    叶怀章不吃胜瓜,不是不吃,是很讨厌胜瓜的味道。


    众人围观热闹似的看过来。


    关老太君生怕大孙子不给孙媳妇面子,忙催促:“多少吃一口。”


    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吃饭,叶宝翎给叶怀章夹过胜瓜,当时叶咏琪就告诉过她,叶怀章不吃胜瓜。


    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夹他不喜欢吃的菜,是什么意思?


    他瞥了她一眼,夹起胜瓜放进了嘴里。


    叶宝翎笑了,她又给他夹了一块,把他刚才那句话送回给他:“喜欢吃多吃。”


    叶怀章:“……”


    众人哄笑。


    堂弟叶怀礼笑道:“大哥,喜欢吃多吃。”


    叶怀章憋出内伤了,他不蠢,在叶宝翎把他的话赠回来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她跟他一样,也不喜欢鱿鱼。


    看来他们口味很一致。


    他喜欢吃鱼,没有刺的鱼,这次他学聪明了,先问:“要不要吃鱼肉?清蒸石斑。”


    见他终于上道,叶宝翎爽快回答:“吃。”


    他便用铁勺子,将石斑鱼肉挖出来,沾上鱼汁,给她挖了满满两勺鱼肉,放她面前的小碗里。


    四婶打趣道:“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自从生完孩子就没人给我夹菜了。”


    她老公笑着哼了一声,继续自顾自吃。


    还是叶晋柳能来事,她忙把面前的鸡翅夹了一个给四弟妹:“我疼你。”


    “谢谢三姐。”


    叶咏琪和叶怀礼也开玩笑似的夹了眼前的菜孝敬四婶,惹得四婶笑得合不拢嘴。


    关老太君笑她:“这下满意了。”


    “不敢不满意啊,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众人又笑。


    正吃着饭,佣人进来说,龚家少爷来了。


    龚嘉华?


    叶怀章怕他进来看到叶宝翎,忙起身出去。


    龚家就住在隔壁,龚嘉华是走路过来的,手里拿了几张门票。


    他爷爷的书画展这个周末开幕,他想邀请老三房的人有空都可以去逛逛。


    “展期是一个月,你们随时可以去看。”


    叶怀章收下门票,“行啊,我跟他们说。”


    龚嘉华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你把叶宝翎外婆家的地址给我一下。”


    “干什么?”


    “给她送门票。”


    叶怀章不给:“我不知道地址。”


    “你昨天不是送她们回家了吗?”


    “我只送到街口……”


    话没说完,龚嘉华忍不住吐槽:“叶怀章,你这人真的……对女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你怎么能不送到家门口呢?”


    叶怀章回怼他:“关你屁事。”


    “算了,我还是去问乐琼吧。”


    告辞之前,龚嘉华往餐厅方向走去,“我去跟老太太伯父伯母打声招呼。”


    叶怀章正要拦住他,刚好关老太君和叶晋松吃饱出来了。


    龚嘉华少不得又啰嗦了一阵,叶怀章才把他送走。


    回到餐厅,叶宝翎已经从另外一处楼梯上了楼,叶怀章跟父亲聊了会儿项目的事,之后讲了个越洋电话,差不多十点才回房。


    一进房间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小猪闹钟。


    跟系红绳的小猪玩偶还挺般配。


    这是她特意给他买的?


    他拿起来看了几眼,虽然看着挺幼稚,他还是忍着想要扔掉的冲动,放回了原处。


    想起明天的合卺酒,想起酒后被驱使的那种无力感,太被动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由拉开抽屉……


    叶宝翎洗完澡出来,看见叶怀在翻找东西,她问:“闹钟喜欢吗?”


    谈不上喜欢。


    “喜欢。”叶怀章违心回应了一声。


    “喜欢就好,特意给你买的。”她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叶怀章直起腰,想说下次选个不要那么幼稚的,但还是忍住了,没说。


    叶宝翎问他:“你找什么?”


    “避孕套。你放哪儿了?”


    同房第一天放桌上的红色包装避孕套?


    太过吓人,被她偷偷扔掉了。


    他找避孕套做什么?


    叶宝翎假装不知情:“不知道啊。会不会是佣人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扔掉了?”


    不可能。


    家里佣人做事不会那么没分寸。


    叶怀章没再说什么,他转身出去了。


    叶宝翎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他不会现在出去买吧?


    想起在老长房二楼书房,她手握过的那个大玩具……


    汗毛竖起。


    门忽然被打开。


    叶宝翎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叶怀章递过来一张信用卡:“这是附属卡,以后你买东西,可以直接刷我的卡。”


    “哦。”叶宝翎也没跟他客气,她接过信用卡,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大玩具,还有她那受伤的可怜腘窝。


    “发什么呆?”


    “啊?”叶宝翎随口应道:“吃太撑了。”


    看着手里的信用卡,这才反应过来,“干嘛突然给我卡?为了我送你的小猪闹钟吗?”


    “不是突然,这是专门定制的卡,卡号中间的号码,是你的生日。”


    叶宝翎低头细看,果然是原主的生日。


    还挺有心。


    叶怀章没有专门出去买套,一夜无话。


    叶宝翎清晨起来上洗手间。


    透过窗户,看见楼下花园有个人影快速走进了旁边的楼梯。


    是三姑叶晋柳。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她凌晨从大花园回家了。


    晨练?那么早?


    她也没多想,钻回被窝继续睡。


    她现在早上已经不起床练拳,只在晚上练。


    叶怀章睡觉极其规矩,没有鼾声,手脚不会乱摆,不像她,怎么舒服怎么来。


    睡着睡着,她就往他那边靠过去了。


    万恶的星期一,她依然是最准时到办公室那个。


    元叔每天来上班,都随身拎着他的收音机,一来就打开财经频道,听股市播报。


    苏满珠宝今天低开。


    重新追进来的王思敏感叹道:“哎呀,我不会被套住了吧?南哥,要不要卖掉?”


    刘皓南不给直接的建议:“频繁倒手就是给券商送钱,你自己想清楚。”


    王思敏又问叶宝翎:“阿琳,卖不卖?”


    叶宝翎直爽:“拿稳不卖。”


    王思敏想了想,忍住了,“好,我们患难与共。”


    梅姐空仓倒是最自在,“等涨回来,你再卖。”


    结果刚说完没多久,苏满珠宝就涨了。


    涨回来王思敏又舍不得卖,“阿琳,你的什么时候卖?你卖记得告诉我。”


    正在抄写资料的叶宝翎答应了一声。


    叶宝翎把叶清堂公司的构架给整理出来,她现在基本搞清楚了,她爷爷是董事长兼总经理,一把年纪了,仍然大权在握,凡事亲力亲为。


    她爸她二叔是公司董事,但不负责具体事务。


    两位副总,叶琦祖亲信林忠负责财务投资和叶清堂凉茶,堂叔叶恺申负责人事行政和苏满珠宝。


    但是,这个所谓的负责,不是绝对分得清清楚楚的那种负责。


    特别是总部。


    中高层管理基本都分成了两派,各自站队,基本上你中有我,我中你有,两派人马互相渗透。


    满满的党派竞争、山头文化盛行。


    刚刚还放着广播,互相聊天说话的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


    叶宝翎没抬头就知道,肯定是齐毓秀回来了。


    她拉过桌面资料,压在她的笔记本上,只听脚步声朝她这里走来,最后停在她的办公桌前。


    “在做什么?”齐毓秀问她。


    叶宝翎微微抬头笑道:“熟悉公司资料。”


    齐毓秀扫了眼她桌上的资料,没说什么。


    最后递给她一个记事本,“把今天的会议记录打出来,午休前给我。”


    原来齐毓秀早上去26楼开行政人事后勤的中高层会议了。


    看着齐毓秀那歪七扭八的会议记录,叶宝翎一个头两个大。


    细细整理了半小时,实在分辨不出来的文字,她只能找王思敏帮忙,幸好王思敏是老手。


    王思敏小声吐槽:“她那狗爬字,我熟。”


    把会议记录整理好,叶宝翎得出一个结论,叶清堂的周例会,各部门互相指责甩锅,堪称菜市场吵架,精彩绝伦。


    这棵大树没倒,每年还能赚钱,绝对是因为叶家祖坟葬的好。


    下班去照相馆取了照片,随后回了顾家,放下外婆她们的合影,之后去陈家找伟仔强。


    她昨天就跟他约好了。


    伟仔强果然在家等着她。


    叶宝翎把三张门锁照片递过去:“就是这种锁,你看看,能不能找人问一下,是什么锁,怎么开?”


    陈伟强认真细看:“这就是普通的门锁吧?开锁师傅应该都能开。”


    “开锁师傅当然可以,我是想找个师傅教我开这种锁。”


    “你学开锁?”


    “不行吗?”


    陈伟强笑道:“表姐,这种粗重活,你交给我们这些二打六来做就行了。你没必要自己学。”


    叶宝翎解释:“那个地方别人不适合进去。只能我开,所以我才说要学开锁。”


    陈伟强很好奇是什么地方,但叶宝翎不说,他也不好问。


    “明白。我先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教。着急吗?”


