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田园牧歌

作品:《请在我的废墟里爱我

    景明垂的浮标最先沉下去,她利落提竿,一条银光闪闪的鲫鱼在半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进鱼篓。


    随歌扒着鱼篓大喊:“你绝对开挂了!为什么第一次就钓上来一条这么大的?!”


    景明垂慢条斯理地上新饵:“闭嘴,会吓跑鱼。”


    冬逢初的浮标突然颤了颤,他屏住呼吸提竿。水花四溅中,一件破旧的上衣在空中晃荡。


    冬逢初:“???”


    一小时后:


    “这鱼绝对在耍我们。”随歌第八次提起空钩,“说好的‘傻乎乎好骗’呢?”


    初与序盯着自己纹丝不动的浮标,睫毛上沾着露水凝成的细珠:“可能鱼也睡懒觉?”


    冬逢初正要把一点饼渣撒进河里打窝,闻言笑出声。


    四人当中,唯独景明垂的鱼竿频频弯出弧度。她利落地收杆,第三条银鳞闪闪的鲫鱼在半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入鱼篓。


    随歌看着鱼篓里的鱼数:“你这条是刚才那条的男朋友吧?它们一家三口都让你钓齐了。”他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鱼篓,吧鱼竿往地上一插,“那小伙子绝对在骗我们!”


    他站起身,开始卷裤腿:“同志们,是时候发动Plan B了。”


    冬逢初挑眉:“下河?”


    “当然!”随歌已经脱掉了鞋袜,“根据《钓鱼佬公约》:空军超过两小时,允许使用徒手作战!”


    冬逢初看向初与序:“要试试吗?”


    初与序望着清澈见底的河水,点点头,也站起身,将裤腿卷起来。景明垂看着已经卷起裤腿的三人,无奈道:“我就不下去了。”


    “刚好你可以在岸边接着我们扔上去的鱼。”随歌笑嘻嘻地踏入河里,冰冷的河水瞬间漫过小腿肚,凉得他原地蹦起三尺高。


    “钓鱼我不会,摸鱼我肯定行!”他一个猛子扎下去,水花溅起。等他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头时,手里抓着……一把水草。


    “今日收获第四种水生植物。”初与序慢慢下水,脚下踩的鹅卵石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但水下冰凉刺骨。她低头,河水清澈的能看见鱼群在脚边穿梭。


    “失误!纯属失误!”随歌甩了甩湿漉漉的刘海,“我刚刚摸到鱼尾巴了,滑不溜秋的。”


    冬逢初已经悄悄堵住了一处小水湾,他朝初与序招招手,示意她从另一边包抄。两人配合着慢慢收拢包围圈。


    “有了!”冬逢初双手一捧,银光闪闪的鲫鱼在他掌心拼命扑腾。初与序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鱼尾一甩,水珠拍在她鼻尖上,打湿了刘海。


    岸上的景明垂及时抛出鱼篓,鱼被冬逢初扔向空中,准确入篓。


    “接着!”随歌突然从手里冒出来,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手里举着条扭动的鲫鱼。


    景明垂头也不抬,反手甩开鱼篓,又一只鱼精准入篓。


    冬逢初刚要把自己抓到的鱼扔过去,突然发现初与序正盯着水面出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清澈的水底竟趴着一只肥美的河蟹,正吐着泡泡。


    “想要?”他问道。


    初与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于是,一场针对河蟹的围剿开始了。冬逢初从左侧包抄,初与序在右侧拦截。河蟹似乎察觉到危险,开始横着往深水区逃窜。


    “随歌!拦住他!”冬逢初出声。


    “得令!”随歌一个猛扑,水花四溅。


    他确实拦住了河蟹,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他扑得太猛,直接撞上了正专注围堵的冬逢初和初与序,三人齐齐跌进水里。


    岸上的景明垂听到动静,终于抬起头,只见河面上一片狼藉:随歌四仰八叉地躺在浅滩,裤腿上挂着水草;冬逢初半跪在水里,衬衫湿透贴在身上;初与序坐在水里,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而那只罪魁祸首的河蟹,正悠哉悠哉地从三人中间横着爬过。


    “……”


    景明垂叹了口气:“随歌,你敌我不分,建议回炉重灶。”


    冬逢初抹了把脸上的水,撑着地的手指忽然一疼。他“嘶”了一声,慢慢从水里提起右手。


    一只硬币大小的小螃蟹正威风凛凛地挂在他食指上,两只钳子死死夹着指尖,八条腿还在空中得意地划动。


    初与序站起身走过来,伸手捏住螃蟹背壳,小螃蟹立刻调转火力,松开钳子要去夹她,被她轻轻一抖手腕,丢进了鱼篓。


    刚刚还跌倒的随歌忽然又不知何时钻入水里,他冒出来,高高举起战利品:“抓到啦……等等,这啥?”


