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离开了。


    翁鸣乐回到书房,拿起五条悟放在桌面上的游戏卡带。


    他仔细辨认了一会,来到摆放着超大屏幕的矮桌旁。


    ‘这款游戏主机跟我们过去在别的世界见过的差不多呢?’系统说道。


    “的确,”翁鸣乐侧目,“但这应该是上一代的主机了。”


    他起身,找到五条悟最开始拿游戏卡带的那个柜子。


    翁鸣乐往里头一撇,果然发现了全新未拆封的新一代主机。


    ‘壕无人性啊!’系统感叹。


    “但也变相说明他最近这几年真的很忙,”翁鸣乐想得则更多一些,“这应该是五条家的人按照他过去的习惯给他准备在这里的。”


    他说着,将手里的游戏卡带放回柜子。


    翁鸣乐本身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爱好游戏的人,因为相比于游戏内容本身,他更多对玩游戏的人感兴趣。


    如果是陪五条悟玩便罢了,只是他自己的话,他更倾向于找点别的乐子。


    他来到另一侧的书柜前头。


    五条悟的房间明显是有专人打扫卫生的,但这里却还是有一堆刻意维持着乱堆乱放原样的漫画书。


    翁鸣乐拿起最上头的一本漫画扫了几眼,很快又面无表情地盖了回去。


    ‘是jxxp哒。’系统心有悻悻。


    上次它和翁鸣乐一起看jxxp的时候,追的正是《咒xx战》。


    “……系统,你知道像做我们这行的,追漫画都有些什么好处吗?”翁鸣乐突然问它道。


    ‘好处?没有好处吧——毕竟每次都等不到完结就要被迫离开了。’系统显然对此怨念颇深。


    “非也,虽然看不到结局,但也能够有效避免作者发癫造成的伤亡事故。”翁鸣乐说着就开始掰手指。


    “像什么《XXX巨人》啊、《辉X大小姐》啊、《X推XX子》啊……”


    ‘……’系统凝噎一瞬,‘还有《咒XX战》。’


    翁鸣乐的手指头掰不动了。


    但系统还在继续补刀,‘我觉得你说得都很对啊……’


    ‘但你不如先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儿呢?’


    翁鸣乐瞧着眼前属于五条悟的房间,默默目移。


    ‘好处在哪里?’系统困惑。


    ‘避免又在哪里??’系统质疑。


    “还是找点有用的书看看吧。”翁鸣乐默默从这堆漫画书面退开,几乎从房间这头逃到了房间那头。


    天文、物理、数学……


    才找了不过两排,翁鸣乐的眼睛就被晃花了,不得不停下来缓口气。


    ‘知识的密度高到让你窒息了吧。’系统笑话他。


    “虽然有所预料,但数量的确还是远超我的想象……”翁鸣乐按压着眼周穴位,在这些令人头昏脑胀的书脊中总算找到了自己想看的。


    他蹲下来,从这一小片归属于历史、文学、哲学的区域里,找到了一本外文版的世界史。


    这书真是无可置疑的新啊。


    即便上头还是有那么一些被翻看过的痕迹,但翁鸣乐还是能够想象出来五条悟在看过一遍以后就彻底将之压箱底的情景的。


    ‘看起来你和他在读书这件事上毫无共同话题可言了。’系统吐槽。


    “就算不是我,应该也没人能够耐下性子去听他滔滔不绝地讲那些数字和公式吧?”翁鸣乐咋舌。


    他拎着这本厚厚的书,躺倒在懒人沙发里。


    ‘说得好像就有人能耐下性子,听你滔滔不绝地讲人类发展史一样,’系统叹了口气,‘我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啊,翁鸣乐。’


    ‘以你的真身来推断,按理来说你应该和五条悟一样,更容易对这些数理、法则类的东西感兴趣吧?’