    倒也不着急。


    主要是她心急想知道地库铁门后究竟藏着什么。


    叶宝翎叮嘱:“你找到合适的开锁师傅了告诉我,我给他教学费,之后我再安排时间去学。”


    陈伟强表示没问题,“或者我问问有没有万能钥匙,你不用学,可以直接用万能钥匙开的那种。”


    这叶宝翎有兴趣:“可以啊,最好是万能钥匙。花点钱没关系。”


    “我去多问几个人。”


    “这几张照片不要流出去。给开锁师傅看了,你得马上拿回来。”


    陈伟强不清楚叶宝翎要开锁的地方在哪里,看她那么紧张,那应该是很重要的门锁,他连连答应了下来。


    叶怀章从广州回来,差不多晚上12点。


    他回屋发现叶宝翎已经睡了。


    睡得很沉很安稳。


    说要等他的,实际并没有。


    而床头柜上放着她给他拍的照片,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略嫌弃相片中的自己。


    卧室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两杯合卺酒。


    一杯喝完已是空杯,另外一杯还是满的。


    脑子里闪过当初他不信邪时,奶奶和父亲受伤的画面,对于这杯要午夜12点前喝的酒,他一咬牙还是喝了。


    之后才去洗澡。


    洗澡途中,那酒开始发挥效用,浑身滚烫难耐,有东西悄悄抬头。


    他在浴室折腾了半小时,也没用,只得出来。


    叶宝翎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东西在看着她,结果睁开眼一看,叶怀章就坐在床头,正定定看着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叶宝翎去摸闹钟,还不到六点。


    见他不回答,她又问:“你刚回来?”


    “回来很久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


    叶宝翎看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你没睡吗?”


    “睡不着。”


    “为什么?”


    嘀嗒嘀嗒嘀嗒……不知道是现实中的秒针在走,还是他心里的时间在一点点走动。


    他拉过她的手,往下放到了某个位置上,叶宝翎吓得缩了回去。


    他这是硬挺了一个晚上。


    “你自己那个不行吗?”


    “试过了,不行。”


    叶宝翎想起了她那受伤的腘窝。


    “我买了避孕套,有润滑,应该会好受点。”他说得一本正经。


    似乎她只要答应,他就能一杆进洞了。


    叶宝翎抿了抿唇,迟早要踏出这一步的,那不如长痛不如短痛,痛完说不定还能好好享受享受。


    毕竟他那身材确实让她有点馋。


    而且,在这个剧本世界里,做完还能治愈痛经,倒也算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奖赏。


    他说:“你今天不要上班了。我让人给你请假。”


    叶宝翎:“……”


    今天不上班?不至于吧。现在还不到六点。


    做完去上班也可以的。


    第28章


    没开灯。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去年上映的枪战电影大片。


    电视机是她坚持要打开的, 她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本来等了一晚,他应该很快提枪上阵才对,但见他趴在洞口, 迟迟不见动静,叶宝翎小声提醒了一句:“要不要先看看书?”


    外婆给她的枕边书, 可以借给他学习学习。


    只觉腿上的鼻息微微一滞,寒毛在凉风中轻轻摇摆着。


    温热黏腻的触感忽然凌厉地往里钻,她下意识往后缩, 结果被他紧紧箍住了,动弹不得。


    她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狼虎之词。


    赤壁之战。


    她有罪,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这个?


    没时间给她多联想,下一瞬, 她差点来了个鲤鱼打挺, 瞬间老实了。


    电视机的荧光, 时暗时亮,照在身上,仿佛中世纪的西方雕塑, 腻白,骨节分明, 极具美感。


    红信灵活且知进退,不久,溪水潺潺浮动。


    她控制不住, 只能握紧了拳头。


    良久,他才直起身,拿起桌上备好的小四边形。


    撕开后,借着电视的光线,快速戴上。


    她这个角度看去, 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多一分是她嫌弃的肌肉男,少一分又显得柔弱,再加上他戴小四边形那极度克制的动作,微涩,让她心脏狂跳


    电影声音忽然安静下来,光线也随之一暗。


    她抬头瞥了眼,便衣举着枪在黑暗中爬行,抢劫犯也屏住呼吸,贴墙站着。


    趁她注意力被分散,他直接挥杆,一杆到底。


    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惊的叫了一声,脚趾痛得用力蜷起,指甲差点划破他结实的手臂。


    枪声响起,抢劫犯开了第一枪。


    随即阵阵枪声此起彼伏,而传进她耳畔的,除了枪声,还有节奏感极强的水声。


    一边是枪声,一边是炮声,仿佛追逐般,你追我赶的,看谁能压过谁。


    不是枪声压过炮声,就是炮声压过枪声。


    最终,炮声略胜一筹,小两口赢了。


    叶宝翎一身是汗,以为战役结束,谁知,战争这才刚刚打响。


    之后她在一路颠簸中,从六点打到九点。


    再从九点睡到十二点。


    他确实做到了,让她请假请得其所。


    一觉醒来,电视机已经关了,枕边没人,屋子里就剩下她。


    叶怀章个工作狂,估计是上班去了。


    叶宝翎静静躺着,盯着桌上的两个布偶娃娃发呆。


    她回味过来,今天她有点吃亏。


    荒乱中,她觊觎良久的胸肌,没摸上。


    吃大亏了。


    又躺了会儿,才起身下床。


    每走一步都热辣辣的疼,那个酸爽。


    早上叶怀章帮她清洗过,但她还是觉得浑身黏腻,又去洗了个澡,这才舒服多了。


    笃笃笃!


    “表姐!表姐!”


    是陈玉兰的声音。


    叶宝翎边擦头发边走过去开门,陈玉兰站在门外,手里端了一盘的食物。


    “你好点没?”


    叶宝翎:“?”


    陈玉兰:“怀章少爷上班的时候说你今天不舒服,让我们在中午前不要来吵你。你哪里不舒服?”


    叶宝翎反应也快,她说:“早上有点头疼,睡一觉现在已经好多了。”


    “估计是着凉了。晚上睡觉空调不能开太冷。今晚上我提前帮你把空调温度调好。”


    陈玉兰现在照顾她,是越来越细心了,她把食物端进来放桌上,“老太太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熬的粥。”


    是元贝鸡肉粥,叶宝翎喝了两大碗。


    还有一碟青菜,一碟水晶豆腐,一小份西芹虾仁,她全部吃光。


    吃完她想起明天是钻石矿发布会,她要跟Cindy和刘皓南沟通好明天把苏满珠宝股票慢慢出手的事。


    今天叶怀章叫人帮她请了一天的假,她现在赶过去,还能上半天班。


    陈玉兰劝她:“给你请了一天假,干脆在家休息,偷偷懒,别去了。”


    “我要去跟南哥沟通股票的事。你让司机在楼下等我,我换好衣服就来。”


    叶宝翎先去了一趟百汇银行,跟Cindy沟通好明天卖苏满珠宝股票的事。


    Cindy不解:“苏满珠宝涨势挺好的,要不要留半仓?”


    “不留。”


    “港通实业呢?”


    Cindy这边之前帮她买了350万苏满珠宝,100万港通实业。


    叶宝翎盘算着,如果她能成功说服关老太君,港通实业接下来还有大鹏口岸的利好。


    她说:“港通实业留着。”


    Cindy快速记下明天的出货节奏,她笑道:“叶小姐,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港通实业买了南非的钻石矿?”


    叶宝翎否定:“没有,我跟老三房的人不熟。我买苏满珠宝,纯粹是支持自家企业。”


    这是场面话,Cindy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明天开盘就卖,保守估计能到手700多万,这是翻番了!”


    跟后面火辣辣那个妖股比起来,这都是小菜一碟。


    但是前期积累资本太重要了,所以,叶宝翎还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Cindy又问:“叶小姐,接下来还要买其他股票吗?”


    已经给Cindy机会赚了一大笔佣金,叶宝翎不想把钱继续留在百汇银行。


    她要把钱转去中华银行账户里,让刘皓南统一管理。


    “暂时不买了。周五我要把钱转走,你帮我提前准备好。”


    Cindy早料到叶小姐迟早要把钱转走的,放在她父亲完全不知道的银行,这是人之常情。


    但她还是想挽留,“叶小姐,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把你的银行账户信息透露给其他人。”


    言外之意是,不会把她的银行信息透露给她父亲。


    “谢谢。有你在,我放心多了。”叶宝翎笑着打太极,钱她是一定要转走。


    绝不留恋。


    看得出叶小姐去意已决,Cindy也不好再强留。


    叶宝翎没呆太久,她赶在上班前,回到了玉龙大厦四楼办公室。


    一回去,就碰见梅姐和别的女同事一起出门办事。


    “阿琳,你不是不舒服请了一天假吗?你好点了没?”


    叶宝翎笑着解释:“吃了药,现在好多了。”


    从另外一侧端着保温杯进来的元叔打趣道:“下午来上班,只扣半天钱,划算啊。”


    叶宝翎笑道:“还是元叔懂我。”


    “嘿。那还用说。”


    王思敏则一眼看到了叶宝翎手里拎着的新款包包,“哇,宝琳,赚的钱还没到账,你就买新包了?”


    “那还用说。”叶宝翎学着元叔的口吻,应了一句。


    她买的是时尚小众牌子,不是奢品,好看不贵。


    王思敏拿在手里比划着,夸她这个做工好,时髦好看,问是哪里买的,她股票赚了钱也想买。


    两个人女人聊了会儿包包,叶宝翎坐下整理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跟刘皓南小声说话。


    “明天清仓。”


    每天都在看报的刘皓南放下了报纸。


    “确定?”


    “确定。”


    刘皓南没多打听,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叶宝翎是个炒股老行家。


    并不是她自己对外声称的金融小白。


    他问:“什么节奏?”


    叶宝翎也不藏着掖着,“明天会有新闻发布会,会后股价肯定冲高,冲高过程中,你慢慢卖出,收市前卖完。”


    “好。”刘皓南重新打开了报纸。


    三点多钟,叶宝翎帮同事复印好资料回来,发现BP机有消息。


    是二表妹发来的。


    【表姐,你老豆电话急Call!】


    她赶紧打电话回顾家,小表妹接电话后,又叫了顾贞儿来接。


    叶宝翎问:“我爸什么时候打电话找我?”


