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十只兔子
作品:《请在我的废墟里爱我》 穿过一片扭曲的枯树林,景明垂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你们闻到没有?”
空气中飘来浓烈的草药味,另外三人立刻站定。景明垂蹲下身,指尖抹过地面一道黏腻的暗痕。那痕迹蜿蜒向前,如同干涸的血迹,最终消失在东侧一片格外茂密的荆棘丛后。
初与序拨开垂挂的藤条,忽然顿住。荆棘丛后竟藏着一座半塌的杉木小屋,屋顶早已被某种暗红色的藤蔓撕开豁口。
那些藤蔓表面布满细密的倒刺,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缓缓蠕动,将整座小屋缠绕成巨大的茧。藤蔓间隙里,隐约可见门楣上悬挂的褪色招牌:“三兔药坊”,招牌一角还挂着半只风干的兔爪。
“药铺被寄生了。”冬逢初试探性向前半步,鞋底刚触碰到地面,最近的血藤突然一颤,倒刺齐齐竖起,渗出浑浊的黏液。他立刻退回,“黏液有腐蚀性。”
随歌抽出竹扇,青翠的扇骨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扇面展开时,一缕带着草药香气的风拂过众人鼻尖。
“要劈开荆棘是吧?”他忽然笑了笑,扇尖斜斜一划。
狂风骤起。
枯叶与沙石在气流中化作利刃,血藤发出婴儿啼哭的尖啸。但藤蔓仅仅被割开表层,断裂处喷溅的黏液竟在空中凝成毒针!
“蹲下!”初与序一把拽倒身边两人。
随歌旋身展扇,第二道风墙精准截住毒液,被风裹挟的黏液反倒建辉藤蔓,腐蚀得它们剧烈抽搐。
“原来如此。”景明垂凝视着冒烟的藤蔓断面,“它们怕自己的毒。”
初与序出声:“随歌,能控制风向吗?把毒液吹到主藤上。”
竹扇在随歌修长的指尖转了个弧,他歪头笑道:“可能会有点吵。”
第三次挥扇时,飓风裹着漫天毒液倒灌进荆棘丛。血藤在凄厉嘶鸣中互相绞杀,一时间整个森林充斥着尖叫声,四人纷纷捂住耳朵。
最终,药铺黑洞洞的入口被露出,腐烂的药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屋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药柜深处滚落下来。
四人看去,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从藤蔓缝隙漏进的几缕血月微光,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斑影。那声闷响后,整个药铺陷入诡异的寂静。
随歌刚要迈步,冬逢初突然伸手拦住他:“等等。”
他弯腰拾起一块碎石,轻轻抛向屋内。石子落地的瞬间,地面突然窜出数十根细如发丝的血藤,在空中疯狂舞动,又缓缓缩回地板缝隙。
“地板下也是。”冬逢初开口,嗓音温润。
初与序蹲下身轻轻触碰门框,木头上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孔洞,看得她密集恐惧症又犯了。她站起身:“这些藤蔓会感知震动,需要有东西当诱饵。”
“我来吧。”随歌把玩着竹扇,忽然猛地将扇子往空中一抛。竹扇旋转着飞入屋内,带起一阵旋风。刹那间,整个药铺的地板如同活物般翻涌起来,无数血藤破木而出,朝空中的扇子扑去。
“快进去!”
四人同时冲入,景明垂灵活地避开地上仍在扭动的藤蔓,直奔那个发出声响的药柜。柜门已经被藤蔓绞得变形,她用力一拽。
“哗啦!”
数十个玻璃瓶从柜中倾泻而下,在地上摔得粉碎。各色药粉混着干枯的草药撒了一地,而在这些碎片中间,静静躺着一本皮质账簿。
初与序迅速捡起账簿翻开,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突然,她手指停在某一页:
「黑爪草,十斤,由幽暗森林北境特供......供货方署名——十兔子。」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爪子在落叶上奔跑。冬逢初最先反应过来:“快走!藤蔓在再生!”
他们冲出药铺的刹那,整座小屋发出吱嘎声,血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包裹住建筑。而远处的树影里,隐约可见数个佝偻的白影正朝这边跳跃着靠近。
“是三兔子的...药商兔?”冬逢初不确定地问。
初与序将账簿塞入怀中:“不,应该是来取药的。”
随歌接住飞回的竹扇,扇面上不知何时沾染了一滴暗红色黏液。他看了眼重归寂静的森林:“太阳要落山了,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初与序将账簿摊开在众人面前,指尖点在那行记录上。
“黑爪草,一种生长在腐尸堆上的剧毒植物,中毒者会经历三个阶段:先是毛发脱落,再是爪甲发黑,最后...”她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一只扭曲的兔子,正疯狂啃咬自己的爪子,“......自噬而亡。”
“这一记载在文件第50页,随歌和意哥当年通关的副本《吐花症》里就有黑爪草。”
随歌扬眉吃惊:“我都不记得你,你这几天不会把整份文件背下来了吧?”