    比如数学、比如物理。


    但事实却正好相反。


    翁鸣乐从不愿意多瞧它们一眼,偏偏对那些人类的历史爱不释手。


    “明明你以前也说过,相比起多变、巧合的东西;你更喜欢稳定、明确的东西……”它嘀咕着。


    系统本以为翁鸣乐是不会回答它的。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家伙……一旦谈到关于自己的事,就总是选择沉默、选择闭口不谈。


    翁鸣乐翻动着书页。


    他漆黑的眸子就如深潭一般宁静,的确也没有因系统的发问泛起丝毫的涟漪。


    但大抵过了一刻钟吧,手中的书正好翻到了某页。


    翁鸣乐便忽而启唇,在只有他独自一人的房间里开了口:“我才要该要问你,硅基生命。”


    “你又凭什么笃定,人类的历史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偶然与巧合?”


    纸张上,黑白的插图从他的拂落的指尖下显露。


    下面标注着一行小小的配字。


    瓦特蒸汽机,1760s-1780s


    ……


    ……


    翁鸣乐是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的。


    他有些恍惚地皱起眉头,慢慢撑起身子。


    身上盖着的被褥滑落,他挪动的手指正好碰到手机冰冷的机身。


    翁鸣乐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源,才瞧清楚了自己所身处的位置。


    是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和式卧房。


    他似有所感一般扭头,果然瞧见了旁边的蛄蛹着的另一床被子。


    啧。


    五条悟本来性格就很差劲了,要是连睡相都这么糟糕的话,以后可还要怎么找对象啊。


    ‘所以只有夏油杰能跟他玩到一起啊。’系统冷不丁地出声。


    “夏油杰罪不至此。”翁鸣乐在心底回了它一嘴。


    他拿着手机从被褥里钻出来,轻轻拉开推门,从卧室里头出来。


    外头房间的地上还摊着那本他才看过的世界史,以及另外一本掉落在一旁的天文书籍。


    翁鸣乐记忆回笼,想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莫名其妙睡着的了。


    大抵是在系统的怂恿下,不自量力地翻开了这本书。


    然后就光速昏迷了。


    ‘虽然是有很多人一看书就昏昏欲睡,但你这也实在是太夸张了一点……’系统显然也大受震撼。


    真的是才翻开第一页,第一页啊!


    才看了两眼,他就倒下了!!


    翁鸣乐哼了一声,经过会客室,来到了外头的院子里。


    木廊角落处堆积的栗子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随意盘腿坐下,抬头仰望夜幕中的漫天星子。


    ‘明明一看天文书籍就昏迷,但却喜欢看星星。’系统挖苦他。


    身后有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渐渐响起,然后是推门被拉开的声音。


    翁鸣乐侧目。


    “怎么了,睡不着吗?”


    迎面是一件被五条悟丢过来的外套,刚好盖了他满脸。


    翁鸣乐把衣服扒拉下来,瞪对方,“我不困。”


    五条悟也坐下来,看过来的眼神里全是怀疑,“真的吗,我回来的时候你睡得可死了。”


    “……”能不能不要再提这茬了。


    翁鸣乐露出死鱼眼。


    五条悟打量他两眼,确认他不是有什么身体不适以后,也学着他仰头去看那漫天的星子。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静了下来。


    夜间有风,庭院里偶尔传来沙沙的草叶摩挲声,或许也有个灰毛小家伙大半夜也没有睡觉,蹲在树梢里陪他们一起看星星。


    至于池塘里那些乌龟……


    乌龟就还是算了吧。


    翁鸣乐没有缘由地笑了,他没有特地去看身侧的人,而是依旧仰望着星星,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五条悟也没有动——或者说,他也不需要动。


    “发现什么?”他语气里的疑惑不似作伪。


    “发现我并不是鸟居神乐。”


    “啪嗒。”


    一片静谧中,翁鸣乐兜里那枚栗子滑落到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他转眸,将它拾起,捏在指尖。


    五条悟久久没有说话。


    翁鸣乐并不焦急,用充足的耐心去等待他的下文。


    “这次你不逃了吗?”