    电话那头的顾贞儿打了个呵欠:“上午一次,刚才又打了一次,接连打了两次电话找你,让你赶紧给他回电。估计有急事。”


    叶宝翎:“你怎么跟他说的?”


    顾贞儿:“我就说你不在,他问你去哪儿了,我说我不知道。”


    叶宝翎表示知道了。


    顾贞儿又说:“上午有一个叫龚嘉华的人来找你,挺帅的,开了豪车,他送了几张门票过来。”


    龚嘉华?


    叶宝翎不由问:“什么门票?”


    “说是他爷爷的什么书画展。”顾贞儿吐槽了一句,“你们有钱人玩的艺术活动。”


    叶宝翎想起曼儿说的话,龚嘉华不会真喜欢她吧?


    喜欢她什么?


    挂了电话,叶宝翎下楼,在广场后面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打给她老爸。


    结果叶恺民不在家,她只好打他的大哥大。


    听见女儿的声音,叶恺民立马问:“我每次打电话你都不在家,你最近忙什么?”


    打电话前,叶宝翎就想好了借口:“我在学开车。”


    “怎么突然去学开车?”


    “别人都会开车,就我不会开,我去学不应该吗?”叶宝翎转移话题,“爸,我学会开车,你给我买辆车?以后回家也方便。”


    叶恺民“啧”了一声,“你舅舅那辆车不能开?那也是你妈花钱买的。”


    “太破了。开出去,我怕丢叶家的脸。”


    “让你爷爷给你买。他花几百万给叶宝顺买豪车买赛马,给你买辆几十万的车,不过分。”


    叶宝翎:“好啊,那我跟爷爷说,是爸你教我的。”


    叶恺民知道女儿没这个胆量跟爷爷说这些话,“要我给你买车也不是不行,今年内把你的婚姻大事解决了,不要在家做箩底橙。”


    叶宝翎毫不客气地吐槽:“我怎么解决,姓吕的都把宝顺睡了……”


    “你小声点说话。”叶恺民生怕她家丑外扬,“你在哪儿打的电话?”


    “我旁边没人。”


    “龚嘉华不是在约你吗?”


    “啊?”原来龚嘉华在约她?


    打羽毛球那次算约她了?


    “龚家跟我们叶家底蕴相似,他长得也还算可以,难得人家喜欢你,你就跟他好好处一处,争取今年结婚。叶家龚家联姻,那要全城轰动的。错过龚嘉华,你想再找个这么好的联姻对象,那就难了。”叶恺民说完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不可能有比龚嘉华更好的了。”


    叶恺民给她打电话除了催婚,不会有其他事。


    叶宝翎开始乱扯:“上次看见吕天佑和叶宝顺那样,我对这些男人都有心理阴影了。”


    “叶宝翎!!”叶恺民生气了,“宝顺都没说有心理阴影,你还矫情上了?”


    “谁让他们两个光着身子那么恶心的!”


    “你就喜欢女的,是不是?”叶恺民直白骂了句,“畜生都知道,母的要找公的,你不知道?叶宝翎我警告你,你不要做丢我们叶家脸的事。否则,不要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叶宝翎:“哦。”


    叶恺民:“?!”


    这是什么态度?


    叶恺民气疯了,“叶宝翎,你鬼迷心窍了?你究竟认识了什么女人把你迷成这个鬼样子!你再这样,别怪我断了你的生活费。”


    钱都在她手上,她才不操心。


    但她不想跟叶恺民把关系闹的很僵,她还要完成任务,拿到第三块丑王玦,见把老父亲气得够呛,她也就及时缓和,“我没喜欢女的。你不要听别人胡诌。阿凤跟你说的是不是?我猜就是她想报复我。”


    确实是阿凤说的,叶恺民迟疑了。


    “龚嘉华也不是喜欢我,我会跟他处理好朋友关系的,你别担心。”


    叶恺民:“怎么能不担心?你要是这个态度,我就直接去跟龚家长辈提你们的婚事了!”


    叶宝翎很无语:“你着什么急啊,我先跟龚嘉华聊一聊好不好?”


    见女儿答应去聊一聊,叶恺民语气也缓和了些。


    “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个态度,我不会这么着急。”


    “明明是你太急了,我和龚嘉华八字没一撇呢,你就要求我今年必须结婚,结婚大事,不能太着急。跟你女儿说话也不能太着急。你一急,我就忍不住逆反,所以,不要太着急了,亲爱的爸爸。”


    认真回想,叶恺民觉得自己确实是太着急了。


    “行,你跟他先聊。”


    PUA成功,叶宝翎又说了两句软话,最后不忘提醒:“阿凤污蔑我的事,我一定要找机会跟爷爷说清楚。”


    让老爷子知道了,原来一切都是误会,而叶恺民原本有机会弄清真相的,结果他在盘问叶宝翎的时候,含含糊糊就默认她承认了,最后害宝顺被吕天佑糟蹋,这锅他可背不下。


    叶恺民赶紧阻拦:“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要去跟你爷爷再提这事,他一想起宝顺和吕天佑的事,他就不舒服。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再管。”


    “怎么处理?”


    “保准让你满意,行了吧?”


    挂了电话,叶恺民越想越不对劲。


    等回到家,进门后他就跟他老婆郑君妮说:“那个阿凤,你找个借口,把她辞了。”


    郑君妮很是意外:“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辞退阿凤啊?”


    叶恺民脱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背上:“怎么了?她嚼舌根、捏造事实、污蔑宝翎。上次她故意不给宝翎开门,我们没罚她,好了,她捧杯滚热的茶给宝翎算是道歉,结果宝翎没端稳,不小心砸她脚上了,她从此怀恨在心,在老爷子生日这么重要的关头,故意在宝顺面前说宝翎是同性恋,这倒好,弄出个大头佛!”


    故意让宝顺知道叶宝翎是同性恋的事,是郑君妮的主意,她多少有些心虚。


    郑君妮避重就轻道:“茶杯砸脚都过去多久了,阿凤就算心底有些不舒服,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去污蔑宝翎喜欢女的,那天你不是亲自去问过宝翎了吗?”


    叶恺民当时怕叶宝翎有提防,就没问出口,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道:“不管阿凤有没有污蔑宝翎,就算没污蔑,这么大的事,她也应该过了老爷子生日,再偷偷跟你说。但她没有,家里摆寿宴那么多人,她火急火燎当着宝顺的面就敞开说了。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报复宝翎?这么个搅屎棍留在家里,迟早是个麻烦,你赶紧把她辞了。”


    郑君妮抚着肚皮,她也怕事情闹大了,阿凤不得不把她供出来,最终还是忍了。


    “我先让她回家去,直接说辞退也不好,怎么也算是我家远房亲戚。当时她可能就是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我也有责任,没及时拦住她。”


    叶恺民不忘安抚妻子,“没怪你,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养胎要紧。”


    郑君妮小声打听:“哎,龚嘉华真喜欢宝翎啊?”


    “谁知道呢,年轻人的事,说不清楚。”


    郑君妮心底很矛盾,她既不想叶宝翎嫁得好,又希望这门亲事能成,未来龚家可以帮他们挣家产。


    权衡利弊,她还选择了后者,“龚家这个亲家确实不错,比吕家好,也能帮你说上话。”


    这也是叶恺民想要的。


    叶怀章开完会,早早回家,打开房门发现叶宝翎不在。


    问了佣人,才知道她上班去了。


    也是看不出来,他老婆上班竟然那么积极。


    他换上衣服补眠,睡了一下午,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她的枕头上,下意识轻轻嗅了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踏实了很多。


    又眯了会儿,才起床下楼,先去了奶奶房间。


    关老太君正在屋内看公司的财报,杨品娴则在旁边盯着女佣们整理老太太衣帽间的杂物。


    见孙儿进来,关老太君取下老花眼镜,笑问:“睡醒了?怎么会这么困,昨晚没睡好啊?”


    叶怀章在沙发上坐下,找了个借口,“广州回来看资料看到天亮。”


    这次他去广州主要是谈大鹏港口的事,省政府给了不少优惠政策,他一一跟老太太汇报。


    “这确实值得投资。但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心里不是很安宁。我那天做梦,梦见你爷爷拉着我的手,叮嘱我,千万不要乱投钱,要谨慎行事。我最主要是怕,形势会变。我花几十亿投个港口,万一政策有变,收归国有呢?我就怕这个。”


    叶怀章大概知道奶奶担心的是什么,爷爷只是她的一个托词而已。


    “嫲嫲,你确定爷爷真给你托梦了?怎么爷爷给我托的梦完全不一样?他让我放心大胆地投资,要相信国家,相信国家的未来。”


    关老太君懵了,“你爷爷真给你托梦了?”


    也没有。


    爷爷也只是他的一个托词。


    叶怀章笑着转移话题:“是不是四叔又吓唬你了?”


    确实是。


    关老太君合上账本:“你四叔的话,不是最重要的。我也不会全信他。主要是我年纪大了,不敢做冒险的事,也害怕有变数,就像投资南非的钻石矿,本来我跟你父亲一样,都是不赞同投资的,但为了支持你,我没阻止。如果我阻止了,就不会发生你被人绑架那么危险的事。”


    叶怀章耐着性子解释:“两件事不一样,南非钻石矿竞争对手不是走正路的,所以才会做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大鹏港口不同,几十亿投资,能跟我们竞争的只有黎家。我们跟黎家都是正当商人,不会做犯法的事。至于国内的未来,黎家都敢赌,为什么我们不敢呢?就算投资失败,也就只是一笔投资而已。我们从其他地方赚回来就好。假如投资成功了,我们不止拥有一个优良深水港,未来对我们敞开的,将会是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是几十年牢不可破的商业地位。”


    关老太君听了,若说完全不心动,那是假的,她微微蹙眉,“你容我再想想,好不好?”


