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十只兔子
作品:《请在我的废墟里爱我》 初与序和冬逢初没有浪费一秒,他们冲向早前发现的沼泽泥区,那里地表看似坚固,实则下方是吞噬一切的流沙。
初与序半跪在沼泽边缘,骨刃狠狠刺入湿软的土层。刀刃上的裂纹迸发出丝丝黑气,像无数细小的蛇钻入地底,腐蚀着土壤结构。
她咬牙发力,刃下的泥土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冒出带着腐臭的黑泡,不出意外这是埋藏在沼泽下的尸气被释放了出来。
冬逢初的身影在雨幕中穿梭,他手指间夹着的银针闪着寒光,每一针都精准钉入周围的树干。针尾缠绕着从六兔子傀儡架上回收的诅咒黑线,这些线在雨幕中绷得笔直,像一张无形的蛛网,将这片区域圈成死亡牢笼。
“东侧三米,地层最薄。”冬逢初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初与序立刻移动过去,骨刃横向一划。
地表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翻滚的泥潭,那竟然混合了无数动物的腐尸,表面浮着一层油亮的黑膜,偶尔破裂时,会露出底下森白的骨渣。
“好了。”初与序在自己口袋里翻了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诱饵”,这是从七兔子矿洞顺来的骸骨碎片,上面还沾着掘墓兔的腐液气息。
“你是怎么顺走这些很有用的东西的?”冬逢初忍不住问。
“从小养成的习惯吧,看到能保命的东西就带走。”初与序边说边将骸骨绑在一根极细的傀儡线上,悬在陷阱正上方,线另一头系在冬逢初的银针上,“比如我快要饿死,看到路边有别人不要的馒头,肯定顺手拿走。”
这么说着,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血池里舀来的腐蚀液,液体倾倒的瞬间,陷阱边缘的泥土“嘶嘶”作响,塌陷范围又扩大了半米。
现在,整个陷阱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普通的积水洼,只有表面偶尔浮起的尸油,暗示着下方的致命杀机。
两人退到安全距离,骨刃插在地上作为支点。她扯下一段衣角布料,缠绕在刃柄上,这是触发机关。
只要埋尸兔踏入陷阱区,她拉动骨刃,就会同时触发机关。到那时,傀儡线绊索会收紧,限制埋尸兔行动。诱饵坠入泥潭,吸引目标,而腐蚀液彻底瓦解地层。
冬逢初的银针则负责最后的补刀,当目标陷入泥潭时,那些钉在树上的针会如暴雨般射向它的眼睛,确保它无法挣脱。一切就绪时,远处传来随歌奔跑的脚步声。
初与序擦去脸上血雨,看向冬逢初:“你左我右。”
冬逢初点头,两人同时隐入沼泽两侧的树影中。几秒后,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初与序伸手扶住大树,才勉强站稳。
埋尸兔来了。
它庞大的身躯撞开最后一片灌木,蚯蚓组成的“脸”在暴雨中扭曲蠕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它上身的身躯由无数碎石拼凑而成,全部用坟土黏合在一起,随着它的动作掉落碎肉。
紧接着,它停在了陷阱边缘。
初与序隐在树后,攥住骨刃的手指尖发白。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
埋尸兔的“脸”突然转向她所在的方向,蚯蚓疯狂扭动,仿佛嗅到了生者的气息。就在他抬脚的下一秒,冬逢初立刻抬手,掷出银针。
“嗖!”一声,银针精准钉入它左肩的缝合线,针尾的傀儡线猛地绷直,埋尸兔被带得踉跄一步,腐烂的脚掌终于踏入死亡泥沼的边缘!
初与序暴起发力,骨刃狠狠一挑,缠绕在刃柄上的布条瞬间扯动机关!
三道杀机同时爆发:傀儡绊索从四面八方弹起,缠住埋尸兔的四肢。那些从六兔子工坊回收的黑线,此刻成了最致命的枷锁。悬吊的骸骨诱饵坠入泥潭,“咕咚”一声闷响,埋尸兔本能地扑向同类骸骨,整个上半身探入陷阱范围。而腐蚀液彻底溶解地层,方圆几米的地面如同巨兽张开的嘴,轰然塌陷!
“吼——!”