初与序点点头,合上账簿:继续道“二兔子的巫医笔记提到过,大兔子死前一直在笑,这正是黑爪草中毒后的症状,神经毒素侵蚀大脑,产生幻觉。”
“所以三兔子药铺里的血藤是黑爪草的共生体,那些藤蔓分泌的毒液,和熬药锅里的是同一种东西。”景明垂抱着胳膊分析。
“而四兔子真在熬药,不出意外它熬的是最后一剂能彻底杀死大兔子的浓缩毒药。”初与序顿了顿,笑了一下,“但如果我们把毒药调包...”
随歌眼睛一亮:“夜晚来袭的熬药兔就会失去最大的武器!”
“不仅如此。”初与序从大衣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片不知何时从药铺顺来的干燥草药,“这是月眠花,和黑爪草外形相似,但功效相反,它能让人昏睡。我们把它混进熬药锅里,不仅能让熬药兔失去战斗力...”
冬逢初明白了什么,接话:“还能让喝下药的大兔子进入假死状态?”
初与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正是。这样一来,既能破坏童谣的杀戮循序,又能保住大兔子的命,大兔子可能是揭开十兔子真面目的关键。”
“哇哦!这是个好计划。”随歌合上竹扇,“但四兔子的熬药屋肯定比药铺更危险,我们去了极有可能嘎巴一下躺地上睡着。”
“所以需要声东击西。”初与序将月眠花分成两份,“随歌用你的扇子制造雾气掩护,景明垂和冬逢初制造骚动,引开守卫。”她将其中一份药草收入袖中,“而我去调换药包。”
“可你是一个人,又没有武器。”冬逢初温声道。
初与序点开面板,打开第二场副本《狼人杀》的奖励:“我有‘不死鸟徽章’,即使死亡了,也能复活。”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兔啸,树林开始不自然地摇晃。
“天黑前必须完成。”初与序关闭面板,认真道,“否则等到月亮升起,熬药兔就会把毒药送给大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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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只能给它收尸了。”
暮色渐沉,幽暗森林被一层紫黑色的雾气笼罩。远处,一座低矮的茅草屋孤零零地立在林间空地,烟囱里不断冒出诡异的青绿色烟雾,那是四兔子的熬药屋。初与序隐藏在树后,屏息观察者前方的两只灰兔守卫。
这两只兔子足足有两米高,佝偻着背,却用两条粗壮的后腿站立着。它们的皮毛是一种病态的灰绿色,像是腐烂的苔藓黏在皮肤上,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
最恐怖的是它们的兔头,长着一张扭曲的类人面孔,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瞳孔细长如蛇,鼻子和嘴巴被拉长,咧开的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
“你们说这兔子怎么长这么恐怖?”随歌声音发抖,小声朝另外两人说,“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你关注人家长相干啥?”景明垂忍不住吐槽,话锋一转,“不过你说得没问题。”
初与序回过头,朝身后的队友打了个手势——行动开始。
“我们俩分开,一人一只引走。”冬逢初看向景明垂,景明垂比了个OK的收势,分开行动。
她压低身形,迅速移动到左侧的枯树后,从地上抓起一块尖锐的碎石,瞄准远处的一截断木。
“啪!”
石块精准击中目标,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两只灰兔守卫猛地转头,耳朵竖直,鼻翼翕动。
“那边!”其中一只低吼,迈开畸形的长腿,朝声源处走去。它步伐怪异,像是关节错位,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咔咔”声。
“这玩意竟然会说人话?!”随歌惊讶道。
初与序瞟了他一眼:“他都会写文字了。”
景明垂没有立刻逃跑,而是故意让灌木丛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引诱灰兔深入。它咧着嘴,爪子拔开灌木,腐烂的兔连贴得极近,腥臭的呼吸喷在树叶上:“小东西……躲哪儿了?”
就在它即将发现景明垂的瞬间,“嗖!”一声,另一块碎石从相反的方向飞来,擦过灰兔的耳朵。
冬逢初选择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他拾起一根长树枝,轻轻拨动远处的草丛,制造出类似小动物窜过的动静。
灰兔的鼻子抽动了两下,转向冬逢初的方向:“不对…气味在那边…”
冬逢初缓缓后退,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松软的苔藓上,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灰兔,确保它被引得更远。
两只灰兔守卫短暂地对视一眼,其中一只沙哑道:“分开找。”
它们一左一右,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景明垂见时机成熟,突然从藏身处站起,故意让衣角擦过树枝,发出声响。
灰兔猛地回头,血红的眼睛锁定她,嘴角扭曲地扬起。
“抓到你了….…”
它猛地扑来,景明垂转身就跑,灰兔的爪子擦着她的后背划过,撕开一道浅浅的血痕。
与此同时,另一只灰兔也被冬逢初引到了更远的树丛中,彻底远离了熬药屋。在即将钻入密林前,他回头瞥了一眼。
那只灰兔守卫正站在月光下,畸形的身躯被拉出长长的影子。它缓缓抬起爪子,舔了舔指尖,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咯咯”声。
“跑吧…跑吧…”它嘶哑地笑着,“等月亮再高一点…我们会找到你们的…”
冬逢初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