    叶怀章笑着点了点头:“嫲嫲,最迟下个月要给省政府答复,不能拖太久。”


    “我知道了,我再好好想清楚,会尽快给你答复。”


    杨品娴听着祖孙俩的谈话,她插不上嘴,只能给儿子端来一杯凉茶,“喝点叶清堂柠檬水,清肺降火。”


    叶怀章喝着凉茶,微微往后靠了靠。


    关老太君问:“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有谁参加?”


    “除了我之外,我们这边的格致珠宝是四叔负责,苏满珠宝应该是叶恺申出席发布会。”


    关老太君重新戴上老花眼镜:“老长房也就这个叶恺申还有点头脑。叶恺民叶恺斯都太……”


    她忍着没说难听的话,只道:“都太一般。”


    吐槽完,老太太忽然斜眼看向孙儿,“这种话,别去跟宝翎说啊。免得她以为我看不起她爸她叔。”


    叶怀章毫不客气地回道:“嫲嫲你不就是看不起她爸和她叔吗?”


    “啧啧!”老太太假装生气了。


    杨品娴替儿子解释:“妈你还不了解怀章的脾气性格啊,别说让他嚼舌了,让他传个话都难。”


    关老太君不这么认为:“对我们,对别人,他是半句废话都懒得说。对老婆谁知道呢?睡一个被窝的,什么话不能说?”


    叶怀章:“……”


    杨品娴忍不住笑了。


    等杨品娴出去,关老太君才又问孙儿:“萧大海什么时候从南非回来?”


    叶怀章随手翻阅着杂志,“快了吧,最迟下周。”


    “调查出结果了吗?绑架你的人,是不是赖家指使的?”


    “应该是。萧大海在电话里没说太多,他会带着证据回来的。”


    关老太君继续看着财报,她发狠低声道:“不能就这么放过赖家父子。他借刀杀人,我们也可以借刀杀人。”


    有钱绝对能使鬼推磨。


    叶怀章也是这么认为的。


    吃过晚饭,跟表妹玩了会儿牌,叶宝翎才回老三房大宅。


    玉兰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就没拉着她去练拳。


    叶宝翎先洗澡,洗完澡给菩萨换贡品,换下来的苹果,她懒得削皮,直接整个咬来吃。


    难得轻松,她窝在衣帽间的沙发里边吃苹果边看闲书。


    外面传来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抬头,刚好看见叶怀章走进衣帽间。


    大战三百回合之后的首次清醒相见,两人多少都有些尴尬。


    但又都不愿意表现出尴尬,所以脸上表现的极为平静。


    “我不是找人给你请假了吗?怎么还去上班?”


    “公司离不开我。”她故意不好好回答。


    叶怀章:“……”


    他憋着没笑出来。


    她的幽默感,有的时候很有趣。


    “还疼吗?”他问。


    “啊?”叶宝翎马上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她支吾了一下,差点被苹果给呛到了。


    “还疼?”他又问了一句。


    叶宝翎倔强回道:“不疼。”


    其实还有一点点。


    特别是上厕所,隐隐作痛。


    他手里拿着一瓶深棕色玻璃瓶的避光药物,“我给你上点药,免得感染了。”?????


    他给她那个地方上药?


    “不用了吧。”她脑海里不受控地想起了赤壁之战的画面。


    他走过来,把药瓶递给她:“那你自己来。”


    她左手拿着苹果,右手端着书,正思忖着放下哪个才好,他却又把要药瓶收了回去。


    “你看不到,怎么上药?”


    她看不到吗?


    她竟然想象了一下画面,非常滑稽。


    叶宝翎忍着没笑出来。


    而他已经旋开药瓶盖子,蹲了下来。


    第29章


    清堂街背靠银蛇山, 前后左右都被繁华闹市包围着,却出奇的安静。


    此刻叶宝翎感觉自己就像电视剧里古代生孩子的女人,两脚被架起来了。


    手上的苹果, 也不知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嘶!


    冰凉冰凉的,触感有些奇怪, 但不难受。


    叶怀章一本正经地上药,他咽了咽喉咙,眼神镇定, 目不斜视。


    想吸,想舔,想咬。


    脑子里有激动的画面,鼻腔里有特殊的嗅觉, 快速砸了过来。


    他加快手上动作, 努力不被那朵娇艳的花所勾引。


    轻轻拨弄着。


    上好了药, 他把视线收回,扔掉棉签,旋好药瓶盖子。


    还服务周到地帮她把内裤也穿好。


    咔呲。


    叶宝翎咬了口苹果。


    叶怀章抬头看去, 她刚洗完澡,脸上粉红扑扑的。


    她也看过来, 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苹果,不由有些尴尬地问了句:“吃苹果吗?”


    显然,吃不吃苹果并不重要。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说:“半小时内不要碰水。”


    “哦。”她倒难得回答得乖巧。


    他把药瓶放在柜子里,收拾衣物去洗澡。


    叶宝翎吃完苹果,刷了牙,准时去收看肥皂剧。


    她已经渐渐被同化,看习惯了, 画质不够清晰的电视剧,也不是不能忍。


    一集电视剧45分钟播完了,他才从浴室出来。


    她吐槽:“洗那么久,皮都要洗掉去。”


    他掀被子上床,本不想解释的,但怕她以为他在浴室做男人爱做的事,便道:“躺浴缸里想事情。”


    “想什么?”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道:“你不是要去说服我奶奶投资大鹏港口的事吗?怎么,一百万不想要了?”


    叶宝翎当然没忘记,“不是一个月之内吗?没到时间呢。”


    她现在心思都在苏满珠宝上。


    等她明天赚完第一笔钱再说。


    “很着急啊?”她又问。


    着急。


    但他嘴硬,不承认:“不着急,不过是想提醒你,在我的努力劝说之下,奶奶已经有所动摇,你如果想要赚这一百万,得抓紧时间,不然你还没行动,她老人家就答应了。”


    叶宝翎不相信,之前还吐槽她是财迷的人,有这么好心?


    “在老太太那边碰壁了吧?骗谁呢。”


    “……”


    他倒是难得有耐心,继续道:“就差一口气,你试试,说不定一百万就到手了。”


    叶宝翎是要试,但不只是为了一百万。


    她想要得到更多。


    “看出来了,你确实很着急。”


    “我不急。”他就是坚决不承认,刚好瞥见到她胸口他昨晚留下的吻痕,话锋一转,他说:“以后我们一个星期两次。你有没有意见。”


    “啊?”


    “你如果想多一点,我也可以辛苦点。”他说得作古正经。


    叶宝翎反应过来,她摸了摸胸口的印记,“我太吃亏了。”


    “怎么吃亏了?不舒服?听声音不像不舒服。”


    他干活那么卖力。她的声音那么好听。


    叶宝翎再次定住,她努力回想,昨晚她有发出声音吗?


    她不愿承认。


    只腾一下起来,要去踹他,想想自己受伤的脚趾才刚好一点,还没完全恢复,叶宝翎忍了。


    “一个星期两次可以,但我要补偿。”


    她素来不做亏本的事儿。


    “什么补偿。”


    她看向他纽扣扣得板板正正的睡衣,浅浅一笑。


    她不说,但叶怀章瞬间明白。


    十分钟后,熄灯睡觉,叶怀章衣领敞开,她一双细白的手搭在他胸上,在黑暗中,时轻时重地攀爬着,重的时候,恨不得蹭出锵锵声,轻的时候,痒得人心神出窍。


    她是在惬意享受,他则如临大刑。


    需要极大的忍功才能把想要抬头的欲念强压下去。


    跟昨夜相比,攻守易势。


    迷迷糊糊中,她还不忘念叨:“这么好的身材要保持好,以后不能中年发福了,跟我舅舅一样。”


    叶怀章:“……”


    “听见没有。”


    他无奈,喉咙里“哼”了一声。


    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幸好她睡意来得快,没多久,她便安静了。


    清早,叶宝翎准时来到公司,今天王思敏竟然比她来得早。


    “早晨!”


    “早晨,宝琳!”王思敏扭头看她,“哇哦,今天容光焕发,发财了?”


    叶宝翎笑着点头:“你猜对了。昨晚我梦见财神爷向我撒钱,我决定今天要把苏满珠宝的股票抛掉。落袋为安。”


    王思敏诧异问:“真梦见财神爷了?”


    “真梦见了。”


    王思敏想了想,“那我的也抛掉算了。你的上午卖还是下午卖?”


    叶宝翎是逢高慢慢出货,全天候两个经纪人帮她抛售。


    她不好跟王思敏说实话,只道:“等会儿关注一下今天的走势,看情况卖个好价钱。”


    “好,我跟着你走。”


    梅姐走进来,听她们聊股票,不由羡慕道:“我的卖太早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赚钱。”


    元叔则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苏满珠宝天天涨,心痒想发财啊。我听他们说,苏满珠宝上半年业绩很不错,这股票后面还得涨。”


    叶宝翎没资格在苏满珠宝公布业绩前,查看财务报表。


    但她最近在整理公司的电费单时,发现苏满珠宝今年上半年,店铺和工坊的电费比往年同时段低很多。


    一个黄金珠宝制作和销售公司,用电量低了,业绩不可能高。


    所以,她还是善意提醒了一下,“我最近好几次经过苏满珠宝的门店,感觉生意都一般。”


    元叔不以为然:“你经过几家门店?苏满珠宝全港那么多门店,一家生意不好,不代表别的门店也生意不好。而且,苏满珠宝不完全靠门店,它还有很多渠道供货,我们看不见的。”


    不信就算了,叶宝翎不可能告诉对方,她整理电费单的时候,还特意对比了去年的电费。


    梅姐听元叔这么一说,又有点心动了,“如果它今天还涨,我就买回来。”


    这想法跟元叔一拍即合,元叔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其他同事之前错过机会的,现在也想要上船,“一起买啊!”


