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作品:《临城死亡事件簿》 前边陆从景只讲了个开头,夏木棉就明白过来了。
“鸭舌帽男人遇到了我姐和小宇哥,他表现的太慌张,引起了我姐他们的注意。如果是陌生人,那他逃走就好了。但……假设鸭舌帽男子是熟人,他肯定担心我姐和小宇哥会对外暴露他的行踪。”
陆从景点头:“他应该是找了个借口把夏梁二人骗到天水坝鱼塘的值班房。”
两天后凶手在天水坝溺死梁小宇,之后长期囚禁夏木橙。
为什么两天后才动手,这是另外一个谜题。
大热天的,书房里也没开空调,木棉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看着压在天水坝上的棋子,久久说不上话来。
难道杀害她姐姐的真是看着老实巴交的许忠?
陆从景看得出木棉心底难受,他也没安慰她,而是往前展开话题。
“先不管鸭舌帽是不是许忠,我们先确定鸭舌帽中年男子是真凶的可能性有多少?”
说着他从桌上的资料堆里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白色卡纸,写上“鸭舌帽”三个字,然后钉在软木板上。
“在张皓钧被吊死的案发现场,山边泥土里留下几个凌乱的鞋印。这个鞋印经过测量,是44尺码的皮鞋,跟吊颈杀手在第2起凶案现场留下的鞋印,皮鞋品牌和大小都完全一致。”
陆从景从资料堆里翻出几张资料,这是他复印的现场鞋印照片。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鞋印有什么特别之处?”
夏木棉接过细看,只见照片里的几处鞋印是既凌乱又清晰。
她看了又看:“鞋印看起来算是清晰的,但边缘的印痕比中间的浅,而且这几个鞋印很明显压力分布不均……”
“对。”陆从景鼓励她继续分析。
夏木棉推测:“凶手穿了不合脚的鞋!他的脚比44码要小。由此可以推断,真凶确实不是崔雄伟。凶手只是模仿他。一般情况下,脚的大小跟身高有一定关系。鸭舌帽男子身高比较矮,他的脚应该比较小。”
陆从景赞同木棉的推断:“鸭舌帽男子手上拿的帆布袋,装的很可能就是他换下来的皮鞋,还有其他作案工具。”
“应该是的!”夏木棉情绪比刚才缓和了一些,“许忠身高在170CM以内左右,不知道他穿多大尺码的鞋,晚点或者明天我去观察一下。”
陆从景:“他穿41码的鞋。”
“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在你三叔家门口仔细观察过。”
这让夏木棉不得不佩服陆从景观察入微。
但这些都不是直接证据,很难证明许忠就一定是凶手。
“师兄,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如果是张芷琼雇凶杀人,那她为什么不请更为专业的杀手呢?她怎么会找许忠这么个普通老百姓来行凶?许忠的动机是为了什么?为了钱吗?”
陆从景看着软木板上的张芷琼,“只是推测,幕后主谋不一定就是张芷琼。张芷琼只是目前嫌疑最大的,再加上张越凝助理沈青的转账记录,这不可能完全是巧合。”
夏木棉:“我回去调查一下许忠那边的情况。”
同时她又有点替曾晖担心,她看着张芷琼左下角张越凝的照片,“如果张越凝真的是帮凶,当年她只有17岁,也要承担法律责任吗?”
“这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你不要在她面前露馅了。”陆从景提醒。
“知道。”夏木棉微微蹙眉,“不过……我直觉,张越凝是无辜的。她助理沈青转出去的钱,也有可能是她母亲张芷琼直接安排的呢?”
陆从景:“为了把女儿拖下水,所以特意安排女儿的助理去付这笔钱?”
“会不会是张芷琼没有其他信得过的人?等我明天去查一下这个沈青。”
陆从景从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木棉,里面是沈青的资料。
沈青,西北某省人,跟张越凝是大学同学,两人在大学期间住同一个寝室,关系非比寻常。
“你认为张芷琼能越过张越凝去指挥沈青吗?当然,如果她们落网,张芷琼和沈青要保张越凝,她们可能会提前串好供词,否认张越凝是知情者。”
夏木棉重重呼了口气,“有这个可能性。”
*
夏木棉回到机械厂家属院已经将近7点。
刚进小区,就碰见住9栋的关盛勇在遛狗。
“木棉!”
