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由

作品:《疯子男A送上门

    在卫生间镜子里看到翘起一角的贴布,羡由就知道大事不妙。


    即使冷着一张脸,但未褪下去的婴儿肥只会觉得在装大人。正因为第一印象太过深刻,纵使一次两次暴露出尖锐,也会被当时环境过往经历覆盖,哪怕漏洞百出的过程只用浮冰覆盖,也不曾有人窥视过beta下是个尖锐,粗暴敏感,年轻的enigma。


    唯二知道真相的姚游跟她吐槽过,说她寡淡的性格跟信息素相差甚远。


    那时候姚游还没有分化,但也被羡由的味道熏的眼睛疼,亲眼目睹好友红肿的双眼跟眼下发青的眼袋,再也没让她来过医院,但每次定时定点出现在病房生拉硬拽羡由去治疗的也是她。


    住院期间信息素浓郁到连羡由都怕会让姚游提前分化,偏偏一年多的医院、学校、家三点一线的生活只是让姚游身体更加矫健,而羡由和医生担惊受怕的变化半点没出现过,堪称奇迹。


    比他人要更清楚自己的又何尝不是自己,橙子的苦与甜皆在羡由的一念之间,正因为闻过令人舒爽的甜,才知道钻心刺骨的苦只要泄漏一点就能影响alpha,omega。


    治疗期间的羡由居住在顶层,享受顶级治疗,单亲家庭里,作为单亲爸爸保护破碎的孩子,在维持人设上羡繁承很会花钱。


    出院后用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强力阻断药剂,直到信息素有所缓解,才改为抑制药剂相关药品。贴上抑制贴布后从来没摘下来过,洗澡时就贴防水性质的抑制贴布,所以哪怕生气,哪怕动手,都有后颈上的贴布时刻提醒,纵使这恶果是她自己亲手铸就,再不喜也只能受着。


    换完新贴布,旧贴布朝里折巴折塞进口袋里,又往身上喷了遍抑制剂,确认闻不到味后抓起手机下楼。


    从教室里传来“咚”的声响,最让羡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眼看要到教室,余光一瞥,脚腕一扭,她抓起栏杆上的外套冲进教室。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热,望全还以为是空调关上的缘故就没搭理,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越来越热,甚至连腺体都开始发烫。


    第一时间怀疑是易感期提前,转身在书包里试图翻找出抑制剂,然而自从分化后,他的易感期一直很准时,从来没有提前延迟过,如今面对骤然发生的情况即使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也没有掉落出抑制剂的影子。


    身上的冷汗浸湿了衣服,望全裹紧身上的外套,抬手摸向后劲上的腺体,指尖刚碰到就被发烫肿胀的腺体吓了一跳,无措的把手揣进兜里,晚香玉的气味也开始从腺体里散出。


    呼吸急促,心脏也跳得挺快,毫不怀疑腺体太热连脸上也不凉快,脑袋阵阵发昏,用力地摇了两下,咬紧下唇,现在绝对不能丧失理智。


    望全很清楚身上的状况绝不是易感期,但是什么又分辨不出来,必须去趟医务室。


    谁知起身时身体一软,伸出的手擦过桌沿,连人带椅子重重摔在地上。


    幸好值日生临走时拖了地,不然就真脏了。


    继头晕眼花,身体也挺疼的,估计有些地方摔青了,但好在保住了理智,冰冷的瓷砖透过肌肤缓解了几分燥热,强撑起身体就在完全起身时,脚步声在外头响起,还来不及看清楚人,眼前一暗。


    “是我别怕。”熟悉的声音伴随抑制剂的气味而来,望全一愣,呆呆地坐在地上,听她说:“把袖子撸上去。”


    乖居居的把袖子撸上去,下一秒胳膊处传来一丝疼痛,他能感受到身上的热度有了控制。


    羡由单膝跪地,用身子撑着对方发软的身体,把抑制剂打完,随手把空管放在桌上。


    左手突然被滚烫的手握住,钻心的疼痛令她皱了皱眉头,止住了甩手的冲动。


    “羡由,是你吗?”望全头上罩着外套挡住了视线,试探地问。


    羡由“嗯”了声,这一声不亚于漂浮海面的的枯木,望全紧紧攥着唯一的生机。


    他忍住喘息,压下内心的恐惧将不适一股脑地说出:“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带我去趟医务室?”


