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乱世用重典,刘备力改田政(求追订求月票)

作品:《大哥别卷了,你都卷成汉中祖了

    一个要“再看我砍死你”,一个“你砍不死我”。


    听着顾钺和典韦这非正常人类能理解的对话,刘备便知道这俩匹配上了。


    就这思维,寻常男女可接不上,男的会被顾钺吓跑,女的会被典韦吓跑。


    也就这俩长得面凶实际上一个心善一个心文的能对得上面凶者的思维了。


    “文威,带顾钺去领双铁钺。”刘备直接将领武器的事交给了典韦。


    既然能匹配,那就得给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增加彼此之间的了解,才能水到渠成。


    典韦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主公,那对铁钺很重的,她可拿不动,还是换个轻的吧。”


    顾钺一听当即就火了:“那是皇叔送我的双铁钺,你凭什么不给?”


    “你误会了,你真拿不动。”典韦咧嘴一笑。


    “你是不是想抢?”顾钺加重了语气,凶狠的盯着典韦。


    文威这憨货!


    刘备揉了揉额,只能帮腔道:“顾钺,文威不会抢你的双铁钺的。”


    “文威手持武器是双铁戟,虽然我没测过具体重量,但军中有人称‘雍州军中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


    “我许诺给你的双铁钺,虽然没有双铁戟重,但分量也是不轻。”


    顾钺脸色一变,显然被“提一双戟八十斤”给镇住了。


    汉斤虽然与后世通用规制不同,但折算后也有四十斤了。


    提着这般重量的双铁戟当兵器,这持久力和爆发力可想而知。


    “哼!”顾钺的语气明显要低了些:“能不能拿,试了才知道。”


    “文威,既然顾钺想试试,你就让她试试吧,若是不成,再换也行。”刘备一语双关的提醒典韦。


    典韦终于反应过来,也听出了刘备的弦外之音,忙应了一声,领着顾钺就匆匆往军营走。


    刘备再次揉了揉头。


    文威啊文威,你若还搞不定,以后就别娶妻了。


    回头瞥了一眼面有乐意的陈到,刘备笑问道:“叔至可也要我给你寻个良配?”


    陈到本来只是吃瓜看戏偷乐,骤然被问及,忙敛容道:“谢主公好意,我现在还不想娶妻。”


    不想娶?


    是没遇上对的人吧?


    刘备身边这群人,包括刘备自己在内,问到娶妻的时候,几乎都是高呼“大丈夫只患功名未立,何患无妻?”


    结果遇到对眼的,一个个都转变立场“大丈夫立身处世,理当先成家后立业,岂能无妻?”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无贵人而先自立,无良人而先修身。


    除此外任何为不娶妻而寻找的理由都是空话套话。


    因为有关羽继续代理雍州牧,刘备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其余事。


    时值秋粮收获末期,刘备有心了解具体的农事,遂带上陈到等人,策马出城。


    一路走访调查发现,受境内豪贼勾结韩遂等叛军叛乱的影响,今年的收成并不好。


    想要安居乐业,基本前提就是避免战乱。


    虽然有些痛惜,但好在刘备以雷霆手段抹杀了叛军及豪贼,明年只要不遇上天灾就能有个好收成。


    一路来到槐里,刘备先见了助军右校尉徐晃,让徐晃协助京兆尹士孙瑞在长安到武关一带部署驿站兵马,避免入关中避祸的南阳士民与关中士民发生冲突。


    随后,刘备又来到蓝田县。


    蓝田县的农耕条件颇为优越,是刘备五年计划的重点开发县。


    得知刘备到来,蓝田令射援忙放下手中事务出城来见刘备,本欲邀刘备入城歇息,刘备却是摇头道:


    “文雄可带我去田野间走走,官服就不用穿了。”


    一听此话,射援顿时明白刘备之意。


    若穿官服,诸吏士民或会见之惶恐,刘备也就看不到真实情况。


    “谨遵皇叔之意。”


