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机了？韩数到底在干什么？”


    林默心头一紧，来不及细想，匆匆和李泽宇打了声招呼，结了账就准备离开。临走前，他郑重地提醒了一句：


    “那个票千万别再追了，记住！我得去趟明珠市，明天帮我请个假。”


    “师傅，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李泽宇一脸不解。


    “有事！”


    话音未落，林默已快步冲出慢摇吧，站在路边伸手拦车。


    “师傅，去明珠市走吗？”


    “啊？那得开一整夜啊！我这都准备收车了。”


    “加钱也行。”


    林默又接连问了几辆出租车，可这个时间点，几乎没人愿意接这样的长途单。无奈之下，他只好拨通了周敏晞的电话。


    “林默！”


    电话那头传来她惊喜的声音。


    “敏晞，我……”


    “我还以为你一回学校就把我忘了呢！”


    “敏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我现在在南山大学附近，必须今晚赶到明珠市。”


    “明白了，你等我消息，我马上安排。”


    电话挂断，林默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周敏晞总是这样，从不多问缘由，只要他有需要，她总会第一时间回应。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她不在乎林默去做什么，只在乎自己是否还在他心里。


    不到二十分钟，周敏晞回电了。


    “林默，我们在南山市没有分公司，不过我联系了一位叔叔，他说可以帮忙。你把准确位置发我，我马上让车过去。”


    “我在……南山大学北门。”


    “好，我这就通知他，大概二十多分钟到。这么晚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敏晞，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事随时找我！”


    “嗯，你也是。”


    “那当然啦！”


    林默打车赶到南山大学北门，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奔驰GLS缓缓停在校门外。一位身着西装的司机下车拨通电话，四下张望。


    林默的手机响起，他朝那人挥了挥手。


    “是林默先生吗？”


    “是我，辛苦您了。我要去……”


    “情况我都了解了，您上车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太感谢了，该怎么称呼您？”


    “我是吴董的司机，您叫我小孙就行。”


    “那就麻烦您了，路程不近。”


    林默上车系好安全带，小孙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这段路不算什么，不过看时间，估计得明早五点多才能到。”


    “来得及，我明天早上八点半有个会。”


    “好的。没想到林先生还是位大学生？您这人脉可真不简单！”


    “您过奖了，只是拜托了一位朋友。这个时间打车去明珠市确实不容易，不然也不会麻烦别人。”


    “不麻烦不麻烦。江港商会会长的面子，我们平时想攀都攀不上，这对我们老总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


    林默心中暗叹，为了他这一趟出行，周敏晞竟然动用了江港商会会长的关系，这份人情不可谓不重。


    一路上，林默怕小孙犯困，一直陪他聊天。可聊着聊着，自己的眼皮却越来越重——晚上和李泽宇他们没少喝，酒意渐渐涌了上来。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六点。其实他也没睡多久，满打满算不过三四个小时。


    “林先生，您醒啦？”


    “抱歉……不小心睡着了，实在太困了。”


    “没事的，我都说了我自己也行。看您睡得香，就没敢打扰。”


    “辛苦您了。”林默望向窗外，车已停在一座恢宏的酒店门前。晨曦为流线型的现代建筑轮廓镀上一层浅金，玻璃幕墙映照着初醒的天空。


    林默推门下车，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周敏晞”的名字。他立刻接起。


    “喂，敏晞。”


    “林默，你到了吗？一切都还顺利吗？”电话那头，周敏晞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到了，刚下车。一切都好，让你挂心了。”林默心头一暖，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不然我昨晚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平安到了就好。”周敏晞似乎松了口气，声音里重新染上笑意，“跟我还说这些客气话。那你先忙正事，我不打扰你了。”


    “好。等我忙完再联系你。”


    “嗯，一定。”


    挂了电话，周敏晞这份及时的关怀驱散了他最后一点旅途的困倦。


    他迈步走向酒店大堂，这地方他前一世没少来，参加过许多会议，从声势浩大的金融峰会，到圈内小范围的资本私密会，他对这里熟门熟路。


    他自然地走向一楼大堂侧的洗手间，用冷水用力冲了把脸。冰冷的水流刺激着皮肤，却冲不散心头重负。自从从江港回来，他便感觉深陷重重谜团，而这些谜团，他认定如今只有全教授能为他解开。


    还有那《资本博弈》的第二卷……林默心中暗下决定，这次一定要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不能再有任何顾忌。


    稍事清醒，林默乘电梯直接抵达十三楼的会议中心。大门敞开着，场内空无一人，只有布置整齐的座椅静候着与会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七点多以后，人们开始陆续入场。这些面孔林默虽不熟悉，但从他们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度判断，无一不是重量级人物——从交谈的只言片语中，能分辨出其中有掌控巨量资金的基金经理，有来自资本市场监管机构的人士，甚至还有几位气度不凡的官员。


    林默微微皱眉，心下思忖：这究竟是什么级别的会议，竟能汇聚如此多关键角色？


    等待的两个小时，感觉比一年还要漫长。然而，直到会议即将开始，他始终未见全教授的身影。


    直到八点二十八分，全教授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电梯口。当电梯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林默心头一紧，激动之余更涌起一阵惊愕。


    不过数月未见，全教授仿佛变了个人。


    他整个人清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西装此刻显得有些空荡。脸颊微微凹陷，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灰暗。


    他步履不似往日那般沉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调动全身的气力。


    尽管他强打着精神，试图维持往日的从容，但那眉宇间深锁的倦意与憔悴，却如刻印般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