    羡由没有马上做回应,而是低下头看见握人的手正在发抖,手指指头粉润饱满,虽然握人时疼,但肌肤相贴时手指是柔软的。


    别的不说,在打抑制剂碰到他时对湿漉漉有了另外一种认识。如果说体育课是无法避免的汗水打湿,现在就有种可怜楚楚的意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望全的心也渐渐沉寂下来,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眼眶里溢满了水模糊了视野,眨了两下眼,受不住的泪水从眼里滚落。


    “抱歉,让你为难了。”他说着,松开了手:“抑制剂我会还给你的,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望全刚准备站起身,羡由就伸出手,柔软的掌心落在他温热的脸颊上,指腹轻柔地擦掉脸上的泪痕,又向上摸索,摩挲着眼角的水渍,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珍宝。


    忍下去的泪水又有了泛滥的迹象,反正有头上的外套作为遮挡,还在虚弱期的望全眯上眼,主动侧头把脸颊往对方的掌心送过去,轻轻地蹭着。


    鼻息弄得掌心痒痒的,羡由轻柔地扬起嘴角。从前和羡年在小区里偶尔会看见猫咪,羡年时常会拿火腿肠去逗它,那时候小猫吃完就会扭头在掌心里蹭蹭,是不是发出喜欢的呼噜声,喵喵几句。


    忽然她问道:“你觉得我喜欢猫还是狗?”


    望全不假思索,说:“猫啊。”


    “确实猫咪很可爱。”羡由点点头收回手,站起身像窗台走去。


    望全听见了脚步声地远去,问:“你要走了吗?”


    羡由打开窗户:“没走在开窗户,不然你等着明天让alpha,omega上线上课,beta上线下课。”


    “哦。”


    教室门早在羡由冲进来那刻就被踹进去了,此时此刻没开窗,屋里满是晚香玉信息素,闻多了说实话有些头晕。


    三扇窗户全部开到最大,羡由又去把后头的空气净化器给打开,想了想还是不够又去把风扇给打开了,确认教室里空气确实流通,才松了一口气。


    羡由走过去:“走吧小哭包,去医务室。”


    望全刚站起来,闻言膝盖一软又跌下去被羡由稳当当地接住了,头上的外套却掉在了地上。


    理所应当的遭到了羡由的嘲笑:“哭包不止爱哭,身体也不行。”


    女孩戏谑的声音响在耳边,望全只感觉下去的温度又重回脸上,奈何女孩虽然力气大,肩膀却并不宽阔,怎么埋也埋不进去。


    他语气闷闷地反驳:“不是哭包,是激素。”


    羡由弯腰捡起外套,抖了两下没灰后重新盖在望全的头上:“行吧,去医务室,外套可不能再掉了。”


    “嗯,不会掉的。”


    “真乖。”


    医务室的医生姓杨,曾经是三甲医院有名的主治医师,距离主任唯有一步之遥的他因为医闹被辞退,却收到了三中的任职通知书,任职期间兢兢业业,何况本来长得也温和,问诊时也经常笑眯眯的,所以深受学生喜爱。


    “羡由又来了,是伤口不舒服吗?”杨医生问道。


    羡由摇头:“不是我,是他。”


    杨医生看到外套下的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你前俩天还来问过羡由。”


    羡由歪头:“哦——问过我。”


    望全刹那间红了脸,攥紧了手里的衣服。


    “也没问什么,看你不在医务室就走了。”杨医生解释道。


    “这样啊——”羡由看向望全:“下次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们之间有微信。”


    “嗯,会,会的。”


    杨医生从一旁拉过一个矮凳,放在桌前:“先过来看看情况,严重的话再去治疗室。”


    医务室分为俩个部分,一个是办公室兼药房,左边有道门里头是治疗室,医疗器械和病床被规整的摆放在里面,一切布置皆按医院病房为准。


    望全刚坐下,羡由就说:“外套你拿着吧,我先出去了。”


    “啊……你我……你……”望全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羡由也不做搭理,开门走出去在关门,一气呵成。


