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暧昧的气息，瞬间让她的脸颊红到了耳根，许梦鸢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被秦当归揽住了腰身。


    烟火气十足的厨房里，干煸牛肉的麻辣，混着鸡汤的鲜香，让人胃口大开。


    “我不知道你的房间在哪里。”


    客厅还有人，她赶紧推开秦当归，生怕他一言不合又吻上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许梦鸢发现茯苓村的人多半热情好客，尤其是对她这个从大城市来的老师，真的是又热情又尊敬。


    作为一个i人，她其实不太擅长聊天，尤其是像方奶奶那样热情的，所以她宁可去秦当归的房间呆着，也不愿意去客厅陪她们聊天。


    “我带你去。”


    秦当归把火关掉，顺着厨房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铺着浅灰色的木地板，踩上去悄无声息，尽头的房门虚掩着，透着淡淡的艾草香。秦当归伸手推开房门，侧身让她先进去，“地方不算大，别嫌弃。”


    许梦鸢抬脚迈入的瞬间，彻底愣住了。


    房间的格局简单利落，一张原木色的单人床靠着墙，被褥叠得方方正正，像部队里的标准样式。最惹眼的，是立在窗边的那个等身大小的人体穴位模特，模特身上密密麻麻标注着黑色的穴位名称，连带着经络走向都清晰可见，在窗外斜斜照进来的夕阳下，透着几分专业的肃穆感。


    再往四周看，整面墙的书架几乎顶到了天花板，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中医相关的书籍。泛黄的线装古籍与崭新的现代医书错落摆放，《黄帝内经》《伤寒论》的封皮已经被摩挲得发亮，书页边缘微微卷起，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书架旁的书桌上，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安静地躺着，屏幕贴着磨砂膜，旁边还放着一个砚台和几支毛笔，砚台里残留着淡淡的墨痕，倒是给这间满是书卷气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若不是那台电脑提醒着当下的时代，许梦鸢几乎要以为自己闯进了某个老中医的书房，古朴得完全不像一个年轻人的卧室。


    她忍不住转过身，看向跟进来的秦当归，眼底满是好奇：“我……可以随便看吗？”


    秦当归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唇角噙着笑，目光落在她身上，温柔得不像话：“当然，这里没什么不能看的。”


    得到许可，许梦鸢才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踱步到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本本厚重的书脊，触感微凉，带着纸张特有的质感。她随手抽出一本《本草纲目》，扉页上写着秦当归的名字，字迹遒劲有力，和他平日里温润的模样截然不同。书页间夹着不少便签，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想来是他看书时随手记下的心得。


    她看得入了神，没注意到秦当归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这些书都是我爷爷留下的，我从小就翻着玩，后来学了中医，倒也派上了用场。”


    许梦鸢点点头，目光扫过书桌的抽屉。抽屉没有锁，轻轻一拉就开了，里面放着几支笔和一个厚厚的硬壳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出来，回头看向秦当归，眼神里带着询问。


    秦当归颔首，示意她可以翻看。


    许梦鸢这才放心地翻开笔记本，扉页上写着一行日期——去年暑假。原来这是他的日记本。


    她本想随手翻两页就放回去，却没想到，一翻开就再也挪不开眼。


    日记本里的字迹，比《本草纲目》扉页上的要潦草些，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意气，字里行间，全是关于她的心事。


    「八月三十，晴。今天村里来了个新老师，叫许梦鸢。穿白色的裙子，扎着马尾，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星星一样亮。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软软的，连窗外的蝉鸣都好像温柔了几分。」


    「八月初三，阴。她好像不太适应村里的生活，晚上偷偷躲在操场的秋千上哭，我站在院墙外不敢过去，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我想给她递张纸巾，又怕吓到她。」


    「八月二十，雨。她生病了，发着低烧还坚持给孩子们上课，来买药的时候我坚持给她煮了姜汤，又按了几个退烧的穴位。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我肩上，说谢谢。我的心跳得好快，快到要冲破胸膛，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一页页翻下去，许梦鸢的眼眶渐渐湿润。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秦当归已经默默关注了她这么久。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那些不经意间的关心，全都是他小心翼翼的温柔。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带着温度的文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酸酸的，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秦当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


    许梦鸢吓了一跳，慌忙合起日记本，转身看向他，眼底还带着未散去的水汽。她吸了吸鼻子，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秦当归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哪里还不知道她看了什么。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语气里满是宠溺：“傻丫头，哭什么。”


    许梦鸢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闷闷地说：“秦当归，你怎么这么好。”


    秦当归身体一僵，随即反手抱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因为是你啊。”


    两人相拥着站了一会儿，直到楼下传来方奶奶的声音：“当归！梦鸢！吃饭啦！”


    秦当归这才松开她，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牵起她的手：“走，吃饭去。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