    终于,五条悟回应了他。


    翁鸣乐将栗子捏进手心,“如果你上次没有叫破我的名字,我也不会跑。”


    ‘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啊?!!!’系统已经开始在后台尖叫了。


    它的程序是不是出什么bug了,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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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频频出现记忆丢失的情况??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翁鸣乐终于扭过头来,看向身旁的五条悟。


    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完全瞧清楚对方墨镜后头的蔚蓝色眸子。


    那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在心底这么想着。


    “在你出手想要杀掉宫田松的那一刻。”五条悟告诉他答案。


    只是——很显然,这个回答并不在翁鸣乐的预料之内,他漆黑的眸底闪烁起真切的疑惑,“以什么为依据呢?”


    五条悟也垂下头,朝他看过来。


    “没想到你自己竟然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什么?


    翁鸣乐蹙眉。


    “是杀意啊——你的杀意。”


    五条悟将身子靠过来,几乎与翁鸣乐肩膀挨着肩膀。


    他的眼睛贴得极近,近到翁鸣乐能够瞧清楚他墨镜后瞳孔内部每一处微小的纹路与脉络。


    这些肌理共同组成了五条悟这双令人见过一眼,便再无法忘却的瞳眸。


    “你在盘星教内残留的杀意、你在我面前逃走时闪过的杀意——以及你打算抹除宫田松时的杀意……”


    “如果到了这个地步我都察觉不出来的话,那十二年前,我大抵就已经死了。”


    五条悟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与之相对的,则是翁鸣乐脸上冰雪入火般飞速消融的轻松与从容。


    糟糕,真是糟糕。


    糟糕的回答,以及糟糕的真相。


    “为什么突然摊牌,不继续演下去了?”五条悟又问他。


    翁鸣乐长吐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那当然是因为你这家伙的演技实在太差,一场戏唱得漏洞百出,令人难以忍受。”


    “唉?”


    “我明明装得挺像样的呀~”五条悟却像是没感受到他态度上的针锋相对,宛若jk一般抱怨。


    听得翁鸣乐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于是他又深吸了口气,开始认认真真地细数对方身上的“破绽”。


    “从少年院回来的路上,你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随后又恰到好处地提醒我与鸟居家的约定;


    再加上灰松鼠——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它亲近我这件事表现出任何的奇怪与怀疑。”


    翁鸣乐说着,将手中那枚栗子塞到五条悟的手中。


    “最重要的是,找我一个与你才不过认识了几天的学生去掺和夏油杰的事情,这件事本身就非常不寻常。”


    至于那个说是伏黑没空所以才找他的拙劣借口……就算高专里的一年级新生都不合适,那不是还有二年级吗?


    再不济,五条悟也可以找五条家的人,他看小瞬就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有你说得那么明显吗……”五条悟一边嘀咕,一边尝试找补,“相比起你入学第一天就高调推平高专体育场,我这已经很仔细很缜密了吧?”


    翁鸣乐对此严正声明道:“房子是宿傩弄坏的,跟我没有关系!”


    “再者,只光凭这一点,是做不到将我与十二年前发生的事件联系起来的,不是么?”


    “即便可以……两面宿傩的事情迫在眉睫,也值得我去冒这个险。”他说到这里,微微敛下眸子。


    五条悟露出星点意外的神色,“所以,你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没有。”却没想到翁鸣乐干脆了断道。


    两面宿傩跟伏黑甚尔一样,浑身都长着报警器,他只要一拿出天平来,对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抢夺虎杖的身体控制权。


    “切。”


    五条悟大失所望。


    他又捏了捏掌心里的栗子,“所以,那个小家伙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给你供贡品?”


    翁鸣乐听到贡品两个字就烦。


    他翻了个白眼,“因为它想和我做交换。”


    “交换?”


    “北美灰松鼠的寿命在十到十二年之间,而你,是十二年前把它带回来的。”翁鸣乐漆黑的眸子望过来。


    里头又深又沉,与五条悟那双澄澈的双眸简直是彻头彻尾的对立面。


    “你就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它一点都不见衰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