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个光荣的身份,无需隐藏,更不屑隐藏!

作品:《谋反后,被恋爱脑王爷宠上天

    周文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就继续抓!关到大街上,也要给老夫抓!”


    他就不信,他堂堂监国,手握京城所有兵马,还镇不住这群乱臣贼子!


    “报!”


    又一名禁军将领快步入殿。


    “禀告大人!我们……我们抓到首恶了!”


    周文渊精神一振:“谁?”


    “沐家大公子,沐渊亭!”


    大理寺,最深处的天牢。


    阴暗,潮湿。


    沐渊亭穿着一身囚服,安静地坐在草堆上,身上带着几处伤痕,但神情平静。


    周文渊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自己。


    他看着眼前的沐渊亭,那个曾经的状元郎,那个沐家的麒麟子。


    “沐渊亭。”他的声音沙哑,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你可知罪?”


    沐渊亭抬起头,笑了笑:“祭酒大人,学生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周文渊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沐渊亭的鼻子:“你煽动百姓,蛊惑人心,意图颠覆朝纲,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周祭酒错了。”沐渊亭摇了摇头,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周文渊:“我不是在颠覆朝纲,我是在开启民智。”


    “我不是在蛊惑人心,我是在告诉他们,人,生来就不该做奴隶。”


    “至于诛九族……”沐渊亭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悯:“这个腐朽的制度,害死的九族,还少吗?”


    周文渊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指着沐渊亭,你了半天:“冥顽不灵!你真是冥顽不灵!”


    “老夫现在就上奏陛下,将你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可以。”


    沐渊亭的回答,淡然得可怕:“周祭酒随时可以杀了学生。”


    “但是,你杀了一个沐渊亭,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沐渊亭’站出来。”


    他顿了顿,看着周文渊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轻声问道:“况且,周祭酒,您……真的敢杀我吗?”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了周文渊的身上。


    他所有的怒火,瞬间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是啊。


    他敢杀沐渊亭吗?


    沐渊亭是谁?


    是沐风的儿子。


    更是沐瑶的亲哥哥!


    杀了沐渊亭……


    周文渊完全不敢想象,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连皇帝都敢顶撞,连皇权都敢践踏。


    杀一个他小小的监国,恐怕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沐瑶手里的权力,到底有多大?


    周文渊不知道。


    但这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他看着眼前平静的沐渊亭,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囚徒。


    他抓了人。


    却不敢杀。


    他想平息这场动乱。


    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他就像一个妄图用双手去堵住堤坝决口的人,可那洪水,已经滔天。


    “你……”


    周文渊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他一生都信奉的忠君爱国,他一生都维护的纲常伦理,在这一刻,被现实击得粉碎。


    沐渊亭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缓缓站起身:“周祭酒,时代变了。”


    “您守着的那套旧规矩,护不住萧家的江山,也救不了这天下的百姓。”


    “放手吧。”


    周文渊踉跄着后退一步,狼狈地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天牢。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这个年轻人的话,彻底击溃自己的道心。


    ……


    回到御书房。


    周文渊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抓捕文书,看着那些鲜红的名字。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他想起了自己下令抓人时,那股要肃清寰宇的决心。


    何其可笑。


    他什么都肃清不了。


    他只是在用一场更大的混乱,去掩盖另一场混乱。


    他以为自己是执棋人。


    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连棋子都算不上。


    真正的执棋人,自始至终,都在那座被禁足的景阳宫里,冷眼旁观。


    怎么办?


    放了沐渊亭?


    那他这个监国的脸面何在?朝廷的威严何在?


    不放?


    就这么关着?


    那外面的乱局,只会愈演愈烈。


    等到陛下亲征归来,看到一个烂摊子,他周文渊万死难辞其咎。


    更何况……


    那个女人,会允许他一直关着她的哥哥吗?


    周文渊打了个寒颤。


    他不能再等了。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这件事,他解决不了。


    整个朝堂,也没人能解决。


    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


    景阳宫内,静得落针可闻。


    与外面那个翻了天的京城,像是两个世界。


    实际上,也确实是两个世界。


    在独立位面中,沐瑶刚刚种下最后一株草药。


    一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如今被规划得井井有条,成片成片的珍稀药材,在她的意念下茁壮成长。


    种粮食,能养活多少人?


