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亡铃

作品:《请在我的废墟里爱我

    初与序沉默地垂下眼睫,将所有惊疑压入眼底。


    眼前的“景明垂”和“江意”太过完美,完美得像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或许是鬼魂的伪装,又或许是某种更诡谲的存在,反正不可能是真正的他们。


    她跟着两人踏入大厅,但一直无声地走在最后。


    大厅挑高极深,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挂着几幅人物肖像画,画中人的眼睛似乎随着三人的移动而微微转动,但仔细看去,又仿佛只是光影的错觉。


    正对大门处是一张厚重的橡木长桌,桌面上积了一层薄灰,却奇怪地留有几道清晰的指痕。桌上摆放着一台老式转盘电话,电话线一直延伸到阴影深处。


    大厅左侧是一道盘旋而上的楼梯,右侧是一扇半掩的门,门缝中渗出微弱的烛光,隐约能听到某种像是水滴落下的声音。


    刚刚站在门口的管家此刻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庄园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三人。


    初与序看着两人的动作:江意像昨天一样走到窗边,景明垂则停在电话旁,两人的动作自然得可怕,仿佛真的只是初次探索庄园的玩家。


    如果这两人真的是鬼魂伪装的,那么继续配合他们演戏,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下一秒,她的身影忽然模糊,几乎是闪现般出现在江意身后,短刀直直刺向他咽喉。这一击毫无征兆,快得几乎撕裂空气。


    江意头也未回,右手的机械手环却突然亮起光芒。


    初与序只觉得全身一沉,仿佛有千斤巨石压上脊背,整个人被狠狠掼向地面!但她刀锋一转,借势划出,江意侧身闪避。重力场压制稍松的下一秒,她一个翻滚脱困,刀尖已指向景明垂。


    “初与序?”景明垂惊讶,手腕琴弦铮地弹出,缠上初与序手腕,鲜血顿时顺着伤口滑落。


    江意的重力场再度笼罩,地板在初与序脚下裂开。她单膝跪地,刀锋插入地面勉强支撑,却见景明垂的琴弦已经缠缚而来。


    椅子被拽到她身后,初与序被琴弦死死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她喘着气,看着眼前两人惊讶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这两个怪物的战斗方式,微表情,甚至呼吸节奏都模仿的很好,和真正的江意、景明垂一模一样。


    “你不是初与序。”江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是什么东西?”


    初与序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荒谬:“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才对。”


    “你被附身了?还是看到了幻觉?”景明垂抬了抬手指,捆住初与序的琴弦微微收紧。


    “幻觉?”初与序扯了扯嘴角,“那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意哥身上的伤消失了?为什么庄园又回到了第一天的样子?”


    江意皱起眉:“什么伤?”


    “别装了。”初与序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琴弦,但琴弦勒进皮肉,渗出细小的血珠,“昨天你们……”


    “叮铃铃——!”


    尖锐的电话铃声突然炸响,打断了初与序的话。三人同时看向声源,长桌上那台老式电话正疯狂震动,听筒在桌面上微微跳动。


    江意和景明垂对视一眼,前者走上前。在铃声第七次响起时,他抓起听筒。


    “……你是谁?”听筒内传来沙哑的嗓音。


    江意皱眉,本打算不回答。但又犹豫了几秒,随口道:“江斯。”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轻笑,接着是“咔嗒”一声挂断音。大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三人轻微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编的?”景明垂问。


    江意面不改色:“我弟的名字。”


    初与序沉默了。


    又是江意弟弟的名字,一个他极少提起的人。就连她自己和景明垂,也是在昨天第一天听江意说过。副本怪物不可能知道玩家的信息,更不可能精准复刻他的反应。


    最有可能,也是唯一的一种情况:面前两人都是真的。


    初与序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道:“…抱歉,我可能…弄错人了。”


    “弄错人是什么意思?”景明垂冷冷地问。


    初与序试图开口解释:“我们其实已经……”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确实在说话,但话语却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连一丝气音都没能传出。景明垂和江意疑惑地对视一眼,显然什么都没听到。


    和昨天江意的情况一模一样。


    初与序突然明白了,江意当时也被副本强制禁言。此刻的自己和他一样,经历了循环,或者轮回,却无法告知队友。


    “…算了。”她叹了口气,“你们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意蹲下身,与她平视:“你现在的状态很可疑。”


    “我知道。”初与序平静道,“但现在,我需要你们记住一个数字——997255518,一定不要忘记。”


    景明垂问:“这是什么?”