    射援也不迟疑,脱下官服让随从带回,随后便与刘备等人往田野间而走。


    一边走一边向刘备介绍蓝田县秋收冬藏等相关事宜的推进和想法。


    出身扶风的射援对关中的农事情况颇为了解,秋收冬藏诸事论起来也是颇为细致。


    与只会皓首穷经五谷不分的腐儒不同,刘备虽然卷读书卷得厉害,但也是懂农事的,能清楚的分辨射援所言是空谈的理论还是实践的总结。


    行走间,又遇田坎有数人聚集闲聊,刘备让射援等人不要跟来,静悄悄的凑近旁听。


    “忙了大半年,就收了这点粮,将田租交了,我家就不够吃了,明年还得向庄家借钱。”


    “你能借就不错了,你瞧我,能抵押的都抵押了,若再借钱就得抵押女儿为婢了。”


    “哎,我也不知道能撑不能撑过明年,若明年收成也不好,我也没什么可抵押的了。”


    “都说刘雍州仁义,可仁义也轮不到我们,只有种官田的人才能享受到仁义。”


    “那有什么办法?前几年就是因为种官田活不下去了才种庄家的田。”


    “要我说啊,种官田的也好不了几年,刘雍州调任别处后,新来的或许会比前几年的官还贪,种庄家的田至少还能借钱活命,种官田我得饿死。”


    “听说州府有布告,凡参与州府水利建设者,每月可得千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傻啊?这都信?刘雍州再仁义难道还能白给这么多钱?那可是千钱!我宁可找庄家借,至少能活命。”


    “.”


    听着众人的闲聊,刘备也猜到了众人的身份,这些都是前几年因为官吏贪腐不断增加苛捐杂税而弃官田跑去租种豪强私田的佃农。


    众人口中的官田也并非是官府的田,而是官府核定纳税的田,契约上属于农户的私田。


    贪官污吏们想赚钱,一面通过苛捐杂税让农户不得不借钱谋生,一面又收受豪贼的钱财让这些田在州府的文书上记录为无人耕种的荒田。


    如此一来,贪官污吏能吃得脑满肠肥,豪贼成功兼并土地还能获得一批主动来租田的佃户。


    刘备在雍州虽然打击了豪贼且又杀了八十多个举兵谋反的,但剩下没有参与谋反的豪贼也只是让其自查纳税并取消奴农的奴籍,并没有过多去考虑这些佃户的利益。


    羊毛出在羊身上。


    豪贼纳税的钱多了,肯定就得从佃户身上压榨,而被取消奴籍的奴农也只是转变成了佃户继续被压榨。


    听了好一阵,刘备也从沉默的倾听者转变为介入者:“你们如今都是佃农而非奴农,难道不知道跟庄家重新谈田租吗?”


    一听这话,众人皆笑。


    “你这人说话真搞笑。田是庄家的田,田租肯定肯是庄家定啊,我们有什么资格谈?”


    “你挺面生的,不是我们这个县的吧?哪家的亲戚?难道你租田种地,还能自己谈田租啊?”


    “一看你就是不缺吃喝还读了几本书的,就别信书中那些大道理,刘雍州都没你这般能想。”


    “哎,他也是好心,你们也别嘲笑了,就当解个闷了。”


    听着众人的嘲笑声,刘备也不生气,佯装昂头得意:“谁说刘雍州没这般想啊?我大姑的儿子的阿姊的就嫁给了州中从事,前几日回家就给我说了,说刘雍州现在是皇叔了,追求不一样了。”


    “皇叔近日走访了各地,经常假扮农夫去了解情况,回来后将各地的大户都骂了一顿,说这群人不当人子,佃农是人,不是牛马,怎么能当牛马欺压呢?”


    “皇叔准备立个规矩,要求每个大户在收田租的时候都必须保留佃农基本的粮食需求,多余的粮食再三七分成,佃农三,大户七。”


    “我大姑的儿子的阿姊就连忙回家告诉我等亲朋,让我不要急着交今年的田租,要等皇叔的规矩定了再交。所以我才来蓝田县,给我几个亲朋传个消息。”


    “还有那凡参与州府水利建设者,每月可得千钱的事也是真的,我大姑的儿子就是第一批报名的,赚得可多了!”


