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好话

作品:《从南起始,女帝基建录

    告假不能上朝,冼行璋派去的御医回禀时也道她积气郁结,一时内虚邪风入体,大夏天的患上了风寒。


    冼行璋赏了她不少药材,让她好好休息。


    送赏赐的内侍被班府恭恭敬敬地接待。


    内侍提出要看看班水蓝情况如何,好叫陛下安心。


    班水蓝撑着病体接待了内侍,对方很是恭维地开口转述冼行璋的话。


    “班卿好生休养,朕在朝中等你痊愈。”


    又道陛下或许会出宫,留下这句就告辞了。


    班水蓝头疼发热难以入眠,睁眼到天亮。


    然后女帝就出现了。


    冼行璋是真来看望她了。


    虽然只是顺道,但也足以让班水蓝感动。


    她唇色苍白,脸颊处却有异样的红,眼下青黑,看上去实在虚弱,即便想撑着身子行礼也不能。


    冼行璋按住她,让她安稳地躺着。


    班水蓝只能虚弱地出声,“谢陛下,臣感激不尽。”


    冼行璋温和地轻拍她的手,随后离开了班府。


    直到上了马车,她才长舒一口气。


    水杉连忙递上润湿的锦帕,又倒茶给她。


    林茨憬看着冼行璋有些不适的模样,也不禁皱了下眉,帮水杉接过倒茶的活,好让对方可以替冼行璋打扇。


    “陛下如此惧热,何必前来看望班大人,她只是得了风寒,又不是大病。”


    林茨憬讲话还是有些随心所欲的。


    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压根单纯的嘴毒。


    水杉为冼行璋轻柔地打扇,心疼地看着她。


    听见林茨憬不客气的话时还忍不住瞥去一眼。


    林女官也太没规矩了些。


    冼行璋却无甚在意。


    她叫林茨憬陪伴在侧,早就想到对方的态度会是怎样。


    “风寒,在这时可不是小病,致死率很高,不可小觑。”


    她温声解释,没有不耐。


    所以在离开之前,她才会给了班水蓝一包药粉,是扶理宫医学院之前制成的水杨酸成品。


    这样的赏赐,班水蓝只当是宫中御医所制的寻常药剂,此时还不甚在意。


    冼行璋也没有特意点出。


    所以林茨憬也不知晓。


    她只觉得冼行璋说的话有点怪,但是又想不出怪在哪里。


    马车内也放着冰鉴,水杉挥了片刻的扇便放下了。


    解热便好了,再贪凉对陛下身体不好。


    马车行到大同街时被冼行璋叫停。


    “难得出来一次,去西市看看吧,在宫里听了许久的戏,还没去过梨园呢。”


    齐孟在外应了声,赶着马往康乐街去。


    进了康乐街,再想往前,马车便有些不便了。


    冼行璋也跟着下了车,只带着面纱。


    幕笠太闷,她实在不愿戴。


    林茨憬对于逛街不感兴趣,但是梨园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从前在原府,她就听过梨园的名声了。


    她还幻想过,梨园背后的那个少东家说不准就是穿越的。


    否则,怎么偏偏从这时有了戏剧,还叫“梨园”这个约定俗成的名字。


    齐孟护在一旁,经过几个摊子时,几个孩童被他的身形骇到。


    “啊!”


    一个小童撞到他的小腿,跌坐在地。


    小童朝上望了半晌没看到头,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起来。


    齐孟惊了。


    他连忙弯腰举起小童,“莫哭莫哭,你阿父阿母在哪?”


    小童被举得高高的,不安地蹬了几下脚。


    但他压根不理会齐孟,扯着嗓子嚎,把冼行璋嚎得捂头。


    “唉,”她低低地叹了声。


    街上人来人往,偏偏没有小童的父母。


    见状,水杉将小童接过,轻声安抚他,林茨憬也微微弯腰哄他,终于是叫他止住了哭泣。


    齐孟有些窘迫,垂下的手握了握。


    冼行璋却朝着街对面径直看去。


    只是寻常的百姓,各自做活谈天,不见异常。


    垂下手,轻轻拂过腰间玉珏,冼行璋收回眼。


    小童被放下,林茨憬掏出荷包正拿出几个铜板递给他。


    小童也歪着头伸手要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猛地冲过来。


    他灵巧的身体穿过人群,一瞬的功夫,准确无误地扯下了冼行璋腰间的荷包。


    然后一扭身躲过她们隐入人群,再一眨眼,便是影子都不见了。


    冼行璋:...


    林茨憬僵住了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


    林茨憬:?为什么,明明我的荷包就在手上,为什么不拿我的?


    齐孟到底是习武之人,来不及思考,他一个跃身,追上了少年。


    这边的三人也回过神了,正打算跟上。


    一个低头,发现小童也不见了。


    冼行璋笑了,“竟是连环计吗?”


    林茨憬木着脸,握紧了瘪瘪的荷包。


    “不识好歹的小偷!”