    “这座庄园存在的时间,除此之外不知道。”初与序无奈,她试着动了动被捆住的手腕,“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江意站起身,摇摇头:“在你证明自己没被附身前,我们不会放开你。”


    “我知道我们有一本时光之书。”初与序直接说出只有他们队伍五人才知道的事情,“还有阁楼,相机。”她又示意两人看自己脖颈右侧的伤疤,“我的疤一直在加深,骗不了人。”


    这些秘密,连系统都不可能窥探到。景明垂和江意对视一眼,景明垂直接抬手,琴弦“铮”地一声松开了。


    初与序从椅子上站起身,揉了揉手腕上的勒痕,快速将昨天发现的【电话安全规则】复述了一遍。三人随即分开调查,可现在,除了镜子里依旧没有自己的倒影,一切都和凌晨初与序醒来时一模一样。


    她没有继续探寻,独自站在大厅中央思考。


    如果这是一个循环,那么起点在哪里?景明垂和江意的记忆始于今天上午八点半,也就是他们刚刚进入副本的时间。而自己凌晨被电话吵醒时,庄园空无一人,直到刚刚才重新见到他们。


    时间线似乎吻合,八点半之前,玩家还没来到副本,庄园确实是“空”的。


    但矛盾的是,今天的庄园和昨天并不相同。书房的书架整齐完好,书页没有页码,但也没有被撕去扉页的痕迹;日历消失,所有关于“997255518”的数字线索也全部不见;甚至也没有叹息声。


    这真的是循环吗?还是说…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循环的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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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沉思着,楼梯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初与序抬头,看到江意从二楼缓步走下,浑身是伤,血迹斑斑。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看出了对方的处境。初与序知道自己又遇到了第四天的江意;江意也看出初与序已经进入了循环。


    他扯了扯嘴角:“看来你也开始了。”他靠在楼梯扶手边,血迹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毯上,“你是从什么时候来到第一天的?”


    “第二天凌晨,被电话吵醒后,发现一切重新开始了。”初与序顿了顿,试探地问,“你记得昨天吗?”


    江意摇头,微微皱眉:“你重复了第一天,你们今天和你的‘昨天’一样,我的记忆也只停留在我的‘昨天’,而不是你的。我们就像被分割在不同时间线上。”


    “那你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循环了吗?”初与序又问。


    江意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最终他又摇摇头:“记不清了,但最少十次。”


    这个认知让初与序心头一沉——除非能同时遇见刚刚进入副本的两人,否则三个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同步。更糟的是,每一次循环都可能改变庄园的线索布局,就像今天消失的数字和日历。


    越到后期,记忆越混乱,他们就越无法确认是第几次循环,副本进度在哪里。连最基本的合作都成了奢望,每个人都是独自在解一个永远在变化的谜题。


    景明垂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江意,随即目光又转向初与序。


    她立刻明白了什么,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你们是不是遇到了同样的事?”


    初与序和江意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却无法回答真相。规则的限制依然存在,他们无法向“第一天的景明垂”解释循环的事故。


    就在这时,老管家再次如昨天一样出现,手指指向餐厅,示意他们午饭时间到了。


    三人沉默地走向餐厅,桌上的食物和昨天的一模一样。初与序盯着自己面前的餐盘,忽然想起冰箱里腐烂的食物和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炖锅。


    “我昨天去过厨房。”初与序没动,“冰箱里全是腐烂发霉的食物,但灶台上的炖锅却在煮着新鲜的汤。”


    “你们觉得这些食物,到底是新鲜的,还是腐烂的?”


    景明垂皱眉,抬眼看向初与序。


    初与序将昨天发现的关于维恩霍华德的信息告诉了她:痴迷时间实验的科学家、9972年5月5日的实验事故,以及庄园里遍布的电话网络。


    “所以你认为,这些食物可能像电话里的亡者一样,是某种时间错乱的产物?”景明垂若有所思地看着餐盘。


    “或者是维恩实验的副作用。”江意接话,“他可能扭曲了庄园内的时间流速,导致某些区域时间流逝异常。”


    初与序点头:“就像冰箱里的食物加速腐烂,而灶台上的却保持新鲜,也许我们看到的‘新鲜’只是时间被扭曲后的假象。”


    景明垂突然问:“那为什么管家能正常准备三餐?”


    “可能他掌握了控制局部时间的方法?”初与序顺着这个思路说,“毕竟他是唯一不受电话规则限制的存在。”


    三人陷入沉思,这个解释暂时合理,却又充满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