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咕噜,咕噜?咕噜!
作品:《别向他提问》 “啊?”
难道是它和伊拉认识?
纪觅依犯了愁,自己根本没有原主的记忆,这下该怎么办?
史莱姆拖着自己的身子,埋着头反复呢喃道:“真的不记得我了,咕噜......”
它委屈得不得了,蹲着身子把自己紧紧揉成一团,透明的身体不断抖动,时不时漏出几声抽噎。
这下糟了,整哭了可咋哄啊?
纪觅依从那团史莱姆里艰难地判断出头部,学着它刚才的样子抚摸着,可对自己奏效的这一招放在史莱姆身上就不管用了。
她试着戳了戳它的身体,适得其反,它哭的更凶了,嘴里控诉着纪觅依的恶行。
“你不记得我,还戳我!呜呜呜......”
“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不记住你的。”纪觅依双手交替着抚摸,希望能快点安抚住这个小家伙,“我,我,我失忆了!”
哭声一下止住了,史莱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谎言已经抛出去了,还奏效了,纪觅依只好接下去,她手捂住太阳穴,假装头疼。
“哎呀,不行,头好疼,想不起来。我一定努力,努力把你想起来!”
史莱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伤心中,胖乎乎的小手轻柔地贴在她的额头,急得蛄蛹:
“咕噜!不想了,不想了,我给你吹吹。”
纪觅依虚眯着眼睛,偷偷观察着史莱姆,它嘟着嘴巴,认真地吹着纪觅依的脑袋。
她有点装不下去了,看着史莱姆认真的样子,实在是违背良心:“我不痛了。”
“不痛就好,咕噜,咕噜。来贴贴,贴贴就不痛。”
史莱姆又贴上了她的脸,这次她不敢阻拦了,只庆幸着止住了这个小哭包。
纪觅依有点疲惫了,往地上一坐,史莱姆立即跟随,继续粘着她。
一人一怪就这样互相靠着,画面有种别样的温馨感。
纪觅依主动开口:“那你叫什么名字,我们现在重新认识吧!”
“我叫咕噜!”
史莱姆用脑袋蹭了蹭纪觅依的头发,把她头顶揉得毛毛躁躁。
“你好,咕噜。我是伊拉。”
它眨巴着眼睛,看着纪觅依利落转身,跪坐在自己面前,伸出温热的右手。
咕噜将透明的手叠了上来,纪觅依感受到一股冰凉柔韧的触感,她掌心的纹路在它那果冻般的躯体里被放大。
它的脸皱巴起来,呆滞地望向那延展开的掌纹:“伊拉?”
“不,不对!”咕噜撒开了她的手,抱着脑袋,身体不断抽搐着,“不是,不是伊拉!”
纪觅依愣住了,手悬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这招她刚才用过,她心知肚明自己的反应是拙劣的欺骗,咕噜不是。
她能看到它的身体逐渐缩小,在地面上蜷缩起来。
纪觅依试着安抚它,在她手指触碰到咕噜的那一瞬间,它的身体沸腾起来,橘红与金黄的火光在体内搅动,吞噬着它的理智。
她痛呼一声,猛地抽回手,灼烧的痛感还在指尖发胀,皮肤却完好无损。
“咕噜,好烫,好痛......”
纪觅依急得站起身,让她不作为是不可能的,相较于那种灼痛,她更不能忍受看着咕噜独自痛苦。
“冷静下来!”
她既是在对咕噜说,也是在告诉自己。纪觅依蹲下,一把揽过已经缩小到她半个身子大小的咕噜,紧紧贴着。
“咕噜,你说的,贴贴就不痛了。”
纪觅依说完,紧咬着牙关,任由滚烫的热量噬咬着感知,也绝不松手。
渐渐地,她能感受到咕噜的温度降下来了,痛呼也变成了呻吟,她揉着它的脑袋,一遍遍重复着“没事了”。
话音刚落,整个纯白的空间开始剧烈地震动,四周的墙壁浮现出龟裂的纹路,如同即将破碎的蛋壳。
“快走!”
咕噜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惊恐地看着四周的裂痕,拍打着纪觅依:
“我的空间要碎了,你得离开这!把我放下,我送你走!”
纪觅依弯下腰,还没撒手,咕噜就从她的怀里跳下。
“闭眼!”
她听到后立马照做,下一秒,一阵巨大的推力袭来。
纪觅依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咕噜那双惊惧与急切的空洞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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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伊拉小姐?”
纪觅依打开房门,门外站着阿斯莫德,他如往常一般沉稳。
纪觅依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让自己惊惧的心安分下来。
“您没睡好吗?”
