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周五到了。


    今天是广电总局有关竞聘建国七十周年献礼片总导演的日子。


    一张长桌。


    两排黑色的椅子。


    现场的工作人员正有序的在座位前摆放矿泉水和资料。


    一边摆放矿泉水，一边闲聊。


    “这次来的导演里，就陈远最年轻了吧。”


    “别看人家年轻，但希望可不小。”


    “我看黄监制更看好陈诗人啊。”


    “韩董还更看好陈远呢。”


    “那就要看上面的领导最后怎么想了。”


    “要是陈远再年长个七八岁，这导演非他莫属。”


    “是啊！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比我还小两岁呢。”


    一名小领导走进来打断：“行了行了，都别闲聊了，抓紧时间收拾，下午两点领导们就要用这间会议室了。要是让上面知道你们这懒散，一准儿给你松松皮。”


    众人闻言停止谈笑。


    手脚麻溜的布置会议现场。


    另一边。


    广电总局的一间小会议室里。


    东宣部、广电、中影的几名领导，以及老韩，黄建新他们聚在一起。


    提前商讨总导演的人选。


    其实很多时候，被选拔者的现场表现仅仅只占一部分，更大的一部分大家都在事先商量好了。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避免临时扯皮，很大程度能提高办事的效率。


    “再聊聊吧，导演人选，到底陈远还是陈凯哥。”坐在主位的一名五十五六岁的领导开口。


    那是广电总局的一位较高的副局长。


    他下面的一名男人接话道：“我觉得还是定陈凯哥好，他有资历，自身底子不不差，能压得住一众精兵悍将。陈远还年轻，以后这种机会有的是，没必要现在就用他。”


    “我觉得老赵说得有道理。”有人附和。


    还有人点头：“是啊陈远还年轻着呢。”


    一人甚至还冷不丁的插话：“其实让张一谋来当这导演才最合适，这样这两人就都没得争了。”


    坐在主位上的领导摆手打断：“不在候选名单的人就不用提了。”


    刚才插话那人不说话了。


    “老韩，你呢？！你觉得谁好？！”主位上的副局长笑着偏头看向老韩问。


    老韩曾经作为中影的董事长，正T级的干部。


    哪怕已经退休，但凭借着自身多年在东国电影界积攒的人脉关系，比起威望和底蕴，比他这个副局长丝毫不弱。


    因此他很给老韩面子。


    众人也齐刷刷看向老韩。


    老韩想了想，回答道：“李局，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支持陈远当这个总导演。


    不是说我女儿和陈远是合作伙伴关系，我就推荐他，而是他能到这个位置，全是靠他的能力和成绩。”


    “可他还是太年轻了。”黄建新蹙着眉头打断。


    老韩不乐意道：“年轻怎么了？！谁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再说现在国家都提倡干部年轻化了。


    咱们要多给年轻人历练的机会，不然拍来拍去始终这几个老家伙，那还有什么意思。”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到时候大家举手表决吧。”黄建新怕了。


    两人合作过《建国大业》，《建党伟业》、《建军大业》。


    彼此之间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李局！我希望大家真的可以尊重下我的意见。”老韩争取道。


    李姓领导没答应，也没立刻拒绝。


    这时一名东宣部的领导出面：“要不咱们还是看临场表现再做决定，我觉得单单凭年龄就否定一个人的才能，的确有点儿不太公平。”


    “你们大家觉得呢？！”


    “万一他们俩水平差不多呢？！”黄建新关心问。


    东宣部领导笑着道：“那就定陈凯哥了，老同志更可靠嘛。”


    “我觉得张部长的这法子好。”


    “这样对双方都有交代。”


    “年轻人要想破格提拔，的确得有破格提拔的能力才行。”


    “就这么定吧，等看完再打分。”


    “老韩你觉得呢？！”广电领导看向老韩问。


    老韩爽快的答应：“我没问题！”


    “那好，大家先下去休息，下午两点钟咱们准时集合。”广电领导笑着起身。


    大家点头，有序走出办公室。


    老韩和黄建新并肩走着。


    “我真不是有意和你对着干。”黄建新和老韩解释。


    老韩瞥瞥他：“陈凯哥什么水平，我不知道吗？！”


    “咳咳.小声点儿，让人听见影响不好。”


    “怕什么，反正我现在无官无职，再说我也没说陈凯哥坏话啊。”


    黄建新笑着摇头：“得得得我说不过你，这马上快到饭点儿了，咱们整点去。”


    “不去！”老韩倔脾气上来了。


    “好好好，待会儿要陈远表现还行，我就投他一票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


    “前提是他得准备充分啊。”


    “呵呵行，走我请客！”


    “去哪儿吃？！”


    “食堂。”


    “你个死老抠！”


    上午十一点半。


    光子影视。


    陈远已经命令下属整理资料，带着自己的团队准备出发了。


    韩佳女没跟着。


    因为她爹就是本次竞聘的评委之一，按照惯例，她这个直系亲属需要避嫌。


    陈止希得忙公司的事儿，因此就由陈远亲自带队，外加路阳、文牧也、他们两个导演一起前往广电。


    临出发前。


    韩佳女小声道：“你别紧张，好好表现，咱们的方案肯定比陈诗人的充分。”


    “我不紧张。”陈远淡然笑道。


    韩佳女问：“我爸给你发消息了？！”


    陈远笑着摇头：“怎么可能！评委怎么能和参加竞选的人私下联系呢。”


    这几天他别说和老韩联系了。


    就是正常朋友间的打招呼都没打。


    “说的也是。”韩佳女点头，又道，“老头子这几天也没联系我，可能是为了避嫌吧。”


    陈远轻松笑道：“那我们先走了。”


    “吃完饭再走呗，反正还有时间。”


    “算了，到那边再吃，说不定还能混一顿广电的工作餐呢。”陈远笑了。


    韩佳女差点儿晕倒：“你这坏毛病给谁学的，挣这么多钱，还这么抠？！”


    陈远笑道：“节约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