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被她看得心里一阵阵地发毛，后背上的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到底能不能骗过老妖婆。


    过了许久，慕容椿才缓缓地开了口。


    “这么说来，你倒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慕容椿冷笑一声，“我看他敢得很嘛。”


    “连哀家的人都敢碰，连哀家的墙角都敢挖。”


    “这天底下，还有他林钰不敢干的事吗？”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骂林钰，但紫鹃却敏锐地感觉到，慕容椿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怒气。


    反而还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玩味和欣赏。


    紫鹃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自己赌对了。


    慕容椿对林钰，果然是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娘娘，这……这不关林总管的事……”紫鹃连忙为林钰开脱，“是奴婢……是奴婢自己犯贱……是奴婢看林总管他……他长得好看，又那么的有本事，所以才……所以才一时鬼迷了心窍……”


    “呵，你倒是挺会护着他。”慕容椿冷哼一声，但脸上的表情，却明显缓和了不少。


    她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走到紫鹃的面前。


    “行了，起来吧。”


    紫鹃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就完了？


    她还以为，自己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呢。


    “怎么？还想在地上跪一辈子？”慕容椿看她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道。


    “不……不是……”紫鹃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紫鹃。”


    “奴婢在。”


    “哀家今天，就给你两条路选。”慕容椿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冰冷，“一条，是哀家现在就让人把你给拖出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紫鹃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张刚刚才恢复了一点血色的俏脸，瞬间又变得惨白一片。


    “还有一条……”慕容椿顿了顿，“就是你以后，给哀家当牛做马，当哀家的一条狗。”


    “哀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哀家让你去监视林钰，你就得去监视他。”


    “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给哀家一五一十地汇报过来。”


    “听明白了吗？”


    双面间谍！


    这个老妖婆，竟然想让自己去当双面间谍！


    紫鹃的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愤怒和恨意。


    她恨这个老妖婆，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只能任由她摆布！


    可她没有选择。


    她知道自己今天要是敢说一个“不”字。


    那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奴婢……奴婢愿意……”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


    “很好。”慕容椿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要让紫鹃这个丫头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也要让林钰那个小狐狸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放心。”她走到紫鹃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虚伪和安抚，“只要你肯乖乖地听哀家的话，帮哀家做事。”


    “哀家以后不仅不会再为难你。”


    “我还会把你，当成哀家最信任的心腹来看待。”


    “到时候，别说是区区一个林钰了，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苏芷虞，也得看你的脸色行事。”


    她这番话说的倒是动听。


    可紫鹃听着心里却是一阵阵地冷笑。


    心腹？


    怕是随时都可以被牺牲掉的棋子吧？


    “多谢娘娘栽培。”她低下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行了，下去吧。”慕容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哀家乏了，要歇息了。”


    “是，娘娘。”


    紫鹃躬身应道。


    然后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


    紫鹃退出寝殿，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那昏暗的烛光和那令人窒息的香气。


    她靠在冰冷的宫墙上，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刚才在慕容椿面前强撑着的那口气，瞬间就散了。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又湿又凉。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贪婪地呼吸着殿外那带着几分寒意的空气。


    活着。


    自己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后怕，也感到一阵阵的**。


    双面间谍……


    这个老妖婆竟然让自己去监视林总管！


    她怎么敢？！


    她凭什么？！


    林钰是那么的好，那么的温柔，他是自己的天，是自己的神！


    而慕容椿，不过是一个被关在这座冰冷宫殿里，心如蛇蝎的毒妇！


    自己怎么可能背叛林钰，去帮这个毒妇做事？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紫鹃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她那混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不行。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自己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公子。


    必须得让他知道，慕容椿那个老妖婆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可是……该怎么告诉他呢？


    自己现在，恐怕已经被那个老妖婆给盯上了吧？


    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说不定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自己要是敢轻举妄动，那不等于是在自投罗网吗？


    到时候别说是帮公子了，就是自己这条小命，恐怕都得交代在这里。


    紫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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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乱成了一锅粥。


    ……


    寝殿里。


    慕容椿一个人静静地靠在软榻上。


    她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感到疲乏。


    恰恰相反。


    她现在精神得很。


    脑子里，反反复复，全都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


    有紫鹃那个贱婢，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磕头求饶的狼狈模样。


    也有林钰那个小狐狸，在她面前强装镇定，却又心虚不已的有趣样子。


    但更多的，却是那个太监在自己身上游走时，那双带着薄茧，却又异常灵巧的手。


    还有那股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


    那种感觉……


    慕容椿的脸，没来由地一红。


    心跳也漏了半拍。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又一次变得燥热起来。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和渴望，从她的心底里滋生出来。


    怎么回事？


    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己明明是那么的讨厌那个小太监，那么的想把他给千刀万剐，**万段。


    可为什么，一想到他，自己的身体就会产生这么奇怪的反应？


    难道，自己真的像那些话本里写的，被一个男人给摸了一下，就……就动了春心？


    不！


    不可能！


    慕容椿心里立刻就否定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她是谁？


    她是慕容椿！


    是大周朝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


    是那个差一点就能当上皇帝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区区的太监，一个连根都没有的奴才，产生那种不知廉耻的想法？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她想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


    可越是想赶，那个男人的身影就在她的脑海里，变得越发的清晰。


    他那张比潘安还帅的脸。


    他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他那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看不透的笑容。


    还有他那双能让任何女人都为之疯狂的，充满了魔力的手。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魔咒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以前过的那些日子都白活了。


    太上皇虽然贵为天子，但在床上，却都个木头桩子似的，毫无情趣可言。


    他只会像野兽一样，在自己身上发泄着他们的欲望。


    从来就没有人，像林钰那个小狐狸一样，能让自己体验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极致的舒爽和刺激。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太让人沉迷了。


    慕容椿烦躁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想让那冰冷的夜风来吹散自己心中的那股邪火。


    可那风，吹在她的脸上，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凉意。


    反而还让她那本就红扑扑的俏脸，烧得更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