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婚讯

作品:《死对头仙君竟是前前任

    季寻月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紧接着屋外传来的惊呼和撞击声让她彻底醒来。


    凭声音,是沈知遥在外面。


    季寻月到门口时,沈知遥也才狼狈地站起身。


    顾不上衣服沾了不少尘土,沈知遥茫然问:“叶锦月,这是……”


    但当她看见季寻月神色平静,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时,又噤了声。


    犹豫片刻,她挤出笑:“你怎么还没梳洗,早练要迟到了。”


    季寻月淡淡道:“难道师父没告诉你,我被罚了一个月禁足?”


    沈知遥顿时笑容僵在脸上,手指下意识攥起衣角,小声道:“……怎么会这样?”


    她想了一夜该怎么解释,如今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沈知遥沉默片刻,讷讷道:“我不知道会……”


    季寻月顺着她的话问:“你知道师父会过来?”


    沈知遥咬着唇,没有回答。


    季寻月接着道:“师父待你也不是在外人面前时那么疏远。事到如今,你不想把话说清楚?”


    她并不认为沈知遥为了陷害她,会蠢到把自己搭进去。


    况且沈知遥若是有意为之,此刻早该幸灾乐祸拍手叫好,而不是一脸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知遥似乎在看她,又像是在盯着那道无形的结界,过了会,她松开被她攥成一团的衣角,整个人从浑身紧绷的状态中松懈下来。


    她一脸坦然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陷害你,不过是因为我想知道师父对你是什么态度。”


    这次轮到季寻月愣怔住。


    沈知遥无视了她的惊讶,自顾自道:“你应该看得出来,师父对我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冷漠了,所以他一有空就来关心我的修炼进度,也是很正常的事。”


    季寻月听得皱眉:“……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


    “叶锦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昨天的事也随便你怎么想,你很清楚我是哪种人,不是吗?”


    “我不清楚。”季寻月道,“我实在看不懂你。”


    沈知遥笑了笑,拍着衣上的脏污,从容道:“算了,我没工夫跟你闲聊了。”


    见她转身要走,季寻月忍不住叫住她:“沈知遥,你如果有什么难处,不妨跟我说一说。”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沈知遥背对着她,抛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便离开了。


    ——————————


    虽然被禁足,但放平心态后,季寻月过得倒也自在。


    来仙界后她就荒废了修炼,如今这段空闲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修炼机会。


    只是自那天清晨起,她和沈知遥再没有交谈过。


    有时她在窗前看见沈知遥回来,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后,沈知遥就先一步收回视线,径直回了房间。


    禁足还剩六天时,当天中午,季寻月瞥见沈知遥回来,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回房间,却见她往主殿方向越来越近,不一会便听见沈知遥在喊她的名字。


    季寻月颇感意外,起身往门口走去。


    沈知遥看见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开口道:“这是玉千婵帝姬订婚后给所有人赏赐的筑神丹,你的那份——”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寻月打断:“你说谁订婚?”


    说话间,季寻月又往前走了两步,与沈知遥只隔着一层结界。


    沈知遥蹙起眉,重复道:“是玉千婵帝姬。”


    季寻月脱口而出:“她和谁订婚?是晏辰吗?”


    沈知遥怔了怔,回忆道:“那位神君确实是叫晏辰。”


    听到答案,季寻月一脸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距离晏家宴会结束也才一个月出头,玉千婵和晏辰不仅已经在一起了,甚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二十多天里,她的调查毫无进展,而玉千婵的恋情反倒进步飞速。


    玉千婵次次回避晏辰的话题,现在看来,难道是因为害羞?


    要不是还在禁足,季寻月恨不得立刻冲上神界,除了送上祝福,还想盘根究底,问清是怎么一回事。


    沈知遥不明所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晏辰神君?”


    季寻月轻咳一声:“以前听玄淮仙君提到过帝姬和他的事。”


    沈知遥将信将疑,接着说起刚才被打断的话:“你的这份筑神丹就先放我这里保管,等你禁足结束了再给你。”


    筑神丹可以巩固根基,颇为珍贵,神尊为了玉千婵的婚事出手如此阔绰,可见对她的重视程度,况且这还是神界这几千年来头一桩喜事,是该好好庆祝一番。


    不过魔界并不缺筑神丹,季寻月只是点点头,又叮嘱道:“这筑神丹对修为低的人来说效用更大,你服下后要打坐定神,以免灵力躁动,引发经脉逆行。”


    对于她的关照,沈知遥波澜不惊:“不劳你担心了,我的那份已经给了樊师兄。”


    “……师父让你交给他的?”


    “樊师兄提出后,师父便默许了。”


    果然是方轻尘能做出来的事。


    季寻月气极反笑:“这就是你所谓的师父他关心你?”


    沈知遥顿了顿:“樊师兄突破八重境已经失败过一次,不日就要尝试第二次,多一粒丹药也是多一份保险。”


    季寻月轻嗤道:“那怎么不把路夷和我的也拿去?”