    许梦鸢点点头，把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里，心里却像是揣了一颗糖，甜滋滋的。


    下楼的时候，方奶奶已经把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金黄的土鸡炖蘑菇，红油发亮的腊肉，翠绿的清炒时蔬，还有那盘香气扑鼻的干煸牛肉丝，看得人食指大动。张奶奶已经告辞，桌上只有他们祖孙三人，气氛温馨得不像话。


    方奶奶一个劲地给许梦鸢夹菜，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姑娘，多吃点，看你瘦的。当归这孩子，就会熬药，做饭还是我来靠谱。”


    许梦鸢被逗得笑出声，连连点头：“奶奶做的饭真好吃，比城里的大餐还香。”


    秦当归在一旁笑着补充：“奶奶的手艺，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许梦鸢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家庭温暖了。饭后，她主动帮方奶奶收拾碗筷，秦当归也过来帮忙，两人在厨房里默契十足，方奶奶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


    收拾完，秦当归带着许梦鸢回到二楼的卧室。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褪去，换上了漫天的晚霞。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晚霞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橘红色。


    两人并肩坐在床边，谁都没有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许梦鸢靠在秦当归的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艾草香，心里踏实得不像话。


    秦当归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相触，温热的触感传来。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晚霞的光映在她的眼底，像盛着一汪秋水。


    他忍不住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许梦鸢的心跳骤然加速，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沸腾了起来。她闭上眼睛，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夜色一点点弥漫开来。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秦当归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带着灼热的温度。


    就在气氛越来越暧昧，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许梦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旖旎。


    两人猛地分开，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脸颊都红得发烫。


    许梦鸢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手机自带的相机提示音。她灵机一动，举起手机，看向秦当归：“我们……拍张合影吧？”


    秦当归挑眉，眼底漾着藏不住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拍多少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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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依你。”


    许梦鸢调整好手机角度，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挨着肩膀，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她对着镜头弯起眉眼，笑容清甜，秦当归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眸子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唇角噙着温柔的弧度。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将这满是缱绻的一幕定格。


    照片里，晚霞的余晖还在窗棂上流淌，橘红色的光洒在两人身上，柔和了眉眼，温馨得不像话。秦当归拿过手机翻看了一眼，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低头点开自己的朋友圈。他很少发动态，朋友圈干净得只剩下几条关于中医知识的分享，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将这张合影上传，只配了一句话：归鸢，岁岁年年。


    发完，他将手机揣回兜里，伸手揽住许梦鸢的腰，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而此刻，远在郧城的叶婉宁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指尖划过屏幕的瞬间，目光骤然定格。看到秦当归那张从未有过的温柔笑脸，看到他身边依偎着的许梦鸢，看到那条意有所指的配文，她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酸涩又难堪。她一直以为，秦当归对谁都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样子，却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缱绻温柔的一面，只是这份温柔，从来都不属于她。


    嫉妒和不甘像潮水般涌上来，叶婉宁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最后咬了咬唇，手指狠狠点下了“删除好友”的按钮。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扔到一旁，趴在桌上，眼眶红得吓人。


    另一边，许梦鸢正靠在秦当归怀里，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反复看着那张合影。还没等她琢磨好配文，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老妈”两个字。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看了秦当归一眼，才按下接听键。


    “喂，妈。”


    “梦鸢，你朋友圈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许妈妈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那个男的是谁？你在茯苓村谈恋爱了？”


    许梦鸢捏了捏眉心，果然是为了这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许妈妈又接着说道：“我跟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谈恋爱可以，但得找个靠谱的。对了，夏千澈你还记得吧？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人家现在出息了，还资助了你班上那个叫小哲的孩子，你说……”


    “妈，”许梦鸢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千澈资助小哲我知道，我很感激他，但我对他没那种意思。”


    “你这孩子！”许妈妈的声音瞬间拔高，“夏千澈哪点不好？家境好，人也稳重，对你又有好感，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握？我看你就是在村里待久了，脑子都糊涂了！”


    “我没糊涂。”许梦鸢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我喜欢的是秦当归，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妈，我的感情事，希望你别干涉。”


    “反了你了！”许妈妈显然是被激怒了，语气尖锐，“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许梦鸢，我不同意你跟村里那个小子在一起，你要是敢……”


    后面的话，许梦鸢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里一阵阵地发堵。挂了电话，她将手机扔到一旁，眼眶泛红，心里又累又委屈。


    秦当归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怎么了？阿姨说什么了？”


    许梦鸢摇摇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闷声道：“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还让我跟夏千澈相处。”


    秦当归的眸色沉了沉，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顶，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许梦鸢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了些。她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倔强，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毫不犹豫地将那张合影发了出去。


    配文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愿意。


    发完，她将手机关机，扔到一旁，伸手搂住秦当归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秦当归先是一愣，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