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买水果的人吓了一跳：“泻药？我的娘哟，那可不敢吃。”


    “我昨天听我邻居说有四个人吃了就库库的拉肚子。”


    “我听说最后一个没有拉肚子啊。”


    “说不定是最后一个人耐药性好呢，这哪说的准。”


    抓药伙计后面走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老朽乃是百姓药堂的坐堂郎中。这百姓药堂是我家传了三代的产业。我这伙计平日里是有些心直口快，但是为人是最最善良不过的了。”


    这个白胡子老头年纪一大把，看着很和蔼，还有几分仙风道骨，说话又温和有理，一下子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看着大家对自己有几分认同，坐堂郎中赶紧接着说道：“我这伙计只是不忍大家伙上当受骗，才出口阻止，你们的心肠也太黑了。他就是怕你们今天还来行骗，特意让我来揭穿你们的真面目。”


    佘灵灵气愤地辩驳：“我们怎么就心肠黑了。昨天大家都看见了，大部分人吃了都说是有效果。”


    谁料这话正好掉进老头的陷阱里去了：“就是看病开药，也没有大夫敢保证每个病人都能药到病除。你们的香蕉却大部分人吃了都说是有效果，这还不是偷偷在里面下了泻药？”


    “你这老头怎么在这胡搅蛮缠！”佘灵灵欲哭无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辩驳，显得笨口拙舌起来。


    坐堂郎中乘胜追击：“而且你们不懂药理，怎么知道香蕉能用来通便，说不准这玩意就是泻药啊。”


    白然很冷静，她已经看出来这个老头和抓药伙计是一伙的，故意来找茬的。


    “香蕉中的果胶能吸水膨胀软化粪便，膳食纤维可刺激肠道蠕动，帮粪便排除体外。我昨天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是你们的伙计根本不听我的解释，还弄翻了我的水果。”


    不管怎么解释，老头都一口咬定：“你们不通医理，这个东西是泻药，对大家的身体是有害的。”


    “这个郎中确实说的有道理啊。”


    “说不准就是看咱们这里得便秘、痔疮的人多，搞个噱头想要来捞一笔呢。”


    “人家一个坐堂郎中，陷害一个卖水果的做什么。而且，百姓药堂就主治便秘和痔疮的。人家专业的，肯定更懂啊。”


    看着围观的人也开始认可老头，佘灵灵有些慌了：“怎么办啊，我看了半天，昨天那几个人都没在啊，没人给我们作证，大家都相信那个老头。”


    参星皱着眉头：“三人成虎，确实是有些难办了。”


    白然问坐堂郎中：“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不懂医理，是在骗人？”


    看着舆论已经偏向了自己这边，老头摸了摸胡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其实也很简单，你说你懂医理，那辨药你可会？选几样药材出来，我们辨药。你们几个是坑蒙拐骗还是不懂装懂，一试便知。”


    要是比别的白然还没招，比这个，她已经确定这个老头是自己找死了。


    “一言为定。”白然决定接招，“要是我们输了，我身上的钱全都给你，并且我保证再也不进城。”


    老头成竹在胸：“要老朽输了，这家店就归你了。”


    老头跟身边的人嘀嘀咕咕了一阵，一个药店伙计点点头就进了老头的店里。


    没一会这个伙计就端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还盖着红布把下面遮了个严严实实，跟众人说明：“这盘里一共有十种药材，现在大家都看不见，一会两个人可以依次辨认。”


    不管这几个人懂不懂药理，老头都准备抢先把事先准备好的十种药草说出来。这样，即便他们全对，也可以说是跟着自己照猫画虎，并不是真懂得药理。


    昨天老头让伙计偷偷买了些香蕉回来。这水果真的有通便奇效，就连自己老婆吃了都说早上起来通畅了很多。祭赛国的天又热又干，像自己老婆这样便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更别说得痔疮的了。这香蕉比药便宜多了，等名声传开了，人人都去吃香蕉了，这药还怎么卖。治疗便秘的药可是他们药堂挣钱的大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药堂的生意。


    老头走到托盘前面，准备先发制人。他暗暗握了握拳，要怪就怪你们挡了我的财路。


    白然决定让老头知道他踢到铁板了，直接加码：“这样太简单了，不如我们上上难度，蒙眼辨药如何？”


    老头早已经成竹在胸，嘴里还谦虚道：“哎呀呀。辩药讲究一个看形体、闻气味和摸手感。这蒙眼的话，确实有难度。好在我于医药一道深耕多年，还是有几分把握。”说完便让人取丝带来蒙眼。


    老头装模做样的在托盘里一边摸一边闻：“这个是凤尾草，抱石莲，金鸡脚，瓦韦，这个味道肯定是贯众，小石韦，海金沙，岩柏。最后这两个有点难分辨，但是左边这个果实上有刺是鬼针草，也叫婆婆针，而另一个是蒲公英”


    说完，老头把丝带一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


    周围全是赞叹声：“哇，你看看，这懂医理的就是不一样。你看郎中闭着眼都能把药分辨的清清楚楚。”