    叶宝翎:“……”


    真是无Fuck可说。


    人真的赚不了自己认知以外的钱。


    上午开盘后不久,港通实业连同苏满珠宝、格致珠宝联合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成功收购南非钻石矿。


    格致珠宝没有上市,股民没办法买其股票,而港通盘子太大,所以庄家和散户都集中到了苏满珠宝。


    苏满珠宝的股价应声而起,一条斜线直接拉升。


    每股由4.3元涨到了7.1元,一个上午涨了差不多70%!


    元叔和梅姐看着飙升的股价,忍不住出手,连续追了三次价才买到。


    叶宝翎也没想到今天能涨成这样,她都是两块多的筹码,算一下,这是涨3倍了!


    今天刘皓南请假没来上班,专门在证券营业部帮她操盘,刘皓南给她打来电话,问是不是坚决出货。


    叶宝翎起初也犹豫,要不要坚决卖掉,要不要留一些,但往后一想,就算明后天还能再涨,那也是强弩之末了,不必赚尽最后一块铜板。


    毕竟,还有大妖股在后面等着她捡钱呢。


    叶宝翎毫不留恋地回他:“按计划走。”


    同时她担心Cindy也会迟疑,便给Cindy打去电话,嘱咐她今天坚决出货。


    而王思敏看着飙涨的股价,还有刚刚又买回来的元叔和梅姐,她也有点左右摇摆。


    “宝琳,你的卖了吗?”


    “卖了。”


    “你500股赚了多少钱?”


    叶宝翎小声兴奋道:“2300多!差不多一个月工资!”


    王思敏有些懵了,这么多?


    “我能赚多少?我是3.7买回来的,3000股。”


    叶宝翎动手能力不行,但动脑她可以,她夸张地睁大了眼,“现在卖,能赚10200!三个月工资!”


    王思敏拿不住了,她道:“我信你。卖!”


    元叔听见王思敏打电话卖股票,不由道:“我看新闻,明天苏满珠宝公布上半年业绩,你等明天卖。”


    梅姐也说:“我和元叔今天买,明天卖,反正你赚那么多了,不如等明天,说不定赚更多。”


    王思敏按住电话话筒:“我手抖,拿不住了。喂……经纪陈啊,你电话太难打了,帮我把苏满珠宝全部卖了……”


    挂了电话,王思敏双手一展,大方道:“Everybody,今天下午茶我请客。”


    有同事马上响应,“我来点单。”


    有人说:“今天王思敏请,明天谁赚钱了谁请。”


    元叔向来吝啬,他“嘿”了一声:“谁想请谁请,反正我没钱请。”


    结果第二天早上,开盘时股价还算平稳,等苏满珠宝公布上半年业绩后,因业绩不如预期,盈利下滑,随即股价大跌。


    元叔和梅姐听着广播里,股价跌了那么多,又舍不得卖,就这么被套在了高点上。


    有同事忍不住笑话他,“呐,昨天你就不要说你没钱请客的,说坏了吧。”


    “丢!”元叔骂了声。


    梅姐也唉声叹气的,叶宝翎问她亏了多少,她皱着眉头说:“我买1000股,至少亏掉500了。”


    哦,那还好。


    硬扛着可能会亏更多,但叶宝翎不再给他们提建议,反正他们不会听她的。


    尊重个体命运,少管闲事。


    看着今天苏满珠宝股价狂跌,王思敏亲自给叶宝翎手磨了一杯咖啡:“我昨天幸好听你的,跟着你一起跑了。”


    叶宝翎接过香味浓郁的咖啡,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多谢给我托梦的财神爷。”


    “财神爷有没有说,接下来要买什么股票?”王思敏一双巧手,轻轻给叶宝翎锤肩膀。


    其他人也都张开耳朵认真听着。


    叶宝翎笑着皱了皱鼻子,“没有。”


    以后绝对不在办公室跟他们聊炒股的事,这次是意外。


    昨天卖股票的钱今天到账,百汇证券那边的苏满珠宝建仓早,350万涨了3.1倍,到手1085万。


    刘皓南操盘的苏满珠宝建仓稍晚,买的比较精准,500万涨了3.2倍,到手1619万。


    叶宝翎把所有的大钱都存到了中华银行,百汇那边只剩下一百万港通实业的股票和一些零花钱。


    第一桶金顺利装进了口袋。


    只要她有足够的钱进行运筹帷幄,她就能在老长房搞风搞雨。


    也意味着,第三块丑王玦离她越来越近了。


    怀揣着巨大的喜悦,回家的时候,她在街口给自己买了一束花。


    白玫瑰、茉莉和绿掌组成的白绿色。


    结果走到离顾家还有一百米远的街口,看见了一个还不算太熟悉的背影。


    顾曼儿先看见了,她赶紧拉叶宝翎的手,“表姐,前面……龚嘉华!”


    龚嘉华靠在他那辆豪车前,戴着墨镜,看着十分“妖娆”。


    他手里也拿着一束花。


    一束火红的玫瑰。


    龚嘉华也看见她了,他激动挥手:“宝翎!”


    走前去,叶宝翎尴尬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啊。你这是去哪儿了?”龚嘉华看到她手上拿着的花,愣了一下,不会有竞争对手了吧?


    叶宝翎不好说自己刚下班,她笑道:“我跟朋友看电影刚回来。”


    龚嘉华好奇问:“跟你表妹吗?”


    “不是。”为了斩断对方的希望,叶宝翎补充了一句,“是男性朋友。”


    龚嘉华脸上微微一僵,马上又笑道:“这是我送你的花。”


    有男朋友也没关系,他可以撬墙角。


    叶宝翎不收,她笑着说:“你知不知道,玫瑰花不能乱送女人?”


    “只要你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龚嘉华胆子不小,他正式说开了,“叶宝翎小姐,我喜欢你。”


    这么直接!


    叶宝翎站在风中,想要拿胶布把他嘴巴缝上。


    “这束玫瑰花你可以不收,但你不能阻止我送。”龚嘉华把玫瑰花递到了叶宝翎面前。


    见叶宝翎好像还在想着怎么拒绝他,他转而把玫瑰花送到顾曼儿手边:“表妹,你帮忙拿一下。”


    顾曼儿看了眼自家表姐,大街上的,也不能太过落人家面子,最终她还是把花收了。


    “有机会一起出来玩。”


    叶宝翎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再说。”


    在街上站着也尴尬,龚嘉华挥手准备离开,“那我们再约。”


    龚嘉华什么都好,阳光,自信,多金,可惜不是她的菜。


    她的菜是什么标准?


    叶宝翎下意识想起昨晚摸上手的胸肌和腹肌。


    也还行。


    看着龚嘉华离开的车尾灯,顾曼儿小声道:“表姐,你桃花旺起来了。”


    “你想要送你。”


    顾曼儿笑着摇头:“敬谢不敏。这种豪门贵公子,我高攀不起。”


    回到家,玉兰来找叶宝翎,她哥找到适合的锁匠了。


    叶宝翎便从后门出去,陈伟强就站在对面唐楼楼梯口等她。


    叶宝翎担心自己手笨,没那么快学会。


    “你去学,你学会了教我。”


    陈伟强为难道:“那些开锁的师傅,一般只教自己亲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教的,但收费挺贵的,要不还是表姐你亲自去学比较好。”


    他是怕叶宝翎以为他从中捞了油水。


    叶宝翎只好跟着陈伟强打了个计程车来到北区的一条小街巷里,进了一家叫【林记】的五金店铺,店铺门口摆着开锁摊。


    开锁的林师傅指着相片里的门锁说:“这是一种老锁,不好开,我去给你开锁,肯定可以打开,你自己开么,难。”


    陈伟强:“不是说好了吗?给你钱,你教我表姐。”


    开锁佬看看腊鸭似的陈伟强再看看叶宝翎,“你表姐?表妹吧!”


    陈伟强:“……”


    叶宝翎不想浪费时间:“林师傅,只要你愿意教我,我们就给500港币,教会我,再给1000,是吧?”


    “是啊!之前我跟这位靓仔谈好的。”


    “可以,就这么定了。”


    见女孩还挺爽快,开锁佬也不再墨迹,他笑道:“那行吧,你们进来。阿娇,阿娇,出来看店。”


    “我姐不会看?”


    “你姐买菜去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从里面打着哈欠出来。


    他们往里走,屋子比较狭小,东西很杂很乱。


    在里面操作间坐下,林师傅拿出一盒子的开锁工具,“你想学的话,要买工具。一套工具300。以后各种锁都可以开。”


    这是趁火打劫,漫天要价呀!


    陈伟强不买账:“我们只学一种开锁方式。”


    “要买就买全套。”


    “你老昧啊!”


    眼见陈伟强要来硬的,叶宝翎赶紧按住:“你这套我买了。”


    林师傅笑道:“还是这位小姐爽快。”


    叶宝翎先给了800现金。


    林师傅便拿出一个类似的老旧门锁,现场教学,“先用锁芯扳手,确定好锁芯的位置……”


    “然后换拨针,这种老式的叶片锁,你要选择粗一点的拨针,这一跟2号拨针长短大小差不多,。你们看我手势,其实我们开锁,很多时候都是凭经验和手感去开的,你们想学,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


    叶宝翎正式开始学,感觉脑子会了,但手不会。


    试了几次,慢慢来了手感,但还是没能成功开锁。


    手太笨,是个烦恼。


    林师傅摇头:“你不是这块料。需要时间慢慢学。”


    陈伟强看得着急:“要不我试试?”


