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解释道：“这个房子不是租的，我只是想你能和我一起住在这里，所以……”


    莫荞纤了然。


    她不是没有在一些时刻怀疑过，但她知道温梨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从来不会多疑多问。就算现在知道了事实真相，也只是寻常地接过了这些钱，说道：“温梨，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还有一直以来的照顾。”


    温梨摇头，把另一张银行卡也递给她，“这里面的钱，是你那时候受伤的赔偿款，也给你。”


    包括荀慈之的那部分报销，所有都在这张卡里了，温梨一分没动。


    “这个我不会要。”莫荞纤没有接。


    温梨说：“冯院长生着病，开支不小，你拿了它们可以减轻些负担。”


    莫荞纤坚持不肯收下，说道：“照顾冯妈妈的钱我和孤儿院的朋友们已经商量好均摊了，可以负担得起。这些钱，没有你我也不会拿到，温梨，留在你这里吧。”


    她说完蹲下身，摸了摸守在她们腿边的为迩，对它道：“好好陪你妈妈，不要乱捣蛋，知道不知道？”


    为迩仰头享受着抚摸，狗脑袋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


    温梨收回银行卡，看着莫荞纤宁静的面容，欣慰地笑了笑。


    有了精神支柱的莫荞纤像是重获新生，浑身都洋溢着新的希望。


    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系统再度在温梨脑海中发出提示音。


    “恭喜你，温梨。进度已达100%，任务已完成。保留本体在此世界终老，或部分意识留存，请选择。”


    留存部分意识意味着就要清除所有感情和相关记忆，立即前往下一个世界。


    她还有太多不舍，在犹豫中拒绝了这个选项。


    系统退出。


    温梨继续陪着莫荞纤收拾起东西，将她送出门。


    “不用送了，就到这里吧。”莫荞纤独立的个性未变，高兴地规划着，“改天我们还去原来的那个农场，到时候和院长、六六他们来个大合影。你都不认识我小时候的伙伴呢，一定会很热闹。”


    “好啊。”


    温梨停在原地，笑着挥手和她道别。


    回到房间，少了一个人的空间几乎看不出有任何改变，温梨坐到沙发上，抱着为迩环顾四周，怅然又感慨，“真好，荞纤有了更多的朋友，越来越多的关爱，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为迩可听不懂这些，在温梨怀里泥鳅似的扭动。


    “你要干嘛？想出去玩是不是？”


    狗生第一要事就是‘玩’，第二要事则是‘吃’。为迩必须听得懂，从温梨怀里挣脱出来，跑到了门口，坐得端端正正，等待主人发话出门。


    “听到玩就这么兴奋了？”温梨没有办法地起身，“好，带你出去玩。”


    她身上裹着羽绒服，脚踩雪地靴，手上耳朵脑袋上全副武装，只有一张微微粉红的脸颊暴露在零下的空气中。


    她给为迩也穿了一件同色系的衣服和四只小鞋子，牵着绳在路边遛狗。


    迎面走来一个和善的阿姨，她手里牵着的是一只小博美，毛发染成七彩，打扮得花枝招展。


    两只小狗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友好地互相嗅闻着。


    阿姨道：“小温，这段时间怎么都是你来遛狗？你男朋友呢？”


    “男朋友？”


    “就是一个高高帅帅的年轻小伙，很健谈开朗那个，姓叶。”中年阿姨帮她回忆。


    原来说的是叶禹。


    温梨道：“他不是我男朋友，阿姨你误会了。”


    “是吗。”阿姨讪笑了一下，等狗届礼仪结束，便牵着小博美离开了。


    恐怕是年轻小两口吵架了，毕竟小温男朋友亲口和她说过自己的身份。


    温梨继续向前走，免不了因为这个想起叶禹。


    院长紧急入院手术，他来之后的表现就有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温梨说不上来。


    等她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提前走了。


    偶尔来看望为迩，只要提及荀慈之都是充满敌意。


    这些反常的举动自然引起了温梨的注意，她特地和叶禹说到了这件事。


    “叶禹，慈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温梨没有藏着掖着，选择直白提及。


    她和叶禹是从小长到大的关系，她对待他素来很坦诚，如果朋友间有什么矛盾，她会选择替他们斡旋。


    叶禹的表情她至今没有明白，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暗含着的是欲言又止、心痛、情到深处的退却，可需要读懂的人却读不懂。


    叶禹回答道：“没有。”


    “那你怎么总针对他？”温梨说，“他脾气好，但你也不能这样。”


    叶禹嗤笑了一声，“他脾气好？”


