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菅原孝支唇边翘着笑意，目光柔软地注视着真季子，伸手又顿了一下，“我可以摸摸真季子的脑袋吗？”


    有一就有二。


    “今天可以。”


    真季子习以为常地略微低了低头，不忘补充：“不要摸刘海。而且，就算是披着的头发，摸完也要理顺哦。”


    菅原孝支手轻轻落下。


    少女的脑袋蓬松得和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空调被一样。


    他与其说是摸，不如说是直接顺了一下，抚平了她脑袋上几根翘起的毛躁碎发。


    真季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个人下次还可以动她的头发。


    她扬起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菅原孝支：“我把菅原前辈哄得很开心不是吗——青城的事，再想起来不可以独自难过了，只能记得真季子如此善解人意，好吗？”


    “好的。”


    菅原孝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下次再想起来，只会记得真季子妹妹有多么善良温柔聪明可爱……哦对，还有头发很漂亮柔顺的。”


    这人，太有眼光了！


    真季子咳了一声也没压住得意。


    身后影山飞雄急切的声音追了起来，真季子回头看，影山飞雄一副有话要对菅原孝支说的坚定神情。


    她自觉和菅原孝支招了招手：“我去找翔阳哥哥了，你们聊吧。”


    然后开开心心翘着唇回头找日向翔阳。


    菅原孝支柔软的目光落在她活泼的背影，再看影山飞雄时，依旧温和耐心：“你和我想说什么？”


    “……”


    不知道排球部内部商量了什么战术——其实真季子本来可以听，但因为今天凑够热闹了，懒得听了——反正差不多是让日向当“最强的诱饵”之类的吧。


    回家后，日向翔阳训练的时候，紧张到频频出错，甚至把球砸到自己脑袋上。


    后面几天的训练时也经常出现紧张出神的状况。


    菅原孝支都忍不住悄悄问真季子：“你不安慰一下你哥哥吗？”


    真季子觉得那是日向翔阳身为主角必经的小小挫折，不用她做什么他也肯定可以成长起来的，但菅原前辈这么说了，她也就随口安慰了两句……日向翔阳表情更紧张了。


    真季子：“……？”


    她这时还有些不以为意，等到了去青城的车上，日向翔阳紧张到要吐的时候，她才震惊又紧张地躲到边上大声安慰：“哥、翔阳哥哥！比赛而已！还会有机会的！你要是吐车上会超级难闻的！！！”


    “这不是重点吧真季子——？！”


    日向翔阳拼命捂着嘴巴，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真季子迅速递过一个塑料袋又跑开，他张口就稀里哗啦地吐了进去。


    正在安慰他的田中的衣服躲过一劫。


    田中龙之介颤颤巍巍对真季子竖了个拇指。


    真季子：“麻烦开下窗谢谢！！！”


    下车之后，真季子气鼓鼓地抱着清水学姐香香的胳膊——主要是日向翔阳刚吐了，她总觉得有臭味不想靠近。


    她盯着日向翔阳：“翔阳哥哥，马上要比赛了你还这样，待会儿比赛中会出丑的哦。”


    “出、出丑！？”日向翔阳大惊失色，“那我该不会，该不会——”


    看他又捂着肚子的样子，一干前辈拼命朝真季子摇头。


    真季子哼了一声：“你会被影山和月岛，还有对面的嘲笑！然后对面的就会觉得你平平无奇，忽略掉你的存在，你就当不了诱饵了！”


    日向翔阳呆了呆：“啊？就这样吗？——不不不、我是来当诱饵的！我不能被忽视！？”


    虽然陷入了挣扎，但竟然真的没有那么紧张了。


    除了被cue到后臭脸的影山和月岛，其他人都忍不住朝着真季子投以敬意的目光。


    真季子刚要露出得意的笑容，就见日向翔阳又露出了肚子痛的苍白脸色，似乎马上就要跑厕所。


    真季子表情僵硬：“……”


    受不了了！她短暂不想再靠近日向翔阳了！！就算是她哥哥也不行！！！


    经历了各种坎坷之后，比赛终于快要开始。


    虽然说着不想靠近日向翔阳，但日向在开场前跑去厕所的时候，真季子还是捏着鼻子跟了上去，生怕他真的紧张过度错过比赛，然后又迷路找不回来什么的——别的漫画里还挺多这种情节来着。


    然后又见证了日向在厕所遇见对手“放狠话”的情节。


    真季子……真季子都不敢深吸一口气，气鼓鼓回了体育馆，脱了外套躲在二楼角落里，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这个时候才不想被“指认”是日向翔阳的妹妹！


    本来想躲在清水学姐旁边假装乌野经理的，但她没有乌野排球部的队服，日向翔阳的队服她又暂时不想穿。


    双方自我介绍环节，真季子看了一圈对手，感觉热门角色应该是那个懒懒散散的一年级主攻手，或者三年级那个有点痞气的副攻手，好像是姓国见和松川，也蛮像热门的……但总觉得哪里少了一点点。