    叶宝翎便把工具给他。


    陈伟强拿工具的手势就比她专业。


    林师傅感叹:“哎,你应该学得会。我声明啊,我只教一个。”


    陈伟强学会了也没问题,后面他可以教她。


    叶宝翎同意:“他学会也行。”


    在陈伟强学习的当口,叶宝翎抬头刚好看见了墙上挂着的老板全家福照片。


    全家福照片里,林师傅夫妻两个坐在中间,身后站着两儿两女。


    她看照片中有个女孩很眼熟……


    那不是吊俏眼阿凤吗?郑君妮身边的丫鬟,据说还是她家远亲。


    阿凤是这开锁林师傅的女儿?


    前两天琴姐打电话告诉叶宝翎,郑君妮把阿凤炒了,难道出去买菜的就是阿凤?


    咔嚓,陈伟强手上的锁开了。


    “你学会了?!”


    “应该是!”


    叶宝翎不想在这里撞到阿凤,以免她学开锁的事,传回老长房


    “走吧,你学会了就行。”


    当即她把尾款付了,“林师傅,我花了钱买工具,还给了这么多钱学开锁,我没学会,作为补偿,你这把旧门锁送我了吧。”


    有了这把跟地库门相似的锁,她可以对着多练习。


    “行行行,那就送你吧。这门锁市面上基本上没有了。”林师傅没想到这钱这么好赚,赶紧把门锁放袋子里,“你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叶宝翎没多废话,往前先走了。


    结果她前脚刚离开,阿凤后脚就从另外一个方向回来了,进门不巧撞上了陈伟强。


    “没长眼啊!”阿凤骂了句。


    结果被伟仔强瞪了眼,那古惑仔的气势,阿凤瞬间不敢说话了。


    陈伟强快步追上叶宝翎。


    阿凤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她发现前面的女子很像叶家大小姐。


    她妹妹念她:“看什么?又没多靓仔。”


    “是谁啊?客人吗?凶巴巴的!”


    “来跟阿爸学开锁的,一男一女花了一千多港币学开门锁。女的像有钱人家的小姐,花钱很大方。男的么,像个飞仔。奇奇怪怪的。”


    阿凤忙问:“那个女的是不是挺漂亮,姓叶的?”


    妹妹回她:“是挺漂亮,鹅蛋脸,鼻子很挺,但不知道她姓什么。”


    阿凤忙把从市场上买的菜放台面,快步追了出去。


    追了两条街没看到那两个人。


    但她还是给郑君妮打了个电话。


    此时,郑君妮在屋里刚烧完艾灸,烧艾灸的护士大姐是叶老爷子身旁老随从兴叔的老婆。


    苏满珠宝股价暴跌,叶宝馨的上司在开会没安排新任务,她难得没加班,回来坐在一旁吃凉粉,电话铃声响起,她先接了电话。


    “妈。阿凤找你。”


    听说是阿凤打来的电话,郑君妮缓缓起身,走过去接了。


    “喂,阿凤,什么事啊?”


    听完阿凤阐述,郑君妮抚着肚皮有意背对兴婶,小声重复了一遍:“你说叶宝翎和一个飞仔一起到你们家店里学开锁?”


    叶宝馨舀凉粉的勺子不由一顿。


    “怎么可能呢?你没看错吧?”


    电话另外一头的阿凤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她还是说:“我亲眼看见的。听我爸说,这两人很奇怪,花大价钱学开锁,女的花钱很大方,男的么,捧着这个女的,表哥表妹叫着,关系看着不一般。”


    郑君妮微微提高了音量:“阿凤啊,之前你说宝翎是同性恋,家里为了这个事闹翻天。现在你又说她跟外面的飞仔关系不一般,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阿凤也知道自相矛盾:“我打听过了,男飞仔叫伟仔强,家住旧海德街那一片,我记得叶宝翎外婆也是那一片的,我肯定没看错人。我是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实话说的,太太你参考参考,我绝对没骗人。”


    “我知道了。但这种事,我也不好管,谢谢你特意给我打电话。”


    阿凤听见郑君妮说话这么客气,猜到她身旁大概率有人,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挂了电话,郑君妮回过身,假装若无其事地对兴婶感叹:“有些事听见就头痛,不如不听。”


    兴婶笑道:“孕后期就是要多休息,多听一些愉快的事。”


    “是呀。做了艾灸,舒服多了。”


    等兴婶离开,叶宝馨才小声说:“妈,你下次讲电话避开一点旁人。”


    郑君妮就是故意说给兴婶听的,兴婶回去肯定会跟兴叔说。


    兴叔是老爷子心腹,兴叔知道了,就等于老爷子知道了。


    她也不解释,只说:“你爸在撮合她和龚嘉华,我看又没戏。吕天佑龚嘉华任她挑,哼,她是命好,含着金钥匙出生,有人给她打算,你不一样,你要靠自己。你要是有喜欢的,你大胆去追。”


    叶宝馨冷不丁说了句:“你觉得龚嘉华怎样?”


    郑君妮诧异,屋里没其他人,但她还是下意识扫了眼周围,才问:“你喜欢龚嘉华?你不是不要她挑剩下的吗?”


    “我先看上的。怎么就她挑剩下的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叶宝馨继续吃着凉粉,“我要不是姓叶,我还想选叶怀章呢。”


    叶怀章不比龚嘉华好一百倍?


    这种话怎么能堂而皇之说出来呢?


    郑君妮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小声点,祖宗。”


    “没人听得见。你这么心虚干什么。”


    叶宝馨对于母亲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卑微很是憋屈和不满。


    完全没有必要的。


    郑君妮告诫女儿,“这次老爷子和你爸都铁了心要撮合龚嘉华跟叶宝翎,你要是从中捣乱,我们以后怎么在叶家立足?”


    叶宝馨放下碗:“叶宝翎不是跟什么飞仔关系亲密吗?再说了,上次跟龚嘉华一起打羽毛球,我看她对龚嘉华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更不能冲动,等他们闹掰了,你再去跟龚嘉华谈,那不止名正言顺,老爷子和你爸都会更器重你。”


    叶宝馨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真的不喜欢捡叶宝翎剩下的。


    说白了,她更喜欢抢。


    回到陈伟强家里,叶宝翎又学了半小时开锁,在伟仔强的指导下,似乎慢慢摸出了一些门道。


    她把一整盒的开锁工具带回承和居,藏进衣柜里。


    等有时间了,再认真捣鼓,手虽笨,但她脑子聪明灵活,总能捣鼓明白的。


    她想尽快学会了,下去开锁。


    这种偷偷摸摸做贼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很刺激,很喜欢。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


    工具藏好,拉上衣柜门,不小心扯到了叶怀章那边衣柜的推拉门,刚好卡到了柜里的抽屉。


    抽屉没完全关好,她正要合上的时候,瞥见抽屉里有东西特别惹眼。


    拉开一看,好家伙,里面有1、2、3……9,总共九盒各式各样不同品牌的避孕套。


    一个星期两次,这是要用多久?


    第30章


    是夜, 承和居三楼的大阳台上,杨品娴坐在月光下乘凉。


    对面是一片漆黑的银蛇山。


    旁边小茶几上放着的收音机正在播放经典歌曲。


    “妈,你怎么一个人坐这里?”


    叶宝翎走过来。


    杨品娴回过头, 笑道:“空调房里待太久了,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吃饭了吗?”


    “在我外婆家吃过了。”


    杨品娴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小了, 说:“你每天这样奔波多累啊,还不如下班后直接回来,周末再去你外婆那边。你喜欢吃什么菜跟我说, 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你要是想清静,也可以在自己房间用餐的。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也不用局促。”


    叶宝翎暂时不想改变,她拉开椅子坐下, “我跟我表妹一起下班回去, 也很方便。”


    杨品娴不敢勉强:“你舒服自在就好。”


    她指了指桌上的龙眼和葡萄, “吃点水果。”


    叶宝翎也没客气,拈了一小串葡萄,吃起来。


    “葡萄很甜, 妈你吃一个,这个连皮吃也好吃。”


    她摘了个葡萄直接递到婆婆的嘴边。


    杨品娴从没跟女儿之外的人这么亲密过, 但这是亲儿媳递来的,她不好拒绝,只好张嘴吃了。


    吃完心里甜滋滋的, 心情也好了。


    “每天葡萄放在桌上,我从来没想过要吃。没想到,味道这般好。”


    “妈你平时为什么不吃?”


    杨品娴除了对自己的孩子,似乎对其他所有事务都不好奇不关心,没有物欲, 也没有多少食欲。


    她婚后的人生非常无趣。


    杨品娴笑着找了个借口:“想不起来吃。”


    叶宝翎笑道:“我坐下就想吃东西。”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


    是什么把她变成这个样子呢?


    可能是因为嫁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吧。


    杨品娴没办法跟旁人说心事,只问:“怀章还没回来吗?”


    “没看见他,大概还在忙吧。他最近因为大鹏港口的事,晚上都睡不着。”


    杨品娴自然知道:“可惜我帮不上忙。”


    叶宝翎叹息:“我也帮不上。我倒是想去帮他劝嫲嫲,但这种大事,我说了嫲嫲也不会听我的。”


    杨品娴没想到儿子会跟叶宝翎诉说工作上的烦恼,可见小两口相处得比想象中要融洽,她很是欣慰。


    “老太太最疼的就是怀章,如果怀章劝她都没用的话,其他人劝也不会有效。所以我都不敢劝半句,劝了也不会有结果……免得她老人家误会我多管闲事。”


    叶宝翎略一思忖:“其实有一个人说的话,嫲嫲肯定会听。”


    杨品娴看过来:“谁啊?”