    等冼行璋等人到的时候,少年已经被压倒在地。


    这个巷子很深,里面有不少人。


    这个地方已经靠近城郊了,算得上是贫民窟。


    巷子里用木头茅草搭起了简易的棚子,里面用茅草堆着的像床的位置。


    即便离沥青路如此近,此地却仍是些破碎的地砖和黄泥组成的路面。


    除了偷东西的少年外,后面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少年人。


    林茨憬一眼就看到那个拿了自己铜板的小童。


    他正低着头把玩铜板,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个麦饼。


    巷子里约莫有五六个孩子,大的跟地上那个差不多,约莫十一二岁,最小的便是那个小童,大概四五岁。


    齐孟见陛下来了,用了巧劲,卸掉了少年的臂膀,痛得他闷哼出声。


    齐孟有些警惕,站到了冼行璋面前,威慑着这群莫名的乞儿。


    他微微偏头,“女郎,您先离开吧,此处人多,他们似是故意引人来,或许有埋伏,难免危险。”


    水杉也挡在冼行璋身前,闻言赞同地点头。


    冼行璋却没听从,她弯弯眼,反倒走向前,走到那个少年面前。


    她弯腰俯身,用脚尖踢了踢他。


    对方本就断了手,稍动一下便痛得打颤。


    冼行璋这一踢更是叫他痛得龇牙咧嘴。


    “你跟了一路,明知自己打不过还敢惹我们,现下也合你意了,到了这,还不说你的目的吗?”


    秦雨两只手都被卸了,实在爬不起来,他只能仰着头看她。


    对上对方好看的眉眼,他露出个混不吝的笑。


    即便额上布满冷汗,也还是嚣张。


    “贵人知道我跟一路,竟还是默许,怎能说是只我别有目的,贵人不也有吗?”


    他笑嘻嘻的,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痛。


    冼行璋直起身,往巷子里聚起的乞儿看去。


    又垂眸瞥了地上的人一眼。


    “我荷包里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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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你看过了,确定了我的身份,现在就该老实地开口,否则你下次再想寻到这个机会可就难了。”


    她甚至没用疑问句,秦雨暗自讶异。


    但语气还是老实下来,不敢插科打诨了。


    “贵人心善,是真菩萨,若是您想知道,可能随我去一趟南郊?”


    齐孟不知他们打什么哑谜,可是他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女郎。”


    他轻唤一声,想提醒冼行璋不要冲动。


    林茨憬抱胸,眼睛一直盯着那小童。


    对方左看右看,死活不看她。


    坏小孩!


    倏然,听见了一声轻笑。


    冼行璋声音温柔,“我不是菩萨,更不想跟你去南郊。”


    秦雨的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果然还是不行吗。


    冼行璋话锋一转,突然开顽笑道。


    “说两句好话听听。”


    秦雨忙开口:“好贵人不,好姐姐,神仙姐姐,您如此美貌已是罕见,惊还心善,必是神仙托生的,这天下事定要如姐姐愿才是,否则就是老天不长眼,合该让姐姐事事如意。”


    他说话时表情很生动,眉飞色舞的,若不是手动不了,还想边说边作动作惹面前人一乐。


    这些奉承话,冼行璋看不出喜不喜欢。


    只是留下一句。


    “今日太晚了,明天巳时末吧,还在这个巷子。”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也不提让齐孟给他手臂复位的事情。


    冼行璋可不是大善人。


    帮不帮忙,是她自己的事。


    但用着各种计谋,用激将,她就不喜欢了。


    秦雨也看出她的意思,咬着牙忍痛,还能假装轻快地道别。


    “那我就在这里等您,明日见!”


    等人走远了,他才按耐不住地喊。


    “快快快,快把我扶起来,许三儿帮我把手接回来,快,痛死我了。”


    巷子里的乞儿都围了过来。


    那个叫许三的,上来摸了下他的骨头,眼疾手快。


    只听一声“咔”,秦雨终于重新拥有了自己的双手。


    小童咬着麦饼,在旁边看好戏。


    许三一脸冷漠,“叫你惹他们,痛不死你。”


    秦雨龇牙咧嘴,揉着酸痛的手臂,“你懂什么,那可不是一般人。”


    小童也应和,“是不一般,我闻着味呢,那个戴面纱的女郎,身上有一股特别好闻的味,贵着呢。”


    许三不懂,但不妨碍他无语。


    重新走到街上,冼行璋自顾自地拐进了茶楼。


    林茨憬:“不看戏了吗?”


    冼行璋叫来跑堂,让水杉看着点。


    “我们都被当戏看了半晌了,自然要歇歇。”


    跑堂正要走,冼行璋拦下他,“再添一杯茶,一共四盏。”


    说完,她打开窗子,不知是在跟谁讲话。


    “跟了一路,再不出来,我可要治你罪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屋里半点响动都无。


    林茨憬不禁转头去看水杉。


    [陛下这是怎么了?]


    但门外终于传来响动,一个灰衣男子接过跑堂手中的托盘,稳稳端着走向内。


    水杉“蹭”地起身,要拦下陌生男子。


    齐孟比她更快,站起身抱拳行礼。


    东青一没想到小皇帝早就发现他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


    把茶盏举着跪下行礼了。


    “臣东青一,见过陛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