埋尸兔的咆哮瞬间变成惊恐的呜咽,它的身体在泥沼中疯狂挣扎,但越是挣扎,下沉得越快。转眼间,浓稠的黑泥已经没到它的胸口,那些拼凑的尸块开始分崩离析。
冬逢初从树顶跃下,指间剩余的五根银针同时射出,全部钉入埋尸兔“脸部”的蚯蚓团。
腥臭的汁液爆开,埋尸兔彻底失去方向感,双臂胡乱拍打,反而加速了下沉。
初与序没有给它任何机会,冲向一旁早已标记好的枯树,骨刃横斩。随着“咔嚓”一声,需要三人合抱的巨木轰然倒下,重重砸在埋尸兔即将没顶的泥潭上。树干像天然的墓碑,将埋尸兔和最后的挣扎声一同压入地底。
泥沼表面“咕噜咕噜”冒出几个气泡,归于平静。
下一刻,血雨骤停,森林里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天边泛起一抹苍白的微光,像是被水稀释过的血,渐渐晕染开来。
童谣声再次响起:
“悲鸣喊叫早已不在,太阳慢慢爬了出来……”
童谣声幽幽飘荡,不再是孩童的嬉笑,而像是一个苍老妇人沙哑的低吟。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四人身上,却没有半分暖意,反而像一层薄薄的霜,覆在皮肤上,冷得刺骨。
随歌随手揉乱自己湿漉漉的黄毛,转头看向初与序,被吓了一跳:“我靠!初与序?你脸色好差!”
初与序靠在树干上,眼皮半垂,呼吸比平时急促。她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灰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大半,连骨刃都只是松松地握在手里。
景明垂走来,伸手一探她的额头,忽然皱眉:“你发烧了。”
她知道,初与序的身体向来不好。当年住院的日子里,她经常三天两头地发烧,小病小痛消磨她的精气神,而最凶险的那场大病差点要了她的命,把整个病区的医生护士吓了一跳。
“没事。”初与序扯了扯嘴角,但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呼吸间带着灼热的气息,显然烧得不轻。
冬逢初指尖轻轻搭上她的手腕:“脉象......很乱,是傀儡线的毒没清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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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加上淋了血雨,伤口感染了。”他的声音越来越犹豫,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但只是深深看了初与序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随歌展开竹扇:“得尽快找地方处理,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童谣后面两句幽幽响起: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
初与序突然弯下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一丝黑血。她缓了缓,抬头看向三人:“快没时间了。”
天边的太阳越升越高,可阳光越来越冷。景明垂拽起初与序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
冬逢初已经快步走到前面探路,随歌断后。森林深处隐约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像是谁坐在阴影里,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
岩洞内,火光微弱。
初与序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着眼,高烧让她的思绪时而混沌,时而异常清晰。耳边是同伴们压低的交谈声,柴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啜泣。
九兔子在哭。
她的大脑被分割成两半,一半在灼烧,听着九兔子的哭声。另一半却异常冷静地拼凑着线索,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第一天,大兔子被毒杀,二兔子误诊,三兔子供药,四兔子熬毒。第二天,五兔子被埋,六兔子抬尸,七兔子掘坟,八兔子封土。
每一个环节,都按照顺序进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而推动这一切的,是十兔子。
洞外的啜泣声忽然变得清晰了一瞬,又飘远。初与序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
九兔子为什么哭?
记忆碎片闪回,熬药屋里账本上的“验药”,巫医笔记里的“十兔子特供”,排列整齐的墓碑……
是谋杀。
所有兔子都是被十兔子杀死的亡魂,而九兔子是唯一的见证者。它哭的不是五兔子,而是所有被欺骗、被利用、被困在童谣里的亡魂。
不过,十只兔子,每一只都很厉害,单凭十兔子自身的能力,是做不到把九只兔子一只只杀死的。但凶手仅仅只有十兔子一位,唯一的可能便是:十兔子根本不是在活着的时候杀它们,而是在死后用亡魂的力量动手。
想让这一切终结,需要……
“咳,咳咳…”初与序忽然咳嗽起来,三人立刻看向她。她睁开眼,瞳孔因高热而微微扩散,右眼灰蒙蒙的没有光彩:“十兔子不仅仅是幕后黑手。”
洞外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初与序顿了顿,继续道:“它就是第一个死者,所以童谣才从‘大兔子病了’开始,所以它才能操控其他亡魂。”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逼近。
初与序撑着石壁站起来,发烧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该去找十兔子了。”
火堆的光映在岩壁上,投下四人绷紧的影子。而洞外,血月和太阳一同升起,在东西各方。这一次,月轮中央浮现一只巨大的兔形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