    “童婆。”


    杨品娴认真思量着,好像还真是。


    叶宝翎把自己的想法跟杨品娴细说了一遍。


    平时都是杨品娴跟童婆联系的多,杨品娴有点担心:“让童婆配合不难,给足够的香油钱,这又是好事,她应该会答应。我就担心,万一被老太太发现了,怎么办?”


    老太太鬼精鬼精的。


    杨品娴怕她婆婆。


    叶宝翎:“按照我策划的去说,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我提前跟童婆沟通,”


    “那我周末把童婆请过来。”


    定下来后,叶宝翎笑问杨品娴:“妈你不怕怀章这笔投资最后亏了呀?”


    “不怕。我相信他。而且投资部现在能动用的资金,都是怀章在海外赚的,就算亏了,也不应该说他什么。”


    叶怀章真幸福,有这么疼爱信任他的母亲。


    叶宝翎点头:“我也相信他不会亏。”


    杨品娴眉眼一弯,笑道:“看你们感情这么好,妈妈真高兴。”


    正说着,叶咏琪来了。


    “哇。你们两个躲这里聊天也不叫我。”


    杨品娴疼爱地拉过女儿的手,“你手怎么那么凉?”


    “刚喝了冰。”


    “不能喝太多冰水,对脾胃不好的。”杨品娴忍不住念叨。


    叶咏琪赶紧岔开话题,“翎姐,周末去逛街吗?”


    周末要宴请童婆呢,不过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具体时间,叶宝翎笑道:“可以啊,到时候看周六还是周天,有空了我们随时出发。”


    聊到差不多10点,大家才散了。


    叶宝翎上床睡觉的时候,叶怀章还没回来。


    第二天清早醒来,他已经起床,在盥洗室刷牙。


    看样子是要准备出去。


    叶宝翎走过去问他,“你这两天怎么那么忙?”


    “德国的一个项目要签约了,会忙一阵。”他看了她一眼,问:“你那个伤好了吗?”


    哪个伤?


    叶宝翎反应过来,“早好了。”


    伤好了,本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


    但现在加了一个“早”字,那就是有催促的意思?


    七天两次,该是第二次的时候了。


    他明白他这个丈夫的义务尽得不太好,便说:“今晚我尽量早点回来。”


    叶宝翎才无所谓他回来的是早还是晚,她又不是他妈。


    情商如她这般高的人当然不会说实话,“嗯,你早点回。”


    果然是催促。


    叶怀章瞥了眼妻子,没再说什么。


    她打了个呵欠,走过来也挤上了牙膏,两人并排站在镜子前刷牙。


    刷着刷着,她忽然觉得怪怪的,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幸好,叶怀章很快刷完,已经走了出去。


    他换好衣服,打着领带,走过来,“龚嘉华如果再找你,你告诉我,我去跟他说,你是我老婆。”


    “别啊,万一他嘴巴守不住秘密呢?”


    “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怕你爷爷和你爸?他们要是反对,我就断供南非钻石给苏满珠宝。”原来他早就想好了拿捏他们的办法。


    叶宝翎不担心跟老长房断绝关系,她担心的是,她拿不到丑王玦。


    “我不想现在让他们知道。”


    “为什么不想?我丢你的人了?”叶怀章不能理解。


    叶宝翎撒了谎:“我想先跟他们修复好关系,再去说。”


    “能给你下药,逼你嫁吕天佑的家人,有修复关系的必要吗?”


    “我的事你别管。”


    “……”叶怀章很无语,微微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叶宝翎不放心:“你千万别跟龚嘉华坦白。反正我已经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吧。”


    “知道了。”


    他没再说什么,打好领带,就先出去了。


    办公室里,为了安抚元叔梅姐他们炒股亏了钱的小创伤,王思敏特意买了点心来请他们。


    她给叶宝翎也准备了一份。


    叶宝翎吃过早餐了吃不下,便给了刘皓南。


    刘皓南帮她操盘炒股,赚了一千多万,他个人抽佣33万,能抵普通人七八年工资了,但他低调颓废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赚了大钱的人。


    元叔还调侃他:“我亏了差不多一千,阿南你亏了多少?”


    梅姐也看过来。


    同是炒股亏钱人,看别人比自己亏得多,心情能好点。


    刘皓南打了个呵欠:“没亏钱。”


    元叔和梅姐都笑了,他们不信,只道他是嘴硬。


    肯定是亏太多了,不好意思说。


    叶宝翎忙着打字发传真,忙活了一上午,都没时间跟大家聊天。


    临近中午的时候,齐毓秀来了。


    她轻轻拍了拍手,“都停一下手头上的工作。”


    叶宝翎抬头看去,发现她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这是我们后勤部新上任的主管张来迟,大家欢迎一下。”


    众人纷纷鼓掌欢迎。


    张来迟三十岁上下,长得油头粉面的,他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态度看上去很谦卑,“我刚加入叶清堂,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随即,张来迟详细介绍了自己“亮眼”的履历,他大学预科毕业,在多家大公司工作过……


    最后,还不忘立威:“在我手下做事,非常简单,那就是尽心尽责做好每一件事,要对得起自己拿的薪资,做不好的,也不要怪我不讲人情。做得好的,我肯定会给你们机会,跟齐经理申请升职加薪。”


    众人又是一番鼓掌,王思敏边鼓掌边回头跟叶宝翎互相看了一眼。


    等领导们进了办公室,王思敏小声跟她说:“一边想要压制我们,一边拍齐经理马屁,不是善茬。”


    叶宝翎深以为然。


    果然,没过多久,张来迟就把叶宝翎叫进了办公室。


    “中四毕业,入职不到一个月,还没过试用期,是吧?”


    “是的。”


    “现在主要负责哪些工作?”


    “打字、复印、传真,还有帮其他老员工做他们忙不过来的事。”


    张来迟点了点头,“也就是……打杂?”


    叶宝翎礼貌一笑:“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这样很难通过试用期考核,我给你重新安排工作。”说着张来迟给她递来一个文件夹,“这是保洁科清洁人员名单以及公司各楼层洗手间分布图,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整栋玉龙大厦的保洁工作。”


    叶宝翎没想到新工作那么快砸过来:“我一个人负责?这不是梅姐和阿广的工作吗?”


    “内容不复杂,你只需要盯紧保洁科干活就行。但是,一定要确保,公司各部门的地面无垃圾、桌面无纸屑、厕所不堵塞……”


    这是故意刁难她啊。


    齐毓秀那个老狐狸不方便动手,让底下新来的马仔来收拾她。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无论她怎么做,做得再好,他们也能鸡蛋里挑骨头,不会轻易让她过试用期的。


    叶宝翎笑道:“张主管,公司那么多部门,那么多人,没人能保证地面无垃圾,桌面无纸屑,厕所不堵塞。我只能按照公司的标准去做事。保洁有保洁的标准,公司的标准,我肯定会努力完成。但您和齐经理心里的标准是什么,我希望不是这么笼统而绝对的,最好有细化的指标。”


    细化指标?


    显然张来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也没想到,一个中四毕业的人,能说出这么专业的名次。


    叶宝翎脸色依然带着笑意:“不知道什么是细化指标?那还是拿刚才张主管举的例子来打比方。例如,地面出现垃圾多长时间内要处理;厕所堵塞要不要分级,哪类型的堵塞要用多长时间处理好;桌面纸屑在上班期间是不是应该归员工自己处理,下班后才归保洁打扫清理……所有这些工作,既然要作为考核的标准,那就要拿出细化的指标来。要不然,最后闹出劳资纠纷,去了劳工处,你们总不能说,谁谁谁不能过试用期,只是因为不符合你们心中的标准吧?”


    好伶牙俐齿!


    张来迟瞬间感受到无形的压力顶在脑袋上,他冷笑了一声:“劳资纠纷?你想要挟我?”


    叶宝翎装傻:“啊?张主管,我们不是在谈工作分工吗?你这样说话,我压力很大。”


    真会阴阳怪气,张来迟沉下脸:“现在让你负责保洁工作,你接不接受安排?”


    “我接受安排,但前提是,我按照公司现有标准工作,而不是,按照领导心情工作。因为我没办法保证,在这么多人同时上班的公司里,确保地面时时无垃圾、桌面时时无纸屑、厕所永不堵塞,除非公司无人上班。如果不按照公司现有标准,烦请张主管拿出细化指标来规范我们的工作。”


    他说一句,她能巴拉巴拉说四五六七句,还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张来迟终于明白,为什么齐经理自己不亲自动手解决她。


    这就是个硬茬。


    他尴尬笑了笑,“行,我知道了,我先来规范指标。”


    大概半小时后,张来迟吭哧吭哧把指标细化做出来后,又把她叫了进去。


    叶宝翎详细看了指标后,道:“张主管,你这份指标我可以去执行。”


    那就好。


    张来迟松了口气。


    他多怕自己第一项工作,就被一个中四毕业的女人给绊了一跤。


    可下一句,就听她话锋一转,“但你要给我加派人手,多招聘至少30个以上的清洁工。另外还要增加疏通厕所的师傅。”


    也就是说,清洁工人比翻倍还多。


    “为什么要加派那么多人手?”