    见沈知遥神色平静,没有丝毫不甘和怨怼,季寻月又叹了口气。


    “我用不着这个,我的这份给你吧。”


    沈知遥微微瞪大眼睛,嘴唇翕动似有话要说,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很快恢复如常,换上一贯冷嘲热讽的口吻:“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对于她的抵触,季寻月并不意外。


    “你不要的话,那就替我把它交给樊师兄,或者路师姐吧。”季寻月不紧不慢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心,只是筑神丹和灵犀果属性相克,我不能再服用了。”


    沈知遥狐疑盯着她,问道:“你那么关心樊师兄,不应该给他吗?”


    “你真觉得我对他有意思?”


    沈知遥却忽然变了脸色,转身就要走。


    季寻月莫名其妙,刚想喊住她,就听她呼吸变得急促,弓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少女清瘦的双肩颤抖,由于背对,季寻月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能从她的反应中感受到她此刻的痛苦。


    “沈知遥,你……”季寻月急切上前,又因结界的存在不得不站停。


    沈知遥没有回答,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许久,等到呼吸平缓,才挺直背。


    她没有转身,语气稀松平常:“没什么,不过就是最近被派去帮忙整理宗门杂物,累着了。”


    她又抛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这下你明白了,你什么都帮不了我。”


    这话听着竟有责备季寻月无所作为的意味。


    季寻月问:“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帮你离开衍明宗?”


    “怎么,你以为我是虞在野?我可没他那么幸运。”沈知遥自嘲道,“算了吧,其实到哪儿都一样。我根本没希望飞升成仙,不是吗?”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修仙之旅漫长无涯,有些人虽有资质,却未能挺过岁月的煎熬,也有些人雄心壮志,却止步于自身条件的不足。


    因为方轻尘,沈知遥过早得意识到资质这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她又身处人才济济的衍明宗,更加深刻体会到她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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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尊心强,自然不甘于此,她尝试过讨好,却发现其他人理所当然的接受她的示好,毕竟她又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放眼偌大仙界,再普通不过,就连她拜的师父都对她不闻不问,又有谁愿意施舍她一点怜悯?


    季寻月见过她的难堪,不由放柔声音安慰道:“修炼讲究循序渐进,你才修炼几个月,无论快慢都很正常,如今还有了筑神丹,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不用太担心,修炼的事我可以帮你。”


    沈知遥讥讽道:“循序渐进?那你算什么?”


    季寻月哑口无言。


    她说出来的话,的确毫无可信度。


    “叶锦月,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就算你同情心泛滥,你管得过来吗?你又为什么要对我好?我讨厌你高高在上的同情,从一开始我就讨厌你,你和钟灵一样,都是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沈知遥继续嘲讽着。


    季寻月听得刺耳,想反驳几句,却在沈知遥转过身后,看见她流着泪的面容时瞬间熄火。


    沈知遥眼圈泛红,秀眉紧蹙,更显得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但她的眼神异常执拗,透着一股倔强。


    季寻月顿时有些无措。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沈知遥流泪,她甚至觉得,这是沈知遥来仙界后第一次哭。


    也罢,她只当沈知遥说了些气话,不忍心再与她计较。


    沈知遥语气埋怨,声音又轻飘飘的,听着像诉苦:“叶锦月,你不该来的,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是众星捧月的天才,而我……”


    她停顿了一下:“可我不想仰望你,也不想倚仗你,所以,麻烦你以后离我远点。”


    季寻月听得越发摸不着头脑:“沈知遥,你不是这种随随便便就自暴自弃的人。”


    沈知遥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吧?你呢,飞升成仙,指日可待,而我只会烂死在这里,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交集。”


    “这和我如何,又有什么干系……”季寻月不解。


    沈知遥没再回应,只是愣愣站在原地,逐渐平复情绪。


    方才咳嗽时喉咙里涌起的一股腥甜,让她顿时慌了神。


    这样的情况已不止一次,而且距离上次发作不过隔了三日,她全然不知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为此深感恐惧,一时情绪爆发口不择言,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她也没预料到自己会哭,还是当着叶锦月的面,让她在她面前更无尊严可言。


    叶锦月给过她不切实际的希望,可看到方轻尘后,她又想明白了,叶锦月的处境其实不比她好多少。


    沈知遥抹去脸上的泪珠,又是一阵出神。


    季寻月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


    最初见到沈知遥时,她对她的骄慢跋扈十分反感。


    她是该讨厌沈知遥,可看到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又总会忍不住心软。


    季寻月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眼下再追问也无用,还是等禁足结束后,她再想办法吧。


    就在她以为沈知遥不会再开口时,沈知遥又出声问道:“叶锦月,我们之间还有信任吗?”


    季寻月想了想,坦然道:“这取决于你。”


    “那就不用了。”沈知遥喃喃自语。


    说完,她往回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脚步。


    “忘了跟你说,樊师兄最近和苍启宗一个叫孟雪晚的弟子走得很近,好像是前几天下界时认识的。”


    对于季寻月的道谢,她置若罔闻,径直回了房间。


    季寻月还站在原地,一时陷入沉思。


    她预感如果樊声再失败,孟雪晚也许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五噬阵一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说不出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