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心不专

作品:《王妃与花魁

    洛玖卿借着沐浴的由头,拖延了些时间,小心翼翼藏好心里的情绪,浴后穿上绸质寝衣回到东次间,佯装困倦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免去了跟王爷多说话,她径直上榻面朝里睡了。


    褚青晏沐浴后熄了屋内大多烛火,只留两盏罩着绫纱的柔灯。


    他掀开床帐入内,听着王妃的呼吸似乎还未睡着。


    他躺下去往内侧挪了挪,掌心抚上王妃肩头。


    炙热的温度自肩头传递,洛玖卿往内倾斜躲开王爷的手,今日她并无心情与他温存。


    褚青晏顿住,按下心内躁动,躺平默念许久静心经,才浅浅入眠。


    次日清晨,褚青晏醒时惊觉身上压着重量,睁开眼,低眸看见一丛云鬓。


    夜里王妃寻着热源扎进了他怀里,他摸了摸她的发,没有马上起身。


    他任由她枕着,直到她自然醒来。


    洛玖卿伸了个懒腰醒来,掀起眼帘,一片纯白绸光映入眼,绸缎寝衣的领缝里露出一丝肌理。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微微起身对上王爷浓黑的眸,才确信自己真的枕着褚青晏睡了一夜。


    “王爷今日没公务么?”


    褚青晏向来起得比鸡早,今日如她一般贪睡,很不正常。


    洛玖卿挪回她那半边冰凉凉的被窝,恋恋不舍瞥了眼王爷暖和的胸膛,注意到王爷被她揉皱的寝衣衣襟,顺手理了理。


    褚青晏突然扣住她的手,清明的眸光看过来,看得她发慌。


    “王爷看我作甚……”洛玖卿抽了抽手,没能脱离他的桎梏。


    一点暖意从她的指尖蔓延,爬上她的双颊,化成一片霞红。


    “昨日出门,可是有何不愉快?”


    虽然她小心遮掩,褚青晏却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开心。


    “没有。”洛玖卿抽不出自己的手,只能在他的掌心,蜷曲了手指。


    “若是有人欺负你,我可……”


    洛玖卿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掩了他的唇:“真的没有,我就是……就是有些想我爹娘了。”


    褚青晏终于不再追问。


    他拉下王妃盖在他唇上的手:“我有一事想问。”


    王妃已经恢复记忆,只是那日她哭得太伤心,他没有问,后来又陆续发生了好多事,他一直没有机会提起此事。


    “什么?”洛玖卿有些紧张,王爷的神情太过正经,他要问的事注定不一般。


    “岳父当年可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洛玖卿不明白:“王爷再说清楚些,是什么东西?”


    “……可能招致灭顶之灾的线索。”


    洛玖卿摇了摇头:“没有,我记得父亲为述职赴京,离开夙州前没有任何异样,母亲带我逃出火海时带了个包袱……”


    想到这里,洛玖卿突然精神一震,她抬眸看着王爷,因心绪激动忍不住握了他的手:


    “我想起来了,着火时阿娘正在帮我洗澡,阿娘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刺史府会出事,甚至提前备好了包袱……”


    洛玖卿双目游移,眉头紧锁:“可是那包袱里只是些金银细软,没有任何异常的东西。”


    在千杀阁的七年,她早就将包袱里的东西里里外外摩挲过百遍千遍,那些衣裳布料里不可能有夹层藏下只言片语。


    “岳父当年应该是查到一些事情,涉及夙州官场,牵连甚广,他给父皇去了密信,但信中不便多言,具体的情形父皇也不得而知。”


    褚青晏沉稳的嗓音娓娓道来:“所以父皇召他进京述职,实则是为了让他呈上详情与证据。”


    洛玖卿翻身平躺,望着帐顶,思绪难平。


    她阿爹阿娘的死和刺史府的火定与她爹当年所查之事有关。


    为何当年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呢?她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其实偶尔也会看见父亲长吁短叹,可只要她扑向他,他就会展颜。


    好像天大的烦心事都不重要了。


    所以她从来不知道父亲心头压着如此重担,一件大到他必须上达天听的事情。


    想不出什么头绪,洛玖卿索性起身,手肘不慎压着寝衣衣带,扯开寝衣露出里头的肚兜来。


    褚青晏的目光一触即离。


    洛玖卿觉得有些好笑,二人明明已经肌肤相亲亲密无间,他却还会因为不小心看见她的肚兜而羞红脸。


    看他清俊面容因染上红晕,而平添了些平日看不到的浮艳,她便有心要逗他一逗。


    洛玖卿将双肘支在他胸膛,敞开的寝衣内,藕荷色肚兜上盛放的牡丹娇艳而明媚,而那牡丹竟比不上她面上姝丽的万分之一。


    那样灼人的美猝不及防撞入褚青晏眼中,他根本挪不开眼,便被吸引得乱了气息。


    只是那绣着牡丹的藕荷色坷子,与王妃面上与她平日格格不入的调笑神情,让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欢喜。


    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此刻伏在他胸口的人到底是谁。


    他呼吸一紧,别开眼,声音有些不稳:“起床吧。”


    褚青晏陪王妃用膳后,匆匆离府。


    连夭英都看出些异常:“王妃,王爷今日怎么走了?”