    真季子敏锐注意到有青城的学生进来看了一圈就走，想了想，跑到那人身边打听了一下。


    ……


    第一局比赛的节奏不算很好。


    日向翔阳发挥失误太多，甚至影响到其他人发挥，真季子都不想多看一眼那种；对面又都是那种没有明显短板的队伍，基础失分很少。


    局点的一球发球甚至被日向砸到影山脑袋上，然后输掉了第一局。


    真季子都没忍住跑下去，差点给他脑袋一拳——砸影山飞雄没有问题，但是怎么可以在这种关键的情况下输掉比赛！！！


    影山飞雄比她先穷极凶恶地走到日向面前，气势汹汹质问了几句……居然让日向以“没有比砸中影山后脑勺的事更可怕的情况所以不用怕”的逻辑，恢复了正常？


    田中前辈又罕见地安慰了句真季子感觉会成为漫画金句的台词。


    真季子忽然意识到了日向翔阳为什么会紧张。


    这个笨蛋，居然担心没发挥好就不能再上场了诶……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能稍微理解一下了。


    想到这几天自己只以为他面对强敌紧张，稍微有点心虚的真季子，难得不是很嫌弃地，在中场休息时间轻轻抱了一下日向翔阳。


    她小声鼓励：“接下来要好好表现哦。”


    日向翔阳精神抖擞：“嗯！！！”


    之后的比赛就正常得多了。


    虽然也失误了几次，但不知道是真的变了，还是因为对面是抛弃过自己的前队友、有了教训，影山这次打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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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耐心得异常。


    虽然气急了还是会不自觉骂，但更多的是在自我反省和思考……少见地承认自己错误的时候，那张标准的池面脸真的很帅耶。


    真季子自然而然原谅了自己一开始把这人当成主角的误会。


    其实她也只是在影山惹她生气期间后悔这事来着。


    但影山不生气，他对面的前队友就气到不行了——真季子敏锐地捕捉到对面那个大蒜头惊愕不可置信到脸部扭曲的一瞬间。


    她一下子就心平气和了呢。


    还算顺利赢下第二局，第三局即将开始时，真季子忽然察觉到些不同寻常的躁动。


    下一秒，她周围那些穿着青城校服的女生尖叫起来，喊着什么“及川”就兴奋起来了。


    真季子望着女生们的视线中心，一下子就确认了——


    这个眉清目秀发型都比周围人精致不止一个度的男高，百分之百是大热门角色！！！


    再根据他和教练说话的熟稔程度，这个队伍和影山似乎有仇来看，真季子立马猜了出来。


    这个人，绝对和影山有什么过节！双方总有一个给对方留下阴影——说不定是两个人都留下了阴影！！这两人、这两支队伍，之后百分之百还会有一场宿命性的关键对决！


    因为周围太吵，加上二楼跟一楼有一定距离，饶是听力强化过真季子也听不太清底下再说什么。


    她急得就差没上蹿下跳了，最后还是不顾形象，扒拉着栏杆大声喊了句：“菅原前辈！！！”


    在一干诡异的视线中，她还是留了点形象，红着脸指了指正在聊天的影山和日向——虽然已经被她吓得呆住，又指了指刚刚出场的及川。


    及川：“？”


    他不明所以但是习惯性露出了个如沐春风的笑容，回以一个温柔的招手。


    真季子压根没看，只是盯着菅原孝支，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耳朵，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然后重复快速指了一遍刚刚指过的，指了指脑子——示意记住；最后再连着指了自己嘴巴几下——示意待会儿跟自己说。


    然后才捂着滚烫的脸颊，异常难为情地……装作聋子若无其事溜到了角落里。


    菅原孝支呆望了半天，虽然猜到了一点，但还是不太确定地看向了日向翔阳：“……真季子这是在表达什么？”


    田中龙之介一个劲的不爽，盯着对面那个很受欢迎的二传：“真季子居然还指了那家伙！？”


    日向翔阳耳朵红通通地看着脚尖，小声翻译。


    “她大概是说，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尤其是蛐、议论影山那个[杀人发球]师父的话，麻烦菅原前辈记一下，待会复述真季子听……”


    还好不是看中对面那个人气男。


    田中龙之介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问：“那为什么不直接说？”


    日向翔阳：“不好意思……”


    “啊？哦哦，那是很真季子……那为什么不叫翔阳你的名字啊？”


    日向翔阳瞥了一眼影山飞雄，小小声：“真季子觉得我复述的很没意思……”


    影山飞雄：“……看我干嘛？”


    日向翔阳继续好心翻译：“虽然你更了解，但你说得更没意思，真季子不想让你来。”


    影山飞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