    温梨表情严肃，不认可他的讥讽。


    不喜欢她被旁人带动情绪和他生出隔阂，叶禹转了话题道：“好了好了，不说他了。院长的病情怎么样了？”


    经过一番了解，温梨早就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和他表述清楚。


    这会听他这么问，便向他反馈了院长的住院情况，说道：“你安排的陪护很专业，荞纤说帮了她不少忙，很多护理知识如果没有陪护在，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完成。”


    院长年纪稍长，术后自然也存在风险，多一个专业陪护一同照料，效果完全不同。


    叶禹道：“能帮到你就好。”


    当时他们的对话没有异样，但温梨知道叶禹有其他隐瞒的心事。


    他和荀慈之之间一定存在着矛盾，可她无法获知和调解。


    为迩的怪叫将她拉回了现在。


    “早安。”荀慈之站定在温梨对面。


    “早上好…慈之。”


    她居然能在这条街道遇上荀慈之，遛狗这么久，就从来没有和他偶遇过一次。


    荀慈之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他的身躯向她倾低，从温梨手中取走了牵引绳。


    温梨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来。”荀慈之自然牵起为迩向前走，为迩也没有排斥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新人，踩着四只小脚迈步往前。


    “慈之，你今天怎么到这边来了？”温梨眼神放空，没有和荀慈之对视。


    她发觉自己渐渐对他产生了奇怪的反应。


    从某一刻起。


    莫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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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的脸红、心跳加速、爱走神。


    “冷不冷？下次我帮你遛狗。”荀慈之没有回答温梨的话。


    这是没有必要回答她的答案，因为他就是特地为她而来。


    “不会。”温梨和他并肩散步，“我都习惯了。”


    荀慈之一只手牵着为迩，另一只手握住温梨的手腕，在她惊讶无措的视线中，放进他的大衣口袋。


    温梨惊道：“你…”


    口袋里很舒适，冷到僵硬的手掌感受到了温暖，同时，触上了一个物体。


    “给你的，拿出来吧。”


    温梨在他的提示下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巴掌大的暖手宝，形状图案是憨态可鞠的小兔子，嘴里衔着一颗比它脑袋都大的苹果。


    “它怎么在吃这么大的苹果。”温梨摸了摸它的兔耳朵，暖流顺着兔耳朵融进身体。


    “手冷得话继续放一会。”荀慈之示意温梨继续将手放进他的大衣衣兜里，不过温梨没有同意。


    这太亲昵了。


    亲昵到让她有些害羞和不知所措。


    荀慈之极有耐心，向她科普着凉后的诸多弊端，冻疮、发烧、风寒之类，温梨被吓得不再纠结，小心翼翼地，主动将她的手贴近，进入了他的私人领域。


    口袋里藏着她的手，两人靠近再靠近。


    温梨忽略异常发烫的面颊，在他身边放松又踏实，说道：“慈之，荞纤的事情多谢你了。”


    没有他的帮助，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


    荀慈之道：“不是你提议要去莫父的医院一趟么？我只是替你办事的人。”


    温梨道：“可什么也没查出来，说明是你的谈判功底强才发挥了作用。”


    荀慈之笑了笑没再出声。


    莫父的肝肾存在问题，不排除受长期不良的饮食导致，更甚有错服药物的可能，他自信枕边人没有魄力做这种刻意为之的事情，恐怕到死都没有怀疑过莫母。


    可他不过就是拿到了莫父生前的检查报告，三言两语的试探就能让人心虚逃避。


    “慈之，你在想什么？”


    “一个好笑的事情。”


    “是什么？”


    荀慈之垂眸看她。


    包裹严实的脸蛋泛着红晕，看他既好奇又关注，察觉到他看过来时又极快地瞥开了目光。


    荀慈之道：“兔子爱吃牧草。”


    “……”


    虽然不能理解这句话有什么好笑，但温梨尊重并附和道：“对哦，小兔子爱吃草，这个东西设计出这么大的苹果给它，很不合理嘛。”


    “嗯。”


    “那你怎么买它了？”温梨问道。


    “一见钟情。”它像你。


    食物链一层接一层，不论她是兔子还是苹果，猎物在嘴边，她都只能是他的。


    自背后看，这是多么登对的一双璧人。


    叶禹拎着给为迩买的狗粮，看着他们向温梨家的方向行进，那颗心跟被生埋在雪堆里一样冰冷麻木。


    ……


    外面天气冷，温梨邀请荀慈之进屋暖暖身体再离开。


    客厅打着暖气，她脱下厚重的羽绒服挂到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