    “皇叔肯定不会白给钱啊,可皇叔他又不缺钱,他缺的是名,他想留名青史。不论是不许雍州有奴农,还是花钱兴修水利,都是想让雍州没有人饿肚子,今后千秋万年都有人记得皇叔。”


    “所以皇叔才会对欺压佃农的大户很生气,他们挡着皇叔青史留名了。皇叔要求名所以花钱,没钱的我们就为皇叔扬名赚皇叔的钱,这么简单的道理,很难懂吗?”


    “就好像你要娶妻,我给你当媒人,你是不是得给我钱?那给我多少钱是不是也得谈?你给少了我肯定不愿意啊,可你要是给得多,我肯定给你介绍最好的啊。是不是这个理?”


    听着刘备这话糙理不糙的话,众人皆是惊了。


    愣了好一阵,才有人急促着气息问道:“你大姑的儿子的阿姊,真的嫁给了州从事?皇叔真要立这规矩?”


    刘备佯装得更得意:“你以为我为什么费劲跑来给你们讲啊?因为我大姑的儿子的阿姊说了,那是皇叔怕政令下发后被大户隐瞒造谣,就找人提前宣传这事,一个月五百钱呢!”


    “本来我还奇怪,皇叔为什么要花五百钱请人宣传,刚才听你们怀疑‘凡参与州府水利建设者,每月可得千钱’的事是假的,我就明白了,都两个多月了你还还不信,肯定有大户隐瞒造谣。”


    面对众人一个个的疑问,刘备全都一一作答。


    雍州的政令源头都出自刘备,刘备说有,那就是有。


    听着刘备头头是道又有恃无恐,完全不担心会被人揭发,众人虽然依旧有疑虑但也信了大半。


    见状,刘备又道:“若是不信,你们找个在县里做事的人打听打听就行了。其他县的县令或许不知道,蓝田令肯定知道,蓝田令可是皇叔最信任的人。”


    “我估摸着,政令很快就会下达了,你们可回去给你们的亲朋好友多讲讲,万一皇叔下发的政令是既往不查,那交上去的就拿不回来了。”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心中惊慌,也顾不得再闲聊了,各自匆匆回家。


    不论刘备说的是真是假,对于交了田租就只能借钱活命的佃农而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是真的,那就不用借钱了;就算是假的,也没有什么损失。


    刘备方才的声音不小,留在不远处的射援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种让大户给租户保留基本粮食需求且只能在多余的粮食上分得七成的方式,射援闻所未闻。


    “皇叔,若是如此,恐怕会引起大户不满,万一”射援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确:


    大户会反!


    刘备冷笑一声,不屑而道:“不满又能如何?而今雍州诸郡,最有权力的是我,最有财力的也是我,最能打的还是我。”


    “我有权有钱有兵,我讲的道理,他们必须得听;若是不肯听,那也只能坐看佃户反抗杀大户而后法不责众了。”


    射援不由背脊一凉。


    坐看佃户反抗杀豪强而后法不责众?


    那这大户死了也就白死了。


    射援很清楚,刘备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大户去杀一群受欺压被迫反抗的佃户,反而会喜闻乐见。


    甚至于,带领佃户反抗的都可能是刘备安排的人。


    “稍后我会传令州里,速下此令。”刘备敛容道:“不管是佃农、奴婢、游户、流民,只要生长在雍州,就是雍州之民。而今天下纷乱,当用重典,凡雍州之民,都要遵守雍州的法度,大户也不例外。”


    射援心头一凛,不敢怠慢,忙道:“谨遵皇叔之命。”


    随着州令下达,雍州四郡诸县相继收到了政令,要求诸郡县官吏都要派人下乡宣传农事新政。


    这个时期,刚好卡在各郡佃户收获粮食尚未交租之时,虽然有胆小的依旧老老实实的缴纳田租,但胆大的却纷纷抱团抗租。


    反正粮食在家里,若有本事就来收。


    不仅如此,在农事新政下发第十天后,刘备又让州府又颁发政令。


    “州府与雍州自耕农户签订新契,不论收成多寡都会在保证农户基本的粮食需求上,再行征税,征税比例为州府五农户五。”


    同时又放出消息。


    “州府查得部分豪强勾结官吏侵吞良田伪造田契,近期将会逐步推进核查事务,若有主动配合州府与佃户签订新契者,可视为戴罪立功,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