夏木棉单脚撑住自行车,“关叔,有事?”
“小宇和你姐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关盛勇牵紧自家的狗,关切问道:“凶手抓到了吗?”
夏木棉摇头,没详细说:“还在调查。”
关盛勇是梁小宇的姨丈,他叹道:“警察要我们去做DNA检测,你也知道,我们这边亲戚跟你大伯关系闹僵了。小宇舅舅坚决不让我们几个去提取DNA,所以我们就没去。不过你放心。我们是亲人啊,我们肯定不会是凶手。”
夏木棉知道因大伯母自杀的事,大伯母娘家人跟她大伯都撕破脸成仇人了,她能理解。
“关叔,一码归一码。如果你们希望早日找到杀害小宇哥的真凶,那完全应该配合警方去做个DNA检测。流程很简单,不痛不痒,也不需要你们花钱。”
关盛勇尴尬笑了笑,“我回头劝劝他们。”
也没聊几句,木棉脚下一蹬,骑着自行车回家去。
她爸妈的凉菜摊子最近都没开,家里依然是老爸做好菜,等着她回来。
见她进门,在剥蒜的夏至民赶紧起身:“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怎么又剥那么多蒜?”
“我们打算明天开摊。”免得天天在家胡思乱想。
木棉是赞同爸妈分散注意力的,“中午就别在小区摆了。”
周围邻居总爱来瞎打探消息。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就下午去菜市场摆个晚市。”
饭桌上,钟静把木棉爱吃的酸辣土豆丝放她面前,小声探问道:“有进展了吗?”
“有一些新思路,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夏至民听了,也担心小女儿压力太大:“爸妈相信你们。你啊,不要有太大压力。”
“知道。”夏木棉吃着土豆丝,她敲边鼓问:“爸,妈,10年前,咱们院子里这些邻居经济条件是不是都不太好?”
夏至民:“提前下岗又没找到工作的,肯定不行。就像贾伟东,又懒又滑头,只靠马月娥一个人打零工赚钱养家,他家条件就不行。”
“我看他们家吃的用的也不算差。”
钟静这段时间瘦了一大圈,吃什么都没胃口,对什么也都没兴趣,但为了不让女儿担心,也是努力参与聊天话题。
夏至民:“那是他老汉有退休金。”
木棉又问:“卢照麟呢?”
“卢照麟比贾伟东要好一些。那两年他给人看鱼塘,没多少钱,也穷。后来去了玉器厂就好很多了。”
“许忠呢?”木棉终于把话题扯到正轨上。
夏至民:“许忠?他一直在厂里上班,他家还可以。”
钟静:“他女儿生病,那几年花了好多钱,他家最困难了。”
“不是吧。他女儿生病不是早几年吗?”
“就是那几年。”
“不是,你记错了,许妞儿生病是千禧年的事。”夏至民不敢相信自己记性那么差了。
“不是千禧年,就是03、04年,我们刚搬进来……”
正说着,有人敲门。
坐在最外面的夏至民去开门。
是戴丽华来了。
她手里提着饭盒,“你们在吃饭?正好,我们刚才在一家特别好吃的私房菜馆吃饭,二嫂不是喜欢吃鳝鱼吗?就打包了一份黄焖鳝鱼段回来。”
她是心疼钟静吃不下饭,瘦了这么多,特意打包回来的。
夏至民接过打包盒,“哎呀,你真是,你这么打包,也不怕让小晖女朋友看笑话。”
“你说越凝啊?她不会的,特别孝顺的孩子。我说要个中份就行,结果她还偷偷打包了大份的。”
夏木棉站起身:“三婶,你们跟越凝姐出去吃饭了?”
“是啊,下午去看房子,晚上你凝姐请吃饭,六点多就吃完了。”
夏至民问她:“你们看了哪里的房子?”
“云麓庄园。”戴丽华熟门熟路,自己换了拖鞋走进来。
要是平时钟静肯定会夸赞羡慕,只是最近她没心思,就只道:“那小区好。”
五百万呢!能不好吗?
戴丽华忍着没炫耀,她知道现在炫耀也不合适。
夏至民想起刚才他们有分歧的问题,便问戴丽华:“哎,许忠闺女生病,你记得是哪一年吗?”