    一条花纹奇特的胖头鱼在他手里吐着泡泡,鱼眼呆滞地瞪着天空。


    景明垂辨认道:“沼鱼,专吃蚊子幼虫。”


    “能吃吗?”


    “能。”


    “那我要……”


    “吃完会肚子疼三天。”


    随歌的手僵在半空,胖头鱼趁机一个鲤鱼打挺,“噗通”跳回河里,临走还甩了他一脸水。


    正午时分,冬逢初看着满满当当的鱼篓:“差不多了吧?”


    景明垂掂了掂重量:“够了,可以回去了。”


    四人提着沉甸甸的鱼篓回到小院里时,正在晾衣服的小伙子惊得差点摔了竹竿:“你们钓鱼需要潜水?”


    景明垂把鱼篓放在石桌上:“他们选择用更高效的方式——下河摸鱼。”


    阳光下,初与序的裤脚还在滴水,冬逢初的衬衫透得能看见腰线,随歌的衣摆甚至挂着根水草,他伸手将水草拿下去。


    “哎呀这怎么行!”老婆婆急急忙忙从屋里抱出一叠衣服,“快换上我和老头子年轻时的旧衣裳!着了凉会生病的!”


    初与序随便拿了一件,那是靛青色的布衣,显然有些年头了,袖口锈着褪色的缠枝纹。但洗得极感觉。她在厢房里换上时,发现衣摆长了一截,只好把下摆卷起两折,塞进裤子里。


    等她回到堂屋时,饭菜已经摆上桌。但冬逢初的位置空着,只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


    “冬逢初呢”初与序问。


    妹妹正往桌上端菜,摇摇头:“没看见呀。”


    随歌嘴里塞满饭,含糊不清:“可能还在换衣服?或者在处理伤?他刚刚不是被螃蟹夹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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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吗?”


    初与序抿了抿唇:“我去看看他。”


    后院厢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昏黄的光,她轻轻推开门。


    只见冬逢初背对着门口,正和一件深蓝色的旧式布衣较劲。那衣服的盘扣复杂,他修长的手指勾着扣眼,却怎么也系不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和线条分明的肩胛骨。


    听到动静,他回头,微湿的刘海搭在额前,眼里带着无奈的笑意:“扣子有些难系。”


    “我来吧。”初与序慢慢走过去,伸手接过那枚盘扣。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锁骨,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屋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冬逢初垂着眼看她,呼吸拂过她的发丝。


    初与序低着头,从最下面的扣子开始系。贝壳状的扣子又小又滑,她不得不凑得更近些。


    视线所及是冬逢初精瘦的腰腹,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白,肌理线条清晰却不夸张,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的耳尖渐渐烧了起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冬逢初忽然轻笑一声:“这么难系?”


    她的手指一顿,没抬头:“……嗯。”


    系到领口最后一颗时,冬逢初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初与序终于抬头看他。


    冬逢初眼底含笑,目光从她的眼睛慢慢移到唇上。在发现初与序并不抗拒时,他缓缓靠近初与序,睫毛垂下来,阴影落在鼻梁上。


    初与序屏住呼吸。


    “你们俩干嘛去了——”


    随歌的大嗓门伴随着推门声戛然而止。


    三双眼睛在空气里尴尬相撞。随歌的视线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后退:“对不起!你们继续!”


    门被猛地关上,脚步声慌慌张张远去。


    屋里重新陷入寂静。


    冬逢初还握着初与序的手腕,掌心发烫。紧接着,初与序突然踮起脚,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下冬逢初脸颊。


    她转身就跑,青布衣角掠过门槛,像只受惊的兔子。


    冬逢初站在原地,指尖碰了碰刚才被亲过的地方,忽然笑了。


    他回到餐桌时,衣襟上的最后一颗纽扣已经被他自己系好。随歌正捧着碗扒饭,见到初与序和他一前一后回来,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自己碗里的芋头,嘴里打着哈哈:“啊哈哈,今天的鱼汤真白啊!”


    景明垂挑着鱼刺:“你还没喝到。”


    “我是说颜色!颜色!”随歌战术性咳嗽,“咳咳……嗯。”


    老婆婆端上刚炒好的河虾,红彤彤的虾壳还冒着热气:“趁热吃!这可是你们自己摸的。哎?闺女你脸怎么红了?”


    初与序:“……有点热。”


    “热吗?”妹妹疑惑地望向穿堂风,“我还觉得凉嗖……”


    景明垂突然往她碗里夹了只螃蟹:“食不言。”


    妹妹一脸懵地看着四人,最终还是摇摇头没说话。


    窗外,那只战斗鸡雄赳赳地踱过院子,黑洞眼锐利地扫视餐桌,仿佛在说:


    “呵,人类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