    自从上回洛玖卿忘了喝药导致毒发,王爷便寸步不离守着王妃了。


    “我怎么知道。”洛玖卿随意甩着一条苏落。


    她也是嫁到王府之后,才认识到什么叫男人心海底针。


    明明昨夜他还想的,怎么今早她都那样主动了,他竟然躲闪了?


    王爷莫不是在外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吧?


    褚青晏一整日魂不守舍,批注案卷时频频出错,连陆谦白都发现了他不在状态。


    陆谦白斟酌了许久,才问出了这句他作为下属理应关切上司的话:“王爷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无妨。”褚青晏捏了捏眉心,干脆合上了眼前的案卷,闭目放任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王妃和欢喜的脸在他脑中交替重叠。


    他十分唾弃自己这荒诞的想法,他怎么可以分不清王妃与欢喜?


    王妃与欢喜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王妃在张记布庄被抓中毒时,欢喜还在大理寺狱关着。


    他无需自欺欺人地以二人相像来为自己开脱。


    哪有丈夫会分不清自己的妻子与旁人的?


    终究是他用心不专,才会迷了心智。


    陈繁进来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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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事情:“王爷。”


    褚青晏将纷杂思绪放下,睁开眼:“何事?”


    “欢喜姑娘送了邀帖来,请王爷今夜赴青玉楼一叙。”


    褚青晏垂头,掩藏眼底的慌乱,他将眼前的卷宗一扫,语气略带几分焦躁:“不去。”


    夭英带着小翠送来信息入清松堂后院。


    “不去?”洛玖卿有些苦恼地坐回梳妆台前,不能将王爷邀去青玉楼,就不能保证王爷不会回来缠她。


    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欢喜比王妃好看千倍百倍。


    王爷如今对王妃也算有几分热情,怎么面对欢喜就这样铁石心肠呢。


    洛玖卿尚在苦恼今日要怎样去青玉楼,以及王爷今日拒绝欢喜的邀约,是否接下来都会拒绝。


    她可是答应了柳娘要连着登台一个月,接下来又要怎样支开王爷呢。


    她还没想到好主意,春枝便带来了好消息。


    “王妃,陈繁传话说,王爷今晚有事要宿在大理寺,让您早些休息。”


    洛玖卿大喜过望,王爷宿在大理寺,那她今日便可来去自由。


    高兴完了,她心里又浮起一丝疑惑,王爷既不赴欢喜的约,又不回王府,难不成是在外面有了别人?


    她才不信什么公务繁忙的屁话,这些日子他见天待在王府,也不见耽误他办公,分明就是不想回。


    洛玖卿越想越气,说好的要好好过日子,褚青晏竟敢背着她找别人。


    不忠不义的狗男人。


    夭英见她几乎将一根金钗折断,吓了一跳,赶紧俯身按着她的手:“王妃,你怎么了?”


    洛玖卿摔开手中的金钗:“褚青晏也太欺负人了。”


    夭英失笑:“娘子忘了今夜要去青玉楼么?王爷不回来不是正好方便我们行事。”


    “那他也不该在外面找人。”洛玖卿觉得膈应。


    找人?夭英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她说的是找女人。


    夭英看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娘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醋?”洛玖卿哭笑不得,人生气的时候是真的会无言以对,“我、我怎么可能会吃醋。”


    她对上夭英的笑眼后,更气了。


    洛玖卿侧过身,强行将夭英拉到自己面前,给她搬了张椅子让她坐在自己对面,要好好跟她掰扯掰扯。


    “我怎么可能会吃他的醋,我跟他成亲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夭英嘴角微翘,眉眼舒展,云淡风轻道:“那娘子为何要因他不回府而生气?”


    “那……就算我们成亲各有目的,那我与他也是拜了堂过了礼的正经夫妻,他对妻子不忠,我还不能生气了?再说了他从别人榻上下来,还要上我的榻,我还不能膈应了?”


    夭英憋着笑点头:“娘子说的有理,是该生气,不过,娘子不让他再上榻不就好了。”


    洛玖卿愣了愣,满腹的怒气无处撒,夭英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再生气,倒真像是她因在意褚青晏而吃醋了。


    夭英拍了拍她的肩:“王爷冷落娘子才好呢,他不回来,娘子也不需要费心应付他。”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