“许忠?我想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现在还不能透露更多,夏木棉解释:“我们在做调查,领导让我们把所有邻居家发生的大小事都要调查清楚。”
钟静问:“是0304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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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民:“我记得是千禧年。”
戴丽华家跟许忠家是左右邻居,两家关系向来很好,她还比较了解。
“应该是04年,我们是2004年初从老家属院搬过来,当时各家交了房款,手上都没钱,许妞儿生病,把许忠给愁的,我们家老曾跟他关系好,七挪八凑借了他五千块,但远远不够,后来不知道谁借了他一大笔钱,才算凑齐了手续费。”
那时间和缺钱的动机都对上了。
夏木棉不动声色地问:“谁借了他钱?”
“好像是他的老同学,具体我也不清楚。”戴丽华看他们桌上就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清炒莴笋,她心疼他们,又不好多说,只道:“快把鳝鱼段装出来,凉了不好吃。”
夏至民从厨房拿了个大盘子出来,鳝鱼段分成两个打包盒打包的,有点多了。
“我们吃一盒就好,另外一盒你拿回去,你们明天吃。”
戴丽华摆手:“家里冰箱还有菜呢。”
夏至民:“要不给大哥拿一盒。”
这个点梁国邦应该也在吃饭,而且夏木棉有事要去问他,她说:“我去送给大伯。”
“快去吧,趁菜还是热的。”
戴丽华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盒胃药,“木棉你刚好把这个药带去给你大伯。”
“什么药?”
“胃药,你三叔买给你大伯的。你大伯现在是越来越不爱护自己了,胃疼让他去医院看看,他不去,不给他买药,他是连药也不吃的。”
兄弟三人,也就老三家还算正常,曾立兴戴丽华夫妇难免要多为他们操心。
夏木棉拿了饭盒和胃药,穿鞋出门,从她家去后面15栋上三楼,走快点,两分钟就能到。
梁国邦果然也在吃饭,他更简单,就一碗鸡蛋面,连片菜叶都没有。
放下东西,夏木棉问她大伯,小宇哥出事那几天,许忠有没有来过他家。
梁国邦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头:“我没什么印象。”
等木棉回到家,吃了晚饭,接到她大伯打来的电话。
“大伯,什么事?”
梁国邦:“我刚问了你三叔,小宇和你姐姐出事头两天你三叔不是肾结石手术住院吗?你三叔帮不了忙,就找了许忠帮忙寻人,许忠还来我家开了两次寻人碰头会。”
那许忠完全有机会偷走梁小宇的泳衣。
夏木棉第一时间把掌握的最新信息发给陆从景。
翌日,陆从景让她把掌握的情况汇报给组长刘泰安。
刘泰安知道陆从景一直在暗中调查张皓钧的案件,一个凶手承认了的、证据确凿的铁案,他原以为是陆从景魔怔了,现在看来,确实有很大的想象空间。
昨天下午他们把许忠请来做了笔录,还提取了DDNA,他问田海亮:“DNA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最快明天。头儿,要等吗?”
刘泰安:“别等了,再找个借口把许忠请回来协助调查。”
田海亮当即和小耿去花鸟市场找许忠,结果许忠今天没上班。
到他家也没找到人。
同层住户也只有贾伟东的老父亲在家,老爷子不知道许忠的情况。
拨打许忠手机号码则显示关机。
一直到晚上都没消息。
当天夜晚临睡前,戴丽华坐在床上用平板看电子小说,忽然听见隔壁许忠家“锵”的一声脆响。
“听见了吗?”她问正在掏耳朵的曾立兴。
曾立兴站起身,耳朵贴到墙上,“可能是老许回来了。”
戴丽华放下平板,静静听着。
好像又听不见声音了。
翌日清早,戴丽华不到六点就起床洗漱。
刚准备出门买早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煤气味儿。
打开大门,浓郁的煤气味扑面而来。
楼上的老蔡正轻手蹑脚在楼梯口张望,似乎被突然开门的戴丽华吓了一跳。
“哎哟!丽华,你家漏煤气了?”
“不是我们家。”戴丽华嗅了嗅,“好像是许忠家的。”
她赶紧拍门,“老许!老许!”
正在刷牙的曾立兴也从屋里头出来了,“怎么回事?”
同时,已经被警方放回来的贾伟东也打开了门,“是不是漏煤气了?”
“不会爆炸吧?”
“快报警!”
几分钟后,消防来破门,许忠煤气中毒,死在了卧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