    但如果是药材,那价值就完全不同了。


    医疗,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最暴利的行业。


    这些药材,无论是将来自己用,还是拿出去换取资源,都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


    整整半个月。


    她几乎将所有心神,都投入到了这片土地的建设中。


    即便是用意念操控,也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


    沐瑶睁开眼,退出了独立位面。


    她刚坐起身,殿门就被轻轻推开。


    是春禾。


    “娘娘,您醒了。”


    春禾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


    “监国周大人,派人来了。”


    她顿了顿,小声说道:“请您……上殿议事。”


    周文渊。


    那个老古板,终于坐不住了。


    沐瑶的脸上,没有半分意外:“知道了。”


    她起身,任由宫女为她更衣。


    没有选择华贵的宫装,只是一身素雅的常服。


    但那份从容,那份淡然,却比任何凤冠霞帔,都更具压迫感。


    ……


    太和殿。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文武百官,无一缺席,包括沐瑶的父亲沐风。


    监国周文渊没有坐上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


    他没那个资格。


    他穿着一身繁复的祭酒朝服,站在玉阶中央,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紧绷如石。


    这是他作为监国,该待着的位置。


    也仿佛是他,为这个腐朽王朝,守着的最后一道防线。


    “贵妃娘娘到——”


    内侍尖细的通传声,划破了死寂。


    唰!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大殿门口。


    沐瑶来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她一步一步,缓缓踏入这座象征着大周最高权力的殿堂。


    她没有穿那身华贵的贵妃宫装,只是一身素雅的常服。


    可她走进来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她穿过人群,无视了父亲沐风那震惊又绝望的表情,最终,停在了玉阶之下。


    直面监国周文渊。


    “沐瑶。”


    周文渊开口了,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你可知,这段时日京城发生了什么?”


    “你可知,老夫今日让你上殿,所为何事?”


    沐瑶看着他。


    看着这个一生都致力于维护皇权的老人,看着他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她淡淡一笑:“知道。”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百官们屏住了呼吸。


    周文渊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他以为,接下来将是一场唇枪舌战,是一场抵死不认的狡辩。


    然而。


    沐瑶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自由民主党,是我要成立的。”


    轰!


    整个太和殿,炸了。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些自诩见惯了风浪的朝中大员,此刻一个个张大了嘴,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


    沐风的身体剧烈一晃,若不是身旁有人扶着,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周文渊更是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以为沐瑶会抵死不认。


    他以为沐瑶会百般推辞,将一切都推到沐渊亭身上。


    他以为沐瑶会利用贵妃的身份,在殿上撒泼打滚,或者搬出皇帝来压他。


    他准备好了一百种应对之策,一百种驳斥的话术。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


    沐瑶,就这么承认了。


    就这么,云淡风轻,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在周文渊那张因为极度惊愕而扭曲的脸上,沐瑶的笑意更浓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监国大人,是不是以为我沐瑶不敢认?”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是不是以为,我会想尽办法撇清干系,然后在暗中周旋,保下我的兄长?”


    “是不是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陪你们玩这套虚伪又无聊的朝堂游戏?”


    沐瑶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于怜悯的嘲讽:


    “你错了。”


    “你们,都错了。”


    “我,是革命者。”


    她吐出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光荣,且伟大的革命者。”


    “我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更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番话,如同惊涛骇浪,彻底拍碎了周文渊最后的一丝理智。


    他破防了。


    彻底破防了。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指着沐瑶,那根干枯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


    沐瑶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革命。”


    “推翻皇权。”


    “推翻这个吃人的封建制度。”


    “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民主,共和,人人都有人权的世界!”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周文渊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沐瑶的鼻子,嘶吼道:“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他完全无法理解。


    他想不通!


    “为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困惑与荒谬。


    “你已是当朝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完的金银珠宝!”


    “你为何要如此!为何!”


    这是在场所有官员,共同的疑问。


    是啊。


    放着好好的贵妃不当,去搞什么革命?


    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沐瑶浅浅一笑:“周祭酒,你这样的老古董,是不会明白的。”


    “革命的思想,那些伟大的道理,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这样的封建余孽多费口舌。”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如果你真的想了解,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了解。”


    “倘若到时候,周祭酒幡然醒悟,想要加入我们……”


    沐瑶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我,很欢迎。”


    “你!”


    周文渊被这番话,气得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昏厥。


    欢迎?


    她居然还想策反自己!


    他强撑着身体,发出一阵森然的冷笑:“沐瑶啊沐瑶,你还觉得,你会有以后吗?”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殿外的禁军喝道:“来人!将这个意图谋逆的妖妇,给老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