    “是觉得紧张吗?”杨医生温和地问。


    “嗯,有点。”望全收回视线,抱紧了怀里团成球的外套。


    “我看得出要是你肯出言相留,羡由会留下,你不说她是不会触碰你的隐私。”不亏是在大医院主治大夫,说话就能安抚人心:“那孩子独,但品性绝对是温柔。”


    “……”


    羡由不知道里头在说什么,自然也不知道杨医生又给自己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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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温柔头衔,正坐在长椅上回复消息。


    刚点开微信,前头就被小红点给攻略了。


    羡由点开跟姚游的聊天框,消息上显示的时间是十多分钟前。


    小游:怎么样,没事吧


    风筝:在医务室门口


    对面显然是蹲守已久,立即回复。


    小游:他发现了吗


    风筝:看他自己了


    小游:你就没有点危机感,要是性别曝光,那可是……


    小游:毁灭吧世界.jpg


    小游:不敢想象.jpg


    风筝:揉揉..jpg


    风筝:暂时不会


    世上没有能够隐瞒一辈子的事,就像火山在爆发前都有预兆,性别这件事也不意外。


    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羡由静静的等着,最终就发来一句。


    小游:曝光那天真要来,我支持你做的一切选择


    原本要点表情包的手,忽然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风筝:周六有时间的话陪我去趟猫咖交稿


    刚发完,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羡由接通,先是被嘈杂的背景音吓一跳,随后转移到清静的地位方,姚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怎么回事?”


    羡由敲了下手机壳:“对接人临时有事,就派了其他人来找我,然后就约在了猫咖。”


    “成天就他破事多,迟早猝死在工位上。”


    “别咒人。”


    光听声音,羡由都知道姚游定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总不能让他们矛盾太多,想了想,软化了声音,问:“姚游你最好了,陪我去嘛。”


    “陪,几点?”


    “十点。”


    “行,别忘了口罩和药。”


    “嗯。”


    电话挂断,羡由退出去,点开另外一个人的聊天框。


    羡繁承:长椅不比家里的床舒服,还不回家


    显示发送时间俩分钟全,往常这时间她早已躺在床上刷起手机。


    扬起的嘴角弯了下去,羡由轻咬下唇口腔肉,按在键盘上的手指半天没动弹,纯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学校已经按照你的标准重新安装了监控,一举一动不都在视线内,还打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为了突出自己的黑色幽默怪无聊的。


    而她是要凸显黑色幽默,还是家人版本的对抗路类型,说知道老父亲今天回家,不想见你给自己淋了一身湿,结果弄巧成拙信息素泄漏让一个alpha发情了。还是说老家伙我就是不想回去,有本事你来学校逮我。


    相处十多年了,她还是不明白羡繁承的想法,动不动就上的四层,毁坏的腺体,错洞百出的治疗手段,能看手机所有情况的监视软件。有时羡由藏,有时羡由懒得藏,然后上高中了,羡繁承还是那个德性,看在眼里又都不管,还有事没事招人厌烦。


    到底想不想好聊,孤独的女孩不懂也不想懂,所以就没有回消息当做看不见,回完其他人的消息后退出微信,点开备忘录吭哧吭哧打字。


    事堆积起来就把周六交稿的日子给忘了,羡由赞叹自己有随手写小稿的习惯,随手稿件不在身上,但内容全都记在脑海里,单手打字照样利索。


    也许是过于沉迷其中,望全站在身前都没注意到。


    “小由。”


    “小由?”


    ”羡由!”


    连喊三声羡由终于听见了,从手机里抬起头就看见望全站在身前。


    羡由按灭手机放进兜里:“好点了吗?”


    望全点头,随后抬手指了指里头:“杨医生让你进去。”


    羡由眨了下眼:“我不想去。”


    望全的手指蜷缩了下,放下手:“那我进去跟杨医生说一声。”


    刚说完他的手腕就被抓住,迈出的脚也停住了,疑惑不解地看向羡由。


    “一直没说,小由这叫法未免太亲密了。”


    亲眼目睹望全脸色变得煞白,眼中终于含了点笑意,跳下长椅,抬手握住他的肩膀,能感受到掌心下的颤栗。


    游刃有余的假面碎裂开,这幅丑样子才是真容,他被羡年的光影触碰,举手投足间有了影子,自然也包含了对方的软弱。


    恶劣的女孩勾起了软弱,心满意足的给予了奖励:“既然是你想叫就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