在阿斯莫德眼里,她憔悴极了,呼吸急促而沉重,脸色些许苍白,人站在那里,可魂不在。
“您是昨晚碰到了什么吗?”
他向前走近一步,眼神向纪觅依身后的房内扫视。
“我只是失眠了,阿斯莫德。”纪觅依悄无声息地遮挡住他探究的视线,“让我多休息一会吧。等我醒来再呼唤你,好吗?”
这不是支开阿斯莫德的借口,纪觅依是真的疲惫不堪了,在这短短几天,她一刻也不敢松懈,长期紧绷的状态已经耗空了她所有的精力。
不管如何,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休息。
纪觅依几乎是靠本能把门一甩,一头扎进被窝,闭着眼把被子往身上拢。
至于什么管家,什么庄园,她此刻无暇顾及,沉浸在这片刻的喘息机会。
再次睁开眼,窗外天色已沉。
我这是睡了多久?
纪觅依扶着脑袋坐起来,疲惫如潮水般退去,留下因久睡后产生的钝痛。
“不好意思,伊拉小姐,恕我无礼。”
她看到坐在不远处、被暖光勾勒的阿斯莫德。
他温柔地拨弄着手下古铜色的小香炉,一缕细小的烟眷恋地缠绕在他的镜框。
“出于对您的担心,我擅自进了您的房间。”
面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阿斯莫德,纪觅依毫无波澜,甚至冒出“果然如此”的想法。
是因为他点起的香吗?
纪觅依不想承认,自己似乎不那么防备眼前的管家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谢谢。”
“您好一点了吗?”
纪觅依点了点头,又缩回被窝,理智告诉她,不要在不清醒的时候说太多。
她现在需要厘清,那到底是发自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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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还是他更加悄无声息的催眠。
她侧身躺着,望着窗外发呆,她听到了阿斯莫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走了吗?
纪觅依慢慢弓起背,双臂交叠在胸前,手箍住大臂,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拥抱住自己,像婴儿般蜷缩。她感受着手下源源不断的温度,抵御着让她心底发凉的猜想:
咕噜说不是伊拉,那会是谁?可自己没有和它的记忆,那——
我是谁?
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贴着脊椎滑下。
纪觅依手下的皮肤被激起细密的颗粒,她反复揉搓,试图抚下这层寒意。
自我怀疑的漩涡正在将她拖向深渊,她甚至开始觉得连指尖的触感都变得虚假。
这时,一阵温暖的食物香气压过熏香弥漫开来。
“伊拉小姐,您一天没有进食了,我准备了一点热汤。”
纪觅依恍然抬头,看见阿斯莫德不知何时走进房内,烛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得异常柔和。
他左手托着餐盘,右手铺放着桌垫,微微倾身,将一蛊冒着热气的浓汤放在桌上,调整了一下勺子的位置,随即将餐盘往身侧一收,默默等候着。
纪觅依拖着无力的身子走到桌子前,在他关注的目光下拿起勺子,送到口中。
她含着勺子,试图挽留这真实的温度。
“味道还好吗?”
纪觅依回过神,抬眼看到了阿斯莫德担忧的表情,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只是默默地喝汤。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依稀能听到纪觅依的吞咽声。
“铛——”
纪觅依手腕一松,勺柄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碗底只剩下浅浅一层汤,无声回应着阿斯莫德的询问。
“阿斯莫德。”纪觅依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擦拭着嘴角的油渍,“我想问你个问题,但是请你不要回答我,好吗?”
他保持沉默,俯身倾听。看着他这幅模样,纪觅依也不再犹豫:
“我一定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对吗?不管过程如何,我一定能如愿,对吗?”
阿斯莫德郑重地点了三下头,站直身体,与纪觅依对视。
纪觅依紧握的手渐渐松开,她摸上心口,那里没有任何不适。
那三个点头没有任何言语,却比任何回答,都更有分量。
“我知道了。”她低声说,声音恢复了不少力气,“谢谢你的汤。”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谢谢你。
阿斯莫德的唇角轻微勾起,烛光摇曳,眼眸里是说不清的温柔:“伊拉小姐,第一晚我就告诉过您,我会保障您的安全。”
他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将空碗和勺子收到餐盘上。
“我希望您不要那么紧张,安心地待在庄园。这些话,并非出于我们的主仆关系。”
“洗浴间的浴缸为您备好了热水,在第三声钟响前,我会来送上热牛奶,希望今晚您能休息好。”
阿斯莫德没有多做停留,端着餐盘,像一道影子般默默退下,并细心地带上了门。
一切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那缕袅袅的安神香气,以及纪觅依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