    “地面垃圾不能超过3分钟,厕所堵塞不能超过5分钟,单这两条比白宫还严苛的要求,以目前人手是没办法办到的。现有情况是一个保洁管2层楼,厕所堵塞一般情况下是保洁自己处理,处理不来才请外面的通厕师傅。要想实现您的理想状态,那每层的清洁工人就至少要增加2人,这才能确保,每三分钟有人能巡视一遍公司。而通厕所的师傅更没时间请外面的人,5分钟,还不够别人赶过来的,30层楼几十个厕所,要单独请一班通厕师傅全天候等待才OK。”叶宝翎把标准清单递回去,“我建议张主管先跟人事部沟通好增加岗位的安排,我们再来执行。”


    张来迟恼火了,“这个工作你如果干不来,可以辞职。”


    “不是我不能,是谁都不能。我进来之前,在你办公室门口丢了两个纸团,我进来有10分钟了。”叶宝翎把办公室门打开,果然两个纸团乖乖地呆在门口。


    “你看!请问张主管,10分钟了都没人来扫走这个垃圾,要不要处理现在负责保洁工作的部门同事?”


    张来迟:“……”


    “半个小时前,我在部门办公室外也丢了两个纸团,你要不要去看看,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两个纸团会不会还在?”


    不等张来迟反馈,叶宝翎已对外唤了一声,“思敏,门口的两个纸团还在吗?”


    很快,跟她打配合的王思敏吆喝了一声:“还在。”


    张来迟:“……”


    把办公室门关上,叶宝翎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站着,“张主管,保洁的负责工作,还安排给我吗?”


    张来迟忍着气没发作,他不能让齐毓秀误会他这么小的事都做不好。


    他站起身,单手叉腰,“还是你负责,按照现在的标准执行就行。我不是针对你个人,我只是希望提高标准,让领导看到你的能力。”


    “谢谢张主管,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让你失望。”叶宝翎一脸标准的微笑。


    张来迟气得半死,还不得不保持笑容。


    从主管室出来,叶宝翎也犯愁了,以后她要楼上楼下乱窜,难保不会被叶家人撞见,怎么办?


    她得想想办法。


    叶家老长房大宅里,叶琦祖今天难得没出门,他在书房跟叶恺申对工作的事。


    苏满珠宝公布业绩后,股价一泻千里。


    叶恺申说:“英保证券的基金,在趁机出货,我们准备的资金接不过来。”


    叶琦祖知道叶恺申是想投诉叶恺民趁火打劫,不顾公司股价,肥了自己腰包。


    叶琦祖提前跟叶恺民打过招呼都不管用,他心里憋着火,却也不想当着侄儿的面指责自己儿子。


    “业绩不好才是关键!”


    叶恺申解释:“这两年邹生生和老三房的格致珠宝都在抢占我们的市场份额,能保持住现在的业绩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面对节节败退的业绩,叶琦祖很是担忧,“我们上百年的老字号,输给人家新开才几年的店,我们的脸面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叶恺申:“老三房这个叶怀章,不懂规矩,那么多生意不做,偏要开珠宝店跟我们抢份额,输给他,我确实不服气。”


    “不服气有什么用?市场是开放的,生意谁都能做。人家叶怀章买了钻石矿,还能便宜给我们供货就很不错了。”


    确实如此。


    叶恺申仍然不忿,“下半年我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扭转局面。”


    聊完工作,等叶恺申出去,叶恺斯夫妇进来了。


    见夫妻俩进来后别别扭扭的,似乎有矛盾,叶琦祖略有些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梁美云扯叶恺斯的衣服,“你说。”


    叶恺斯这才道:“爸生日那天晚上,有人看见宝翎和一个男的,大半夜从后花园溜出去了。”


    叶琦祖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梁美云:“我们怀疑,是宝翎和别人把宝顺送进吕天佑房间的。”


    “打住!”叶琦祖冷冷瞥了儿媳一眼,他讨厌女人在他面前越过自家丈夫跟他说话,“叶恺斯你说。”


    叶恺斯:“今天早上,美云听见底下佣人在私下讨论,你生日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了一个背影好像是宝翎的人,和一个男的偷偷从西侧的楼梯下楼后,从后花园溜走了。”


    “好像是?”叶琦祖摆手,“你这种没有真凭实据的揣测,不要来跟我说。”


    上次误伤宝顺的事,他已经够生气了。


    最近苏满珠宝股价跌成这个样子,他烦躁的很。


    “如果你们进来就为了这件没证没据的事,你们不要再说了,都出去吧。”


    梁美云心底怨气难填,但她不敢直接怼老爷子,最后没办法,只能跟着丈夫出去。


    等书房安静下来,叶琦祖抬头,看向他的随从阿兴,“那天宝翎是怎么离开的?”


    兴叔:“大小姐第二天早上回来找手链,我记得她说她是坐计程车回的顾家。”


    叶琦祖又问:“当晚有人看见她离开吗?”


    兴叔摇头:“没有。大小姐离开的时间点比较晚了,当时门口应该是有人守着的,但没人看见大小姐离开。”


    “那天你怎么不说?”


    “我是怕看门的一不留神,大小姐出去了,他没看见。”


    叶琦祖捏着眉心,叹了一声,他又瞥了阿兴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的,不由问:“还有什么事?”


    兴叔这才把昨天晚上他老婆在盛月楼听到的事跟叶琦祖说了。


    宝翎花钱跟一个飞仔学开锁?


    再联想刚才叶恺斯夫妇投诉的事儿。


    会不会宝翎跟某个关系不一般的飞仔把宝顺抬吕天佑房间的?


    叶琦祖有点坐不住了。


    “你去找那家锁匠调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我这就去。”兴叔应声出去了。


    下午五点左右,叶宝翎收到父亲发来的传呼,让她立刻回电话。


    电话回过去,叶恺民让她马上回叶家一趟。


    听语气,叶宝翎觉得事情不太妙。


    下班时间一到,叶宝翎先回顾家,跟伟仔强详聊之后,才带着陈玉兰回了老长房。


    有陈玉兰在身边,她安心一点。


    熙和堂三楼老爷子的书房里,一溜眼看过去,坐了五六个人。


    除了爷爷父亲,还有二叔二婶。


    叶宝翎一眼看到了坐在边边上的林记五金店老板——开锁佬林师傅。


    林师傅看见她,忙站了起身。


    “是她吗?”叶恺民问。


    林师傅连连点头,不知道该不该笑好,他说:“是……是这位小姐。”


    叶琦祖吩咐:“请这位师傅先出去吧。”


    兴叔要把林师傅带出去。


    叶宝翎却伸手拦下:“林师傅,你先别出去。现在还需要你在场。”


    林师傅顿在原处,进退两难了。


    叶恺民先发难:“你学开锁干什么?花一千五学开锁,你很有钱啊?”


    “不是我学的。”


    “不是你学的?那谁学的?”


    “这得问问开锁师傅了。”叶宝翎走到林师傅跟前,“林师傅,我学会开锁了吗?”


    林师傅有点懵,他摇头:“你没学会。”


    “谁学会了?”


    他老实回道:“那个男的。”


    “听见了吗?是那个男的学开锁,不是我。”


    众人有点懵,都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美云手肘碰了碰她男人,叶恺斯忙质问:“但林师傅说,是你去学,你给的钱。”


    叶恺民同时问:“那男的是谁?”


    “他是我外婆家的邻居,跟我一起长大的伟仔强。昨天他让我帮忙,假装是我要学开锁,实际上是他想学,他提前把学开锁的钱给了我,我在现场随便学了一下,没学会,自然而然他就顶替我学,然后他如愿学会了。”


    林师傅恍然大悟:“原来是那男的要学啊?难怪了。我就说大小姐看着不像要学开锁的。”


    叶恺民心底松了口气,他多怕女儿连累自己。


    但在家人面前,叶恺民不能表现出来,只继续追问:“那个伟仔强学开锁干什么?”


    叶宝翎对开锁佬说:“林师傅,你可以先出去了。”


    还想留下来吃瓜的林师傅,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个姓陈的,为什么要学开锁?”叶恺民又问了一遍。


    叶宝翎摇头:“我不清楚,他是在堂口做事,我不方便多问。你们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他。”


    叶恺民:“他为什么要找你帮忙?”


    叶宝翎:“他说我看着像有钱人,给钱那么大方,开锁佬不会怀疑,而且他还给我报酬,我没理由不帮?”


    “他能给你多少报酬?你缺这点钱?”


    “缺。”


    “银行卡不是在你手里吗?”


    “穷惯了。见钱眼开。”


    “!!!”


    来一句顶一句,叶恺民要气死去。


    但起码不是她学的开锁。


    叶恺民回头看向父亲。


    始终没说话的叶琦祖依然保持沉默。


    梁美云忍不住了,她问:“宝翎,你爷爷生日那天晚上,你和宝顺他们几个打桌球不是打到快十一点吗?后来你是怎么回去的?”


    “坐计程车。之前你们就问过。又怎么了?”


    梁美云:“但是当时大门口有人值班送客,没人看见你离开。”


    众人都看过来,叶宝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起打桌球的还有叶怀章,我坐他车离开的……”


    这就互相矛盾了!


    梁美云马上问:“你不是坐计程车回顾家的吗?”


    “是啊,叶怀章小气得很,他说他有事,只能送我到路口,后来我自己打车回去的。不信你们打电话问他。”叶宝翎满脸无辜,“伟仔强和叶怀章,你们都可以去问。”


    那两人她都对好口供了,不怕问。


    说完,叶宝翎大声吐槽:“审贼啊?家里丢东西了?怎么就问我一个呢?我长得像贼?”


    叶琦祖终于说话了,“没人说你像贼。”


    “爷爷,你就偏心吧!”


    “谁偏心了?!”偏心的人最怕被人说自己偏心。


    叶琦祖辩白多少次了,他没偏心。


    “你花几百万给宝顺买豪车赛马,我有什么?我爸说,你重男轻女且偏心!”


    叶恺民:“!!!”


    他没想到女儿真把他给卖了。


    而叶琦祖瞬间绿了脸。


    梁美云想插嘴插不上话,今天这审判的走向,甚是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