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黑云压顶，雨隐村，永远分不清是黄昏还是黎明。


    雨丝密集得像一层帷幕，隔绝了所有声音，世界仿佛只剩下雨与风的呼吸。


    饲育屋外，雨忍的身影终于逐渐退散，那些黑衣雨忍如潮水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雨声拍打木檐的节奏。


    一场对峙，就这样暂告一段落。


    小南、弥彦、长门早已被自来也送回秘密小屋暂避。


    此刻，屋中只剩下白石，自来也，以及那三只忍兽：


    静静趴在桌上的伊布、在角落轻轻摆动尾鳍的水跃鱼、还有警觉地注视着外界动静的毒贝比。


    自来也靠在门边，眉头紧皱。


    “你拿团藏那家伙出来当幌子，真是胆子不小啊。”


    他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


    “万一半藏真去查，或者木叶那边察觉了那可不是小事。”


    白石靠在桌前，目光平静地看着雨水顺着窗沿滑落。


    “半藏不会查。”


    他淡淡开口，声音很轻，却透着绝对的笃定。


    “心理博弈本就不是谁更聪明，而是谁更不敢赌。半藏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把自己卷进一场他无法掌控的博弈。”


    “更不敢赌……”


    自来也重复着这几个字，“说得轻巧。你知道那种人有多阴狠。一旦他真察觉你在唬他，整个雨之国都容不下你。”


    白石没有反驳，只是转过头，目光投向那盏微微闪烁的油灯。


    “自来也老师，你也清楚，饲育屋若想存在下去，就必须让他相信不舍得动的代价。”


    自来也沉默。


    他当然明白白石在做什么，那是用恐惧与贪婪同时控制一个强者的危险游戏。


    可他也清楚，在这片无尽雨幕下，弱者从未有退路。


    “……我不该劝你。”


    自来也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但希望有一天，你能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生存而算计。”


    “为了生存而算计，是人类本能。”


    正当两人还想继续交谈时候。


    一阵刺耳的悲鸣，骤然从雨夜中划破空气。


    “咿呀！”


    那声音悲切而嘶哑，带着撕裂灵魂的哀痛。


    白石转身走向门口。


    “那是……”


    白石迅速推开木门。


    雨幕顿时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冷意。


    然而在那倾盆雨中，一道模糊的影子正艰难地扑扇着翅膀，


    一步步逼近饲育屋。


    闪电划破天穹，白光映出那庞大的身影，大嘴雀。


    它全身羽毛凌乱，银灰的翅膀被雨水打得黏在一起，


    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呼吸急促。


    它费力地拖着什么，当那具冰冷的躯体被它放在门前时，


    白石和自来也同时愣住了。


    那是雨忍队长。


    那个曾来过饲育屋、替半藏采购忍兽蛋的人。


    如今，他的胸口破开一个漆黑的洞，早已没有一丝生命气息。


    “大嘴雀……”


    白石低声唤道。


    那只巨鸟的喙还在微微颤抖，它的双眼通红，充满哀求。


    它低下头，用喙轻轻推了推那具尸体，


    又抬头望向白石，发出低沉的鸣叫。


    那是一种绝望的祈求。


    白石蹲下身，伸手触摸雨忍队长的额头。


    皮肤冰冷如石，毫无温度。


    这时，自来也走上前，检查了脉搏与气息，


    最后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已经失去生命特征很久了。”


    “咿呀！”


    它猛地扬起头，嘶鸣声穿透夜空。


    那双眼中，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滑落羽翼。


    它似乎在等待一个不可能的奇迹，但白石只是低垂着眼，沉默不语。


    伊布轻轻蹭了蹭白石的腿，柔软的毛发带着温度，仿佛在安抚他。


    毒贝比悄然靠近，低低发出一声含混的啸音，声音微弱，却充满共鸣。


    水跃鱼也抬起头，那双澄澈的眼睛倒映着大嘴雀伏地的身影。


    屋外的大雨依旧倾盆，


    每一滴雨都砸在地上，在沉默的世界里溅出一声声破碎的回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悲伤，


    伊布、水跃鱼、毒贝比三只小家伙此刻都静静伫立，


    它们似乎不需要语言，就能体会到大嘴雀心中的痛。


    沉默一会儿。


    毒贝比缓缓走上前，银色的皮肤反射着微光。它望着那只因悲恸而虚弱的大嘴雀，


    低下头，背后那三根金属般的毒针轻轻震动，


    其中一根稳稳刺入大嘴雀的翅膀下。


    一阵微弱的嘶鸣响起。


    这一次，不是攻击。


    毒贝比体内的查克拉流转，它在主动吸取大嘴雀体内残留的毒素，


    将那股致命的毒雾能量转化为可以调和身体的生命气息。


    伊布低声叫了一句，


    尾巴轻轻一甩，释放出一道浅浅的泡沫。


    配合毒贝比的治疗，让那股能量流转得更平稳。


    随着时间流逝，大嘴雀体内的紫黑毒气渐渐褪去，翅膀微微张开，重新振动起气流。


    一抹光亮重新回到它的眼中。


    然而，当它低头望向那具冰冷的尸体时，


    那抹光亮又一点点黯淡下去。


    它的瞳孔微微收缩，眼神由悲伤转为一种深沉的空洞。


    白石站在雨幕下，静静看着。


    他走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平静。


    “这就是忍者的世界。”


    他抬起头，望向空中那不断倾泻的雨水。


    “死亡，从来都不稀奇。无论是人，还是忍兽，能活下来，才有意义。”


    自来也微微皱眉，他听出了白石话语中的冷漠。


    为了生存，不得不将悲伤藏进理智。


    白石转过头，看向大嘴雀。


    “你现在恢复自由，”


    他的语气温柔却疏离，“可以选择留下来，住在饲育屋后山，也可以离开，去外面的世界生活。”


    自来也闻言微微一怔。


    “你就这么放它走？”


    他看向白石，似乎有些不解。


    然而白石只是淡淡一笑。


    “若它想离开，我不会挽留。”


    听到这句话，大嘴雀静静站起身。


    它低下头，用喙轻轻叼起雨忍队长的尸体，


    又在白石面前缓缓放下。


    眼眸中，不再有祈求，只有一份复杂的、近乎人类的哀思。


    “咿~”


    它发出一声低鸣，


    像是在告别。


    然后，它展开宽大的翅膀，


    任凭雨水拍打羽翼，抬头望了最后一眼。


    那一眼中，映着雨忍队长的脸，也映着它从此再无羁绊的天空。


    下一刻，它振翅而起。


    风压卷起地面的雨雾，溅在白石的衣角。


    赤灰的身影冲破云层，消失在无尽的雨幕中。


    白石静静望着那片天，良久不语。


    他俯身抱起雨忍队长的尸体，


    神色平静。


    “自来也老师，”他轻声道，“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这里。”


    自来也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白石抱着那具尸体，走入风雨深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溅起水花。


    他抬头望向远方的阴云，眼神依旧那般冷漠。


    眼前雨忍队长起码也是中忍实力。


    投喂给十尾世界树，算是不错的养料。


    未来若有有缘，他的查克拉，转生为新生的宝可梦，或许能与大嘴雀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