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原孝支愣了下，但并没有别的神色，只是单纯的惊讶过后，又恢复了柔和的眉眼，好脾气道：“当然可以。”


    确定了，这是真温柔，不和她一样是表面说说。


    明明漫画里的表现似乎还算活泼——不过也不冲突就是了。


    真季子咬了一口面包，思考了一下：“好吃，但是不值得让菅原前辈天天帮我带。前辈给其他人也带了吗？”


    “带了的。”菅原孝支笑着道，“看来我买的还差了那么一点，那明天看看田中带的合不合你心意吧。”


    真季子听明白了，这是两个学长不好意思让她带早餐，变着花样反过来给她买。


    她不想搞得这么麻烦，正好对天天的客套有点不耐心了，也就直接道：“既然已经吃了，待会儿我就不去等翔阳哥哥吃早餐啦。明天也是，我自己去吃吧，免得打扰到前辈们。”


    她不等菅原回话就笑着道：“等比赛那天我再去看，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惊喜呢。”


    “……”菅原孝支愣了愣，又笑笑，“那也好。”


    因为不够有团队精神——比如顶撞学长和教导主任——日向和影山被要求和另一对提交入部申请的新生在周六进行3V3比赛，如果赢不了，后者将在一年内无法担任二传手的职位。


    如果他的同伴是真季子，那这会真季子已经完全摆烂了。


    在不涉及自身利益下，她才不要辛辛苦苦努力配合，就为了之前讨厌的人能担任喜欢的职位呢。


    但影山飞雄的队友是日向翔阳。


    两个无论如何都想赢得胜利、偏偏互相都不认可的排球笨蛋，在这几天内能为了胜利做到什么程度，真季子已经看到了自家哥哥的那部分。


    剩下的影山的那部分，努力后的成果部分，她打算等周六当天再来验证。


    如果他俩不是周五放学后也在学校操场训练的话。


    冷死了——


    在日向翔阳梦里重新恢复了正常人体感的真季子，垮着脸躲在角落里，幽幽看着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男高，深觉她和他们不是同一种生物。


    影山飞雄好歹还穿着长袖，日向翔阳却只穿着短袖！短袖！！


    真季子抱着自己的手臂叹了口气，面前忽然闪过两道长长的阴影——真的很长。


    真季子仰望着两个穿着他们学校制服、也很眼熟的男高，睁得圆润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似乎是一米九的金毛月岛萤看起来那么长一条就算了，他旁边那个脸上有小雀斑的绿毛、叫山口忠吧？漫画里清秀又内敛的一个普通男高，怎么现实中看起来也这么高啊？


    而且，虽然说不上非常壮，也很大只啊！


    她怎么看谁都要仰望啊！


    真季子再度幽幽地看向了日向翔阳，十分确定就是这个人拉低了她的身高——她亲哥可是小学就长到了一米六的。


    她还没腹诽几句，月岛和山口就走到日向和影山面前，开始了……嘲讽？


    原来这两对搭档第一次见面也是这种模式！


    真季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忘记了什么冷不冷也忘记了什么身高——就差坐下来再抱一桶爆米花了。


    月岛萤，不愧是漫画里公认的嘴毒，顶着一张秀气冷淡高智的脸，张口就是笑着讽刺。


    先是说日向和影山第一天就挑事——明明他说这话的嘴脸才是真正的挑事，又戳着两人的雷区——影山的“王者”，好吧其实是真季子的雷区身高，一通讽刺。


    真季子对此震惊且叹服：……好家伙。


    她认真研究了月岛萤的每一句话并且拿小本本记了下来，打算等后期这人也热爱上排球后，把他现在说的这些统统当面念出来。


    那一定很热闹了。


    真季子开开心心收起笔记，微笑着拦住了嘲讽完依旧不爽往回走的两人。


    月岛萤一脸冷漠地俯视着她，也没说话。


    山口忠倒是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你是……新生代表日向真季子同学吧？有什么事吗？”


    真季子先问了山口忠的名字，因为他刚刚对话时没自我介绍。


    然后才礼貌又敷衍地冲月岛道了歉：“……刚刚听到了月岛同学的话，山口同学也是这么觉得的吗？那种热血笨蛋很令人讨厌之类的。”


    山口忠对上影山和日向还能自然搭话，对上小小一只、说话温柔礼貌又漂亮的同学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尤其是说这种讨不讨厌什么的。


    他抓了抓头发，看了一眼月岛，才局促地轻声回答：“我能理解阿月的想法，不过，日向同学要是有不同的想法也很正常。”


    潜台词是——所以月岛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


    也不是外表那么没脾气嘛。


    真季子笑了笑：“我也觉得。我以前也一直不喜欢这种热血笨蛋，虽然后面稍微改观了一些……不过既然月岛同学这么说，那明天的比赛一定不会输吧？”