    “而且百姓药堂卖的都是足年份的药。怪不得叫百姓药堂，真真是物美价廉、医者仁心啊。”


    老头对着周围拱手：“承让承让，老朽不才，不过比大家入这个行当早几十年而已。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啊。”


    佘灵灵翻了个白眼：“这药本来就是他们店里伙计给准备的，我看他本来就知道是什么药。你看那老头上去念得飞快，手都没巴拉几下。恐怕看不见都比他平时看得见辨得都快。”


    “哎呀，刘太医也来了。”


    被人尊称刘太医的人也冲着老头拱拱手：“这一手蒙眼辩药的本领，确实高明。”


    老头也拱拱回礼，表示敬意。


    两个人在这推来迎去的，佘灵灵忍不住了：“我们还没辩药呢，你这就认为自己赢定啦老头？”


    老头得意洋洋：“这十种药材我可都猜中了，你们就算全猜中了，焉知是不是记住我刚说的了。”


    白然不理会老头，扶着被蒙住眼的参星走到托盘前。


    一个看热闹的大叔嘀咕：“其实我觉得人家郎中说的有道理，现在十种药材名字都知道了，卖水果的有点占便宜了。”


    周围人纷纷点头。


    白然既然敢让老头先辩药，就不怕遇到这种情况。她早有对策，对着参星的耳朵悄悄说了一句话。


    白然拿起一株药材，递给参星。参星红着耳朵，脑袋上几朵盛开的小花迎风飘扬。他慢慢地摸着药材，过了一会才递给白然，开口道：“两年生抱石莲，炮制不当，花头受损”


    “半年生贯众”


    “两年生金海沙，炮制不当，损伤部分根茎”


    “一年生鬼针草”


    “五年生凤尾草，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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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当，损伤部分根茎”


    “半年生金鸡脚”


    “半年生瓦韦”


    “一年生蒲公英，”


    “半年生小石韦”


    随着参星一味一味地辩药，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不是说他家的药年份足，药效强嘛，怎么这么多都是半年生啊。”


    “炮制不当，那谁买到这个药就自认倒霉呗。”


    “看着人模人样的，原来不干人事。”


    “可是百姓药堂的确实十种药材都认出来了，虽然缺斤少两，但是医术厉害啊。”


    听着大家的话，老头冷汗直流，但是他给自己打气，不要紧不要紧，缺斤少两的事可以之后再想办法。


    这一切都是按照他计划来的，到时候一口咬定卖水果的就是跟着自己说的。再说了，这小子还有一味药没辨呢。


    最后这一味药，参星拿起来摸了摸之后皱了皱眉，然后对着白然说了句话。


    声音太小了，老头没听见。不过看来最后这药他们不认得，老头放心了很多，拿出个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白然看见老头输了一口气的表情，嗤笑了一声：“不知这最后一味药郎中知不知道是什么？”


    看白然他们确实不认得，老头得意洋洋地开口：“最后一味是岩柏。我赢了，带你们的东西滚吧。”


    参星语气坚定：“不，是我们赢了。因为这最后一味药根本不是岩柏，而是卷柏。”


    参星解释道：“两种草药的叶子样貌上确实很相似。但岩柏叶稀疏茎较长，而卷柏多枝，根较长。这株卷柏在炮制时受到损伤，半边的叶子和根茎上的大部分须都丢失，所以看起来更像岩柏。”


    白然把这味药拿起来给大家看，果然在一侧有断裂的伤痕。而且细看，这株植物几乎无茎，枝下即根。


    人群中的刘太医听了参星的解释，示意白然把草药拿给自己看。他细细看了半天，才肯定道：“这株确实是卷柏，因为炮制不当反而形貌有变。”


    刘太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老头一下子被打入了谷底：“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嘴里嘟囔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就算这个是你们猜对了，前面的你们肯定也是偷听的我的，我没输。”


    就防着你这一招呢。白然气定神闲道：“这一点我也有法子证明。”


    说着，她把托盘展示给大家：“我们辨药的顺序是我随手拿的，而且按照我们辨的顺序放好了是抱石莲、贯众”、金海沙、鬼针草、凤尾草、金鸡脚、瓦韦、蒲公英、小石韦，还有最后的卷柏，大家请看。而百姓药堂拿上来的顺序是凤尾草、抱石莲、金鸡脚、瓦韦、贯众，小石韦，海金沙，卷柏、鬼针草，也叫婆婆针、蒲公英。所以这里面的每一味药都是我们自己辨的。”


    刘太医也表示白然所说属实。


    白然言笑晏晏：“看来是我们赢了。”


    参星歪了歪头，脑袋上的小花左摇右摆的展示自己的好心情：“我很高兴能帮到你，白然。”


    佘芝芝把老头开始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过去：“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啊。”


    弥冲表示：你根本就没帮上忙，咋还炫耀上了？


    佘芝芝使了个眼色：你就说爽不爽。


    确实爽，所以弥冲也加入复读机小分队：“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