    月岛萤金色的眼瞳淡淡俯视着她：“你就是想为那个矮冬瓜说这句话？”


    “不哦，我只是想跟月岛同学说说话。”


    “……”


    真季子的表情无辜又纯良，微微扬起的小脸还带着些婴儿肥，仰着的紫眸像是含苞待放的紫罗兰：“想看看快要一米九的月岛同学有多高——的确非常高呢。”


    她尾音还带着气的轻笑。


    月岛萤没从她脸上看到嘲讽，语气有些不愉快但更多的是好奇，但偏偏就是异常不舒服。


    他冷笑一声：“你也要跳起来看戏么？”


    真季子：“我跳不了那么高，月岛同学倒是可以试试。”


    月岛萤：“知道跳不了这么高就别跳了。”


    说话真难听啊。


    真季子觉得自己也是有点欠欠的，非要上赶着被骂一两句——她脸上已经没什么笑意了，但还是扯了个笑出来，淡淡道：“我很期待月岛同学明天的表现。”


    “虽然对你来说输赢都无所谓，不算什么，但还是请别输的太难看。”真季子平静地请求着，“那就太无聊了。”


    月岛萤低着头，和她四目相接几秒，忽然低低笑了一声：“明天你那边要是赢得不够漂亮，那是不是对不起你这么漂亮的自信啊？”


    这个人，性格是真恶劣啊。


    全然不觉自己也是突然上前嘲讽的真季子向前一步，扯住了金发少年的领口，慢慢用力往下拉——如愿看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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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无果后皱起的眉头，真季子这才回之以温柔浅笑。


    “月岛同学最好一直都这么下去——这样我才能一直看个够。”


    “……”


    她收回手时，月岛萤白皙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些红色的勒痕，冷淡的神情也全是恼意。


    真季子很没有诚意且无辜地道歉。


    “今天是我不对，一时冲动了，抱歉，下次不会这么不理智的。”


    她又看见目瞪口呆的山口忠，语气温和而礼貌：“抱歉，刚刚问了让山口同学为难的话，希望没有在你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有了你们的乌野排球部是很厉害的地方，今后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山口忠：“……哦、哦哦……谢谢？”


    月岛萤瞪了他一眼。


    山口忠回过神来，脸上的小雀斑仿佛都在颤动似的，眼睫也不安地眨动着，手指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阿月、我……”


    月岛萤臭着脸没让他为那个臭南瓜的问题解释：“行了，别说了，让外人看笑话吗？”


    真季子依旧满脸无辜，语气纯良：“我没有看笑话呀，刚刚是我的问题，我还道歉了的，月岛同学你凶山口同学干什么，他刚刚一直在帮你说话呢。”


    随口挑完火，不等月岛萤对准她，真季子又“柔弱”而歉意地轻捂住嘴唇，垂下密密的眼睫开口道：“抱歉，是我这个外人多嘴了。不过我是真的想看到我们乌野排球部重新打回全国，我也相信你们这一届一定可以……”


    “相信什么？你那个寂寂无名的矮冬瓜兄弟？还是那个没有人接球的王者二传？”


    月岛萤挺直脊背，单手抚着脖颈，金瞳居高临下地开嘲：“讨厌热血笨蛋的改观，就是变成冷血傲慢自以为是强迫他人所难的样子吗？那你还不如那两个热血笨蛋，至少他们只是蠢了点。呵——我们走，山口，你要是也被影响改观，那我就该头疼了。”


    说着，绕开真季子就往外走。


    真季子微微挑了下眉，还没说什么，日向翔阳已经往这边跑了过来。


    “啊，真季子，真的是你！你刚刚是那个讨厌的高个子说话吗？他把你完全挡住了，我一点都没看到——他没凶你吧！？”


    真季子歪了歪头：“……大概？”


    “翔阳哥哥，你还要训练吗？那就抓紧时间吧，明天就比赛了。”


    真季子的语气还算平静，神情也是，看起来并没有受欺负。


    日向翔阳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再练一会儿，马上！”


    又招着手重新跑了回去。


    影山飞雄冷着脸看他跑过来：“我都说了你妹妹怎么可能会受欺负，浪费时间——快点练！”


    “好嘞！”


    第二天上午，穿着运动服的真季子拿着男排日志本，站在清水洁子身边，头发扎了个丸子头，刘海用黑色小猫发卡别了起来，脸上更是挂着温柔甜美的笑容。


    清水洁子的视线反复落在她蓬松的脑袋上，陷入挣扎。


    几天前真季子就冲她撒娇说想帮忙记录比赛，虽然知道她大概是想看热闹，但其他人也没反对——菅原和田中还都大力赞成，清水洁子还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